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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長相姓名,等等等我沒想到,你能想到的,全部都告訴我。”

二貴高興得差點沒蹦起來,喜笑顏開望著蘇培,“這這這.....,蘇爺爺,您可是要提拔小的,先要考教小的一翻?”

這個誤會就大了,蘇培卻沒解釋,給他畫了個大餅,提高他的積極性,似是而非說道:“得先看你的表現了,廢話休說,快去!還有,順道打聽一下李福的下場。”

二貴領命出去了,過了一陣回來,手裡空空的,也沒拿飯菜,白著臉心有餘悸說道:“蘇爺爺,李福被重重打了十大板,聽說打得屁股開花,滿地都是血,被趕去外麵的莊子裡做粗活,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如今府裡的人正在抄他的宅子,聽說他的那些細軟值錢的東西都被收走了,隻允許帶走兩身舊衣服。”

蘇培聽得後怕不已,下意識摸了摸後背,仿佛那裡還在隱隱作痛。

十大板子聽起來不多,差不多跟扁擔一樣粗的板子,真挨足十板,或者打的地方不對,重則傷及肺腑,輕則皮開肉綻,當時蘇培盛就沒扛過去。

李福因為是胤禛貼身奴才的身份,被一大群人恭維著,爺爺前爺爺後的叫得歡。

如今一旦失勢,那些想要靠著他往上爬的人,肯定如鳥獸散,他又受了傷,這一輩子就徹底廢了。

以後沒了李福,還有王福張福,蘇培不斷給自己打氣打雞血。

他一定要變得最厲害,先是四貝勒府最炫酷的太監,以後再橫走紫禁城,永遠做人的爺爺。

二貴歎著氣,憐憫地說道:“李福家中還有個瞎眼老娘,與他大哥大嫂,侄兒女們一大堆,都來了京城投靠他。他大哥平時好吃懶做,見著酒就走不動路,家中都靠李福養著。以後沒了李福這份收入,他們那一大家子,在京城哪活得下去。”

蘇培愣住,問道:“他侄兒侄女們多大了?”

二貴說道:“李福共有兩個侄兒,小的記在了李福名下,認了他做爹,不然他哪能養著他大哥那一家人。大侄兒今年十四歲了,侄女是老二,今年也有十二歲了,最小的那個,今年也十歲出頭了。”

蘇培鬆了口氣,說道:“這兩兄弟年紀也不小,加上他大哥大嫂,不管回到鄉下種田,或者出去尋個活計,也不至於餓死。還有,你先前不是在給我做傷藥,你把那藥拿去,偷偷塞給李福,彆讓他知道。”

二貴不解地看著他,問道:“蘇爺爺,您既然要救他,為何又不讓他知曉,不然他不明不白地謝錯了人,您可沒落到半句好處。”

傷藥能不能救人還得兩說,蘇培是兔死狐悲,這時候心眼齊齊往外冒。

他是做給二貴他們看,樹立他心慈高潔的形象,以後他挨了打失勢時,這些孫子們不要跑那麼快,能被他的善心感動,能伸手搭救他一把。

蘇培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著窗外,神色慈悲,拉長聲音嗟歎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去吧,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隻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罷了。”

二貴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哽咽地說道:“蘇爺爺,您真是大善人呐,小的跟著您,那是小的積了三輩子德!”

蘇培眼角抽了抽,隻有十天的時間,他要是學不好,希望二貴他們還記得他是大善人,把積下來的德,全部用到他身上。

接下來的日子,蘇培拿出了以前專注打遊戲通關時的精神,學騎馬學規矩,背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熬夜苦讀。

十天下來,他瘦了一大圈,兩眼發青,二貴他們幾個心腹,也被折騰得夠嗆。

日子一晃而過,十天過去,蘇培要重新回去當值,驗收成果的時候到了。

寅時還未到的時候,蘇培就起了床,洗簌吃過早飯,收拾好,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大步來到了貝勒前院書房。

現在,他走路步子跨得特彆大,看上去雷厲風行又威風。

主要是以前,有人說步子彆跨太大,當心扯著蛋。

現在蘇培不怕。

因為他根本沒有蛋。

第10章

到了前院,庭院裡掛著的燈籠散發著幽暗的光芒,四周人影憧憧,輕手輕腳灑掃忙碌,見到蘇培前來,全部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無聲請安。

蘇培心中美滋滋的,他不管如何,大小也是個人物,一一頷首回禮。

頷首也得拿捏好,尤其是表情要配合到位,不能太熱情,顯得很沒有範。也不能太目中無人,神情與動作配合不到位,像是脖子在抽筋,跟小雞啄米一樣。

準確的說,要親民,又不能與民太近,分寸很重要。蘇培拿二貴練習了很久,隻是二貴朽木不可雕,完全領會不到他的意圖,令他很是沮喪。

如今用到了正院,蘇培暗戳戳觀察著大家的反應,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疑惑,他習慣性忽略,待看到受寵若驚與仰慕,他總算滿意了。

要的就是這個範!

蘇培就這麼一路點著頭,到了臥房前,耳房裡走出來一人。他定睛一看,照著這幾天惡補的課,認出了是管著前院書房的高良。

蘇培心道:得,競爭真激烈,一個李福沒了,千千萬萬個李福又冒了出來。

高良此人蘇培聽過,二貴的形容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不是親自聽他給胤禛請過安,他一直懷疑高良是啞巴。

蘇培卻很能理解,書房是重中之重,平時胤禛的書信往來,見了哪個重要來客,書房伺候的人那是一個字都不能多說。

高良先前管書房,肯定也是胤禛極為信任的奴才,如今被調到身邊貼身伺候,怎麼說也有兩把刷子。

有本事又深得胤禛信任,蘇培馬上感到了強烈的威脅,要是他不努力,一等一紅人的位置,肯定坐不穩。

高良見到蘇培,看起來沉默忠厚的臉上,也沒有彆的表情,上前打了個千,簡潔地說道:“來了。”

蘇培回禮,敵不動我亂動,嗬嗬笑道:“來了。我幸得了爺的關愛,這些日子都在歇著,辛苦了高管事,我歇好了回來當值,高管事也可以回去好生歇一歇。”

高良掀起眼皮瞄了蘇培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亂動而跟著亂動,仍舊簡單地說道:“我回了。”

蘇培偏頭看了眼高良,有點後悔話那麼多。他才應該高冷一些,配上他英俊的臉,十足禁欲係首領太監。

到了胤禛起床的時辰,蘇培忙打住了胡思亂想,走進臥房恭立在床前,壓著嗓子喊道:“爺,到寅時了。”

床帳裡傳來了胤禛含著濃濃倦意的一聲嗯,然而他卻沒有動。過了好一陣,蘇培正準備再次提醒的時候,胤禛起身下了床,手撐在床榻上坐著發呆。

蘇培上前撩起床帳掛在鉤上,偷瞄著胤禛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爺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奴才去請太醫前來瞧瞧?”

胤禛打了個嗬欠,說道:“不用。你去備馬車,今日有大朝會,宮門口擁擠,不能遲了。”

天氣轉冷,原本騎馬進宮變成了坐車,蘇培還有點兒遺憾,他現在騎馬完全沒問題,還沒能好好露一手呢。

胤禛走了幾步,回頭看著他問道:“你如今腦子可好了?”

蘇培眼角跳了跳,他不敢打包票,回答時還是留了後手:“奴才的腦子大致已經好了不少,隻恐多多少少有些後遺症。”

胤禛似笑非笑看著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騎馬應當沒問題。等下你就不用隨我入宮,西郊莊子裡的柿子熟了,你騎馬去走一趟,親自去挑選幾筐回來,送到永和宮去。”

蘇培感到壓力山大,騎馬冷是一回事,他媽看的宮鬥劇裡麵,他經常聽到什麼麝香紅花苦杏仁,各種匪夷所思的下毒手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雖說當時聽起來又扯又不科學,等他親自遇到時,馬上全身警戒,萬一真遇到了呢?

永和宮的主子是德妃,是胤禛的親娘,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可死翹翹了。

胤禛的命令蘇培不得不聽,走出屋抓過徐阿水吩咐道:“隨我去一趟西郊莊子摘柿子去。”

徐阿水也不問,忙顛顛跑在前麵,去馬廄裡牽了馬,蘇培翻身瀟灑地騎上去,跑了幾步就覺得渾身冰涼。他緊了緊帽子係帶,暗自琢磨要做一身輕便的衣服穿在裡麵,既能保暖又能擋風。

等跑到西郊莊子,蘇培臉都吹僵了,鼻子通紅,禁欲係太監變成了僵屍吸血鬼太監,翻身下馬,雙腿跟木棍一樣沒有知覺,差點又跪倒在地。

徐阿水卻好似沒事人一樣,他趕緊上前攙扶住蘇培,關心地問道:“蘇爺爺可還好?”

莊頭已經迎了上來,蘇培輸人不輸陣,強自撐著站直,對著莊頭點點頭:“爺差我前來摘幾筐柿子,你且帶我前去。”

莊頭立刻應是,臉上堆滿笑,說道:“蘇爺爺前去坐著烤火吃茶歇息,我馬上讓人去摘了來。”

蘇培哪敢讓人經手,說道:“不用,你領我前去,我得親自看著,要是出了差池令主子不滿,你我都脫不了乾係。”

莊頭愣了下,忙躬身說道:“蘇爺爺請隨小的來。”

說完,莊頭又抓過下人吩咐:“你趕緊去叫幾個靈活會爬樹的來摘柿子,帶上暖手爐熱茶點心,都要上好的,快去!”

下人領命飛快跑開了,蘇培跟著莊頭到了柿子樹下,前麵已經站著幾個身穿利落單衣的下人,一旁擺著桌椅,旁邊的小爐上咕咕煮著茶,桌上麵擺著幾碟點心乾果。

蘇培前去坐下,莊頭親自前來倒了茶,招呼他吃好喝好,等人靈活爬上樹,他走上前吆喝著指揮:“這個大,還有左手邊的,那個紅得很。”

柿子樹枝丫細,人踩在上麵壓得樹枝往下吱吱嘎嘎彎曲,蘇培看得膽顫心驚,生怕樹枝斷了人掉下來。

幸得他們手腳麻利,技高膽大,在樹枝快要承受不住時,總是能及時跳開,彎曲的樹枝又彈了回去。

蘇培看得一顆心上上下下,喝了口清香的熱茶,吃著清淡可口的綠豆糕,看著下人們抬來一框框的柿子,徐阿水極為認真一顆顆查看,拿著杯子量。

不足杯口大,或者超過了杯口大小,形狀不夠完美,上麵有斑點,顏色不夠紅,全部過不了徐阿水的質檢。

莊頭領著一群人,在涼風中候著,徐阿水在忙碌挑柿子,蘇培坐在椅子裡,捧著暖呼呼的手爐,吃著熱茶點心。

等到挑好兩筐完美的柿子,蘇培不敢耽誤,騎馬與徐阿水一起回了京,馬不停蹄將柿子送去永和宮。

抬頭仰望著藍底金字,用滿漢兩文寫成的牌匾,蘇培擦乾淨凍出來的清鼻涕,前後一對比,心中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感慨。

這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在莊子上是食物鏈頂端,現在他又回到了食物鏈的底端。

提著柿子進屋,一股子暖香撲麵,德妃坐在南窗的塌上,蘇培不敢多看,上前磕頭請了安,聽到頭頂德妃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