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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的戶口扣在家裡幫其代領工資糧食的做法,到哪裡都說不過去的。

大不了他到公社裡去討個說法,他就不相信這種地主階級壓榨長工的做法彆人會讚同。新中國了,婦女都能頂半邊天了,這種侵占他人財產的行為自然不能夠再繼續存在了。

小花很相信蘇謹言,既然蘇謹言已經這麼說了,她自然沒什麼擔心的。

兩人回到村裡的時候,臉頰都紅紅的。彼此都不好意思看著對方的眼睛,閃閃躲躲的樣子像極了青春的樣子。

“哎呀,你們怎麼才回來啊,快回去,你們家出大事了。”

兩人剛一到村口,還沉浸在剛剛的曖昧裡時,朱大嬸又一次火急火燎地就出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麵前。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可看到朱大嬸那火燒眉毛的樣子,兩人就知道家裡肯定又發生了他們兩個不知道的大事情了。

蘇瑾言最先鎮定下來,他安撫朱大嬸道:“大嬸,彆急,慢慢來,我們家發生什麼事了?”

朱大嬸來不及解釋直接拉起小花的手:“快走吧!你們家遭賊了!”

這句話宛如一道晴空霹靂,劈在了兩個人的頭上。他們家都已經那麼窮了,居然還能遭賊?賊到他們家去偷什麼?

這下兩人也鎮定不下來了,跟在朱大嬸的後麵,火急火燎地就回去了。

還沒有到家,蘇瑾言就看到圍在自己家門前一圈的人,人群見他歸來自動讓開一條道。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布滿了灰塵,被摔的七零八落的大門。孤苦伶仃訴說著它遭到了多麼殘暴的待遇。

走近一看,就能夠看到屋子裡麵被糟蹋的根本就不能再吃的糧食。

“造孽哦,到底是誰這麼喪良心?”

“可不是嘛,連糧食都這麼糟蹋,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周圍看熱鬨的人嘰嘰喳喳的,看著地上的糧食,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大家都是從饑荒的年歲過來的,自然最看不慣的就是糟蹋糧食的行為,麵前的這番場景無異於是拿了根鐵棍,在他們肺管子上麵戳,哪怕不是他們的糧食,也疼得他們跳起來直罵娘。

“蘇知青,你快看看,除了這些糧食,你們家還有什麼東西被彆人給拿走了?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賊抓出來,這種糟蹋糧食的行為,一定要嚴厲的處罰他!”

所有人都義憤填膺,仿佛被糟蹋了是他們自己家的糧食一樣。

看著被糟蹋的再也不能入口的糧食,他們的眼睛都赤紅赤紅的,恨不得當場就把毀壞這些糧食的人抓出來,痛打50大板。

蘇謹言也顧不得跟村民們打招呼,拉著小花的手就急匆匆地走進了屋子。

他們的東西並不多,錢還有糧票油票之類的票據蘇謹言都是隨身攜帶著的。至於其他的則都被小花收了起來。

除開這些,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些糧食了。

小花急匆匆地扒開她藏錢的地方,幸好,錢都還在,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可是再一看到地上被糟蹋的不像話的糧食,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她也就嫁給蘇謹言的這段時間裡麵吃飽了飯,往日她日日餓著肚子,糧食是她最珍惜的東西。自打蘇謹言買來這些糧食放在家裡,她日日看著,睡覺都覺得舒坦很多。如今被毀了,她的心真的是翻來覆去地疼。

她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摸著與塵土混合在一起的米麵,眼淚啪啪地就掉在地上。

蘇謹言亦是強忍住心頭的憤怒,輕輕拍拍小花的背,安撫她:“不要哭了,你看看,還有丟了什麼沒有?”

小花搖了搖頭,可下一秒她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衝到了床前,翻開自己的枕頭,就發現她用布包好的放在枕頭下麵的掛墜消失地無隱無蹤。

血色瞬間從她的臉上消失,她隻覺得渾身冰涼,抓著枕頭的手瞬間收緊,她要極力才能保證自己不摔在地上。

蘇謹言一下子就發現了小花的異常,他立刻握住小花的手,輕輕喚道:“小花,小花,怎麼了?”

小花茫然地抬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蘇謹言耐心地安撫:“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急,不會有事的。”

小花的淚流地更凶了,哽咽道:“蘇大哥,我的掛墜沒有了,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掛墜被我給弄丟了。”她再也收斂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哇哇地趴在蘇謹言的懷裡就哭了出來。這是她親身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也是她最後的一絲掛念。

曾經當她被徐家使喚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拿著吊墜幻想自己的父母是怎樣的人。餓著肚子無法入眠的時候也隻有在親身父母會對她很好的幻想中才能睡去。這個吊墜不僅僅是憑證這麼簡單,她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蘇謹言一邊抱著她一邊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她,也不勸解,任由她哭。

他覺得這不像是小偷行竊,反而像是有人故意泄憤。

他們屋子裡,除了小花的掛墜,什麼都沒有丟,可家裡的東西卻都被毀壞地厲害。糧食不能吃了,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爛爛。小花的掛墜任誰看都會覺得是個不值錢,不值得偷的東西,隻有認識小花的人才知道這個東西對她是多麼的重要。

所以,會是徐嬌嬌乾的這些事情麼?今日她算計他不成反倒丟了那麼大的一個臉,想來以她的性格是乾得出這樣的事情的。

蘇謹言的神色又暗沉了幾分,憤怒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反而讓他思路更加清晰。

隻是,他還缺少證人,算了就算缺少證人又怎樣,碰到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報警麼?

第17章 談判

“蘇知青?家裡少了什麼沒有?”大家怕給蘇謹言添亂, 都站在屋子外麵沒進去。

蘇謹言安撫好了小花走出屋,一旁的朱大嬸見他與小花都看的差不多了,才進了屋子去了, 這個時候的小花看起來極其需要安慰。

他擰著眉頭對著眾人問道:“你們有人看到是誰乾的沒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 他們也想知道是誰乾出這麼天打五雷轟的事情。

“奇怪了,蘇知青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徐家怎麼也不出來看看?小花還是徐家人呢,他們兩家靠的這麼近,徐家會不會知道點什麼?”人群裡忽然有人提出疑問。

“對啊, 對啊!”眾人議論紛紛。

蘇謹言覺得,徐家的人大抵是心虛,從屋子裡的情形看來,仇人泄憤的可能性比較大,在結合今天發生的一切就不難猜出是誰乾的這件事情了。所以,徐家的人怎麼會出來作證呢?

蘇謹言冷笑一聲:“不用管他們, 各位鄉親, 我已經找人去公安局報警了, 等警察同誌來了,還請你們給我做個見證。”

大家紛紛說好, 可也有人跳出來指責蘇謹言:“蘇知青,雖然你家進了小偷,可是報警就不用了吧。都是鄉裡鄉親的, 要是報警的話, 就丟臉丟到外麵去了, 家醜不外揚啊。”

蘇謹言冷冷地看了一眼跳出來的人, 這個人他知道,他一家子手腳都不算乾淨,這個時候跳出來估計也是因為心裡存了懷疑,害怕是自家的人乾的。瞧那心虛的樣子,估計他猜測的也是十之八九。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乾壞事,怕什麼公安?我今天要是不報警,助長了小偷的氣焰,以後跑其他人家去偷東西,毀糧食你負責麼?”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蘇謹言這麼一責問,那人便沒了氣焰,因為,其他人聽到蘇謹言說這樣的話,再看看屋子裡被糟蹋的不像話的糧食。隻要一想到今日若是不報警,明日賊人就會跑到自家去囂張,想要勸阻蘇謹言不要去找公安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我知道是誰乾的。”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忽然一道奶娃娃脆脆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的視線隨著這道聲音放在了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男娃娃身上。

男娃娃的臉曬黑黢黢的,身上穿著一件洗的有些發黃的白背心。褲子上破了幾個洞,大拇腳指穿過鞋洞露了出來,他渾身灰撲撲的,鼻子上還拖著一道長長的鼻涕,一看就是村子是調皮搗蛋的男娃。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注視過,男娃下意識地躲了躲身子,他媽一把把他拉了出來。

“狗娃,怎麼知道的?”

自家媽媽發問,男娃自然不再膽怯,大著嗓子道:“我看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就在這邊玩的,我看到徐家姑姑一腳踢倒了門,氣衝衝地進屋子了,過了好一會才出來,出來的時候還笑呢。”

男娃說的信誓旦旦的,他媽卻聽出了問題,一把捂住了男娃的嘴,將他扯到自己的身後。

“胡說八道什麼!”嗬斥完自家的小孩,這才抬起頭看著大家道:“我家孩子不懂事胡說呢,你們可千萬不要當真。”

徐家可是村子裡的“大戶人家”,徐嬌嬌的大伯可是村裡的大隊書記,他們家怎麼能得罪得起這樣的人家呢?

可小娃卻沒有他媽媽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男娃被他媽這麼一說,立馬就不高興了,甩開他媽的手,氣鼓鼓大聲叫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就是徐家的姑姑!”

蘇謹言站到了小孩的麵前,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他道:“叔叔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你能把你看到的都告訴叔叔麼?”

狗娃從來沒有被大人如此尊重過,在家裡他爸媽總喜歡嗬斥他,從來把他說的都話當成耳旁風,可是這位叔叔卻能夠蹲下來,平視他,耐心地聽他講話。狗娃雖然不知道這是一種被尊重的感覺,但並不妨礙他的心鼓囊囊的,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麵前的這位叔叔。

他咧開了大嘴,豁了大門牙,看起來黑洞洞的。

“叔,今天下午的時候我跟友田在那邊玩水,後來友田不想玩了回去了,我就一個人在那裡玩。等太陽照到那塊蘆葦叢的時候我看到徐姑姑一腳把門給踢開了。我偷偷探著頭看過,就是她在叔家砸東西,嘴上還罵罵咧咧的,可難聽了。一點也不像我之前認識的溫柔可親的徐姑姑,就跟電影裡麵作惡的地主婆一樣。沒過一會我就看到她出來了,臉上還帶著笑,那笑就跟我媽打完我爸露出來的笑容一樣!”

公社裡麵偶爾會放電影,在男娃的印象裡麵他見過最壞的人就是電影裡麵那些個壓迫人的地主和地主婆了。

男娃說完這些,要說當時的場景,那就是“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乾出這種事情的人會是徐嬌嬌。

蘇謹言站了起來,推開了人群走到徐家的大門前,砰砰地敲著徐家的大門。

“徐嬌嬌你給我出來,你不要以為你躲在裡麵就跟沒事人一樣,你要是現在不開門,一會兒警察也會過來敲你家大門的,你快給我出來!”

徐嬌嬌其實一直躲在門後麵,透過門縫看事態的發展。她本來以為自己乾這些事人不知鬼不覺的。哪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娃娃給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