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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也快壽終正寢了,她總算等來了想要等的那個人。

隻是這些話,她並不打算和風有餘說。

蘇袖也並不希望她的師父知道,她在臨終之時很是擔心。

就像風有餘也不可能在徒弟們的墓碑前,說一些不好的事情。

讓彼此都成為記憶裡最好的樣子就足夠了。

這大概就是他們這一脈的師徒的相處方式。

成功的將劍道舍利交出去之後,白梅似乎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她已經完成了她最重要的兩件事,一件是將劍道舍利物歸原主,一件是成功化凡登仙。等回歡喜宗之後,她就可以準備退位讓賢,當著無數門派大能的麵飛升成仙,徹底打破歡喜宗多年來無法飛升的魔咒了。

白梅和風有餘、易餘弦一起重新將蘇袖的棺木入殮。

上一次蘇袖走的時候,還是孤零零的,身邊隻有一個白梅。

但如今,她最崇拜也最想見到的師父也回來了,而且師父身邊也有了新的陪伴的人,她不必再擔心師父無依無靠的回到這個世界,會過的很苦了。

真好。

白梅笑了笑。

“天衍宗那邊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發現帶走的劍道舍利是假的。”白梅正色道,“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可以護送你們一起回長淵劍宗。回在那裡,你們就不用過多擔心了。”

易餘弦轉頭去看風有餘。

“不用了。”風有餘搖搖頭,“在凡間,所有人都隻能是築基期修為,天衍宗來的人也不例外。你們會有金丹修為,是因為化凡之故。我想要在這裡,再去走一遍蘇袖走過的地方。”

“這是我們以前走過的地方。”白梅重新遞給風有餘一枚玉簡,“或許這個會對你有用。”

“多謝。”風有餘小心翼翼的接過。

“當不得風前輩這句謝。”白梅長舒了一口氣,“那我便先離開這裡了。下一次再見,估計是兩位前來觀我飛升大典了。”

“屆時一定趕到。”

白梅笑了笑,很快就掐了個法決,離開了這裡。

很快,這裡就隻剩下了風有餘和易餘弦。

“小一,你彆傷心。”易餘弦小聲的安慰了一句。

“蘇袖求仁得仁,用她期待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我為她高興。”風有餘搖搖頭,“如今剩下的劍道舍利有掌門密令和天衍宗手裡那兩塊了。”

“掌門密令裡的其實挺好拿的。”易餘弦認真說道,“雖然我覺得我們掌門是隻老狐狸,但是老狐狸有老狐狸的好,他會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天衍宗那一塊,是你的四徒弟手裡的吧。”易餘弦掰著手指算了算,感覺好像隻有這個存在感薄弱的四徒弟比較倒黴。

銀寒好歹見了風有餘最後一麵。

李平平和蘇袖在隕落之前,身邊都是有人陪的,死後也一直有人還記著他們。

當了長淵劍宗掌門的雲之棄就不用說了,是徒弟之中活的最顯耀的,當然也可能是最累的那一個。

就隻剩下一個四徒弟諸葛空了。

他是被追殺到死的。

聽聞他所有的徒子徒孫,都被殺戮殆儘,最後才奪走了他手中的劍道舍利。

傳言未必是真。

可這樣的傳言會流傳出來,恐怕這其中的真相也好不到哪裡去。

想要知道具體的,就隻能去問問妖族的那一位離憂劍聖了。

“天衍宗,我遲早也是要去走一趟的。”風有餘低垂了眉眼,“我起碼要從他們口中知道,小空被他們葬在了哪裡,我才能決定我要用哪一套劍法對付他們。”

一時之間,易餘弦突然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怎麼說呢?

小一果然是貨真價實的修行殺戮劍道的劍修。

平日裡看著再怎麼溫軟可欺,若是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也會充分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人間地獄的。

“現在,我們就先去走一走蘇袖去過的地方吧。”風有餘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對著易餘弦笑著說道,“玉簡上說,她很喜歡吃一家餛飩,我們去看看。”

神女餛飩店已經開到了幾十家分店。

據說已經是幾千年的老字號了。

中間雖然有過傳承差點斷裂、沒落的曆史,但如今還是開設了起來。

易餘弦和風有餘兩個人坐在店裡的時候,就看見店的牆壁上用毛筆清清楚楚的寫著神女餛飩店的來曆。

說是曾經這家餛飩店的先祖在饑荒之時,被一個神女救了。

神女誇他餛飩做的好吃,還給了他銀兩開店。

於是,就有了這神女餛飩店,而店裡還豎著一個神女娘娘的雕像。

嗯。

豐滿圓潤,總之和蘇袖半點都不相似。

幾千年的老字號了,這餛飩店的味道自然和原本的大相徑庭。

反正易餘弦和風有餘兩個人花了大價錢吃這玩意兒,感覺很不好。

如果當年蘇袖吃到的是這種東西,想必她一文錢也不會讚助。

畢竟,風有餘師徒幾人都是窮苦過的。

救人歸救人,往水裡扔錢可不是他們師門奉行的好習慣。

出了這家店,風有餘的臉色有點古怪。

“你剛才那一碗沒吃完。”風有餘用譴責的目光看著易餘弦,“你都隻吃了肉,沒有吃皮。”

“那皮厚的和吃麵疙瘩一樣的。”易餘弦心有餘悸,“還鹹的要死,你可是一口沒吃。”

“我是劍靈,我不用吃這個。”風有餘看著那一碗餛飩就知道不好吃了,他怎麼會動筷子?

“切。”易餘弦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這種老字號的東西都不好吃。果然古代現代都一樣,隻要名氣大了是老品牌了,這東西就完全不行了,宰人用的。”

“下一個地點我們要去哪裡?”

“將軍祠。”

相比起這種完全不著調的什麼餛飩店,將軍祠就要顯得正規多了。

將軍祠裡供奉著的,都是古往今來的名將,香火很是旺盛。

就算王朝幾經更迭,但將軍祠還是被好好的保存下來。曆朝曆代的皇帝為了鼓勵武將,時不時的還會出錢翻修將軍祠,讓大臣給這些將軍祠裡的人著書立傳,流傳千古。

自然,能夠進入這將軍祠供奉的,那也是響當當的名將。

更有意思的是,將軍祠裡,女將軍少說也占據了三分之一。

其中最大,香火也最旺盛的一座,就是曾經蘇袖化名的一位女將軍。

風有餘和易餘弦來的時候,有很多女子在蘇袖的雕像前跪拜。

“信女希望女將軍能夠保護我夫君平安歸來。”

“信女喜歡習武,希望將來有一日可以和將軍一樣保家衛國。”

“我希望以後可以和將軍一樣,死後進入將軍祠。”

……

因為修仙世界的緣故,哪怕是在凡間,習武之風也很是興盛。

就好比之前的鄧病已,就是響當當的江湖中人。

而江湖裡,也有不少頂級的神功秘籍,都是從修真界的一些煉體之術演變而來的。

女子同樣可以習武,也可以從軍,也隻治病救人。

在這個國家,女子們的笑容是不帶太多陰霾的。

風有餘和易餘弦兩個人給將軍祠的蘇袖上完香,又去看了看關於蘇袖的記載。

史書裡說,蘇袖化名的女將銀蘇,生平從未有過敗績,但曾經多次身受重傷,好幾次都差點救不回來。曾經被人俘虜,卻又帶著那些俘虜成功逃跑,投身軍營。年老之時,又以女子之身開創女子習武學院,教導閨閣女子習武強身健體。

一開始,是打著女子強身健體有利於子嗣的口號吸引人,等到女子們學習有成了,自然不甘心於為人生兒育女終老此生。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嘿,蘇袖還挺會的。

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也知道怎麼忽悠人過來上學。

易餘弦翻看這些史書記載,看的津津有味。

“她以前就很聰明。”風有餘主動提到,“雖然收下她的時候,我已經不怎麼窮了,不過真正有錢起來,還是她接管了我們的財務狀況之後。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想要買東西都要從她那裡拿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手裡總是有靈石,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偷偷的和銀寒達成了什麼交易,是銀寒又給她鮫珠了。”

不過每一次他詢問銀寒的時候,銀寒都說蘇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師妹,根本不可能讓他哭。

風有餘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後來他遇見易餘弦,知道女子賺錢有多恐怖之後,他就明白了。

大概在開源節流這方麵,女子是天生的贏家吧。

“哎,我很好奇。”易餘弦突然指著史書裡的一篇記載說道,“曾經銀蘇官拜護國女將軍,有海外島國想要給當時的皇帝進貢一條世所罕見的鮫人。銀蘇對此十分好奇,並且用自己的一次功勞和當時的皇帝請纓,希望能夠換得這條鮫人。當時的皇帝同意了,可沒想到那條鮫人在運輸的過程之中逃走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皇帝最後還是賜了一顆鮫珠給銀蘇用以彌補。”

“你說,這條逃跑的鮫人,會不會是銀寒呢?”

易餘弦眨了眨眼睛,看著風有餘說道。

“你想啊,蘇袖用的是銀寒的姓氏,又沒有更改自己的相貌。銀寒就算再笨,也肯定知道這個女將軍就是他的小師妹。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就是來找蘇袖敘舊的,但是你的這個二徒弟又比較笨,又被人給抓了。”

風有餘將史書拿過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短短的幾行字,或許就是另一個故事。

也許,這裡的鮫人不是銀寒。

但也或許就是銀寒。

在那個時候,雖然他們師兄妹幾人分散各地,各自帶著一顆劍道舍利離去。

但他們肯定是也還有著聯係的。

而他們之間的相遇,或許就被曾經的史官給記載了下來。

用這種方式,穿梭了幾千年,最後落入了風有餘的眼睛裡。

風有餘都能想象得到,當初的蘇袖若是知道來找自己的二師兄又被人給抓了,肯定是又好笑又好氣,然後連夜飛過去,偷偷的和自己的二師兄見一麵,喝個酒,然後將他給放了。

銀寒肯定也是感動落淚,抱著蘇袖哭上好久,落了一地的鮫珠,然後再慢騰騰的給蘇袖展示自己完全被妖血轉化過後的大尾巴。

聯想到這裡,風有餘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好像猜到,被周守心搶走的那個匣子裡裝的“劍道舍利”是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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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年前。

風有餘隕落之後,幾乎是魂飛魄散,唯有握劍的右手指骨不滅。

化為劍道舍利,五個弟子一人奪得了一顆。

他們帶著這些舍利,第一時間就去找了他們的師伯。

師父絕對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他都可以飛升,可以在仙界殺出一條血路重新下來,又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絕對不可能。

他們可以將劍道舍利交給師伯,再跑回去殺掉那些仇人,哪怕同歸於儘,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胡鬨,你們都給我停下來。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