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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圈的大男人。

他把霍卿章的腦袋捂在懷裡,手指輕輕揉著毛:“不哭哦,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霍卿章可聽不得這種話,手指快速擦過眼睛,身體向上撐了撐,反手把溫絳攬進懷裡,拍拍後背安慰著:

“嗯,我不哭了,你也彆哭,我不想明天一睜眼看到我最好看的老婆眼睛腫成旅行青蛙。”

溫絳被他逗笑,張嘴咬了口他的脖頸。

“說點彆的吧。”霍卿章岔開話題,“今天我在幼兒園看監控,你知道麼,令儀被那小子踢了一腳後,小燦立而跳過去把那小子撲倒,騎在他身上一通暴揍,打的那小子連連求饒。”

溫絳笑笑:“打人不對,以暴製暴不可取,但他聽起來真是個純爺們。”

而夫妻二人口中的純爺們此時正蹲在庭院裡,精心挑選著任性極強的蘆葦葉。

小小的手指嫻熟地穿繞過葉子。

他蹲了太久,腦供血不足,站起身時還踉蹌了下。

他慢慢來到令儀的房間門口,站在門外凝望許久,似乎在猶豫。

最後還是輕手輕腳進了屋。

借著月光,他打量著安睡的令儀,望著她即便在夢中也因為疼痛而皺起了眉。

他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

他在身上反複擦拭著手,確定擦乾淨後小心翼翼向令儀伸出了手,輕輕握住她小小一根手指。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你能原諒我麼。”

“我還可以繼續保護你麼。”

睡夢中的令儀發出一聲夢囈,簡單的單音節,聽起來就像對於這句話的回應:

“嗯……”

小燦那淡漠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意。

她好可愛,就像開在春風中的鳶尾花,可柔嫩的小花總是會受到傷害。

那自己就在小花周圍擺一圈磚頭,立個牌子寫上“請勿踩踏”。

以及——

【內有惡犬】

他要做一隻惡犬,永遠守護他溫柔的小花,隻在麵對小花時,才會露出溫順模樣。

一周後。

令儀去醫院拆了紗布。

許久沒接觸過到光線,她一時還不能適應,睜開右眼後又馬上閉上。

醫生檢查過她的眼睛,說已經痊愈了,眼角的傷口也已結痂,等過幾天結痂自己掉了就完全康複了。

溫絳那始終懸著的心這才穩穩落地。

但下一刻再次懸到半空,他試探著問道:“會留疤麼?”

醫生笑笑:“放心吧,隻是擦傷不會留疤的,就算有,也不明顯。”

溫絳:希望不要留疤,我女兒這絕世小臉蛋要是留疤了我真的會想踢死那個壞小子。

而令儀因為傷勢請了一個周的假沒去幼兒園,溫絳本想再讓她休息幾天再去,可小孩哼哼唧唧著,扒著媽媽的手跳了跳:

“我想李老師了嘛,還有我的好朋友小朵,汀汀……”

她掰著小手指,如數家珍一般數著她的朋友們。

溫絳:不是溫柔的小花,是交際花。

翌日,令儀和小燦重新回到幼兒園。

令儀背著她的小書包蹦蹦跳跳跑過去抱住李老師:“李老師,令儀好想你哦,昨晚還夢到你了捏。”

李老師被她萌化了,這些日子她也一直心生自責,茶飯不思,無數次冒出想辭職的念頭。

但看到小朋友重新撿起的笑容,才會覺得,成為一個幼兒園老師真的太快樂了。

而“嫌疑人”西瓜頭已經在這段時間跟著爸爸辦理了轉園手續。

他們那段視頻也被放到了網上,給除了西瓜頭外的其他小孩和老師都打了碼。

霍卿章不在乎自己是否手段過激,以及這個小孩以後是否會受到心理傷害,那是他一家子應得的,父母不好好教育孩子,自然有的是人替他們教育。

既然他是原文大反派,那就將反派之為進行到底咯。

令儀受傷的消息很快上了熱搜。

【MLGBD!我的寶貝啊心疼死我了!!我不敢想象溫絳這段時間會多難受。】

【嗚嗚嗚令儀小寶貝祝你早日康複,抱抱你,加油哦!】

【通過這個死孩子我就能知道他爹是個什麼成分,歧視女性是吧?活該你公司赤字危機,啥時候破產了踢我一腳,我過來送上花圈。】

【喜報!!!這西瓜頭小孩的媽媽已經準備和這傻逼蝻打離婚官司了!!!他老丈人知道他這麼詆毀自己女兒後震怒!!!要他淨身出戶哈哈哈!】

【是不是真的啊,彆讓我們白高興一場。】

【真的,他老丈人開微博了,正在那一秒五噴呢。】

【合著還是個上門鳳凰男啊,那真是活JB該![he tui]】

而令儀的熱搜話題廣場裡,竟然每個帖子後麵都出現了一朵紫色的小花花。

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時間漸漸進入初秋。

小燦來到這個家已經兩個月。

他們的衣服也從薄薄的夏款變成了長袖秋季款。

十月一小長假,溫絳和霍卿章帶著孩子們自駕去了周邊省市旅遊,他們見到了國寶大熊貓,毛茸茸圓滾滾,還憨憨的。

還見到了小浣熊和小熊貓。

親眼所見,孩子們終於知道如何區分小浣熊和小熊貓。

小浣熊猥瑣,小熊貓可愛。

這是小燦得出的結論。

他們還一起做了陶藝手工、吃了經典名菜、去了寺廟為對方祈福……

溫絳偶爾看著小燦會情不自禁感歎。

這當媽的,竟然真的能把孩子丟在外麵兩個月不管不問。

而令儀,卻堅定不移認為,她以後可以和小燦哥哥一直在一起玩耍,她經常對爸爸媽媽暢想未來,說要和小燦一起讀同一所小學,去同一所大學,畢業後還要去同一家公司上班。

看著女兒興奮的小臉,溫絳也恍惚了。

會不會,真的有可能,小燦可以永遠和他們在一起呢。

結束了小長假,兩個小豆丁明天又要回幼兒園啦。

回程的路上,令儀還在喋喋不休:“小燦哥哥,明天我們去幼兒園一起折小青蛙吧。”

小燦看著女孩的笑臉,用力點點頭:“好。”

霍卿章將車子開進彆墅前的小道入口,遠遠看過去,卻見家門口好像站著一群人。

幾名男女似乎圍著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而男子看起來好像很激動,正指著他家大門嚷嚷什麼。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看過去。

果然。

小燦也看到了,他的臉已經完全僵住,怔怔望著家門口的方向。

臉上的笑容,消失殆儘。

令儀好奇瞪大眼睛:“爸爸,他們是誰呀。”

溫絳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冷靜道:“從後門走吧。”

霍卿章點點頭,剛轉動方向盤,那瘦削男子發現了他們,推開人群疾奔而來。

“下車!”那男子一巴掌拍在車引擎蓋上。

令儀嚇傻了:“媽媽……”

溫絳打電話叫出來孫姨,護著倆小孩下了車,讓孫姨先把孩子帶進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男子看到小燦被孫姨往屋裡拉,一個箭步衝過來:“當我麵搶我孩子是吧!不知道現在在重點打擊人販子麼!把我兒子還給我!”

小燦被孫姨往裡推,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霍卿章下車擋在男子麵前。

他這才看清男子的長相,細細長長的眉眼,顯得幾分尖銳淩厲,臉上濃妝豔抹,口紅不知擦了多久,內裡一圈被口水洗沒,隻剩外麵一圈粘在乾裂的唇皮上。

保安急匆匆跑來,解釋說是社區帶著這位媽媽來找孩子,所以他們也沒有權力製止。

霍卿章打斷保安,示意他不要自責。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移開視線:“在這兩個月裡,我們嘗試聯係過你很多次,但你從來不接電話不回短信,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是在哪裡發現的小燦。”

男人細眉緊蹙:“不管在哪裡發現都不是你不經我同意隨意帶走我兒子的理由。”

“如果我們不把孩子帶回家,今天你見到的就是你兒子的屍骨!”溫絳終於聽不下去了。

同為當媽的人,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男人怎麼能把兒子拋下兩個月不管不問,彆人代他照顧他竟還能大言不慚地說那是他的小孩,彆人無權插手。

事實上,這兩個月裡,男人從酒吧認識了闊佬,闊佬嘴上答應他會給他一個家,但前提是他不能再和他兒子有任何瓜葛。

為了以後富裕的生活,他毫不猶豫拋棄了兒子,他不是沒看到社區打來的電話,他隻是不想接,不想被一個拖油瓶再次毀掉他的大好人生。

但闊佬也不過是玩玩而已,隻有他當了真。

被闊佬拋棄後,他又扭頭找他的兒子,相信絕不是因為想念,隻是需要這樣一個發泄怨氣的工具罷了。

溫絳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不喜歡可以不結婚,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對孩子負責可以不生,這個道理很難理解麼?”

男人瞪著他細細長長的雙眸,反問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呼小叫,你也不過是有這樣一個冤大頭願意對你負責,你才敢大言不慚說可以生下孩子,你我本質又有什麼區彆,在懷這個孩子之前,你有確實為她考慮過麼?”

溫絳怔了怔。

這話倒也沒說錯,溫絳是意外懷孕,在發現懷孕之前他從沒想過要對一個孩子負責。

他和這個男人的本質區彆也不過是他有霍卿章,這男人沒有。

霍卿章不管溫絳當初是怎麼想的,他上前一步擋在溫絳麵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垂視著男人: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他人沒義務和你經曆同樣的曾經也和你步入同樣不幸的未來。”

“OK,你怎麼說都行,但現在,我要把我兒子帶走,如果你不介意被扣上非法囚.禁的罪名,你大可以阻止我見兒子。”

男人眼見說不過他倆,開始威脅。

溫絳靜靜看著他鬨,但這一瞬間也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令儀第一天把小燦領回家時,他的確產生了抵觸?感,認為一個陌生人侵入了他原有的生活環境,是人都無法接受。

可短暫的兩個月下來,他也確確實實把小燦當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小燦為他們帶來的歡樂、提供的情緒價值,或許換做彆人無法被替代。

但在法律條例中,如果這個男人不具備法規中認定的不應撫養子女的疾病,溫絳也無權收養小燦。

可如果放任小燦和這男人回家,他的未來一眼望到底。

“可以。”不成想,霍卿章竟先鬆了口。

他從容摸出手機,顯得幾分漫不經心:“你的孩子你可以帶走,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帶孩子驗傷,隨後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話音落下,他撥打了報警電話。

“驗傷?你管得太寬了吧。”男人哂笑道。

他不認為兩個月過去後小燦身上還能剩什麼痕跡。

但他可能忽略了,法醫驗傷不僅會驗傷情,還還會驗證傷痕產生的時間。

死了N年的人照樣能通過表麵痕跡將他的死亡時間調查得明明白白,何況才過了區區兩個月。

家裡來了警察,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