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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終點。

而這些,都是這幾個曾經被貼上“壞孩子”標簽的小孩們教給他的。

曾經惶然無措的自己,或許已經有了大概思路,怎麼學著去做一個合格的父母。

這節目上的值麻了。

節目的最後一晚——

吹風機的轟鳴聲陣陣不止,溫絳的手指縫穿過言恩細軟的發絲。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為言恩梳頭發。

一向話癆的言恩也嗅到了分彆的氣息,繃著臉,變得異常沉默。

旁邊,任一宇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同樣沉默著。

吹完頭發,溫絳給言恩的頭發抹著精油,沉默許久,問道:

“節目結束後有什麼打算?”

言恩低低“嗯”了聲:“先回家,見見我爸媽,然後回學校準備期末考。”

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忽然,她眼睛一亮:“對了!還要參加溫絳哥你的電影試鏡!那我們就又能見麵了對吧!”

溫絳笑著點點頭:“怎麼辦,又要麵對你這個麻煩精。”

“萬歲!!!”言恩高舉雙手激情歡呼,一個趔趄從床上翻了下去。

任一宇看著言恩滿臉懊惱從地上爬起來的狼狽模樣,忍俊不禁。

隨後他道:“什麼時候試鏡,如果有需要,我向學院提前請假。”

溫絳和夏傾導演溝通了下,確定了具體時間給了倆小孩。

最後一晚,節目組過來歸還了兩人的違規物品。

任一宇捏著那部模型機坦承道:“對不起,其實我開始給你們的手機隻是個模型機,你們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工作人員笑著搖搖頭:“我們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隻是覺得,你寧願接受處罰也要留下自己的手機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偷偷留下自己的手機,或許任一宇要一輩子被羅金文牽著鼻子走。

極有可能,作為直男的他,已經被羅金文哄騙著成了他的床上玩物,墜落進深淵。

任一宇臉色尷尬,垂下了頭。

景琛說他命裡遇貴人,這話沒說錯。

一旁的言恩拿回自己的手機後看到了前任發給她的短信: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你值得更好的。】

他收下三萬塊的手表一萬塊的鍵盤以及四萬塊的電腦時,他怎麼不說不合適!

再翻翻他的朋友圈,發分手短信當天就和新女友開啟了霸屏式秀恩愛,甚至都不願意動動手指屏蔽她,光明正大到不要臉。

言恩指如疾風回過去:

【滾你m的!死渣男,普信男,下頭男,老娘給你的錢留著當喪葬費吧。】

言恩和溫絳嘮嘮叨叨把這下頭男祖宗十八代挖出來罵了一遍。

溫絳覺得好笑:“這次不哭了呀?”

“為他哭?我有病?哦對,我還要謝謝他,感謝放過。”

果然,區區一周時間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

溫絳見兩人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找到尤琦的房間,敲敲門,房門打開後,裡麵站著滿臉蒼白的尤琦,見到溫絳,他身子明顯一顫,視線開始躲閃。

溫絳下巴一揚:“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下去談。”

溫絳找上門,證明他已經知道了爛水果事件是尤琦所為。

索性撕去偽善的麵具,今天撬也要把他嘴巴撬開。

尤琦跟在溫絳身後亦步亦趨。

樓下小花壇闃寂無聲,溫絳隻聽到身後忽然傳來“噗通”一聲。

溫絳翻了個白眼。

一個兩個的,都覺得下跪能解決問題是吧。

不要回頭看,看著礙眼。

結果尤琦是個心裡憋不住事的,不等溫絳開口,他自己倒竹筒倒豆子一樣全招了。

“對不起溫老師,我真的不是有心害你。”

溫絳冷笑:無心都搞出這麼大動靜,有心不得扒我一層皮?

“事實上我也是受人指使,我……真的沒辦法。”尤琦深深低著頭,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

“被人抓到了把柄?”溫絳笑問道。

尤琦點點頭,但忽然意識到溫絳根本沒看他,趕忙“嗯”了聲:

“我現在待產,我丈夫想給我和孩子更優渥的生活,才一時鬼迷心竅走錯了路,經濟犯罪可大可小,但如果是那個人從中作梗……很可能等我孩子小學了才能見到爸爸。”

同為孕夫,溫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家庭教育中少了父親的參與,很可能會讓孩子在成長道路上缺失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也隻能父親能給予。

所以為了孩子,他選擇與自己站在對立麵。

溫絳餘光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那個人是霍卿章的母親吧。”

尤琦一愣,心中感歎溫絳的聰穎過人。

知道尤琦有孕在身,溫絳也不好一直讓他跪著:“起來說,彆跪我折我壽。”

尤琦顫顫巍巍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蓋。

他局促地推了推眼鏡,卻始終沒敢抬頭:“我不知道霍太太為什麼對你有這麼大的成見,但通過和她對話,大概能猜出她心中最中意的兒媳人選是雲善初。”

溫絳:臨走還要踹我一腳。

“我承認我鬥不過你,也沒心情鬥了,我也想通了,犯了罪要受到法律製裁這是規矩,而我更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禍害其他人。”

說到底,尤琦還是覺得溫絳這種人能在全網黑的慘境下殺出一條血路,是非常恐怖的事。

如果作為朋友,他該是很值得信賴的人,如果是對手,不如有點眼力見早早認輸算了。

畢竟連雲善初這種頂流都能被他搞下去,自己恐怕還不如雲善初。

溫絳緩緩做了個深呼吸,聲音如同臘月的風,森寒冷冽:

“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很不錯的律師,他打過很多經濟犯罪案,刑責免不了,但至少能把處罰力度降到最低,總得,為你和你的寶寶考慮一下吧。”

尤琦忙低聲道謝。

他很清楚,他們家的確不缺請律師的錢,但如果霍太太想要暗中插手,很可能沒有律師敢接手這樁訴訟案。

看來溫絳也清楚。

“但有個條件。”溫絳終於大發慈悲回頭,“你先前應該見過很多次霍太太,她私下見你時開的什麼車,車牌號多少,告訴我。”

尤琦不可置信地皺起眉頭:“就這麼簡單?”

“嗯,就這麼簡單。”

事實上,溫絳想要搞到霍母的車牌號易於反掌,但他想給尤琦一個台階下才找了這麼個借口。

隻是可憐他尚未出世的孩子罷了,孩子本身又沒錯。

而且,比起雲善初,尤琦實在算不上壞人。

翌日清晨。

這是節目組最後一次拍攝,用以收尾。

經過短暫一周的相處,嘉賓們也算是處成了朋友,最後的早餐餐桌上,一派其樂融融。

而小嘉賓們的家長早早就等在了公寓外,準備接了孩子直接拉到酒店接風洗塵。

溫絳最後一次給言恩梳了漂亮的魚骨辮。

比起昨晚,言恩更加沉默。

主持人不舍道:“這一個星期,我從各位嘉賓身上學到了很多,節目即將結束,我也萬分不舍,等各位的寶寶出生後,能不能讓我當個乾爹。”

嘉賓們:去!

【嗚嗚嗚舍不得啊,每天看著絳寶都成習慣了,絳寶接下來忙著待產肯定不會經常上節目了嗚嗚嗚嗚,心痛!】

【不能欣賞到我顏姐的盛世美顏了我哭死[大哭]】

【不舍,揮手絹,要保重啊各位[淚流滿麵]】

【期待小小霍出生!】

溫絳主動擁抱了任一宇和言恩,叮囑他們要照顧好自己。

公寓門一打開,早已等候多時的家長們一窩蜂般湧進來,探頭探腦尋找自己的孩子。

溫絳看到了言媽媽站在人群中望眼欲穿,旁邊還站著一位高大的男子,滿眼寫著期待,大概是言恩的爸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絳輕輕推了推沉默的言恩:“爸媽在那邊,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言恩那腳就像被膠水黏住,紋絲不動。

看過去,才發現小姑娘正噘著嘴,眼眶紅紅的,手裡還緊緊攥著脖子上掛的樹脂螺絲釘。

“過去吧。”溫絳知道她舍不得,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被“推”了兩下的言恩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張個大嘴嚎啕大哭:“我不去!我要和你一起生活啊嗚嗚嗚!”

溫絳被她逗笑了:“雖然不好說實話,但還是要告訴你,隻有父母待你是真心,我對你的好是因為從你身上有利可圖。”

言恩哭得更大聲,扒著門框死活不走:“我不管!那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嘛。”

哭的口水都拉絲了。

溫絳無奈。

這個孩子,真是個真性情啊。

“你什麼星座?”溫絳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

言恩勉強止住哭聲,抽噎著回應:

“獅子……”

溫絳:果然。

言爸爸言媽媽也不好意思繼續讓女兒給溫絳添麻煩,忙小跑過來抱住女兒,拍拍後背安慰著。

言媽媽笑得尷尬:“溫老師,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我女兒她就是比較任性,她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很喜歡你舍不得你,希望你諒解。”

溫絳點點頭:“沒關係,勇敢表達情緒也是很了不起的事。”

言恩被言爸爸一個公主抱抱起來,強行抱著往外走。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棟公寓樓。

言媽媽似乎還有話想和溫絳講,但這時,旁邊的爭吵聲吸引了二人注意。

一個瘦的梅乾菜一樣的中年男人穿著乾淨的衣服,但袖口處有明顯幾處破洞。

他手裡還提著隻大紅塑料袋,裡麵裝滿水果。

而中年男人旁邊站著的是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旁邊還站著滿臉嫌惡的西西。

PS:言恩說的那段話原話來自上野千鶴子在東大入學典禮時的致辭,稍作改編。

第50章

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那貴婦用紙巾擦著貂皮大衣,嘴裡抱怨著:“老流氓,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瘦弱的中年男人滿臉歉意,將大紅塑料袋緊緊摟在懷裡,不太利索的雙腳向後退了兩步:

“不好意思弄臟你衣服了。”

西西攬著那貴婦,對著中年男人連翻數個白眼:“媽媽彆慣著他,報警抓他,臭流氓!”

這時,提著行李箱的任一宇從樓上下來了。

見到中年男人,他微怔片刻,隨即疾步跑過去,順手接過沉重的水果:“爸,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去工地麼。”

任爸爸心不在焉說著“沒事”,視線頻頻看向一邊的貴婦母女,眼底浮現深深的懼意。

“哦~原來是任一宇的爸爸啊,就說呢,還當是誰家工人混進來了。”西西有了老母親在背後撐腰,更是口無遮攔。

貴婦急赤白臉一通輸出:“老東西當著你兒子的麵還這麼不守規矩,這麼饞女人找個按摩房解決唄。”

說完,還扔下幾張百元大鈔:“今天真是晦氣!”

任爸爸視線發蒙,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