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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他個大逼兜。

但說到底也是自己打擾對方在先,這白眼挨得不委屈。

隻是,溫絳動心了。

此動心非彼動心。

當下娛樂圈籌拍新劇前,對於參演演員的要求首先是相貌和人氣,其次才是演技,最後才是感覺。

但偏偏,溫絳看到這男孩第一眼,尚未開拍的劇本畫麵卻一幕幕一幀幀躍然腦中,這就是演員特彆的魅力,明明目前隻有0,卻隻一眼就想到了接下來的100。

他確定,這就是他要的少年。

巧的是,男孩跑出來的房間正是他們輔導員的辦公室。

溫絳進了門,看到輔導員正站在窗前抽煙,絲毫沒注意溫絳的到來。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激動的一顆光頭都是粉紅色,罵了句:“什麼東西!”

溫絳敲敲門,輔導員這才回神,見是溫絳,忙掐了煙,打開窗戶使勁往外撲拉空氣,試圖把煙味散出去。

溫絳在門口站了會兒,確定煙味散去後才進了屋。

他將表格還回去,開門見山道:“剛才跑出去的男生也是貴校學生?”

輔導員剛穩定的情緒因為溫絳提起這男孩又控製不住了。

“哦,任一宇啊,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溫老師,是不是他剛才衝撞了你,如果是,我替他向你道歉。”

溫絳看清了輔導員的表情,與其說是恨鐵不成鋼,不如說是惋惜。

溫絳搖搖頭:“沒,就是對他第一印象不錯,今天的學生試鏡基本確定是全部淘汰了,我很好奇,怎麼這孩子沒有去參加試鏡。”

輔導員兩道粗眉中間擰成一股小疙瘩,臉黑的像鍋底灰:

“他自己不上進,我們能怎麼辦。當初他以全國第一的成績考進了我們學校,前期我們學校的確給了他很多不錯的資源,但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正經乾,天天見不到人,現在倒好,說要去參加綜藝。”

他越說越惱火,好似忘了溫絳還在旁邊,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缸子跟著顫了顫。

“這麼好的資源他不要,偏跟什麼綜藝杠上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難道想一輩子做個綜藝咖?!”

溫絳大概猜到了為什麼任一宇剛才以那種表情跑走了,多半是和導員因為這事起了衝突。

“沒關係,勞煩您給我一份他的個人簡曆吧。”

導員嘴上說著“他不正乾光靠我們努力也是爛泥扶不上牆”,但身體卻誠實地打開電腦打印了一份任一宇的個人簡曆給了溫絳。

溫絳打量著照片中的男孩,小麥色的皮膚健康又乾淨,大眼高鼻薄唇,放在美人輩出的影視學院的確不出彩,但偏就給人一種“除了他誰也不行”的宿命感。

隻是,以這孩子的性格要想勸服他來拍戲,難於登天。

現在這種流量化時代,對於初出茅廬的新人來說走綜藝這條路的確來錢快出名機會大,比拍戲不知輕鬆多少倍。但這東西很空泛,就像過眼雲煙,如果沒有好的作品支撐,大抵最後還是會埋沒於人海。

溫絳收了任一宇的個人簡曆,和夏傾他們打了招呼打算先回家休息。

影視學院占地麵積大,建築風格大差不離,第一次來很容易迷路。

溫絳穿過操場,卻發現自己似乎離校門越來越遠。

他剛打算找個人問路,忽然——

“嗚哇哇!我不活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混蛋!渣男!”

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

循著聲音看過去,宿舍樓模樣的建築前,圍了幾個女生。

最中間的女生坐在樓前石階上,紮著漂亮大氣的高馬尾,穿著一身短毛呢、小短裙加高筒皮靴,就坐在那,哭天喊地,哭到激動的時候還要使勁晃晃腿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旁邊幾個女生圍著她勸,有人伸手想拉她起來,她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乾脆往地上一躺,哭得更凶了: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他!”

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舉著手機對著她拍她也不在乎。

溫絳這才意識到,這是在男生宿舍樓。

看著女生的舉動,他忽然笑出了聲。

雖然她哭得臉紅脖子粗,但在她眼中還是看到了一絲清澈的愚蠢。

路過的學生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笑:

“這都第幾次了,上次她不是在三號宿舍樓前哭來著?”

“我也是佩服,光我看見就四次了,估計又被甩了。”

溫絳忽然想到了《赤色的黎明》原文劇情中,因為遲到沒能進去演唱會的追星族女孩也是這樣,坐在門口嚎啕大哭,保安拉都拉不走,喊著“我要見哥哥”。

圍著她的女生好像是她的舍友,眼見勸不動,幾人決定尊重他人命運,溜之。

溫絳翻了翻包包,翻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生看到紙巾,眼中忽然大放神采,一抬頭,看到溫絳,又肉眼可見地蒙上一層陰影。

她認識溫絳,看過溫絳參加節目時的片段。

這種聲名狼藉的糊咖還有霍卿章這種大佬寵著,她不服,她那麼漂亮,家世又好,憑什麼那些渣男要甩了她,憑什麼她沒人愛。

女生彆過臉,鼻音濃重:“走開啦!”

“噗嗤——”溫絳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像啊,他都要懷疑女生是不是看過《赤色的黎明》原文,怎麼連台詞都如出一轍。

“你好可愛,可是為什麼今天沒看到你來參加演員招募的試鏡呢。”溫絳半蹲在她麵前,倔強地舉著紙巾。

女生並不知道什麼試鏡,班級群似乎把她屏蔽了一樣,所有活動都沒人告訴她。

“關你什麼事!”女生當然知道自己被孤立了,但還要嘴硬。

溫絳聳聳肩:“不關我事,你慢慢哭。”

他剛直起身子要走,又聽女生傲嬌地問:“那,我去了能做女主角麼。”

溫絳:“沒有女主角。”

主演有可能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

女生愣了幾秒,爆發了更為激烈的哭聲:“我不去,我發過誓我隻做女主角!”

無理取鬨,還很好笑。

溫絳忍著笑把紙巾放在她腳邊,走了。

剛才圍觀的學生追上來:“溫老師溫老師,給我簽個名好不好,我好喜歡你的。”

“溫絳哥哥比鏡頭裡還好看,哥哥哥哥簽個名吧!”

溫絳心不在焉給熱情的小粉絲們簽著名,有些在意地問:“那邊在哭的那位,叫什麼名字。”

學生們一聽,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她啊,學校的名人,言恩,沒人不認識她,這裡——”

學生指指自己的腦袋,搖搖頭:“有問題。”

“雖然人長得漂亮,但腦子有病,入學一年換了八個男友,次次都被甩,每次都要跑到前男友宿舍樓下來這麼一出。”

“學校的男生可都怕了她了。”

溫絳眉尾一挑:“有趣。”

“不是有趣是有病。”

溫絳簽好名字遞給學生們,笑道:“有時候,眼見也未必為真。”

或許學生們還不太理解溫絳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他們隻知道,這個叫言恩的女生就是腦子有病,說她是戀愛腦都抬舉她了。

溫絳折回到輔導員辦公室,又要了言恩的個人簡曆。

輔導員提起她也是哭笑不得:“溫老師眼光獨特,淨相中這些……一言難儘的。”

溫絳望著簡曆照片中的言恩。

眼神確實清澈靈動。

可也確實看著很愚蠢。

回到家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溫絳匆匆吃了幾口飯,喝了安胎補品後打算洗漱睡覺。

他翻出手機打算把任一宇和言恩的個人簡曆傳印給夏傾他們,但一打開手機,幾十條短信接踵而至。

除了霍卿章的一條“到家了沒”,剩下的都是經紀人嚴錫發來的短信,除此之外還有十幾通他的未接來電。

剛才調了靜音,沒注意到。

溫絳給嚴錫回了電話,語氣淡漠:“怎麼了。”

嚴錫諂%e5%aa%9a的聲音傳來:“小溫啊。”

小溫?明明上次見麵還直呼大名,那語氣恨不得把他的名字嚼碎。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紅台一檔綜藝節目發來邀請,希望你能看一下他們的企劃案,考慮一下他們的節目,我替你掌過眼了,覺得你肯定喜歡。”

溫絳揉了揉自己稍稍凸出的小腹:“等我對賭失敗後再來吸我的血也不遲。”

孩子已經十九周了,雖然逐漸穩定下來,但光是演員招募這事都夠他忙的,上綜藝?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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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怎麼能叫吸血呢,我也是為了你好,考慮到你現在有孕在身,所以特意為你選了這檔娃綜,很輕鬆,就是帶小孩,對方開出稅後八百萬一期呢。”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這八百萬動了心。

“你還可以借此機會提前學習一些育兒知識,穩賺不賠的買賣,你考慮考慮。”

彆說,經過嚴錫這麼一忽悠,溫絳還真有些心動。

初為父母,不免焦慮,沒有教育孩子的經驗,不要求他成才,至少要成長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焦慮的源頭是未知,如果有了經驗,才敢放手一搏。

“企劃案發我吧。”溫絳道。

“好嘞!溫哥!這就發您~”

溫絳打了個寒戰。

溫哥?

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有錢能使鬼推磨。

第42章

元旦當天。

溫絳正迷迷糊糊睡著,忽然感覺肚子被人踢了一腳,醒了。

最近胎動頻繁,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滿嘴恭喜,說寶寶非常健康,這麼愛動彈,將來定然是個活潑的小朋友。

四個多月的孕肚不算大,溫絳本來也瘦,穿著衣服一點不明顯,%e8%a3%b8著時才能直觀感受到胎兒一天天成長的痕跡。

正當他對著鏡子美著,霍卿章的電話打來了。

“睡醒了麼。”他問。

“代表,你應該問寶寶今天狀態如何,我們的關係應該還達不到你關心我睡眠情況的程度。”溫絳笑眯眯說著冷血無情的話。

霍卿章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避開這個話題道:“今天計劃是什麼。”

“去公司商討演員招募的事,然後再統籌下劇本。”

“大概到幾點。”

“不知道。”

霍卿章輕喟一聲:“好,你忙完給我電話。”

溫絳以為,霍卿章最多也就是想和他一起吃頓晚飯。

從早上開始,溫絳便收到了源源不斷的祝福短信,相識的藝人也在朋友圈發辭舊迎新的小作文。

不管是複製粘貼還是自己東拚西湊出來的祝福短信,看著都挺像那麼回事。

唯獨艾瀾,隻有簡單四個字:

【元旦快樂。】

有時候,最簡單往往也最真摯。

溫絳給他回了短信,同樣隻有四個字:【元旦快樂。】

大概隻有雲善初,這個元旦並不好過。

節目已經結束了兩個周,謾罵聲從未停止,可這段時間他也沒出來說一個字。

公關團隊要求他暫時裝死,等網民怒火平息了些再出來發布道歉聲明,絕對比現在往火上澆油要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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