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也跟著笑:“代表彆想太多,禮物人人都有份,快點回答我好不好,我還要趕去下個房間。”
霍卿章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儘。
他說什麼?人人都有份?所以我根本不是那個能獨一份獲得他禮物的人?
那就,說一個複雜的、讓溫絳必須騰出大量時間為他準備的禮物,這樣溫絳多半沒精力再去準備其他人的禮物。
“那就,畫。”
溫絳寫字的手頓住:“什麼畫?漫畫?畫報?”
霍卿章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中裹挾著溫絳一人,他低聲道:“你畫的畫。”
溫絳點頭:“內容呢。”
“自己想。”
溫絳離開房間,站在門口回憶著霍卿章房間的擺設。
不記得有什麼畫作裝飾。
畫?是否可以拓展想象,往和畫有關的物品上聯想。
溫絳忽然想到那天在羅馬市集買的吊墜項鏈,那裡麵似乎可以放照片或者畫作之類的東西,當時自己不給他買,他還挺執意。
對霍卿章來說,現有的最重要的東西,會不會是那個吊墜呢。
那個吊墜是情侶款,自己這邊也有一隻。
溫絳抿嘴笑笑,問節目組借了馬克筆。
畫個兩人的萌版頭像好了,放在吊墜裡明著秀恩愛。
隻是動筆的前一刻,溫絳猶豫了。
自小到大他最喜歡的就是美術課,父親又是美術老師,都說環境鑄就人才,但天不遂人願,他好像天生沒有這方麵的細胞,畫出來的東西跟鬼畫符一樣,中學時準備走藝術生這條路,他在音樂和美術間猶豫許久,想著都試試吧。
但他還是先詢問了資助他的那位神秘人的建議,神秘人隻說他更喜歡美術。
溫絳跟著學習美術的第一天,老師親切地拉住他:
“有些事不必強求,學習音樂將來也能大有作為。”
後來就走了音樂裡的表演這條路……
但為了得到霍卿章的那枚吊墜,隻能放手一搏。
同屋的景琛望著充滿創作激情的溫絳,還以為他是哪來的世外高人,結果湊過去一瞧……
猶豫了許久,景琛終是沒忍住,瑟瑟發抖問道:
“我不是想打聽你的隱私,我就想問問,最近有誰得罪你了麼,你畫這個是不是想詛咒他……”
溫絳: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平安夜當天——
距離任務截止時間,還有五個小時。
平安夜吃蘋果雖然不是國外傳統,但在國內,蘋果代表平安,所以嘉賓們一早便收到了節目組準備的大紅蘋果。
嘉賓之間也互相準備了禮物。
吃完晚餐,嘉賓們上樓休息,溫絳主動給霍卿章發了消息:
【代表,我畫好了,我現在可以過去麼。】
霍卿章淡淡回了個“嗯”字。
房間裡隻有霍卿章一人,問起他的舍友傅明赫,才知道他為了準備棘手的案子向節目組借了個清淨的小房間,暫時不在這。
但他給溫絳留了個禮物,包裝精美就擱在桌子上,底下還壓了張紙條,寫著祝福的話語。
溫絳拿起禮物盒剛要拆開,就聽霍卿章在一邊道:“不是來送我禮物的?”
儘管傅明赫出門前還特意叮囑霍卿章,希望他幫忙把禮物交給溫絳,但被霍卿章順理成章地無視了。
溫絳放下禮物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張一寸照片大小的萌版頭像畫,還用塑封膜封了起來。
“我天生沒什麼美術天分,太複雜的東西也畫不來。”溫絳將一張頭像遞過去,“思前想後,隻想到了這個,放在那枚中古吊墜裡剛剛好。”
霍卿章眉尾一揚,嘴角輕輕上揚。
太複雜的畫他也不想要,溫絳確實聰明,精準踩中他的內心想法。
隻是接過頭像一看,手顫唞了下。
“這畫的是……”
溫絳笑嗬嗬:“是代表。”
霍卿章湊近那張頭像畫,仔細端詳。
這眉飛亂舞獠牙衝天,滿臉殺氣像惡鬼一樣的人……是他?
他在溫絳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這個,可以放在吊墜裡。”溫絳舉起自己%e8%83%b8`前的吊墜,拇指發力頂開蓋子,露出裡麵畫的他的萌版頭像。
霍卿章幽幽看過去。
如果說溫絳畫的他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那畫的自己則是驚悚片裡的怨魂兒。
實在難看。
但很配。
溫絳見他遲遲不說話,斂了眉頭,臉上蒙上一層失落:“怎麼,代表,我畫得不好麼。”
霍卿章:……
真的,很努力,試圖找到那麼一兩個可以誇獎的點。
造型不好誇構圖,構圖不好誇色彩,色彩不好誇想象力。
但有些事,不是強求就有結果。
溫絳眉尾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像小鹿崽一樣:“真的這麼差勁麼?”
霍卿章眼見他下一秒就要落淚。
“啊,不是。”他儘量平複心情,還輕咳了聲,試圖在這輕咳聲中給大腦充足的語言組織時間。
一聲不夠,再咳一聲。
霍卿章將頭像畫放下:“造型用色足夠大膽,你師從哪位抽象派大師?”
溫絳這才眉開眼笑:“真的這麼好看?那代表,你也像我一樣,把頭像畫夾在吊墜裡,這樣就是一對了。”
霍卿章輕笑一聲,搖搖頭,隨後掀開吊墜頂蓋,將原先的照片抽出來,再將這惡鬼頭像塞進去。
溫絳注意到了霍卿章抽出來的照片。
照片中,是當時霍卿章親口承認他是孩子父親時,自己產生的瞬間愕然,情不自禁看向他。
在自己的臉旁邊,還用粉色的油漆筆寫了三個字:
【孩子媽】
旁邊還頗為幼稚地畫了顆小愛心。
溫絳再次情不自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這是他完全沒料到的。
從一段荒唐的床笫遊戲開始,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從霍卿章心中那個“拿錢走人”的陌生人變成了“孩子媽”。
從前的日子再辛苦,溫絳不曾掉過一次眼淚,但看到這簡單的三個字,眼前的景象一點點變得模糊。
眼中的霍卿章也隻剩一抹輪廓,舉著吊墜道:“這樣,一對。”
溫絳火速擦了把眼睛,重新揚起笑容:“這樣才對。”
他將貼有自己頭像的吊墜給霍卿章,又從霍卿章手中拿過貼有他頭像的吊墜。
得到了。
霍卿章一聲輕笑。
猜到了,溫絳他們的秘密任務大概是,從對方手中得到他們最喜歡的一樣物品。
原來溫絳,也喜歡這對老舊的情侶吊墜。
那裡麵還有他霍卿章的頭像呢。
真可愛。
溫絳順利get到任務,說自己要先回去睡了。
霍卿章點點頭,叮囑了句:“晚上睡覺蓋好被子。”
而後又想,溫絳睡著了能知道什麼呢,晚上再去檢查一下好了。
溫絳剛出了門,沒多久又折返回來。
霍卿章心中愉悅,原來溫絳這麼舍不得他。
但溫絳徑直走到桌前,拿過傅明赫為他準備的禮物:“這個,差點忘了。”
霍卿章一秒變臉,挾帶醋意的目光看向了傅明赫空蕩蕩的床。
等溫絳走後,霍卿章這才後知後覺從抽屜裡拿出一捆自行車發條。
忘記給他了。
溫絳戴上吊墜,打開,欣賞著自己的偉大作品,越看越喜歡。
隻是遠遠的,看到一高大身影佇立在他房間門口。
是艾瀾。
今天一天,好像都沒和他說幾句話,隻有例行公事的一句平安夜祝福。
其實,除了霍卿章,他也給艾瀾準備了禮物。
是他用在錄製節目期間賺到的生活費買的一條彩.金手鏈,帶一個精致的吉他吊墜。
隻是總也沒時機送給他。┆思┆兔┆在┆線┆閱┆讀┆
艾瀾也為他準備了禮物,但不想現在就送。他要等一個更合適的時間。
“怎麼在這,不睡覺麼?”溫絳問。
艾瀾清了清嗓子,視線帶著掩飾意味看向彆處:“明天聖誕節,有時間麼?”
溫絳看了眼周圍,聳聳肩:“這裡有什麼需要我忙的麼?”
艾瀾轉過視線,望了他許久,忽而笑了起來。
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以前問他忙不忙,他隻會按部就班回答忙或者不忙。
“七年前,我爸媽做了一桌好菜等你來慶祝聖誕,說小孩子愛湊熱鬨過洋節,現在我們長大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以愛湊熱鬨為說辭,請你和我一起度過明天的聖誕節呢。”
溫絳笑笑:“當然可以。”
艾瀾眼睛驟然明亮:“真的?”
溫絳點頭:“大家都會一起過啊。”
艾瀾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過”和“單獨過”,是兩個概念,溫絳不會不明白。
所以,這算是拒絕了麼。
“哢噠、哢噠——”秒針繞著表盤轉了一圈。
當三個表針齊齊指向“12”,四個房間同時響起了敲門聲。
嘉賓們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迷茫的互相對視一眼。
“當當當!十二點啦!聖誕快樂!現在是秘密任務大公開的時間!”工作人員在門外一邊敲一邊嚎。
睡得正熟的嘉賓被臨時喊起來,睡衣也沒來得及換,頂著蓬亂的頭發在大廳坐成一排。
“什麼秘密任務?”不明所以的嘉賓問道。
雲善初故作驚訝:“我還以為所有人都有秘密任務……原來隻有我麼?”
隻是他的嘩眾取寵,引不來絲毫注意。
早早收到通知的觀眾們已經搬好小板凳拿好瓜子,坐等。
第39章
正式開始前,MC交給每位嘉賓一張卡片,讓他們根據卡片上的要求填寫。
大部分人卡片上的要求都是寫一段聖誕節的祝賀詞,隻有海崖和霍卿章二人的卡片上寫著:
【寫下: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物品。】
以此作為任務完成結果的依據。
等眾人寫完,MC作勢收上所有卡片,單獨抽出海崖和霍卿章的卡片交給導演組。
接著,秘密任務大揭曉的環節正式開始。
MC隨機抽取一張姓名卡,打開,上麵寫著雲善初的名字。
“首先要公開第一位嘉賓雲善初的秘密任務,即,在聖誕節前夕,從嘉賓海崖那裡獲得一份獨特的禮物。”
MC看向雲善初的時候,他的臉上是輕鬆從容的笑意,仿佛誌在必得。
全程被蒙在鼓裡的海崖倒是有些驚訝。
“這份獨特的禮物,是雲善初在不能明說僅能通過暗示的前提下,從海崖手裡得到目前他最重要的一樣物品。”MC笑眯眯地問,“善初,看你這誌得意滿的模樣,看來是已經完美完成任務了?”
雲善初笑而不語,默默從口袋裡摸出一條項鏈。
一條樣式陳舊、稍顯俗氣的金項鏈,和海崖氣質完全不搭的東西。
鏡頭給這條項鏈來了個超清特寫。
“我想先問問海崖老師,這條項鏈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麼?”
海崖望著那條項鏈,眼神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
“是我已故的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她希望有朝一日這項鏈能佩戴在我真正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