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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感。

而不會用筷子的小孩們為了夾起一根粉絲甚至爬上凳子站得老高,結果就在粉絲出鍋的一瞬,“啪”一聲掉回鍋裡,濺起星星點點的熱湯。

儘管溫絳被濺了一身熱湯,但他還是覺得很開心。

上一次吃火鍋還要追溯到六歲那年,和爸爸媽媽一起圍坐一起,涮著軟乎乎的牛肉卷,被燙了嘴也不肯吐出來。

時間太久,已經忘記了火鍋的味道。

一個人時,總也不願吃火鍋。

傅明赫用公筷夾起一顆滑溜溜的牛肉丸放到溫絳碗中,叮囑著:“裡麵有內陷,很燙,要小心吃。”

旁邊的小孩聽不懂中文,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牛肉丸涼下來,毫不猶豫一口塞進嘴裡,內陷湯汁噴濺而出,他瞬間爆發了堪比殺豬一樣的嚎叫。

“爺爺!肉丸在嘴巴裡打我!”

溫柔的奶奶趕緊拿小碗給他接著,要他快吐出來以免燙傷。

結果小孩紅著臉含著淚倔強的將肉丸咽下去,燙得他斯哈斯哈。

“好吃,我不吐,我怕我以後吃不到佛果怎麼辦。”

吃到儘興,奧利弗又拿出他珍藏的好酒,彈著吉他吃著火鍋,偶爾抿一口美酒,還有可愛的小女孩跟著吉他聲翩翩起舞,這是溫絳和傅明赫,都沒感受過的畫麵。

一個簡單也不那麼富有的家庭,卻充滿歡聲笑語,每個人都在表達自己最純粹的愛意。

吃完火鍋,奧利弗又拿出拍立得,請攝像師幫他們拍合影。

布滿鮮花與玩具的房間,火鍋升騰著熱氣,每個人都吃的小臉微紅,小嘴微腫。

這美好的一幕,隨著時間的暫停而定格在了照片裡,成為了永恒。

火鍋的意義、照片的意義,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臨近離彆,小孩們聽說兩位哥哥要離開了,抱著人死活不撒手,被強行分開後,孩子們嚎啕大哭起來。

短短幾個小時的相遇,因為一頓火鍋互相交換了心意,堅定認為對方是很重要的家人,不能再分開。

看著被抱走的孩子,奧利弗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不懂事,希望你們見諒。”

溫絳搖搖頭:“其實有時候,哭泣也是一種正向回饋。”

他拿出節目組交給他們的打分表遞給奧利弗:“先生,勞煩您為這頓中餐打個分好麼,滿分一百分。”

奧利弗接過打分表,思忖片刻道:“我去樓上找筆。”

二人在等待的過程中幫忙收拾了餐桌洗了碗,可奧利弗找找筆的時間未免過長,半小時後他才拿著打分表下樓。

兩人也不急著看,和奧利弗寒暄過後才正式起身離開。

奧利弗一直送他們到巷子口。

夕陽薩滿天際,將整座羅馬城都變成了溫暖的昏黃色。

“還會再見麼?”奧利弗笑問道。

“想見總能見到的。”溫絳笑道。

三人握過手,在這條落日熔金的小巷子裡正式說了“再見”。

踏過夕陽餘韻的紅霞小路,溫絳打開了那張打分表。

他猜到了奧利弗會給他打一百分,但沒想到一百分後麵還寫了一行端正娟秀的中文小字:

【吃火鍋時本該忘記一切煩惱,我卻從二位眼中看到了心事。人生於世苦難實多,無論接下來的日子是陽光還是風雨,都請你們學會承受,毅然走下去,天是越走越亮的,羅馬也是越走越近的。——你們永遠的朋友奧利弗】

溫絳眼前漸漸模糊。是感動。

隻是當他一抬頭,卻看見了傅明赫臉頰滑下的一滴淚,被夕陽暈染成橘紅。

“傅律師。”溫絳輕輕喚了他一聲,“這一路我們碰到了很多人,有的人把我們當成奇怪的不法分子,在背後嘲笑輕視我們,可還是有人願意給我們介紹他的家人,拿出他珍貴的好酒招待我們,寫下送給我們的肺腑之言。”

“你相信嘲笑我們的人絕不止那一個麼?”

傅明赫搖搖頭:“不會隻有一個。”

“那你相信對我們推心置腹的人隻有那一個麼。”

“也不會……隻有一個。”

傅明赫輕歎一聲,抬頭看向染血的天際。

“在來羅馬之前,我剛結束了一樁刑事訴訟案,那樁案子,我打輸了。”

溫絳靜靜看著他,並沒插嘴。

事實上,他知道,他在薛銘遠給他的嘉賓信息裡看到了。

“我還記得我的當事人家屬用怎樣的激烈言辭辱罵我,懷疑我收了對方錢打假官司,說我丟了我父親的臉。”

“替人辯護,是我的職責所在,能力不足輸了官司而遭人辱罵,難道也是我的職責中必須承受的一環麼。”

“傅律師,我很喜歡一句話。”溫絳抬頭,和他看向同一片紅霞,“不要用彆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傅明赫輕眨眼眸,緩緩低頭看向溫絳。

原來站在夕陽下的人,是這樣美麗且溫柔。

溫絳看著他眼睛,眉眼舒展開擺出笑容,嬌憨俏麗:“被人拒絕進入他家不是我們的錯,輸了官司也不是你的錯,我們能在能力範圍內儘最大努力完成一件事,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他展開打分表給傅明赫看:“大不了,轉行做廚子,你可是一百分的手藝呢。”

傅明赫深深凝望著他。

許久,他忽而彎了眼睛,鼻間發出一聲輕笑。

積壓在心中多日的煩鬱終於在這一刻得以解脫。

自打他民事轉刑事訴訟以來,連輸三場官司,得不到正向反饋的日子對一個律師來說何其艱辛,會陷入自證的邏輯怪圈,可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這不是他的錯,無需自責。

當年父母離婚,是因為母親嫌棄父親當時隻是個地方小官,不懂人情世故更撈不到什麼油水,跟著他不可能會有大富大貴的日子,所以選擇了拋夫棄子。

她要離開追求更好的生活,也不是她的錯。

所以他才要很努力成為律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師,想證明給母親看她當年的選擇是錯的。

但輸贏參半都得不到母親任何反饋,他才明白,母親已經徹底從他們的世界消失,無論榮辱,他都隻能自己慶祝或者自己%e8%88%94舐傷口。

但現在,好像都無所謂了。

因為有人真誠地對他說“大不了做個廚子,也很了不起”。

總有人會覺得你哪怕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真的太厲害辣!

傅明赫靠近溫絳一點,他比溫絳高一些,看著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俯首。

“溫絳,以後也多誇誇我,可以麼。”

溫絳展顏笑道:“當然。”

接著,他聽見傅明赫湊到他耳邊,捂住麥克風輕聲說了句:“今晚來我房間,有點事想告訴你。”

溫絳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好,不見不散。”

他可以確定,傅明赫有他想要的東西。

直播間的觀眾都看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

【嗐,羅馬嘛,浪漫之都,這很正常,溫絳模樣又不差。】

【溫絳迷弟+1】

【怎麼說,溫絳真的越看越順眼,甚至可以忽略他以前那點破事,我是不是沒救了。】

【沒救的應該不止你一個……】

【艾瀾哥情敵+1,艾瀾哥太慘了T_T】

彈幕勢力從開始的“瀾滄江”一家獨大到後來的“情深將至”平分秋色,再到現在的“河江日下”三足鼎立,僅過了三天。

反正觀眾不挑食,什麼都能嗑。

看到有讀者問:為什麼稱呼霍卿章為代表。

解釋一下:霍卿章不是總裁也不是董事長,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大概就是董事長>公司代表>總裁。

第30章

溫絳和傅明赫回到基地後,其他三組嘉賓早已等候多時。

“現在公布打分表!”

不出意外,溫絳一組以滿分的絕對優勢碾壓其他組。⊕思⊕兔⊕在⊕線⊕閱⊕讀⊕

倒是雲善初一組以最低分丟了大人這件事有點出人意料。

“三十分……兩位是沒把菜炒熟麼?”MC試圖用玩笑緩解尷尬。

雲善初笑得尷尬,努力挽尊:“因為選擇了粵菜菜譜,而那一家人不太喜歡甜口,所以打了低分。”

他不好說,其實是他把鹽當成了糖,廣式燒鵝變成了鹽焗鵝,那家人硬著頭皮吃完了,最後實在忍不了,給了個辛苦分三十分。

今天的任務正式宣告結束,MC通知大家可先回房間休息。

臨上樓前,溫絳和傅明赫默不作聲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

明明隻是不著痕跡且稍縱即逝的對視,還是被霍卿章捕捉到了。

他倏然起身按住溫絳的肩膀:“來我房間。”

意識到自己語氣像是命令,他又添了句:“或者我去你房間。”

溫絳向後倒退兩步,笑容中充滿疏離感:“抱歉代表,有事之後再說可以麼,我現在也有點事要處理。”

霍卿章抬眼看向樓梯上方,見傅明赫正站在拐角處,明顯是在等待。

看來剛才兩人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對視,並非自己的錯覺。

“要等多久。”

話已至此他本該識趣離開,可偏就要從溫絳這裡問出具體時間,幾小時幾分幾秒。

溫絳並未表現出任何厭煩,依然是禮貌的微笑,可這笑容不同以往,少了些真誠。

“具體時間我無法給出,如果代表不願等就先休息吧。”

說完,他對霍卿章微微點頭,轉身上樓。

當溫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霍卿章輕輕喟歎一聲,垂下了眼睛。

溫絳隨傅明赫進了房間,見他徑直走向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

半晌,他對溫絳道:“這是當年名譽訴訟案的一些可公開資料,我已經發到你的微信裡。”

溫絳聽到手機響了聲,點開。

拿到了。

4MB的文件,滿滿十二頁。

溫絳收了手機,笑笑:“為什麼給我這個。”

傅明赫直言不諱:“就算不是因為想追求你,於情於理你也該有知情權。”

這是傅明赫三年前接手的第一樁名譽訴訟案,而他的當事人是——

海崖。

被告人則是——

溫絳。

這場官司很簡單,傅明赫也贏得漂亮。

滿滿十二頁紙,為“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同享福”這個問題給出了具體答案。

四年前,原主和海崖作為同一批練習生出道,沒有背景的孩子隻能靠自己努力奔跑,原主以為終有一日一定能奔赴心中的羅馬城,可世界沒有公平可言,有些人跑斷腿也隻能勉強看到聖彼得堡教堂的屋頂,有些人卻出生就在羅馬。

奮鬥的日子何其艱辛,租著簡陋潮濕的地下室,吃著最便宜的方便麵,日複一日等待資方的垂愛,日子固然艱苦,但至少可以兩人互相扶持,在最疲憊的時候給予對方溫暖與堅定的信念,這個人就是海崖。

他們從練習生時期就已經互生情愫,很快確定了戀愛關係,兩個同樣一無所有的人曾經對著月亮起誓,終有一天他們一定能站在這個圈子的最頂端,到時候要向所有粉絲宣告:

“這個人就是陪伴我度過最艱難時日的那個人。”

那時二人的交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