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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倏然間,其中一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思忖半天,更覺疑惑:

“不對啊,剛才咱們進門時,那房間門口掛的是霍卿章的名字吧。”

“好像是啊,一會兒看看回放。”

“霍代表原先就住那個房間麼?我怎麼記得不是呢,是我記憶出現了問題?”

“細思極恐,我記得他住第二間房,怎麼變成第三間了。”

“所以說……是有人故意調換了姓名牌……”

話題到此及時打住,幾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浮現了某人的臉。

另一邊。

風波結束,嘉賓們也各回各間。

溫絳不發一言剛走到自己房間,轉身關門時,卻看到了一張神色凝重的臉。

霍卿章站在門口,眉間深斂,冷眸凝視的目光像是審視。

溫絳一歪頭:“代表不打算睡覺麼。”

霍卿章佇立片刻,抬腳進了房間關上門。

他個子高,看著溫絳時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我不是說,我在等你。”沒頭沒尾的,霍卿章來了這麼一句。

溫絳聽懂了,他是說自己還在苦等,結果溫絳扭頭去了彆人的房間。

“走錯房間了。”溫絳言簡意賅。

“就算數不清房間,也該認得姓名牌。”霍卿章的眼色越來越黯,“是打算舊情複燃?”

溫絳想笑。嘴上說著不在意,暗地裡倒是把他的曾經調查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和代表有關係麼?”溫絳語氣輕佻,疑似拱火,“就算真的舊情複燃,也不耽誤我在代表床上享受,不是麼。”

霍卿章不可置信地冷哧一聲,下一秒,他抓住了溫絳的手,攥得使勁。

他沉下視線,幾乎是一字一頓道:“彆忘了,你肚子裡的,我的孩子,還在看著他媽媽的一舉一動。”

他著重咬下“我的孩子”四個字。

“所以代表擔憂孩子也有樣學樣,不惜放低姿態從自己房間的陽台爬到彆人房間的陽台,試圖給寶寶造成我們真的是在鬥地主的假象?”

溫絳低下頭輕笑,再次抬頭時,眼中有如星光璀錯:“沒能看到代表狼狽的一麵,真可惜呢。”

霍卿章垂視著他,喉結滾動了下。

他放開溫絳的手,彆過臉,嘴唇緊抿出淩厲的弧度。

溫絳上前一步,臉蛋輕輕貼進霍卿章懷中:“不過我真的很開心代表過來幫我解圍。”

他緩緩閉上了眼,聲音透著幾分疲憊:“剛才很害怕,不知作何解釋,又怕解釋了也被人說是狡辯。”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解釋也會變成掩飾。

隔著薄薄的襯衫,霍卿章好似覺得自己%e8%83%b8`前溫熱一片,挾帶著絲絲潮濕。

低頭看過去,恰好看到溫絳眼尾落下的淚,暈濕了衣襟。

霍卿章移開視線看向天花板,雙手很沉,卻又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拉著。

在這種力量的驅使下,他攬住了溫絳,把人往懷裡按了按。

這種感覺,很複雜。

霍卿章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如果溫絳肚子裡沒有他的孩子,這一刻他還會抱住他麼。

又是一道無解的題,他還沒弄明白溫絳那晚為什麼流淚,今天又給自己徒增煩惱。

他隻知道,溫絳遠不像他看到的那樣堅強,甚至可以說,他很敏[gǎn]也很脆弱。

抱著溫絳的雙手又緊了幾分,霍卿章低聲道:“害怕的時候,就告訴我。”

溫絳聽到了霍卿章的心跳聲,鈍重,且有些變了節奏。

不得不感謝雲善初這自以為聰明的小計倆。

進門前,他就發現盆栽被人移動了位置,留下了清晰的不同於周圍地麵顏色的痕跡,而掛在門上的姓名牌也變得歪歪扭扭,看起來十分倉促。

但他還是要進,就是在等順著陽台爬過來的霍卿章。

他不信,霍卿章會坐視不理。

而且這個永遠都是頤指氣使態度的男人竟然會硬邦邦地說出“害怕就告訴我”這種話。

溫絳抱緊了眼前的男人,臉蛋傳來他身體的溫度,滾燙、堅實。

“代表。”溫絳輕聲道。

“嗯?”

“今晚不用手可以麼。”

翌日,淩晨五點。

霍卿章緩緩坐起身,看了眼還大黑的窗外,借著月光,視線落在一旁的溫絳身上。

他懊惱地歎了口氣。

怎麼又鬼迷心竅和他上了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的眼淚折服,霍卿章你沒自尊心麼。

下一次他再提任何過分要求,請你千萬克製住。

身邊傳來溫絳一聲夢囈:“代表,我冷……”

霍·絕不再被牽著鼻子走·卿章凝視他片刻,伸手拉過被子,輕輕將他的手塞進被窩,細心掖好被角。

說到底,溫絳也不過才二十三四歲,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罷了。

與此同時,樓下大廳,節目組齊聚一堂。

陳導徹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淩晨五點就坐了起來,順便叫醒了其他人。

他麵色凝重道:“昨晚答應大家的秘密大突襲因為突發狀況被迫中止,觀眾們頗有微詞,現在還在微博上鬨,看來如果不讓他們看到自家哥哥的衣櫃這事兒算是沒完了。”

編劇老師提議:“不然以同樣的形式來個晨間大突襲。”

陳導眼睛一亮:“詳細說說。”

編劇老師道:“現在是國內時間晚上十一點左右,正是流量最大的時候,而這些藝人平日裡都是以精致的光鮮形象出現在大眾視線中,觀眾也一定非常想看到他們不為人知的一麵。”

陳導宛如醍醐灌頂:“所以你的意思是……”

幾人相視一笑,心中有了主意。

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嘉賓們正安然睡著——

傅明赫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他稍作整理衣領下去開門,結果幾台攝像機懟了進來:

“秘密大突襲!”

但下一秒,攝像們愕然了,呆滯半天才問道:“傅老師您是已經起了麼?”

襯衫西褲,服貼得體,一副精英派頭。

傅明赫讓開一點身位請節目組進門,指了指桌上的小台燈:“回國後有個棘手的案子要處理,所以早起了會兒整理材料。”

MC大為感動:“百姓有您這樣的律師哪還會怕什麼強權壓迫。”

聽到誇獎的話,哪怕是阿諛奉承,也是人都會開心,但傅明赫卻明顯臉色一暗。

他岔開話題:“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秘密任務麼。”

MC笑嗬嗬遞上一遝任務卡:“淩晨的叫醒服務,請你隨機抽取一張嘉賓姓名卡並潛入他的房間出其不意地叫醒他。”

傅明赫沉%e5%90%9f片刻,抽了最底下一張卡片,翻過來,是——

艾瀾。

攝像機跟隨著傅明赫的步伐來到艾瀾房門口。

作為一個律師,向來光明磊落的傅明赫對於偷偷潛入他人房間這種事還稍顯猶疑,但考慮到觀眾愛看,隻能降低道德底線。

他輕輕轉動門把手,發現房門是鎖的,向節目組求助時,MC已經奸笑著遞來一把鑰匙。

傅明赫:……

彈幕激動的幾乎要螺旋升天:

【嗚嗚嗚!是我瀾哥的床上劇情!感恩節目組!】

【想看純天然無底妝的哥哥!節目組記得多給哥哥一些鏡頭!】

房門被悄悄打開,屋內一片昏暗,隻有絨布窗簾的縫隙間才有那麼一絲絲清晨天青色的微光。

狹小的房間內能清楚聽到床上傳來節奏的呼吸聲,看來艾瀾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幾個攝像師躡手躡腳來到房間各個角落,打開攝像機上的照明功能,照亮了小小一圈。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攝像師好似發現了新大陸,連忙示意導播將屏幕調轉到他的設備上。

在他的鏡頭中,原木小桌上放著一本樸素的筆記本,封麵隱約寫了幾個字。││思││兔││網││

【小絳的孕期記錄】

這幾個字無疑是火星撞地球般的巨大衝擊,原本安靜的彈幕炸出一堆潛水黨:

【是溫絳的孕期記錄!!!天啊艾瀾哥你!】

【純愛黨真的看不得這些,明知道他懷了彆人的孩子,卻還在悄悄觀察他為他記錄孕期發展,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我真的玩不了純愛戰士的梗,我就是覺得很難過,我的“瀾滄江”啊啊啊T_T】

【淚目了,是多喜歡才能做到這一步?溫絳你救救我家哥哥吧,孩子打了吧,哥哥不能沒有你。】

就連陳導也是一臉震驚。

在此之前他從沒聽說溫絳和艾瀾有任何交集,開始他還以為艾瀾最多是對溫絳一見鐘情,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一見鐘情這麼簡單。

【快翻開看看裡麵的內容!】

彈幕都在要求攝像師拍一拍裡麵的內容給他們看,攝像師也是毫不猶豫要掀開看,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下一刻,一隻手按住他。

攝像師一抬頭,對上傅明赫審視的目光,好似在說:“偷偷潛入房間就罷了,彆人的隱私就彆看了。”

畢竟他是律師,非常注重個人隱私權。

那一瞬間,攝像師也覺得良心不安,默默收回手。

傅明赫做了個深呼吸,來到還在熟睡的艾瀾身邊輕輕搖了搖:“艾老師,起床了。”

艾瀾緩緩睜開眼,眉間簇雪堆霜,似乎不滿被人忽然吵醒。

當他清醒過來看著房間內一堆人後,臉色忽然變得鐵青。

他幾乎是一秒下床直奔桌前,抄起筆記本塞進抽屜裡。

鏡頭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娛樂圈一個艾瀾同誌%e8%a3%b8露的上半身。

【我天,艾瀾身材也太好了吧!他竟然真有八塊腹肌,不是畫出來的。】

【我終於切實感受到了藝人和素人的差距,高清無P鏡頭下都帥的好像在發光,天啊,艾瀾哥,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十年老粉!】

【哥哥喜歡%e8%a3%b8睡嗷嗷嗷!想感受一下被哥哥抱在懷裡的溫度!】

艾瀾看起來滿眼疲憊,揉著眉心嘶啞著問道:“又是什麼大突襲環節?”

MC點點頭:“艾老師早安,剛睡醒的艾老師也依然光彩照人,那麼,接下來請你抽取一張姓名卡去叫醒下一位嘉賓。”

艾瀾還在顧慮著桌上的孕期日記有沒有被彆人看到,根本無心什麼任務,心不在焉隨手抽了一張姓名卡,翻過來一看——

霍卿章。

攝像機敏銳地捕捉到他看到霍卿章這個名字後眉頭一蹙。

冤家路窄。

做了個簡單的洗漱後,艾瀾隨手套了件開衫毛衣,睡褲也懶得換去了霍卿章的房間。

不知是起床氣還是因為對麵是霍卿章,總之所有人都看出了他臉上的不耐煩。

他站在房間門口剛要敲門,被MC製止:“要偷偷潛入。”

艾瀾暗暗翻了個白眼,放輕了動作。

打開門,他直奔床邊而去,想速戰速決。

霍卿章這人,他看一眼少一眼。

隻是剛走床邊,艾瀾的腳步倏然頓住,接著,他的雙眼一點點睜大。

與此同時,包括直播間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床邊,那從被窩裡探出的一截小臂。

纖細白淨,掛著一條蘭綺珠寶的新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