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剩。
雖說這種事和溫絳完全扯不上關係,但看到那男孩掛著尿袋滿臉是傷的在大眾麵前揭開自己的傷疤時,他還是不免覺得觸目驚心。
而原主的命運,和這些人大差不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絳抬眼:“如果要賠,我大概要賠多少呢。”
嚴錫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因為這件事造成資方撤資以及股價暴跌,不多,兩三千萬吧。”
連下個月房租都要交不起的小糊咖,把身上器官全賣了也賣不到兩千萬,還有臉問,可笑。
溫絳莞爾:“我有第三種提議,不知嚴大經紀人和薛總是否願意聽聽我的拙見。”
此話一出,薛銘遠確定不是錯覺。
一夜之間,這個人真的不一樣了,這事要是放到以前,肯定又要來哭雞鳥嚎求放過那一套,反而今天倒是從他身上看出一絲頗具底氣的自信。
“你也知道是拙見,那就彆……”
“好,你說,我聽聽。”薛銘遠打斷惡言相向的嚴錫。
溫絳笑笑,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不要和我簽訂一份對賭條約。”
薛銘遠:?
對賭條約?應該不是他耳朵塞驢毛了吧,對賭條約這種東西,隻適應於糊咖以外、有培養價值的天賦流。
嚴錫:?
他怎麼知道我要騙他簽這玩意兒最後再狠撈一筆。讀心術?妖怪?
“內容很簡單,一年內我為公司賺取淨利潤七個億,前提是在這期間公司不能插手我任何決定,也不需要為我付出任何成本,如果一年之後我無法兌現承諾,會賠償給公司八千萬並主動解約,連帶賠償合同上寫明的違約費,如何。”
溫絳單手抵著下巴,食指漫不經心摩挲著唇底的銀釘,唇角含笑,但彎如銀鉤的雙眸中,卻看不出一絲半點笑意。
他要的,是違背合約的“公司不能插手他任何決定”。
嚴錫傻了眼,薛銘遠不動聲色隻暗暗打量。
的確是,如果現在讓溫絳拿出兩千萬賠償,把他賣了也賠不起,就算將他告上法庭自己也撈不到任何好處,既然要賭,隻要確定這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剩下的隨他折騰。
薛銘遠扶了扶金邊眼鏡,按下電話喊了秘書進來,通知她馬上起草一份對賭條約。
溫絳毫不猶豫簽下大名,從此背負上七億債務。
所有人都以為溫絳因為長期被公司雪藏已經瀕臨瘋癲,才會獅子大開口簽下這份就連頂流都不敢簽的對賭條約。
但溫絳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霍卿章之間。
他需要一個合理理由,讓霍卿章記住他,並且,印象深刻。
第3章
【講真,美人配豬頭,戳我奇怪的XP了。】
【照片拍太糊,狗仔今晚減雞腿,沒有我小黃漫的素材了。】
【還是要感歎一句,瘟雞真下得去嘴。】
【瘟雞是誰?】
【溫絳=WJ=瘟雞,正確的中肯的。】
閒出屁的網民已經拿著那張像是用座機拍的糊照與圈內資方大佬一一作對比,試圖扒出與溫絳共度一夜春宵的豬頭到底何方妖孽。
他們才不在乎當事人看到這種評論會作何感想,反而認為溫絳應該慶幸糊是他的保護色。
討厭原主的理由很簡單:
原文男主雲善初剛出道時就一直被原主造謠詆毀,試圖玩拉踩那一套,後來雲善初紅了,原主還不知收斂,買通狗仔偷拍他與合作商的不雅照,後來被人扒出:
並非不雅,隻是狗仔有心找了個特殊角度。
一夜之間,雲善初因為所謂的“不雅照”被全網心疼,人氣飆升,帶著濾鏡看人,隻覺其演技吊打各路一級藝術家,原主弄巧成拙,憑借一己之力將雲善初捧上神壇。
曾經的二人還可稱得上是對家,但現在雲粉根本不屑將溫絳視為對家,六千萬粉與三百萬粉是質的差彆,他不過是躲在暗處使壞的蠹蟲罷了,罵他就罵他還要挑時候?
另一邊。
溫絳接到了福利機構的回訪電話,對方千謝萬謝,說希望溫絳有時間能去看看孩子們,孩子們聽說有好心人為他們準備了過冬衣物,都嚷著想見見好心人。
溫絳道:“最近比較忙,等閒下來一定登門拜訪,您那邊還缺什麼,寫份名單給我就好。”
福利機構的人也是耿直,很快拍了份名單發給他。
書本、手工材料、娛樂設施等,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幾十個W。
溫絳回了消息:【好,半年內全部準備齊全。】
錢永遠不會被大風刮來,溫絳也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他登入原主微博,並未對爬床一事做出任何回應,而是發了條:
【今晚八點,直播間連麥,不見不散。】
黑粉一瞧,樂了。
【還敢開直播?不會以為會有人給你刷小禮物吧。】
【開,就怕你不開,攢了好多話要罵你呢。】
【哈哈哈開直播?是他讓我罵他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提這種要求。】
【瘟雞:今晚八點,直播挨罵,不見不散。】
溫絳並沒理會這些人,循著原主手機中的蛛絲馬跡找到原主居住的出租屋,並在備忘錄裡翻出了門鎖密碼。
回家的路上還順便買了豬五花和一些佐料。
另一邊,亞士電子集團總部。
霍卿章單手扣住領帶結,稍稍往下扯了扯,手指覆在鼠標上,有一搭沒一搭滑著滾輪。
助理進來傳達消息:“霍代表,警方那邊已經有了眉目,當日在您酒中下藥的是曾經被亞士電子收購的信安集團負責人,因為不滿公司被收購,想辦法搞到了理事會的邀請函,買通服務生下藥,現在警方已經立案調查。”
霍卿章點點頭,視線停落在溫絳的微博主頁,漆黯的瞳孔中映出一行小字:
【今晚八點,直播連麥,不見不散。】
他想到了從觀瀾堂酒店離開的那個清晨,溫絳裹著鬆垮浴衣坐在床頭,大夢初醒的雙眸無神沒采,但卻怔怔望向自己這邊,望穿秋水間似乎有很多話想說,自己並沒給他這個機會,扔下支票加以警告後匆匆離開。
霍卿章相信這絕對不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溫絳,當晚藥效發作一度失去理智,癡纏繾綣間並未做任何安全措施,如果足夠倒黴,大概率他還要和這人糾纏很長一段時間。
生於財團,隻能步步為營,有些人太想他死了,不攻自破的小把戲沒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企圖靠桃色新聞毀他聲譽,以此將亞士電子順利收入囊中。
又不得不感歎,對手果然洞若觀火,連他的喜好都一清二楚,如果到了適婚年齡,如果溫絳並非奸人,他倒是對那副皮囊十分中意。
“萬幸,狗仔不夠機靈,偷拍錯人,將話題轉移到毫不相乾的人身上。”助理道。
霍卿章也以為經此一夜會看到他的桃色新聞滿天飛,但網民猜來猜去,沒人往他身上聯想。
隻是,溫絳說今晚要開直播連麥,倒想看看,他那張嘴能說出些什麼來。
*
晚八點,溫絳準時開啟直播間。
和他預想的一樣,糊咖最火的那天是“榮登”熱搜那天,因此也帶來不少流量,黑粉們早就翹首以盼,直播間大門一開,一窩蜂般湧進來。
【蛙趣,還真開了,我敬你是條漢子。】
【嘻嘻,為了你,特意背誦了罵人不帶臟字大全,我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麼?】
【把美顏關了吧,搞得誰不知道你一張路透脫粉十萬一樣。】
溫絳並未因為這些人大放厥詞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他混圈七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被瘋子們糾纏的時候恐怕這些人還隻會罵句“草擬嗎”。
“美顏?怎麼關。”他故意問道。
【就你直播間左下角那幾個人臉圖標。】
溫絳眉尾一挑,打量那排小人,下巴肉眼可見的一個比一個瘦。
他點了第一個圓下巴人臉圖標。
下巴瞬間成了瓜子。
【草,讓你關美顏怎麼還害人呢!】
【啊,不行,我得去洗洗眼。】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溫絳又點了第二個尖下巴小人。
下巴瞬間成了錐子,外加十級磨皮濾鏡,鼻子都磨沒,隻剩倆點。
【行了,知道你沒開美顏了……趕緊把美顏關了吧。】
【這下巴,雖然我們討厭你,但你也不至於用錐子下巴自殘。】
因為這愚蠢的美顏功能,原本烏煙瘴氣的直播間形勢大轉,調侃居多,倒顯得幾分和睦。
黑粉口口聲聲罵他醜,但卻在最最討厭之人的直播間看到了人與人的差距。
平心而論,臉是好看的。
但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小賤人罵破防,期待他跳梁小醜一般忍無可忍瘋狂回擊的醜態。
【快連麥吧,我將用畢生所學瘋狂辱罵你。】
溫絳一點不惱,研究半天,隨機連接一位觀眾。
說巧不巧,恰是這位要用畢生所學辱罵他的黑粉。
霍卿章也早已在混亂中進入直播間,望著彈幕的汙言穢語,他忽然不想直視這些下三濫,鼠標移動到左上角,剛要退出,卻聽到連麥的黑粉上來就是一句:
“嘻嘻,咱們循序漸進,先問你點簡單的,嗯……啃豬頭的感覺怎樣,詳細聊聊唄。”
他說的豬頭,自然是指網傳和溫絳共度春宵的豬頭三。
正常人被問到這種問題,必然是感到奇恥大辱,然後舉報投訴一條龍,但溫絳還是笑得平靜無風。
“我這人忘性大,過去好幾天已經記不清,願意給我點時間讓我重新體會一次麼。”
黑粉傻了:“在說什麼……你不會要……彆,我還沒罵完你呢,彆搞顏色,讓這直播間多活一會兒。”
溫絳已經站起身,拿著手機,穿過房間來到了……
廚房?
【臥槽?廚房裡該不會藏了個豬頭?】
【這是我能看的麼?溫絳你是真瘋了啊,快去精神病院檢查下腦袋。】
溫絳一挑眉:“猜對了,確實藏了豬頭。”
當他的手摸上冰箱時,直播間集體震驚。
尼瑪,玩這麼大?冰箱藏人?玩這麼大?裡麵的兄弟還好麼?
隻是打開冰箱後,眾人看著裡麵的豬頭……肉,又集體陷入沉默。
空蕩蕩的冰箱裡隻有一塊巴掌大小的豬五花,眾人不好說,感覺有點慘。
溫絳平靜地將手機架好,開始著手清理豬五花,焯水切塊一氣嗬成,刀法穩健,切成的肉塊均勻漂亮,白皙潤澤的手指在肉塊上輕輕摩挲時,詭異的是,眾人並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彈幕一句“友情提示,可以呼吸”道出眾人心聲。
在觀看手工類活動時,好像大部分人都會被吸引注意,明明可以打在彈幕上,但卻不由自主在屏幕後喊著“醬油放多了!”
等紅燒肉新鮮出鍋,眾人垂涎三尺:
【臥槽,這賣相可以啊,WJ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我饞了我先說,溫絳你介意我拿著勺子上門麼?】
溫絳:“不介意,你甚至可以再喊上一車麵包人。”
【做什麼藝人,也討不到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