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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616 字 5個月前

但她隻將之歸結為為自己的原因,並未多想,甚至還準備適應一下花白禾的節奏,跟著習慣這情侶相處的正常模式。

於是——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兩個人提前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每天晨起去樓下用早餐,然後逛公園鍛煉身體,中午在市中心找家味道不錯的餐廳用餐,午後在河堤附近散步,晚上再回家親自下廚做個晚飯……

這養老生活終結於係統的找上門來。

鳥鳴聲婉轉悠揚,高低響起的公園柳樹下,一身墨藍『色』西裝、模樣格外標致的青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由於那高檔的職業正裝與周遭一溜兒廣場舞和遛鳥唐裝格格不入,以至於他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某些手裡拿著a4打印紙,上頭寫著自家兒女條件的大爺大媽們,互相觀望著到底要不要抓住這位優質的小青年。

有目的而來的係統對此渾然不覺,他自顧前行,直到步伐停在某個前後搖晃的竹躺椅前。

戴著墨鏡曬太陽的女人略一抬眼,語氣裡帶了幾分懶散:

“你怎麼來了?”

係統看了看周圍,少見的並未開口提工作,反而問了一句:“她呢?”

應蘩的唇畔微不可見地出現了幾分笑意,往另一邊的花圃揚了揚下巴:“跟那兒拍花呢,最近拉著我在這城裡到處拍照,還特意為此買了一部相機。”

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顯然,青年從這行為中發覺了一些痕跡,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還沒開始?”

否則,花白禾為什麼還是一副明天就見不到太陽,把每一日當作末日來珍惜的樣子?

提到這個,應蘩就不大高興地“嘖”了一聲。

她一直在等著花白禾跟自己說那些事情,但一直都沒等來這個機會。

“不說這個,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應蘩無意跟旁人提太多關於花白禾的事情,本能地想要將自己的寶貝給藏起來,哪怕對方是一早知道花白禾本『性』,並且跟她共事了好長時間的係統。

青年聽見她問自己的目的,表情停頓了一瞬間,在收斂完情緒、關懷完自己的上一任宿主之後,他麵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距離監管機構下達上任書開始,您已經曠工七天了,各個分係統暫時無法進入任務模式,位於毀滅邊緣的世界仍然還有——”

應蘩抬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行,我知道了,彆說了。”

她吸了一口涼氣,問係統:“我記得你之前提交了一份檔案,不是要外調到監管機構嗎?”

言外之意,我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部下呢?

係統:“……”

他木著臉,想起來紅桃a笑嘻嘻地給他交了一份自己給自己批複的調任申請,從此應聘成應蘩所屬任務員的畫麵。

當時對方怎麼說的來著——

“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們可以再經曆一次,我當你的任務員,你當我的係統,怎麼樣?”

很奇怪,明明他沒有備份記憶,也沒有半點想起之前和紅桃a一同執行任務的畫麵,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對那場景有一點點的向往。

於是,他想離開主神空間的想法,也就跟著不了了之。

“出了點彆的原因,我調任到監管機構的事情有點兒意外。”最終,青年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

應蘩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繼而道:

“真巧,我這邊也有點兒意外,所以就任新主神,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況且,之前瑪麗蘇的那個案件裡,‘主係統無法對主神造成約束’這個問題,不也沒解決嗎?”

係統:“……隨你,總之距離最後上任的期限還剩三天。”

應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兩人的聊天自成空間,周圍人受那奇怪的磁場影響,會潛意識地避開他們倆所在的空間,而遠遠看著他倆的方向,又能明白這兩人相談甚歡,隻是對談話內容,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不久後——

花白禾脖子上掛著單反回來了,本來想給應蘩展示自己的拍照成果,然而走近了之後,卻先出聲道:

“剛才你在跟人聊天嗎?”

怎麼好像她眼花了,仿佛看到了統兒的身影?

應蘩並不急著跟她講係統的事情,隻率先問了另一句:“拍什麼了?我看看。”

花白禾隻將方才的錯覺拋之腦後,與她笑著說起自己剛才拍照時候為了找角度的事情,陽光下,她的臉龐被照的無比燦爛。

應蘩笑眯眯地看著她,任她跟自己的巴拉巴拉地倒趣事兒,並不出聲,仿佛剛才並沒有人前來催促自己那一句。

……

直到當晚。

兩人依然躺在出租屋裡那窄小的床上,花白禾白日裡刻意拋之腦後的錯覺又浮了上來。

她想起了很多以前做任務時候的事情,於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很久都沒有睡著。

床很小,也就一米五的寬度,應蘩還是貼著她睡的,說感覺不到她的動彈那就太假了。

黑暗中,花白禾試探著問了她一句:

“睡了嗎?”

應蘩原本是抬手擱著被子,虛搭在她的腰上,聽見這話,她的指尖在被子上輕輕敲打,隨聲應道:

“你說呢?”

花白禾自知影響了她睡覺,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議了一句:

“要是沒睡的話,咱倆聊個天?”

憋了一個星期,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應蘩到底是怎麼在那麼多個世界找到自己,又是怎麼回來的。

而她這句話,應蘩也等了許多天。

聞言,她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單手撐在花白禾的肩側,從原本並睡著的姿態換成了壓在她的上方,吐氣從上方壓下:

“你想怎麼聊?”

花白禾:“……???”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問聊什麼嗎?

蓋、蓋棉被純聊天啊?

原本因為愛人的失而複得,一度小心翼翼,談著純情戀愛的花白禾,在這一刻,因為她的問題被勾起了心中埋藏許久的本『性』。

她輕輕地抬手抱著應蘩的脖子,偏過頭去,小聲道:

“怎麼聊都行。”

應蘩聽見她的話,差點就想把這人直接日到床頭櫃裡。

她定了定心神,俯身去親花白禾的脖子,對她這毫無保留的暗示姿態視而不見,親了好一會兒,才聲音略沙啞地說道:

“鑒於我們倆的故事都過長,不如這樣吧,我們各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可以選擇回答,可以選擇不回答,一人一輪——”

“但是不回答的、撒謊的問題要被記賬,之後要無條件答應另一個人一件事,怎麼樣?”

花白禾聽了半天,有點虛,這讓她想起了還在末世的那個世界。

然而隨即,她第一件就想起自己癌症的事情,這個事情暫時……她還不是很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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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應蘩沒等她猶豫完,已經率先將話語權遞了過來:

“你想問什麼?”扣扣qun扒貳肆伍貳零零玖

花白禾沒忍住誘『惑』,脫口而出道:

“你怎麼在那麼多個世界裡,認出我的?”

應蘩眯了眯眼睛,她十分誠實,乾脆從頭開始講:

“那場意外之後,負責你的主神出現在我的麵前,告訴我,能幫我實現我的願望,但作為交換,我需要幫他做一件事。”

花白禾倒吸了一口涼氣。

主神是什麼『尿』『性』她清楚得很,她突然有點兒不敢聽下去了,無意識地絞著交疊在應蘩頸後的手指。

“我答應了。”應蘩低低地開口道,“等我再次醒來,我就發現,全世界的人在我眼裡,頭頂上都出現了奇怪的進度條,就像是……攻略遊戲一樣。”

“我聽見他歎了一口氣,說我身上的瑕疵有些大。”

“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忐忑,但是我更想見你,想知道你變成了什麼樣……”

應蘩隱瞞了其他的不安情緒沒說,隻是在爭取了主神的同意之後,再次在滿世界尋找花白禾,到了她的跟前。

“我發現——”

“你頭頂也出現了進度條,可它是藍『色』的,在看見那進度條的時候,我聽見心底的一個聲音:可攻略狀態。”

“之後,我想接近你,卻因為時間到,被強製抽離了這個世界。”

應蘩說話的聲音很淡,很平靜,仿佛在訴說著彆人的故事,可是花白禾卻已經偷偷地紅了眼眶。

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原來、原來她的愛人是這樣努力地,想要回到她的身邊。

“之後的許多世界裡,我都被安裝到了那些世界之子的身上,幫忙拯救世界。”

“安裝”這個詞,讓花白禾不自覺地用指甲摳了摳自己的手掌心。

她想到了什麼……

“因為受到本身改造狀態之後的影響,我漸漸地失去了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變得像是個隻會做任務的機器,直到有一天,我再次看見了那道,有彆於整個世界的……藍『色』進度條。”

察覺到花白禾抬手抱緊了自己,應蘩笑了笑,在黑暗中溫柔地注視著自己身下的人,緩聲問道:

“她是我唯一可以攻略的目標,是我唯一惦記著的人,也是僅有的那個能夠喚醒我的存在,哪怕變多少次模樣,我都能夠認出她。”

“但我一直都不敢問,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人……如果我變成了係統,她——”

“還會愛我嗎?”

最後一個字的音剛落下,花白禾略帶濕意的%e5%90%bb已經湊了上來,淚水橫著流向耳側鬢發裡,混合著那句模糊的、顫唞的回答在室內響起:

“愛的。”

“一直、一直都愛。”

“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她都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