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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711 字 5個月前

趙梅怔愣了一下。

正是她這會兒的愣神,江雪朝著不遠處的地方點了點頭,立刻有她出門時特意帶上的幾個保全人員上來把這個趙梅給拉開。

就在圍觀群眾一臉茫然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花白禾大聲說道:

“天呐?你們碰瓷演員這念頭都這麼辛苦了嗎?連殘-疾-人都碰啊?”

趙梅:“……”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醫院那些路過的人各個對她怒目而視。

“不是,我不是……”

趙梅還想狡辯,卻隻能看到周圍的那些人鄙夷的目光。

隱約間,她忽然意識到。

這些目光日後將伴隨著北方影業未來的這場庭審,伴隨她一生——

剽-竊-者。

侵-犯版權。

“判處趙梅女士,賠償北方影業公司的名譽損失費、版權費,共計350萬元人-民-幣……”

“判處趙梅女士,賠償南方影業公司的名譽損失費……共計234萬元人-民-幣……”

未來的這兩場官司。

將會讓趙梅這輩子,都在背負的巨額債務裡度過。

一生不得安寧。

此時的她隻是若有所感,卻渾身顫唞,淚灑醫院的台階,看著不知何時遠去的人,無法控製地開口道:

“是你們要害我……”

“我沒有偷……”

“我沒有偷那稿子……”

“啊——!!”她在醫院門口尖叫出聲,將來往的行人都嚇了一跳,立刻就有醫院的保全人員過來將她給請出去。

“我沒有偷!我沒有抄!是你們要害我!都是你們的錯!”她被兩個保-安給架著,卻狀似癲狂,衝著遠處的兩人嘶啞地大喊出聲。

有路人抬手將這一幕錄下,轉發道:“京城醫院太嚇人了吧,怎麼什麼精-神-病人都往外放啊?害怕!”

院方莫名背鍋,還不得不出來澄清一次。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

這一刻。

花白禾隻是呼吸著那夕陽西下後也依然有些暑意的空氣,聽著係統彙報了一聲:

“情感進度,95。”

她充耳不聞,慢吞吞地對身後人開口道:

“回家吧。”

剛才的矛盾,被人那麼一打斷,看似不了了之,實際上並未解決。

江雪沒聽她的話,隻自顧自說道:“一會兒你就住進醫院去,我已經讓人回家替你收拾了東西,你還有沒有什麼要用的東西,我讓他們也記得帶上,你以後在醫院好好養養,總能查出來原因——”

“江雪。”花白禾忽然喊了她一聲。

身後的人默不作聲了。

花白禾腦袋抵在輪椅靠背上,仰著腦袋去看她,對她微微拉了拉唇角,露出一個堪稱美麗的笑容來。

那是她為數不多的,對江雪這樣微笑的時候。

“不要讓我住在醫院裡,好不好?”

她說:“我怕痛,我不想到時候渾身插著管子,喉嚨和%e8%83%b8腔被人打開,一句話都不能跟你說,用眼神求著你,讓你放我走。”

“我求了你好多次,這次,你彆讓我求了,行嗎?”

第70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十七)

身後那人還是沒說話。

但是花白禾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右邊眼睛裡落了什麼東西, 微痛,也有些澀, 讓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

後來, 她發現自己的臉上也滴落了很多的東西。

那是……

江雪的眼淚。

花白禾重新睜開眼睛,借著天邊的光, 就這樣仰著看上方的人,看倒映過來的她,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我顛覆了整個世界, 隻為了擺正你的倒影。

她心中暗自嘲了嘲, 這麼文藝的語氣, 可不像她自己的風格。

於是她立即道:

“那我當你答應了,哎呀流螢大大真的寵粉,不如再給粉絲開個睡前朗讀的節目吧?”

江雪垂眸看著她,不知是不是眼中太模糊, 讓花白禾看不清她的表情。XIAO說ZHENG LI罷餌絲唔餌霖霖韭

江雪問道:“你想聽什麼?”

花白禾閉著眼睛,往自己椅子裡靠去:“《牡丹亭》吧, 這個節目我喜歡。”

江雪靜默了許久。

才開口應了一聲:

“好。”

凡你所求, 莫有不許。

凡你所想, 莫有不應。

……

半個月後。

北方影業和趙梅的那場官司如期打響。

在這個過程中, 趙梅一家多次求上薛家門來。

然而——

雖然趙荷的父親趙鑫心軟,最終還是讓女兒在薛繼鳴那邊提了一句, 但是結果卻並不樂觀。

原因無他, 薛繼鳴已經將這個劇本的影視版權賣給了北方影業, 在影視方麵的事情, 他著實有心無力,哪怕趙梅哭著找上門來,他也是在一瞬間的錯愕之後,攤開手相當無奈地說明了真相。

之後,趙梅一家又試圖給薛苓送禮,卻根本連她人都見不到。

因為她的病,更重了。

咳嗽的時候,好像整個身軀都要跟著顫唞似的,整個人抖的像是秋風掃落葉,最後還是被得知病情的薛家人塞進了醫院。

病人需要靜養,他們拎著東西前去的時候,再一次被江雪攔下——

“薛家跟北方影業沒有任何關係,你們與其去打擾苓姐,不如找我。”

“可惜的是,我沒有任何想跟你們私下和解的想法,之後法庭上見吧。”

江雪說完之後,徑直將病房門給關上了。

留下提著果籃的趙梅一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趙梅的母親拚命抬手捶打她,怒罵道:“都是你!全是你這個討債鬼的錯!我到底做了什麼孽,要有你這麼個女兒!要不是你得罪了薛家,人家現在怎麼可能忙都不幫!”

常年混跡於底層,察言觀色很有一套的趙梅母親,自然知道剛才江雪那番話當中透露出的冷漠、不屑與鄙夷從何而來。

要不是她女兒得罪了那個薛苓……

一切都還有希望。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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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趙梅的母親更是一陣悲從心來,下手更狠了,直在醫院走廊上傾情上演家庭紛爭,即便這裡不是普通病房的走廊,這動靜也著實不小。

最後,還是值班的護士聽見了動靜,嚇了一跳,趕緊讓保-安上來維持秩序,這才把這家人給請出去。

但走不走,對他們來說區彆已經沒多大了。

如今,趙梅算是徹底的……

走投無路。

之前她做過的事情令人多麼不齒,如今她就要千百倍地為之付出代價!

……

“走了?”

此時此刻,病房裡傳出一聲輕弱的,略顯沙啞的聲音。

“走了——躺好,你操心這些家夥做什麼,我今天聽值班護士說,你偷偷地把藥片埋在窗台上那盆綠植裡了?”

回應她的,是江雪略顯無奈的聲音。

但那雙腿不便的人,完全沒有半分的自覺,不僅不順從她按著自己肩膀的力道往床鋪上倒去,反而抬手揮開了她的爪子,語氣無辜地說道:

“我沒有,誰瞎說話毀我清白,是哪個告狀的小姑娘?我明天要找她好好聊聊。”

江雪呼吸一窒,按在她肩頭的力道不減反增,順勢湊到床前去,仔細盯著花白禾的同時,開口問了一句:

“怎麼?苓姐有我在跟前,還惦記著跟其他的小姑娘聊天啊?”

花白禾:“……”

原本怎麼都躺不老實的人,這會兒忽然跟鹹魚一樣,倒回了床鋪裡,裝作根本沒聽見她的那番問題。

江雪看她裝死,並不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有些堵,但轉念想到薛繼鳴和趙荷的婚禮進度,又驀地意識到——

床上這人,留在這世上的時間,大約是不多了。

於是又怎麼都不舍得跟她生氣了。

最終,這個在私下裡脾氣乖張不已的江家小姐,竟然也隻是輕歎了一聲:

“你就是仗著我現在不能拿你怎麼樣。”

畢竟,就花白禾現在的身子骨,彆說是拉著她去玩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了,有時候江雪都懷疑自己攙扶她的力氣大一點,她說不定都會被自己給拉扯的骨折。

好像碰一碰,就能隨時化作風散了一樣。

江雪又驚又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方麵,她巴不得薛繼鳴的婚禮就此停下,這樣對方就能留下來多陪她一段時間,另一方麵,她又恨不能薛繼鳴立地成婚,這樣薛苓受的苦和罪,才會少一點……

偉大又自私的念頭,日日在她的腦海裡天人交戰。

隻有當事人好像半點不著急的樣子,甚至還雲淡風輕地回她:“早晚有這一天的,我總要習慣,你也要習慣……”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怔住了。

花白禾想到的是回到自己現實世界裡的那天。

到時她得了一個億,卻依然是那個得了癌症的身體……一定還是需要慢慢習慣,跟病-魔為伴的感覺。

不知道那時候,她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感受著生命力一點點衰敗、流逝。

所以這一句話,倒是確實符合她的心境。

隻有江雪聽了,心中像是被她撕裂開一個口子,那傷口伴隨著她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