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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530 字 5個月前

手腕上綁著護腕。

假象般的溫柔脫落後,整個人倒似是一炳出鞘的利刃,連眼尾挑起的弧度好似都能將人割傷。

此刻不過是眼眸稍轉,便讓那領路的下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下意識地給她讓開路來。

院子裡空『蕩』『蕩』的很,什麼多餘的擺設都沒有,好像這院落的主人從未想過在這裡久住。

薑窈存了多日的疑『惑』,如今到了終於能解開的時候,她一麵往裡走,一麵有些說不清自己如今的心情。

還沒走到廚房處,卻聞見了那大開的門中飄出來的奇異味道——

濃重的血腥味兒,讓人完全喪失了靠近一步的念頭。

薑窈人還未靠近,眉心先擰了起來,看向身旁的領路人:“你去廚房看看,裡頭怎麼回事。”

那領路人聞見這恐怖的味道,整個人已是兩股戰戰,並不是很想知道那神醫在廚房裡擺弄什麼新『藥』配方。

但給他下指令的是皇後,他隻能頂著一副奔喪的表情往廚房的方向挪去。

才剛走到門口,就見到裡麵那神醫麵具上斜斜濺著一行血跡,地上環著一個已經沒了頭的蛇,朝他這邊淡淡地看來——

他嚇得大喊一聲“打擾了”就臉『色』煞白地想往後退。

結果才剛剛縮了丁點距離,卻已經撞上了皇後身邊的人,那人不耐煩地拂開他,低罵道:“怎麼做事的,如此莽撞,是想衝撞主子嗎?”

說著那人便在薑窈跟前護了護,恭敬地回身勸道:

“主子,這地兒太過臟汙,恐臟了您的衣裳,還是等神醫忙活完了,奴才再請她過去見您。”

薑窈從小過的便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裡去過廚房這種地方,如今麵對殘酷的宰蛇場麵,她陷入了好幾秒的沉默。

她抬手掩了掩鼻子,抬眸從那個渾身汙血的人身上匆匆掃過,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了。

伺候她的奴才們都鬆了一口氣,趕忙跟了上去,有人揚聲問道:

“娘娘,不如等神醫梳洗完畢後,奴才方請她去見您。”

薑窈久久沒說話,等到終於呼吸到第一口清新空氣,話就吩咐了過來:

“也好,本宮聽聞神醫國『色』天香,貌美如花,很是期待與她的這番會麵。”

廚房內。

花白禾的身影隨著這句話整個僵住。

“統統。”

她內心笑嘻嘻:“這該死的小皇後,說話竟是如此的中聽!她簡直就是在勾引我!”

係統:“……”聽不出她在諷刺你嗎?!

……

兩個時辰後。

飽餐了一頓烤蛇肉的花白禾將自己梳洗乾淨,確定身上被皂角味衝的乾乾淨淨之後,她美滋滋地坐到了梳妝台前,給自己畫出了厚厚的眼皮,像是被人打腫了睜不開,又把自己臉上的皮膚抹得白一塊黃一塊的,整張臉像是災難現場。

然後就高高興興地跟著人去見了皇後。

薑窈恰在等著用膳,正端著一杯茶,就見到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往屋子裡來。

花白禾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畢竟薑鎮海跟著劉冶出門的時候也沒跟她吱一聲,這會兒雖不知道皇後因什麼事情過來,但並不妨礙她滿足自己的戲癮。

畢竟,之前皇帝中-毒的時候,係統已經為她申請過一次看世界線的權限,這是總係統給各個任務係統行的方便,但不代表它能夠讓宿主總是站在神一樣的角度來看問題,一旦宿主沒有經驗,很容易暴『露』出不尋常的地方。

例如花白禾,她救完皇帝就思考了很久,若是被皇後認出,自己該找什麼借口往下編。

薑窈漫不經心地撥開了茶蓋,對不遠處的人略點了點頭,尾指翹起,斜拎著茶蓋撥了撥水麵,並沒急著喝,反而對花白禾輕聲細語地說道:

“聽說你在皇上危難時,曾助他度過難關?”

花白禾借著麵具的掩護,對她擺了擺手:“小事,小事,你們皇帝已經賞了我這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珠寶。”

她表現得像個完全不懂規矩的人:“當然,你要是想再謝謝我一次,那也行。”

薑窈聽罷,眼皮子掀了掀,黑幢幢的眼睛往她那兒輕輕一瞥,好似想從麵具上僅開的兩個用來視物的小洞裡,將裡頭的人看個底朝天。

她頓了頓,才往下續道:“本宮確實對你十分感激,隻是——在謝之前,若是不冒昧,能否讓我一睹神醫真容?”

聽到她這話,整個房間伺候的人都跟著呼吸一緊,隨即服侍在皇後身邊的那人就低聲對她勸道:“娘娘萬萬不可……這神醫的真容隻給自己未來的夫君獨享。”

薑窈挑了下眉頭,沒想到還有這等講究,此刻的她並不知道花白禾差點讓皇帝強娶了的事情。

結果那宮人剛勸完,就見到戴著銀麵具的紅神醫聳了聳肩膀,“沒關係,娘娘反正與我一樣,我隻是不給男人隨便看而已。”

她話剛說完,整個屋子裡是男人的或者算半個男人的,都十分自覺地背過身去。

——可以說是對她的樣子非常不好奇了。

薑窈托著手中的茶盞,沒料到她竟然真敢在自己的麵前現出原形,察覺到茶水溫度適中,恰能入口,她便對花白禾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能摘下麵具了。

花白禾解開自己腦後布條的動作很順當,薑窈才剛喝了一口茶,就見她已全然拿下了麵具,在窺見那容貌的好幾秒鐘之後。

薑窈保持著拿著茶杯的姿勢,一動不動。

幾息的功夫後,她抬手將茶杯湊到自己的嘴,用蓋子擋了擋自己的下半張臉,張了張嘴,把剛才那口茶吐了回去。

然後把茶杯往旁邊一放,對侍立在旁的宮人道:“太燙了,重上一碗來。”

花白禾:“……”

花白禾:“塑料愛情!”

係統:“【太真實了.jpg】”

不出半刻鐘,聽說皇後被那個紅神醫的相貌嚇吐了的傳言就在城中傳遍了,人人都知道那紅神醫的相貌殺傷力究竟有多大,後來傳著傳著,她的模樣都成了止小兒夜啼的利器!

“你再哭,我就讓紅神醫來把你抓你走!”

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下,皇後隻是三言兩語,讓她把麵具重新戴上之後,見到旁邊傳膳的人端著幾道鮮美的肉菜上來,對她不計前嫌地邀了句:

“神醫若是不介意,可與本宮同用膳。”

花白禾趕緊擺手:“不用,我已經吃過了,皇後您慢用。”

畢竟,她怕自己屁股一挨到薑窈身邊的椅子,就條件反『射』地想給她夾菜。

薑窈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朝她意味深長地投了一瞥,那視線讓花白禾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以為她是認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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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卻隻等來一句十分普通的話:“既是如此不巧,那便下回再說吧。”

花白禾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她的院落。

……

才剛剛走出院子的門,她就在內心對係統道:“統啊,我剛看了一眼,皇後的進度條又開始飆了,現在已經75了。”

係統想了想,對她說道:“那你現在可以考慮站在神醫的角度,撮合他們倆。”

花白禾想了想,此屁有理。

她還是有些疑心皇後到底有沒認出來自己,為了好不容易偏回去的任務劇情,在接下來皇帝未率兵歸來的一段時間內,她都儘量不與薑窈遇上,成日縮在自己的院子裡,假裝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

薑窈也沒有再來找她的意思,聽說她也成日不在太守府內,往往是天不亮就出了門,直到很晚才從軍營那邊歸來。

日頭東升西落五十來次過後,才傳來皇上要歸城的消息。

薑窈出門的次數漸漸少了,與她相反的,花白禾開始了早出晚歸的作息。

因為有皇帝特賜的令牌,她再也不用拿著薑窈的私印來令箭,可以大搖大擺地在繭城出入,日日都帶回去一個大包袱,不知裡頭神神秘秘的裝了什麼。

草原上。

劉冶率部追擊耶律荻部到幾百裡外,想起最擅長追擊敵人的楊一承,麵上不動聲『色』,隻在大軍臨時停駐的時刻,在王帳裡目光沉沉地看著塞外的方向。

薑鎮海服侍在他的身旁,從出生開始就缺心眼,有話半句都憋不住,見著皇上遲遲沒有下令往前,頓時拱了拱手,對他開口道:

“皇上,如今大局已定,雖還未找到耶律荻的下落,想來也隻是時間問題,您身份貴重,此等追擊之事,還是交由臣等來完成。”

劉冶神『色』不改,隻淡淡地‘哦’了一聲,反問道:“你覺得,誰更適合啊?”

薑鎮海沉默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道:“楊一承將軍從小識字用的圖便是前將軍部下手繪的塞外圖,論起抓這些行蹤難尋的狡猾部落,還是他最合適。”

劉冶目光如電,靜靜地看著他,喜怒難辨。

薑鎮海心裡打著鼓,開始不確定這時候替楊一承求情是不是好事。

許久之後,劉冶淡淡問道:“你自小就與他交好,如今為他求情,朕如何知曉你究竟是為公,還是為私啊?”

“皇上——”

“你隨軍多日,兵馬調動你一概熟悉,前些日子帶兵圍了耶律荻的友邦,於後方策應大軍的功勞,朕倒是還記著,怎麼,你是覺得這功勞隻有楊一承能領,而你沒這個本事?”

劉冶凝視著麵前的薑鎮海。

聽出他有意讓自己立功,薑鎮海腦子裡有些發嗡,一方麵楊一承是他平日裡在都城那些狐朋狗友裡的一股清流,也是眾多根正苗紅的二代裡唯一看得上他這個不學無術的,他有意要幫對方一把。

但是另一頭,薑窈讓他隨軍時,說過的那些話又反複在他的心頭出現。

薑王府的未來,和這份難能可貴的友誼,漸漸在他麵前浮現,不多時就聽見他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