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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557 字 5個月前

禾作勢要去送,跟著他一路出了主殿的大門,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德勝公公,娘娘前幾日吩咐的事情,您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大可與我說一聲。”

江德勝年紀輕輕能走到內務府總管的位置,自然也不簡單,頓時就對她拱手笑道:

“這些活計哪兒至於麻煩清嘉姑姑,您好生伺候著娘娘,那好消息呀,自然就會長著翅膀飛到您跟前。”

花白禾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比了個小鳥飛的手勢,目送他轉身離開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統兒,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在心裡呼喚係統。

係統和她想的一樣,幾乎和她同時開口。

係統:“皇後不會是重生的吧?!”

花白禾:“薑窈不會是另一個任務者吧?!”

正當時,花白禾身後傳來一句溫柔到令人骨頭都發酥的問話:

“清嘉,既是對本宮的事情如此好奇,不妨直接來問問我?”

第20章 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十)

花白禾背影僵了一下,立刻恭謹地回過身,語調已然恢複了麵對薑窈時的一貫溫順,低眉順眼地開口:

“奴才鬥膽,江德勝畢竟是內務府的人,年紀輕輕就爬到如此位置,心計必勝於常人,奴才是擔憂娘娘有被反咬的風險。”

薑窈眉頭一揚,如細柳桃枝斜斜拂過:“哦?”

她說:“你倒是忠心耿耿。”

花白禾被自己之前的猜測所震,腦子裡還是『亂』嗡嗡的,這會兒沒留意薑窈的語氣,隻得沉默不語。

薑窈的目光落在她躬身時的發頂,半晌卻忽然問起另一句:

“若你曾一生深情托付一人,清醒時發現一步錯,步步錯,已無回頭餘地,該當如何?”

花白禾聽到她的話,情不自禁地抬頭去看,正對上薑窈那雙黑沉沉的雙眸。

一時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奴仆身份,就這樣放肆地與自家主子對著目光,直到係統喊了她一聲,她才驀地驚覺仍在戲中,匆忙地低下頭去。

“娘娘,奴才不知——”她說:“奴才從未心係於誰。”

薑窈聽了她的話,眼眸裡的光更暗了一點,不知在醞釀什麼情緒。

在花白禾緊張等著她回答的時候,最終她卻隻是揮了揮手:“本宮乏了,回屋小憩一陣,這段時間便不見客了。”

花白禾行禮應下,卻沒忙著退開,遲疑半晌還是開口道:“娘娘,聽說靜嬪家中近日遇上點事兒,她成日憂心家人,寢食難安。”

薑窈回身的動作頓了頓,視線往右後方斜飛回去,隻說了一句:

“午後宣沈夫人入宮罷,皇上今日剛離朝,為免橫生枝節,本宮不便準她此時出宮探親。”

花白禾低低回道:“奴才記下了。”

薑窈停了一下,好似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提,隻轉身進了房間,也沒讓她和浣溪近身伺候。

……

花白禾一路往儲秀宮去傳話,途中跟係統聊著天:“統鵝鵝,你之前要說什麼?”

當時兩人的對話被薑窈打斷,故而沒繼續下去。

“她不可能是另一個任務者,因為她本身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跟這個世界的命運緊緊聯係在一起,不可能和彆的世界發生關係。”

“比如說你被我挑選的時候,是癌症晚期過來的,但我隻抽取了你的靈魂,你的身體仍然屬於原先那個世界,所以按照法則,你不可能、也不允許與其他世界產生聯係。”

說到這裡,係統又有點兒納悶:“你確定完成任務之後,報酬要選一個億,而不是恢複健康?”

這是它從開始跟花白禾簽訂穿越合同時就困『惑』的問題,從它的數據庫內容顯示,哪怕再愛錢的人類,在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都會選擇保住命。

偏偏花白禾就是這麼個‘要錢不要命’的葛朗台轉世。

花白禾猛然又聽到那‘一個億’,眼神放空了一會兒,再回神時竟將跟係統的對話說出了口:“是啊,我選一個億。”

沒等係統吐槽,她輕哼了一聲,回到之前的猜測:“那麼,薑窈隻可能是重生了?”

係統說完‘對’,花白禾又往下接:“結合了一下她剛才那個‘愛不愛’的言論,她不會是後悔愛過皇帝吧???”

難怪她一來,就覺得皇後對她不太對!

原來是想讓她給皇帝戴綠帽!

等等,那她這個任務還怎麼做下去?

而且現在皇上還出去打仗了!兩人直接異地!

花白禾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妙,哪怕薑窈如今頭頂的進度條漲到了60,但後麵顯然會越來越難。

她幽怨地喊了一聲:“統兒,這還隻是我正式上崗的第一個世界……”

係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非酋抽獎體質,被花白禾這麼一說,它有些內疚:“對不起。”

花白禾開始嚶嚶嚶:“你要怎麼補償我?”

係統被噎了一下:“下個世界讓你漂亮點。”

花白禾停了幾秒,繼續在腦子裡乾嚎,嚎得係統開始反饋噪音乾擾信息,最後受不了地問:“再哭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和世界之子談戀愛!”

花白禾閉嘴了:“……哦。”

她說:“你想多了,我並不想跟皇後談戀愛。”

係統:“?”

花白禾:“就是吧——離開的時候呢,皇後那一大箱子的寶貝,我能偷偷順走嗎?我要的也不多,給十樣吧!”

係統:“……滾。”

……

花白禾在係統這裡受了挫,一路到儲秀宮門口都是蔫巴巴的,差點沒長眼衝撞上恰好出門的沈青玉。

在她跪下前,沈青玉抬手就將她扶住了,麵上出現幾分驚喜,不再是春桃這幾日看著的烏雲密布。

“清嘉,你怎麼來了?”高興之下,沈青玉直接喊了她的名字,並未鬆開手,就勢拉著她往裡走:“正好我娘在前些日子,托人往宮裡送了些去西域交易時的香料脂粉,你來挑一挑。”

花白禾有意縮回手,卻沒掙開,隻能笑著對她道:“聽春桃說,靜嬪娘娘這日子心裡不大爽快,娘娘已下了旨,宣沈夫人午後入宮,我這兒路過儲秀宮,便想著來通知一聲。”

“至於那些個貴重的香料,靜嬪娘娘留著自用便是,奴才皮糙肉厚的,也沒甚麼使得上的地方。”

沈青玉高興得眼睛裡都生出光:“這些日子皇上要出征,前朝後宮忙裡忙外,我想著家中事情不大,不敢拿來叨擾皇後,自己煩惱便是,沒想到……這都多虧了你!”

“你莫跟我客氣了,都是二八年歲的好時光,哪兒來的皮糙肉厚這一說,快進來吧。”

花白禾不敢居功,還想著推脫兩番,卻已經被沈青玉拉進了儲秀宮,甚至還興致勃勃地將她按在了梳妝台前,做出一副要給她示範‘醜小鴨變白天鵝’的化妝術架勢。

……?思?兔?網?

一個時辰後。

花白禾算著薑窈的午休時間,好不容易從熱情的沈青玉那兒回到長樂殿,在西廂房後院兒的井邊打水上來,準備將妝容卸掉。

她早知道能夠化妝將自己的模樣整的更鮮亮些,卻遲遲沒有選擇這麼做,雖然薑窈並不要求宮女們都素顏,反而時不時會賞賜她們好看的首飾、衣裳,但她卻仍舊遵守著皇宮裡的下人法則,十分恪守本分,持續素顏出鏡。

花白禾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水池邊,看著自己被修過、更顯整齊的眉『毛』,敷粉後細膩無半點瑕疵的皮膚,揚了揚眉頭,對係統道:

“以這個為標準,下個世界要比這張臉美十倍哦!”

係統懶得理她。

花白禾卻已經對未來充滿期待,美滋滋地掬了一捧水,一邊想著今後要怎麼加深皇帝和皇後之間的感情,一邊把水往臉上潑去。

——雖然皇後疑似重生,但沒有關係,這可是官配,隻要她幫著把那些小三小四全部摁下去,總有一天能湊回這對有情人!

……

半盞茶後——

“怎麼肥四?”

花白禾恍恍惚惚地看著水中絲毫未變的倒影,甚至連臉頰上的淺淺腮紅也沒褪掉半分,整個人有些癡呆。

——這個世界還特麼有防水妝容??過分了吧!

恰在此時,浣溪伺候著薑窈的聲音卻朝這邊來:“娘娘,西廂房院兒裡皇上剛賞下的秋菊已開了,長勢好得很,今歲的秋菊宴已經在準備了。”

秋菊宴原先是大雍王朝農民秋收後過的秋收節,本朝太-祖為了表示與民同慶,在同一天的宮中設了秋菊宴,在豐收年都辦的紅紅火火,是大雍朝的慣例。

緊跟著,薑窈溫和的聲音響起:“皇上正在前頭打仗,秋菊宴可從簡,就說是本宮的旨意——”

那聲響在院外停住。

花白禾不得不火速回身,頭壓的低低的行禮:“娘娘。”

薑窈搭著浣溪的手慢慢往院兒裡走,想到她剛才又借著給沈青玉傳話的機會跑去了儲秀宮待了那麼久,視線都沒往這邊瞥,隻淡淡說了句:“不必多禮。”

她從花白禾的身邊經過,原本心思都放在了院裡的菊花上,卻冷不防聞到了一股香味。

那是靜嬪慣愛的熏香,因為沈家有外親經商,常來往西域,所以香味也是獨一無二的特彆。

薑窈的腳步挪不動了,回眸看去,發覺花白禾還是低著頭。

但從這個角度,已能看到她往日裡沒幾分顏『色』的下唇,仿佛被雲霞著了『色』,有十分自然的亮光。

薑窈折返到花白禾的跟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將她臉上的妝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不起眼的人,經過這樣精心的妝容描繪,將身上那股乾淨又純粹的氣息襯得更明顯。

花白禾想到自己之前酸痛了兩天的右手,正打算在她問了之後解釋清楚,忽而聽見薑窈笑了一下。

“很好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