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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其他公主聞言,紛紛抿著唇笑,芮姑娘一個啞巴,皇兄不是欺負人麼。

嘉陽也這麼想,看來即便父皇不在了,皇兄也是疼她的。

芮毓鼻翼微微聳動,抽噎一聲,原本揪在一塊兒的小手慢慢伸過去,當著眾人的麵,捉住沈緒的衣袖,帶著顫音兒仰頭道:“疼。”

沈緒瞳孔微縮,沒發覺她哪裡受傷了。

他彎下腰,不自覺緩了語氣:“哪裡疼?”

殿內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大驚失色,嘉陽更是,驚得瞪大眸子,她她她不是啞巴?

她居然不是啞巴?

可是外麵都說芮家姑娘不會說話啊!怎麼不是啞巴了?

嘉陽原本倒是不怕的,反正芮毓又不會說話,她也沒法跟皇兄告狀。可她現在居然能說話,嘉陽怕她在皇兄麵前胡說八道,就想先出口打斷她。

“皇兄,方才是她先打我的,真的,宮人都瞧見了,而且、”

“閉嘴。”沈緒稍稍偏頭,目光像針似的落在嘉陽身上,她生生停住了嘴,再不敢多言。

他重新看向芮毓,驚訝於她能在眾人麵前開口說話,既然說了,那便多說一些吧。

於是又問了一次:“哪裡疼?”

芮毓眸子轉了轉,哪裡疼呀?

她想了想,伸出一隻手,看著白白淨淨一丁點傷口都沒有的手,芮毓眨了眨眼,認真道:“手,手疼。”

沈緒順勢捉住那隻手,芮毓掙了下沒掙開,隻好任他握著。

沈緒就捉著那隻手緩緩落座,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隨後眼中閃一片陰鷙:“誰乾的?”

還能是誰呀。

芮毓抬起另一隻手,直直指向嘉陽,扭頭又告了一狀:“她搶我東西。”

嘉陽猛地抬頭,漲紅了臉:“才不是,我隻是想看看……”

沈緒沒理會她,將手中那枚大了一圈不止的扳指戴進芮毓的拇指上,嘉陽嚇傻了,更加害怕,難道不是她偷的,是皇兄送的?

可是皇兄怎麼能把這種物件送人呢!

他頭也不抬,緩緩道:“拖出去,打。”

沈緒還捉著芮毓的手,那要打的人就隻能是嘉陽了。

眾公主紛紛坐不住,都想著要回宮去,嘉陽平日裡最驕縱,連她都要挨罰,她們怕沈緒一個不高興連累了自個兒。

嘉陽則難以置信的抬頭看他,她是四公主啊!不說她是最受寵的四公主,就算隻是一般公主,也沒有挨打的道理,最多是關關禁閉,何至於挨板子?

嘉陽嚇哭了:“我母妃是韻妃,她不會看著我挨板子的,誰敢打我,我母妃定饒不了他!”

沈緒眸子暗了暗:“韻妃?朕登基不久,尚未納妃,何來韻妃?”

六公主坐在最角落裡,聽了此言同身旁的五公主低語:“父皇在時最疼四姐姐,可現在父皇駕崩,四姐姐還當自己是最得寵,皇兄是在敲打她呢。”

五公主點點頭,不敢多嘴。

嘉陽一噎,隻好慌忙改口:“是…是韻太妃。”

趙權看了眼沈緒的臉色,朝外頭揮了揮手,兩個小太監進來,趙權便吩咐:“打。”

小太監頓了頓,既然沒說要打多少板子,那就是打到剩一口氣,不死就成了。

嘉陽哭著喊著還是被拖下去,其他公主也不敢久留,紛紛尋了個借口就跑了。

隻剩嘉慧,她嚇的也要哭了,這是她的寢宮,她能走到哪兒去。

沈緒睨了眼芮毓,輕笑一聲:“手還疼嗎?”

芮毓哄的一下紅了臉,她騙人了……

沈緒看她耳根紅了,悠悠道:“阿毓騙人了啊。”

芮毓猛地抬頭,想辯解兩句,可話到嘴邊卻停住了,扭過臉不去看他,硬邦邦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緒點了點頭:“是麼?欺君是大罪,是要……挨板子的。”

嘖,學壞了。

芮毓聞言,嗖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後,往外挪了挪位置。

沈緒這才將目光落在她的服飾上,眉間微微蹙起:“首飾呢?”

要不是她還穿著這身華服,不知情的真以為他是將她丟進了冷宮裡。

芮毓低著頭不回話,心弦繃的緊緊的,他真的要將那些漂亮的鐲子簪子都拿走。

芮毓不說話,沈緒便將目光落在縮在角落裡的嘉慧身上,嘉慧蹭的站起身,忙跪下去,擺手道:“我沒拿,我真的沒拿,是,是……”

嘉慧看了眼芮毓,不知道要不要說。

芮毓抿了抿嘴,不情不願道:“我藏起來了。”

沈緒一怔:“什麼?”

芮毓心中生氣,硬邦邦丟下句:“你找不到的。”

然後扭頭撇過臉,不想理他了。

沈緒將小丫頭的話消化了半天,依舊沒有轉過神來,隻好讓禦膳房先布菜,一會兒再慢慢審她。

嘉慧還跪在地上,直到沈緒出了正殿,她才揉著膝蓋爬起來,皇兄……要在連雲宮用膳麼?

她揉了揉腹部,今晚要餓肚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會說話就是好,除了哭還多了個會告狀的技能。

第44章

44

膳房的孟姑姑都不知道多久沒來連雲宮送過菜了, 之前因為嘉慧公主不得寵, 向來都是隨便弄兩道菜打發掉,沒想到今日皇上要在這兒用膳,孟姑姑怕嘉慧公主會向皇上告狀,嚇的手都在抖。

布好菜, 沈緒不動, 嘉慧也不敢動,芮毓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巴巴的香聞著味兒。

沒一會兒,趙權進來了, 在沈緒耳邊說了幾句,隻見沈緒眉頭一蹙,瞳孔暗了下來。

趙權朝外頭打了個手勢, 幾個伺候在連雲宮的太監和宮女被壓了上來, 一個個看到皇上,撲通一聲跪下,渾身發抖。

嘉慧急了,但不敢問, 更不敢看, 隻垂眼去盯著自己的腳尖。

芮毓順著她的目光也低頭去看, 卻見她的繡鞋上破了個窟窿, 她再低頭瞧瞧自己的繡著,漂漂亮亮,嶄新嶄新的。

小太監抱著一個匣子進來, 才剛放到桌上還未開口說明,芮毓蹭的一下起身,那是她的呀!

沈緒輕笑一聲,悠悠道:“你不是說我找不到?”

芮毓氣呼呼的,眼睛都氣紅了。

沈緒斂了神色,朝大宮女梅芝看了一眼,梅芝立刻領會了聖意,將匣子端在手中,走過去輕聲道:“芮姑娘,奴婢給姑娘梳妝吧。”

芮毓遲疑的看了她一眼,就被拉到偏殿,將她摘掉的首飾全部重新戴了上去。

從銅鏡裡看,梅芝的手比凝香還巧。芮毓看著看著入了神,直到梅芝喚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

“好了,姑娘該用膳了。”

芮毓又被拉到了偏廳。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方才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全不見了,而嘉慧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模樣,像是被人欺負了。

芮毓一頓,徑直走上前去,像隻炸毛的刺蝟:“不可以打她!”

芮毓一下就想起那個四公主,也是這麼跪著,然後就被拖下去挨板子了。

沈緒凝神看了她一眼,反而問:“為何?”

芮毓噎了一下,慢吞吞走過去,摘了支步搖塞進沈緒手裡:“這個給你,你彆打她。”

嘉慧感動的紅了鼻尖,但、但是,皇兄本來沒要打她啊……

就這麼短短一刻鐘內,連雲宮的宮人被換了一批,而剛剛那些以欺主的罪名被送進了慎刑司。

原因隻不過是這麼些年,他們從嘉慧這拿了些值錢的小玩意兒,但她向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從未追究,久而久之,值錢的首飾幾乎都被拿光了。

沈緒被氣笑了,將簪子重新插進她的發髻裡:“用膳。”

先吃,吃完了再跟她算賬。·思·兔·在·線·閱·讀·

這些日子小丫頭腦袋是愈發靈光,連撒謊都學會了,學東西倒是快,但有些東西,隻能他來慢慢教。

嘉慧才剛起身,便被沈緒一眼看怕了,忙道:“我我不餓……”

她飛快跑了出去,在門外停了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裡頭的人滿意的抿抿唇,忽然用銀筷壓住芮毓的湯匙:“手不是疼麼?”

芮毓還沒反應過來,沈緒夾了一道菜在她嘴邊,另一隻手手心朝上擋在下麵,菜汁一滴,滴在了他手心中。

沈緒催促道:“張嘴。”

眼見芮毓微微張了嘴,將銀筷抿進嘴裡,唇上因為沾了油,銀光閃閃的,沈緒才緩緩道:“嘉慧是個可憐人,從小被旁人欺負。”

芮毓咀嚼的動作一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欺負她的人,不正是他麼。

她咽下菜,補充道:“她穿著破鞋子和舊衣裳。”

沈緒點點頭:“對,也沒有漂亮的首飾。”他想了想,換了句話說:“她的漂亮首飾,都被人搶走了。”

芮毓眉頭蹙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兒,雙眼澄澈看著他,認真說:“我要帶她回家。”

叫凝香給她梳好看的發髻,叫常嬤嬤給她穿精致的新衣服,叫巧閱帶她置辦漂亮的首飾。

聞言,沈緒一頓,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眯了眯眼:“不許。”

又怕嚇著她,隻好緩了緩語氣:“嘉慧是公主,她的家在宮裡,她隻能住在這兒。”

芮毓眉頭打了個結,那怎麼辦。

沈緒嘴角微微揚了揚:“她偶爾,還會被彆的公主欺負,會挨打。”

芮毓眉頭擰的更緊了。

沈緒一邊打量她的神色,一邊說:“打的皮開肉綻,如果沒人發現的話,可能沒多久便成了一具屍體。”

芮毓僵硬的扭過頭看他,就聽他笑了笑:“你住在這裡,保護她,如何?”

聽到這兒,趙權終於忍不住垂下了腦袋,簡直沒耳聽!皇上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為了把芮姑娘騙到宮裡小住,可把嘉慧公主說的慘兮兮的,平日裡也沒見他提一嘴兒……

芮毓糾結了一會兒,小臉皺起來,怕被彆人聽到笑話她,隻好湊過去,貼著沈緒的耳邊道:“那我打不過,怎麼辦?”

沈緒聞言笑了,一扭頭,嘴角擦過芮毓的唇,癢癢的。

他斂了神色:“自己想。”

芮毓抬眸問他:“那我是在救她?”

“對,救人。”沈緒順著她說。

“不用藥?”

“對,不用藥也能救人。”

趙權在旁邊偷偷打了個嗬欠,菜都涼了,他朝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沒一會兒膳房又送來熱乎的飯菜。

——

自打嘉陽公主在連雲宮挨了板子的事兒傳出去後,沒人再敢來連雲宮找茬,反而是內務府和禦膳房的人來的勤。

內務府總管嶽公公笑嗬嗬的呈上好幾匹新緞子,又拿了幾樣金銀玉器,說讓嘉慧公主挑挑,挑剩下的再送去彆的公主那兒。

嘉慧惶恐,怎麼能她挑剩下的送去彆的公主那兒呢!

要是讓她們知曉,定是要找她的麻煩。

芮毓瞅瞅嶽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