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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聰慧,這是個好法子,何況臣婦也喜歡阿毓,多個女兒再好不過了。”

沈緒沒再多說,抬腳便走了進去。芮毓方才還迷迷糊糊的眸子瞬間清明了幾分,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郎中包紮好了額頭和手指,又囑咐了句不能碰水就退下了,屋內隻剩他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沈緒走到她跟前,抬手碰了碰她沒受傷的額頭,彎腰讓自己的視線和芮毓一樣高,問:“很疼?”

芮毓前麵剛哭過,眼角還溼潤潤的,但卻搖著頭,然後輕輕在沈緒肩上蹭了蹭腦袋。

沈緒%e8%83%b8口一陣暖流經過,不由抬手抱住了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流露出一絲心疼。

好好的小姑娘,就幾天沒照看便出了這樣的事。

“再等等,就沒人欺負阿毓了。”沈緒這樣同她說。

芮毓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隻是難得沈緒肯抬手抱她,她便覺得高興,像隻貓似的這蹭蹭那蹭蹭,好像方才疼哭的人不是她似的。

——

冬雪園依舊沒有添丫鬟,但府中都傳開了,冬雪園裡住著的小姑娘是梁夫人認的義女,說是梁夫人娘家那邊來的。

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兒便傳的滿平城都是,原來說是梁相私生女的那些人閉了嘴,卻依舊還有人說,沒準是梁夫人為了麵子,不得不這麼說,實際那姑娘還是梁相的私生女。

可就這兩日,梁夫人大大方方的帶著芮毓在外頭,甚至與幾位夫人吃茶點都把芮毓帶在身邊。芮毓麵不遮紗,引得幾位夫人都看傻眼,各個都誇梁夫人好運氣,義女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甚至還有人開始打探起了芮毓的婚事。

芮毓頭上纏著的紗布明顯,逢人就被問,梁夫人也毫不避諱,直言說:“被竇府的小姐給弄傷了,好在不礙事,要不然可惜了這張臉。”

傳來傳去就變成,竇府小姐嫉妒梁府義女姿容出眾,刻意傷之,差點沒將竇府氣死。

尤其是竇府名正言順的嫡女竇良孝,好端端的被冠上這樣的名聲,氣的她就找出了那日的罪魁禍首,狠狠責罵了她一番。

竇良俏哪裡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一聲不吭由著竇良孝罵,也不敢與她爭執。

竇良孝罵完之後冷哼一聲:“在家裝的柔弱無辜,在外仗著爹爹的名聲耀武揚威,處處樹敵,上不了台麵!”

竇家鬨的雞飛狗跳,梁府後門外卻停了輛華麗的馬車,珠簾被掀起一塊,小姑娘探出個腦袋眼珠咕嚕咕嚕轉,在找人。

凝香和秋水在外頭候著,凝香自從上回帶芮毓出府出了差錯後,便被梁夫人叫去廚房幫忙,算是懲罰,不過沒幾日又回來了,她畢竟還是眾多丫鬟裡出挑的那個。

芮毓看到她,開心的伸了伸手。凝香以為她要拿什麼,走近問:“姑娘可是要什麼?奴婢去給您拿。”

芮毓掌心覆在凝香臉上,手腹從她眼下滑過,像是在給她擦眼淚。

那日聽到凝香哭,她是記得的。

凝香身子一頓,冷不伶仃的紅了眼眶,又感激又感動說:“無礙的,讓姑娘掛念了。”

秋水見狀嗤了一聲,扭頭背對著她們,小聲說:“假情假意。”

凝香沒理會,替芮毓拉好簾子,並囑咐說:“姑娘好好坐著,彆摔了。”

這時候沈緒才不急不慢的從後門出來,身後跟著個挺著肚子的沈卓北。秋水也沒見過安平王,好奇得多看了兩眼。

隻見沈卓北氣的兩眼發暈:“你小子是想讓我給你把屁股擦乾淨了,你再上台是吧!”

沈緒皮笑肉不笑道:“辛苦皇叔了。”

沈卓北重重揮袖,壓低聲音:“那個沈廉你想如何處置?這麼一直把人圈在王府也不是個事兒,何況你散布消息說他弑父篡位,證據呢?”

沈緒嘴角一扯:“沒有,先關他個幾天,過幾日皇叔尋個借口把人放了就好。”

沈卓北還想再說點什麼,馬車那裡的人坐不住了,探出腦袋來,朝沈緒招手。

沈緒抬手在沈卓北肩上拍了兩下:“皇叔彆老差人送信,那些不大不小的事皇叔自己處理就好。”

沈卓北眯了眯眼盯著芮毓看:“那個姑娘哪兒來的?”

沈卓北在監國之前是個無權無勢的無要職的王爺,成日吃了睡睡了吃,看著好似無所事事的樣子。

平日裡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聽誰誰誰家出了什麼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八卦起來平城的女子怕是都比不上。

沈緒冷聲說:“皇叔快走吧。”

丟下沈卓北,拂袖朝芮毓走去,把她的腦袋從車窗裡塞進去,這才抬腳一並上了馬車。

車裡,芮毓還緊緊握著一本話本,是前幾日梁夫人差人送來了許多,她手上這本講的是牛郎織女。

芮毓看得入神,都沒空搭理沈緒。

沈緒輕咳一聲,瞥了一眼她的話本:“一會兒到茶樓,可以聽戲。”

芮毓好半響才從書中脫離,抬頭迷茫的看著他。

沈緒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說:“就是將書中的故事演出來,比書好看。”

芮毓挑了挑眉,似懂非懂的點頭。她頭上包著的一塊紗布礙眼的很,沈緒一見這玩意兒氣就不打一處來,總想找個機會狠狠修理一下竇左相。

他抬手碰了碰:“還疼不疼?”

此時馬車狠狠一晃,芮毓驚的忙捉住他的手臂,手中的話本啪嗒一聲掉在車廂裡。

沈緒皺著眉頭提醒她:“坐好。”

他彎腰撿起話本丟在一旁,伸手虛摟住芮毓,冷聲對外麵駕車的楊威說:“馬都駕不好,就這麼點本事。”

楊威:“………”

剛才路過陡坡,怪他咯?

第17章

17

馬車在茶樓外停下,坐在車廂外兩側的秋水凝香迅速跳了下來,拿出木梯放在兩邊,等著裡頭人出來。

凝香自覺的伸手扶住下車的芮毓,另一側秋水的手卻僵在半空中,沈緒自顧自的下了車,也沒睨她一眼。

秋水委屈極了,自從上次那事之後太子殿下就跟瞧不見她似的,有熟悉的季家軍還安慰說殿下本就是那個性子,秋水偏偏要瞎想。

進了茶樓,裡邊安安靜靜的,一個客人也沒有。今日這裡是被赫北包了場,不知因為殿下今日要帶姑娘看戲,還因為一會兒有個重要的客人要來。

茶樓老板忙擺上幾盤精致的果點和瓜子兒,又供上上好的茶水:“依公子的吩咐,今日的戲一共兩出,一出嫦娥奔月,一出女媧補天。”

芮毓在聽到嫦娥奔月時抬了抬眸,隨後又垂下頭去同那幾顆瓜子兒較勁兒,凝香看她指甲都黑了,忙從她手中拿走這幾顆壞掉的:“姑娘吃彆的吧。”

芮毓點點頭,又去拿彆的吃了。

秋水見狀,覺得凝香是故意在太子麵前博存在感,說不準梁夫人已經告訴過她太子的身份了。

思此,秋水也不甘落後,彎腰給芮毓添了杯茶:“姑娘渴了吧?”

凝香瞥了她一眼,二人再並排站在芮毓身後。

此時,台上的戲已經唱起來了。

芮毓被開頭那聲鑼鼓給嚇的手上的半顆橘子滾了出去,沈緒扭頭看她,她正瞪著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出神的看著台上。

看來是喜歡極了。

門外進來一個白衣束發的少年,守門的楊威瞧他一眼,恭恭敬敬的抱手行了個禮,讓出路讓他進來。

沈緒無心聽戲,時不時轉過頭看一眼芮毓,確保她吃的高興看的高興,就又扭回頭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昊走過來時就看到他那位許久未見的東宮太子,正伸手拉了拉旁邊的女子,並厲聲提醒:“坐好,想掉下去是不是?”

沈昊腳步一頓,猶豫著是不是要打斷他,想了會兒還是在身後恭恭敬敬鞠了躬:“兄長。”

之所以沒有叫皇兄,是因為屋子裡還有兩個丫鬟,也不知是不是皇兄的人。

沈緒瞥了眼凝香和秋水,二人如夢中驚醒,嚇了一跳便匆匆退出門外。

旁人都走了,芮毓還在,沈昊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心中也有些許訝異。

來了人也沒讓芮毓的目光從戲台子上移出來,她依舊是認真的盯著台子上看。

沈昊落了座,嗓音發啞道:“沒想到能這樣見皇兄,父皇駕崩當日,我聽說二皇兄帶人殺進了宮中,說是……”

沈昊沒繼續說,沈緒輕嗤一聲,說是他弑君殺父,為亂臣賊子而已。

不過,沈昊話鋒一轉,深深吸了口氣:“皇兄在信中所言為真?我母妃的死與皇後有關?”

可是他母妃華妃娘娘同出竇氏一族,是皇後的庶妹,皇後怎麼可能加害她呢?

但這宮中,手足相殘的事層出不窮,何況一生隻依附一人的後宮嬪妃。華妃又是父皇生前最愛的妃子……

沈昊的臉色蒼白,他這麼多年在皇後膝下長大,皇後待他也是極好的,吃的用的穿的從未委屈過他,如今要他相信皇後害了他母妃,沈昊閉了閉眸。

“皇兄為何要同我說此事?”

沈緒壓低了聲音,睨了眼一旁的芮毓:“父皇生前欲廢太子,另立之,你可知他中意的人是誰?”

沈昊一僵:“誰?”

沈緒指尖捏著茶蓋,一股熱氣飄了上來,他不輕不重道:“是你,可惜,他沒能如意。”

沈緒說這話時芮毓分了神,把目光從戲台上挪了過來,沈緒笑了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我帶了個懂醫術的小丫頭給你瞧瞧。”

他忽然這麼說,沈昊有點懵了,瞧什麼?

芮毓則仰頭看過去,沈緒低頭同她說了幾句,她肅著小臉走過去,沈昊還沒回過神,手腕就被捉住放在桌上。

小姑娘兩指並攏搭在脈上,眉間擰的緊緊的,像是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沈緒大概知道她需要什麼,伸手就遞出一把小刀。

沈昊想把手抽出來,但礙於這人是沈緒帶的,他隻好僵著身子坐在那,直到刀尖劃破手指,兩滴黑血落了下來,沈昊臉上訝異的表情就像當初的楊威一樣。

沈緒眉間平緩,並沒有覺得多奇怪。既然皇後想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除了對他這個東宮太子下手,也應當不會放過父皇心中欲立的人選。

不用沈緒言明,從他落座到現在,沈昊隻稍微一梳理,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的清清楚楚。

他驀地黑了臉:“沒想到,皇後竟也算計我。”

沈緒悠悠道:“皇後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沈廉當了皇帝,不知六皇弟還有多少日子可以過。”

沈廉心知肚明,事實確實如沈緒所言。隻他猶豫道:“難道三皇兄你成功登基,臣弟就會有好日子過?”

沈緒放下手中那隻杯子,直言道:“從左相手中拿到禁軍調令,我把嶺南作為封地送你,屆時你可出宮封王,遠離平城,如何?”

沈昊握了握拳,權衡之下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