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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滿頭疑惑,“急什麼?”

“以裴陶的心性,知道這個秘密暴露,你猜他會是什麼反應?”明月沒有回答,反問。

明玉思考一會兒,皺眉,“憑昭明神君的地位,想要查看一個小神官的履曆十分容易,隻是,裴陶不是他手底下的從神官,為何要專門看一個根本毫無關係的人,難道真是因為氣場不合,天生看了就討厭?”

明月不置可否。

明玉腦子裡靈光一閃,抽氣,“他該不會是想……”臉上露出嫌棄之色,“這家夥果然討厭!”

明月神色淡淡,“神君之位不是誰都能當得,沒點手段棱角怎麼行。”

明玉撇嘴,“赤霄神君比他順眼多了。”

明月平靜問:“你想要幫裴陶?”

明玉腦海裡閃過裴陶的樣子,猛搖頭,“昭明神君不懷好意,那家夥難道就是個好東西,不過是狗咬狗。連對他那麼好的兄長都能捅刀子,我算什麼啊,我可不想湊上去給他打臉。”

裴陶這種人,幫他跟幫條隨時可能咬自己的毒蛇似的,真犯不著這麼賤。

明玉:“還是師兄沉得住氣。”

明月不理會師弟的彩虹屁,專心撫琴。

第74章

地雷加更

裴陶被丟在床上, 床很軟很舒服,屋子裡暖意融融,異香撲鼻, 司藥房的醫官為他仔細診治過傷勢, 做了處理。裴容對他毫不留情, 打得非常痛,腦子裡渾渾噩噩, 各種聲音不斷交織。

“那裴陶從神官, 能力不怎麼樣, 態度卻高傲的很,活像誰都該捧著他似的。”

“我可不想再跟他一塊兒出任務,都是從神官, 生生成了他的跟班,儘是給他收拾爛攤子。”

“遇到危險逃得飛快,就會說大話, 大義凜然。”

“宣武將軍看走眼, 提拔了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家夥上天庭, 竟還沒貶他下凡。”

“窩裡橫吧, 態度對他越好, 他越不放在眼裡, 反倒是對他不客氣的, 他越小心翼翼。”

“一起下凡捉拿作祟的邪鬼,手忙腳亂的光會拖後腿, 我都沒說什麼他反而倒打一耙, 怪我沒有配合好他。”

“宣武將軍殿中已經沒人願意跟他一起, 這才找其他神官借人。”

……

裴陶狠狠咬牙, 這些道貌岸然嫉妒成性的小人!

一個個嫉妒他被宣武將軍破格提拔, 是天庭中少有的以活人身份成為神官。嫉妒嫉恨,瞧他不順眼,處處使絆子卻說是他的錯,踩低捧高,隻知道圍著高位的神官打轉,崇拜讚美,對他一個從神官刻薄挑剔,故意讓他難堪。

他與這些因為正神官缺乏人手才提拔的從神官豈能混為一談!神官中也是稀罕的履曆,本就特殊,有點特權也是理所當然,是他們心%e8%83%b8狹窄,處處不敬!

小人!小人!!都是小人!!!

枉他們身為神官,卻個個都是小人行徑,不配上天庭!

“到底還是太年輕,行事急躁了一些,以後好好修身養性,改一改這個毛病。”

“這次任務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你還有何話要說?”

“你……唉。”

裴陶麵容扭曲,雙手握拳。

都是他們挑撥離間,都是他們故意汙蔑,將軍豈能被這些人蒙蔽?

為什麼要露出失望的眼神,作為一手提拔他的正神官,好好教訓一頓這些搬弄是非的小人啊!

主神不應該庇護從神官嗎?如此懦弱無能,隻能責罵手下的神官,也配宣武將軍的名號?

無數的竊竊私語傳入裴陶的耳朵,每一個都對他露出異樣眼神,挑剔,不滿,無不在說他根本不應該在這裡。

裴陶十分難受,隨即湧上來的是更強烈的憤怒,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對,都是裴容的錯,因為他是裴容的弟弟,神官們才會這樣看待他……

一雙冰冷的眼睛滑過腦海,裴陶渾身一顫,如同澆了一盆冷水,渾渾噩噩的大腦清醒幾分。

“因為你是個廢物啊。”

居高臨下掐著他下巴的男人如此說道,眼神冰冷刺骨,好似能夠活剮了他,靈魂都在顫唞。

這就是他的好兄長,終於暴露出真麵目,以前都隻是裝模作樣,虛偽做作惡心!

玷汙裴家門楣氣死父親,現在要對他這個弟弟動手!

這個下賤無恥的東西,終於……

“沒錯,裴小郎君正氣凜然,意欲大義滅親,活生生氣死了裴家主。”昭明神君掐著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說。

不是!明明是裴容的錯!是裴容玷汙裴家門楣引萬人唾罵父親才會被氣死!

裴陶渾身顫唞,痛苦委屈的快要炸了。

為何人人都要譴責他,為何人人都要為難他,讓他痛苦,讓他難堪?

不應該是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樣的天庭不待也罷!!

屢屢魔氣淡淡的,好似灰塵,以他為中心散發出來,充斥整個房間,漸漸變得凝實,化為濃重的黑色。

裴陶入魔了。

當神官的時候平平無奇,法力隻是尋常,入魔後卻好似驟然打開一直以來的桎梏,如魚得水,魔氣噴湧而出,很快形成一個漩渦,瘋狂向周圍肆虐擴散。裴容捂著心口起身,一雙眼睛已然赤紅,滿是凶光,戾氣橫生。

他起身,踉蹌一下,站直身體發出一聲怒號,狂暴的吼聲猶如實質,瞬間震暈周圍法力低微的宮人。

魔氣動靜很大,所以寄生在他體內的東西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瘋狂吸收養分,破開皮膚長出來。

裴陶抬手用力抓住一根長出來的枝葉,此刻已經失去對疼痛的感知,毫不留情拔除,卻隻是越長越多。

按照這個趨勢,根本走不出白玉京。

裴陶恨恨咬牙,怨毒憎惡的看一眼鳳陽宮方向,衝出關押自己多日的宮殿,向萬毒王使者的方向而去。

雖人身自由受到限製,無法出去,一些消息卻不會被阻隔。

魔氣漩渦肆無忌憚,好似龍卷風,勢如摧枯拉朽,不可擋,且爭風奪秒,速度極快,為了逃出白玉京,裴陶想出一條毒計。

打不過裴容,對付不了支配鬼域的女鬼,此刻的他無法跟他們任何一個正麵硬剛,直接上去隻會自討苦吃,落敗的下場裴陶已經不敢去想。不如曲線救國,給整個白玉京,給那女鬼還有裴容製造點麻煩,叫他們暫時無暇關注自己。

若萬毒王派遣的使者在白玉京被殺,必定得罪萬毒王!

狗咬狗去吧!

裴陶隻知道萬毒王使者大概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具體位置,肆虐的魔氣龍卷風掀飛無數,他隨手抓住一個還沒暈的鬼怪,冰冷問:“萬毒王使者在哪裡?說!”

那鬼怪顫顫唞抖的指了一個方向,下一秒發出慘叫,被裴陶的魔氣捏粉碎。

寄生種迅速生長,潔白無瑕,裴陶毫不猶豫以魔氣震碎寄生於體內的東西,悶悶的哼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裡麵似乎還隱含著內臟碎片。身體毫無痛楚,但他知道這一擊對自身的傷害有多麼嚴重,不過是仗著魔氣暴漲的優勢。

實力強大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入魔後竟比當神官還要自在痛快!

裴陶的理智在魔氣衝擊下快速下跌,精神亢奮,身體亢奮,恣意暴走。

即便做出如此大犧牲,堪比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寄生種依舊沒能完全從他體內消失。

漆黑的龍卷風狂暴的衝出宮,震耳欲聾的聲音炸開,“萬毒王使者在哪裡?滾出來!”

裴陶已經懶得仔細找,挑釁萬毒王,讓使者自己出來送死。§思§兔§在§線§閱§讀§

“萬毒王是個膿包窩囊廢,連使者都膽小如鼠,敢不敢出來與我一戰?!”

“白玉京娘娘是裴容的,你這跳梁小醜休想打她主意!賤人出來受死!”

守衛衝上來想要製服他,卷入魔氣龍卷風,有的被撕碎,有的重重甩出去,爬不起來,見到這下場,後麵來的守衛更加謹慎。

巫蒙依靠著窗戶,看著這幅場景神色微微古怪。

身後一個部下憤怒道:“白玉京實在欺人太甚,竟然叫這種無禮之徒口出狂言!”

“巫蒙大人,讓我去好好教訓他!”

巫蒙伸出手,輕輕在掌心吹一口氣,無數好似磷粉的東西飛出去,輕飄飄的,散入空氣,順著魔氣龍卷風製造出的氣旋進去。

漩渦中心的裴陶突然一頓,嘔出紫血,眼睛鼻子嘴巴還有耳朵都溢出紫血,皮膚漲成紫色,顯然身中劇毒,他卻渾然不在意。眼中惡意滿滿,呢喃,“原來在這裡啊。”

肆虐的魔氣龍卷風驟然收緊,然後,轟的一聲發生爆炸。

這個舉動,饒是巫蒙也沒有料到,對方竟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就像被條莫名其妙衝出來的野狗盯上,豁出一切也要弄死他。

白玉京滿地奇花異草瞬間爆發,撲向爆炸中心,擋住傷害,一株株花草樹木異常繁茂巨大。潔白無瑕,宛如冰雕的藝術品,美麗脆弱,卻在爆炸中顯得異常頑強堅韌。

一朵巨大的花苞綻放,露出被包裹在裡麵的巫蒙,擋的及時並沒有被爆炸衝擊傷到。第一眼便瞧見黎畫站在他麵前,許是驟然被變故驚醒,匆匆忙忙披了一件外套跑出來,衣衫不整。從魔氣龍卷風出現到現在,其實才過了沒多久,裴陶的目標太過明確,沒有任何遲疑逗留,狠毒決絕,不留餘地。

要不是聽到那個聲音,黎畫甚至沒能跟裴陶聯想到一起。

她向巫蒙伸出手,關切的問:“沒傷著吧?”

巫蒙唇邊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伸手搭在黎畫這隻手上,曖昧的摩挲輕揉一把,“娘娘來的及時,並沒有事。”

他掃視一眼周圍,視野範圍內都被潔白無瑕的花草樹木擠滿,根本看不到建築物,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白色還是有區彆的,有的泛著粉,有的泛著綠,並不全然是白。

“巫蒙使者平安無事,讓我安心了,隻是……”黎畫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聲音溫柔的好似能夠掐出水,“其他人好像都很有事。”

話音落下,那一個個花苞綻放開,露出裡麵包裹的鬼怪,跟地裡種的紫茄子成熟似的,一眼看去都是一個色。

巫蒙的笑容僵了。

“巫蒙使者怎麼了,莫非還有哪裡不適?”黎畫溫柔的摟住他,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額頭。

巫蒙:“……”

巫蒙並不敢動。

現在賣身還來得及嗎???

第75章

第一更

充滿劇毒的魔氣隨著爆炸擴散, 所過之處沒有鬼怪還能站立,毒王穀不愧是毒王穀,名不虛傳。

黎畫的目光越溫柔, 巫蒙壓力越大, 哪怕是個色令智昏的狗皇帝, 這時候也不是光□□能夠了事的。

黎畫溫柔的拍拍巫蒙%e8%83%b8口,肌肉結實, 紋理清晰, 手感一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