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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要打壓就做到底,趕儘殺絕。

黎畫跟鬼母不一樣,心腸尚未變得冷硬,還有著柔情,若非如此他又怎麼主動提及。

現在還柔軟,不代表會一直柔軟,等她嘗到權勢在手的滋味,體驗到與生前完全不同的經曆,就會變得和其他女鬼一樣。

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彆人的心善之上,賭這種東西隻會輸多贏少,而一旦輸了,就會輸的一塌糊塗,贏了也不會感到快樂。就算黎畫一直柔軟善良,願意養著他,難道他就要一直當個廢人,一點點感受到自己淪為無能的廢物不成。

一個心腸柔軟的鬼王隻會被其他鬼吞的渣都不剩,屆時,他這命運依托在對方身上的菟絲草也會被踐踏撕碎。

陰氣全部都給出去也沒關係,他要用最短的時間補充大量法力,衝破血咒桎梏。各取所需,日後見麵也無需留手,而黎畫法力大增,坐穩鬼王之位,想要什麼樣的美人都有,怕是很快就會把他忘記。

但被拒絕了。

第一次色·誘求·歡以失敗告終,裴容不禁懷疑是哪裡出了錯。

一口一口吃著粥,腦子裡思緒飛轉,心不在焉,一直到吃完粥,嘴唇傳來輕輕擦拭的觸?感。

裴容回神看著黎畫,見她把空了的碗放到那一邊的桌子上,然後重新坐到自己床邊。

“剛吃完不能立馬躺下休息,我陪你說一會兒話吧。”

裴容輕輕歎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流露出憂鬱,失魂落魄的問:“姑娘可是嫌棄裴某如今是個不能走路的廢物?”

“醫官說你的腿可以治好,不要隨便說這種喪氣話。”

“血咒一日不解,裴某便一日受其威脅。便是治好了腿,也隨時有廢掉的可能,不過是憑白再受苦楚罷了。”裴容長籲短歎,滿目憂愁,一張好看的臉爬上淒婉,實在揪心的很。

這倒是實話,隻治腿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不把血咒解了,就等於軟肋落在天庭手裡,隨時都能狠狠戳一戳。

道理黎畫都懂,但問題是現在沒法解啊。

裴容:“想要從天庭手裡獲得解咒的辦法是不可能的,他們巴不得我立馬灰飛煙滅,若是解了便失去掣肘我的利器,放虎歸山。”

說著,裴容一臉的黯然神傷。

黎畫覺得,哪怕是看在裴容幫她開辟新鬼域接收戰利品的份上,也必須得幫一把。難怪裴容不要鬼域,反而隨手送給了她,因為裴容根本不是鬼。

她也很想急裴容之所急,但血咒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下的她都不知道,想幫忙也無處下手啊,隻能催促醫官多多想辦法,但這種事情不是催就可以的。總不能牛逼轟轟的對醫官下令,不在限期時間內治好裴容為他解開血咒就全都死光光吧。

人家又沒犯錯,因為這種原因再死一次豈不是很冤。

也隻能講講安慰的話,但對於深受痛苦的人來說,安慰的話講多了其實就是風涼話。

見裴容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遲遲說不出口,黎畫腦子一轉,立馬問:“是不是你知道一些偏門的方法可以抵禦血咒?”

不能正麵解,就換個思路,所以才有以毒攻毒存在啊。

“若能夠以大量法力衝擊血咒,或許可以衝破桎梏。隻可惜,我現在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無法凝聚出能夠衝破血咒桎梏的法力,隻能夠借助外力。”裴容說著,對黎畫投去一個飽含希冀的眼神,轉瞬即逝,好似意識到自己失言,說出不該說的話,立馬轉口,“如今我能夠被姑娘收留已經是萬幸,不該再給姑娘你添麻煩。”

裴容垂下眼瞼,麵容透著疲倦之色,心裡頭有事沉甸甸的,精神才會不好。

不用旁人幫忙,自己整了整枕頭平躺下來,拉上被子,虛弱一笑,體貼道:“姑娘不必管我,鬼域現在應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黎畫想要給他掖掖被角,裴容卻轉過頭去,被子下的身軀蜷縮,十分落寞脆弱。

黎畫張張嘴,說不出安慰的話,隻好默默地走掉了。

坐到大殿裡黃金打造的豪華座椅上,腦海裡依舊殘留著這個畫麵,久久不能忘懷。

麵前是毛遂自薦來報名的鬼怪,正如黎畫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鬼母多年經營培育的心腹已經死的七七八八,剩下還活著的要不是醫官救治還算及時,怕是也要步上前塵,現在全都不頂事。且因為鬼母因為生前的事情極為痛恨男人,鬼域裡主事的大多是女鬼,極為陰盛陽衰,因而這一批垮掉後,來了很多男鬼毛遂自薦。

大概是想要趁著新上司賭一把,不甘心一直被打壓,沒有出頭之日。

不過他們見多了鬼母的雙標,常年遭受打壓,即便有心爭一爭也留了心眼,沒有站到最前頭去,黎畫一眼瞧去第一排第二排都是女鬼,後麵才是男鬼。

“鬼域的治安沒有亂吧?若是有誰趁著鬼域動蕩為所欲為,絕不可心慈手軟。”

站在第一排顯眼位置的一個女鬼恭敬道:“托娘娘的福,鬼域一切安好。膽敢趁機搗亂的已經全都抓到牢房關起來,聽候發落。雖騷動了一陣子,很快就恢複平靜,隻等著娘娘向大家宣告。”

黎畫看了這女鬼一眼,對大家說道:“因為天庭驟然闖入,損失了好一批精英,現在需要把這些空缺都填補上,但諸位能力如何,我卻是不知道的。不如選個時間舉辦比武大會,也好叫我看看你們的能力,擇優取之。”

“大家對我如此信任,我自然不好辜負這心意,不如你們現在的地位全都提一級,等到比武大會結果出來,我還有另外的安排。”

下麵一群鬼都十分激動,齊聲道:“謝娘娘恩典!”

“還有兩件事,需要你們立馬去辦。”

“一是在鬼域裡尋人,她們是這次前來為鬼母獻貢品的女鬼,領頭的叫做阿香和阿嬌,阿香應該受了重傷,肩胛骨被□□刺穿。打傷她的也是今年來獻貢品的鬼,據說生前是個將軍,手下帶著一群兵,曾經在入口處發生過爭執,還被一起關到牢房裡去。如果發現這群女鬼,務必要好好招待,讓醫官仔細為阿香診治,若是發現鬼將軍,必須嚴懲。”

“第二件事,就是去阿香阿嬌在鬼域外的住處,護送所有女鬼遷入鬼域,如果她們有什麼要求,不過分的話就儘量滿足。”

在場的都想接下任務,這可是第一次在鬼域新主麵前露臉的差事。

黎畫看了看,隨手點兩個女鬼,一個負責鬼域裡找人,一個負責護送任務,然後點一個男鬼,讓他負責抓捕鬼將軍。

最後叮囑了一句外出護送任務的那個女鬼,“早去早回,便宜行事。”

比武大會也需要人負責籌辦,黎畫不知道點誰好,乾脆就讓眼前一群鬼中地位最高的女鬼和男鬼負責。

安排完這一切後,黎畫的注意力轉到被困住的昭明神君身上。

他已經停下來,不再做無用功,那一片灰蒙蒙的空間分不清方向,不論怎麼走都在原地踏步,乾脆原地坐下來。

昭明神君不愧是天庭數一數二的神官,長相氣質都十分出眾,溫潤如玉,暖人心扉,謙謙君子,卑以自牧也。眉宇就像用玉石細細打磨,山間的泉水浸潤,一身絳紫色十分適合他,通身氣派有著位高權重的威儀,卻絲毫不咄咄逼人,反而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黎畫才“看”過來,他好似察覺到,目光轉過來,與她隔空對視。

半晌,昭明神君唇邊勾起一抹弧度,朗聲道:“在下昭明神君曲素隱,不知鬼域之主可願與我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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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互相套路

黎畫當然不會做這種傻事, 彆人叫她出來她就出來。鬼域現在是她最大的王牌,敵人在明她在暗,隔空操作, 跑昭明神君麵前不就等於放棄自己的優勢, 跟經驗豐富的天庭神官正麵硬剛嗎。

光是聽他的傳奇故事就知道, 絕對不是能夠隨便打發的主。

快消散了卻突然異軍突起,神官中都是頭一份。

沒有受環境影響, 冷靜采取措施, 她才“看看”被困住的昭明神君情況如何, 對方立馬意識到她來了,還跟她來個隔空“對視”,可見一直在等她。

這種時候貿然現身, 跟伸出頭讓他打有何區彆。

不見!

灰蒙蒙一片的空間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隻有昭明神君孤零零一人,好似在唱獨角戲。

他並不在意, 十分篤定鬼域之主此刻正在關注這裡, 端莊鄭重的拱手行禮, “擅自闖入還請鬼域之主見諒, 在下並沒有惡意。”

曲素隱不慌不忙, 不卑不亢, 語氣神態都平和, “曲某鬥膽推測,此時鬼域已經易主, 並非鬼母在主事。此次前來, 為了兩件事, 一是鬼母, 二是裴容。閣下雖是鬼域新主, 與我等卻無怨無仇,既無過節,便沒有交惡的理由。隻要閣下讓曲某帶走鬼母和裴容,曲某立馬退出鬼域。天庭雖派天官下凡降妖除魔,抓鬼除祟,素來隻針對惡跡斑斑,為禍人間的禍首。”

“還請閣下行個方便,今日失禮之處,曲某必定奉上厚禮以示歉意。”

灰蒙蒙的空間依舊是一片安靜,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曲素隱絲毫不焦躁,沉得住氣,“鬼母坐擁鬼域多年,吸納諸多鬼怪奉其為主,卻性情殘暴貪婪,貪財好色,喜好殘害凡人,戕害無數。天庭念其收容諸多鬼怪,集中管理,也算庇佑一方,免去了鬼怪四散各地肆意行事為所欲為,此舉有功,但鬼母行事越發猖狂,驕奢%e6%b7%ab逸,為求享受攪得附近人人自危,祈求天官庇佑者無數,更有家人受害的苦主控訴告狀。經過查訪,確有此事,曲某身為神君,自當不能置之不理,這才派遣手下神官前來料理此事。”

“豈料鬼母竟暗中收集女鬼獻祭,意圖為禍人間。鬼怪侍奉鬼母為主,她卻令女鬼獻祭,隻為一己之私殘害部下,實乃不仁不義。若與其同流合汙,有汙閣下名聲,亦叫天庭誤會爾等沆瀣一氣。新得鬼域,本是喜事,若叫鬼域舊主連累,平白扣個帽子,得不償失。”

“裴容乃人魔,非鬼怪,本就與鬼域不是同一路,且心情狡詐,詭計多端,天庭對其多有忌憚,亦不是好相與之輩。受天庭封印桎梏,正是最為虛弱之時,曲某不敢妄自揣測閣下與裴容是否有何種協議,隻是裴容絕非善類。”

“二人實在不值得閣下冒險包庇藏匿,還請鬼域之主三思。”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耐心勸說,身為昭明神君卻沒有高高在上的習性,從容平和,不得不說這種態度很能緩和緊張感。

灰蒙蒙的空間驟然冒出一個小小的光點,擴大增長,變成一個燃燒的鬼火,黎畫的聲音從鬼火中傳出來。

“鬼母可以給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