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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冰釋前嫌。

氣氛這麼好,黎畫連忙問了一句:“如果有個可以重新做人的機會,姐姐們願意嗎?”

阿香斬釘截鐵道:“不願意!”

阿嬌同樣拒絕:“不想!”

阿香眼底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若依舊成了女兒身,隻是重新遭一回罪罷了,若是成了男兒身,最幸福也不過是娶親生子。凡人壽命區區百年,當鬼卻遠不止這個數,到地府喝了孟婆湯,忘記前塵重新開始,怕是我阿香喝下孟婆湯的一刻就沒了,以後是另一個人。”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選擇想要過的生活,而不是彆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若不願遵從就是驚世駭俗。咱們姐妹互相依靠扶持,過的日子不比循規蹈矩舒服多少倍。”

其他女鬼雖沒有說話,神色間顯然都是讚成的,說到她們心坎上了。做人的時候懼怕鬼怪,自己成了鬼才看清當人的苦楚,鬼有鬼的難處,但總好過因為她們是女人所以就天生低人一等,處處都是限製。

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黎畫眼巴巴看著阿香與阿嬌,等她們的決定。

阿嬌眼底閃過堅定的神色,“姐姐,讓我來吧。”

阿香搖頭,“時間不早了,耽擱這麼久,我們該繼續趕路了。往年其他鬼怪也會送上男人,不如一起去看看。”

不愧是阿香姐姐,妙呀!

這燙手山芋既然甩不開,就禍水東引塞給其他鬼怪,反正有些鬼怪一點都不講究,隨便亂抓人。

總之這兩個怪人不能是通過她們之手送給鬼母娘娘。

第7章

工具鬼

黎畫想象中的甩鍋,找借口跟某個送貢品的鬼怪團夥接觸,悄咪咪偷天換日,把裝著兩個怪人的棺材與之掉包。

現實的甩鍋完全不是這樣,作為萌新鬼,黎畫隻能自歎見識還是太少,對女鬼不夠了解啊。

阿香踩著那個棺材一馬當先,一群女鬼們馬不停蹄的趕路,比之前速度還要快許多,穿過重重山林,視野中終於出現另一隊人馬,哦不,是鬼和幽靈馬。

黎畫還是第一次瞧見幽靈馬,原來馬也會變成鬼嗎?

這一隊鬼和馬看打扮不似尋常身份,光是連死了都配備馬就已經很稀奇,大概是因為人前跟人和馬死在一塊兒的,所以怨氣感染,把馬也變成鬼。騎在馬背上的鬼個個穿著盔甲,隊形明顯經過訓練,站位頗有講究,看著便感覺威風凜凜,氣勢洶洶。

他們生前估計是軍隊的,瞧見這支隊伍的瞬間,黎畫就明白了什麼叫做血煞之氣,凶煞暴戾的同時,鼻間仿佛隱隱有股血腥味。

相比起他們裝備齊全武裝到牙齒還有戰馬的配置,女鬼們這邊看著就弱氣多了,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哪有半分殺氣,簡直像是來送菜的。然而這支隊伍的領頭在瞧見她們的瞬間,立馬擺出戒備警惕的架勢,手底下的士兵紛紛舉起手裡的武器對準她們,氣氛劍拔弩張,大有瞬間翻臉開戰的意味。

黎畫瞥了一眼他們正在護送的東西,也是一個個棺材,整整齊齊的依次並列擺放,強迫症看著很順眼。對人來說棺材挺晦氣的,對鬼來說卻是個相當方便的工具,說不定還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們素日井水不犯河水,驟然攔路,是何居心?”領頭的男鬼將軍沉聲質問。

阿香聞言立馬笑了,臉上是滿滿的嘲諷之色,“說的當真好聽。生前是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兵痞子,死後狗改不了吃屎,若非被我們姐妹聯手毒打,你們沒能討到便宜,咱們這麼多姑娘落到你們手裡,還不知道會遭什麼罪。都是鬼母娘娘座下的鬼,互相有矛盾也不能鬨的太難看,以免鬨到娘娘麵前讓她憂心,否則還有你們逍遙的日子?平日裡見不著麵倒也相安無事,今日撞見我們,是你們倒黴!”

領頭的男鬼將軍目光冰冷,身下戰馬有些不安的踩了踩蹄子,“為娘娘獻上貢品在即,你們當真要在這種時候鬨事?若是耽擱了時辰叫娘娘不悅,我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阿嬌撅著嘴,嬌滴滴道:“將軍以為我們姐妹不知道輕重麼?娘娘的貢品自然重要,所以啊,我們才想找將軍,借你們的貢品一用。最近的貢品越來越難抓,咱們姐妹憂心的很,總不好找些歪瓜梨棗隨便充數。將軍手下鬼多,辦事利索,這不,一遇到困難,咱們姐妹就想起了你。”

一邊說著,目光在鬼兵護送的那一個個棺材之間打轉,就像在挑哪個西瓜更大更好吃一樣。

這種目中無鬼的態度當場激怒了男鬼將軍,手握□□,猛然在空氣裡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發出破空聲,“既然如此,便讓本將軍領教姑娘高招!真當本將軍輸你們一次,就徹底被你們壓在身下翻不了身?”

阿香煽風點火,“阿嬌妹妹年輕氣盛,說話有點不好聽,將軍何必動怒。”她笑語盈盈,說出來的話完全是火上澆油,“若將軍願意交出貢品,我們之間曾經的矛盾便一筆勾銷,化乾戈為玉帛,不失為一件美談啊。”

男鬼將軍大怒,“豎子爾敢!”

領著鬼兵就衝上來,殺氣騰騰,一副要將阿香斬於馬下的氣勢。

女鬼們絲毫不懼,踩著棺材迎麵而上,雙手一甩,袖中飛出白綾,靈活迅捷,纏住對方的兵器用力一勒,不願意放手的鬼兵生生被拽走,沉重的棺材施了法術,重重撞上鬼馬,連鬼帶馬撞飛出去,重重落到地上,可謂是鬼仰馬翻。

一言不合就開打,黎畫踩在棺材上膽顫心驚,但看了一會兒發現優勢果然完全在自己這邊,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下來。聽說女鬼的實力更加強大,畢竟沒有親眼見過,現在總算見識到,數量更少的女鬼們每一個都能一個打好幾個,袖中飛出的白綾可攻可守,能遠能近,看似輕飄飄的,卻可以十分鋒利,從鬼兵身上的盔甲上擦過,還能聽見金屬摩攃一樣的聲音。

能割能刺能砍,能纏能提能拽,功能多樣化,控製起來靈活自如,男鬼們依靠的則是手裡的武器,屬於近戰攻擊,力氣大,一旦被擊中可不是鬨著玩,跳躍能力很厲害,配合手裡的武器可以打出厲害的攻擊,一身盔甲,防禦力也不低,但他們打不中,女鬼們機動能力很強,不會傻傻站在原地輸出,踩著沉重的棺材速度絲毫不慢,還能利用慣性把棺材當錘子用。

一會兒放風箏,一會兒重拳出擊,耍的一群鬼兵團團轉,被柔韌的白綾死死纏住,動彈不得。

黎畫恍然大悟,難怪她隻能搭其他姐妹的順風車,這一手操作她完全使不來,還有的學呢。

肉盾打刺客走位的法控,難怪被克得死死的。

鬼兵對陣女鬼們形勢一邊倒,那邊鬼將軍對陣阿香還在繼續。

不愧是鬼將軍,有幾把刷子,不是能輕易拿下的貨色。隻見他放棄了自己身下的戰馬,一躍而起跳上阿香踩著的棺材,揮著手裡的一杆長·槍,攻勢淩厲,憑借多年戰場廝殺磨練出的經驗,阿香占不到多少便宜,似乎還開始步步後退。

阿香毫不猶豫,絲毫不留戀這口棺材,果斷跳下去。

落在鬼將軍眼裡,就是阿香在自己手底下落敗,落荒而逃,正準備乘勝追擊,一雪前恥,卻見阿香對他露出一個得逞的笑,眼裡滿是嘲諷。鬼將軍大感不妙,扭頭一看,頓時氣結,在他與阿香交戰的時候,他手底下的鬼兵紛紛被擒,纏的像個粽子,動彈不得。裝著貢品的棺材被擄走數個,來的時候這些女鬼有些還兩個踩在一個棺材上,這下做到了每個鬼都有一個。

感情就是專門來打劫他的!

阿嬌打開一個棺蓋,呼喚道:“姐姐,那個不要了,這個長得俊!”

阿香拋下鬼將軍,輕盈迅速,踩到阿嬌招呼她的棺材上,果斷騰空而起。

“將軍既然喜歡那個,那便送你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群女鬼紛紛踩著棺材騰空而起,就連黎畫也分到一個,一根白綾纏在她腳下的這口棺材上,不用擔心會被落下。

氣得鬼將軍在後麵大吼:“我章強與爾等賤婢勢不兩立!”

咆哮聲在林子裡傳出老遠,驚醒了一群動物。

黎畫適應了一會兒,終於能夠控製住腳下的棺材,小心翼翼的跟著大家,“阿香姐姐,那個將軍會不會追上來?”

阿香:“現在就他一個能動的,追上來能打得過咱們一群?剩下的貢品他還要不要了?要是手頭上的貢品也都丟了,他才叫吃不了兜著走,及時止損,今天暫時到此為止,先把鬼母娘娘的貢品及時獻上去再說。”

她斜睨一眼黎畫,“怎麼,怕了?”

黎畫誠實的點點頭,“有點,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人……呃不對,是鬼。”

阿香:“他生前是個將軍,死後一身好武藝也被帶下來,加之有鬼的法術,的確比尋常男鬼要難對付。”

黎畫又問:“咱們跟他結過仇?”

阿嬌不屑道:“結仇又如何,除了將軍的本事還不錯,剩下的不足為慮。這些人橫行霸道習慣了,死後也是如此,瞧見咱們姐妹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想把我們抓去當軍·妓,以慰勞他的那些士兵。”

黎畫默了,不是什麼軍隊都有思想的,古代的軍隊完完全全就是暴力機器,一個發配充軍就知道了。亂世的時候,甚至還有攻破了城池準許士兵擄掠的,任由士兵揮灑發泄負麵情緒,算是轉移矛盾的一種方式。所以紀律嚴明的軍隊才會這麼受追捧誇讚,因為素質良莠不齊的軍隊真的就跟土匪強盜沒有多少區彆。

顯然這個鬼將軍就屬於不把人當人看的那種類型,死後更加肆無忌憚。

阿香冷笑:“那兩個怪人就讓那個蠢貨消受吧,為了不讓起疑心,還特意擄走他這麼多貢品,假裝自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才沒使出全力,以一換多,值了。”

黎畫遲疑:“那兩人本事高強,這次獻貢品可能會鬨出事情來,要是鬼母娘娘追究起來,我們會不會也……那個鬼將軍一定會拖我們下水。”

阿香神色嚴肅,“確實如此,所以我們這次一定要小心,先看看情況,如果有機會就滅口。”說著,她深深蹙眉,“鬼母娘娘法力高深,那兩人來曆不明,也不知是有何依仗。我們遠不是對手,無法看穿他們的底細。”

阿嬌:“反正我們已經把他們甩開,不妨乘這機會向鬼母娘娘告密?”

阿香思索後卻是搖搖頭,“那兩人實力高強,對上娘娘有幾分勝算我不知道,但肯定打得過我們。娘娘再怎麼庇護我們,也不可能把我們栓褲腰帶上,日日帶著。”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夾在中間實在是左右為難。

黎畫:“我有一個主意,待進入鬼母娘娘的鬼域之後,咱們再見一見那鬼將軍如何?到時候新仇舊恨,他定然會忍不住,稍微刺激一下,引導他對棺材動手,使那兩人暴露。屆時周圍都是蜂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