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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 Twentine 4442 字 5個月前

喬以莎搖頭:“我不清楚,彆說這個了,你們先把你們自己的事解決了。”

話題又回到雷利身上,他還是堅持不會回部落,號稱敢強迫他就拚個魚死網破。魯萊沒辦法,隻能讓他答應最近不要亂出門,如果有血族出現馬上要聯係她。她自己回部落去把祭祀請來這邊做測試。

事情暫時算是有了個結果。

吃飽喝足,眾人散夥前,喬以莎跟服務員多要了一份燒烤,打包起來。

馮芹研究送人的路線,喬以莎說:“你送他們就行,我自己走。”

她跟三頭狼告彆,打車前往德工高中。

已近午夜了,可城市主乾道上仍有些擁堵,喬以莎手碰碰包裝盒,感覺有點涼了,她解開風衣把燒烤包在裡麵。

她掏出手機,看到一條未讀消息,五分鐘之前發來的,洪佑森問她在乾嘛。

喬以莎像所有陷入戀愛的弱智女人一樣,因為男友一句沒什麼內涵的問話傻笑起來。

她回複他:“我在路上,等會就到你學校了。”

發出去沒五秒鐘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你到哪了?”

鬨騰了一整晚,聽到他稍顯平淡的聲音,舒爽得無法形容。

“還有十來分鐘吧。”

“快到了告訴我,我接你進來。”

“進來?”

“我室友流感請假了,宿舍沒人。”

喬以莎露出個狡黠的笑容,說:“好呀。”

她按照洪佑森的指示讓司機停在德工西南角,這邊栽種了繁茂的樹木,校園監控常年被遮擋。

圍牆不算高,兩米不到,石柱與鐵欄穿插設立。喬以莎哆哆嗦嗦站在鐵欄外,翹首以盼。

洪佑森還穿著之前那套棉麻睡衣,比之前更休閒,這回直接穿著拖鞋出來的。

“快一點,冷死了!”她催促他。

洪佑森走過來。“怎麼不穿外套?”剛問完,馬上聞到了什麼,看向她懷中。“你帶吃的來了。”

喬以莎的風衣用來包裹燒烤,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羊絨衫,緊貼消瘦的軀體。

刮一陣風,她又抖了抖。

“快接我過去。”

他逗她:“自己跳過來。”

喬以莎冷著臉舉起燒烤外賣。

“我扔了啊。”

這威脅還是管用的,他微微仰頭,手扶著鐵欄,輕輕一跳躍過圍牆。倏地一下落到她身前。

喬以莎略吃驚。

“藥力失效了?你怎麼這麼靈巧?”

洪佑森:“適應了,沒什麼感覺了。”

他扛著喬以莎進入校園。

宿舍樓在校園最內側,早已經鎖門了。

“我們怎麼進去?”

“我背你進去,抓緊我。”

喬以莎趴在他的背上,看他借由排水管道還有空調箱和窗簷,輕車熟路爬上了四樓。

德工住宿條件很好,雙人宿舍,內置衛生間,還安裝了空調。喬以莎進屋掃視一圈,指著左邊說:“這邊是你住的。”

洪佑森拉上窗簾,說:“對。”

喬以莎:“你室友比你乾淨多了。”

她把包裝盒拿出來,還散著熱氣,洪佑森聞到肉味,肚子反射性叫起來。他把桌上的複習題一股腦撥開,大快朵頤。

喬以莎搬來夏俊的椅子,拄著臉在旁邊看他。屋裡隻開了一盞台燈,燈光效果跟在他家裡補課時感覺很像。

“我今晚見到兩頭新狼。”喬以莎給他講述今晚發生的事。“那個雷利好像有點厲害,比你小一歲,竟然能贏魯萊。”

他說:“能贏她並不稀奇。”

喬以莎:“不稀奇嗎?我覺得魯萊很強啊。”

他說:“那是在母狼範圍裡,同等條件下,肯定雄性狼人更強悍。”

他重新埋頭吃起肉來。

喬以莎興致勃勃看他吃東西,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

“魯萊說雷利父母很厲害,所以他繼承的力量也很強大,我覺得你也不差,你有關於你親生父母的任何消息嗎?”

洪佑森搖頭。

喬以莎說:“他們都說狼人是不可能遺棄自己的孩子的。”

他停下吃肉,看向她。

喬以莎問:“你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在福利院了?”

洪佑森說:“剛出生就在。”

喬以莎:“誰送你去的?”

洪佑森:“狼。”

喬以莎啞然。

他靜了一會,又說:“院長跟我說,我是在一個深夜裡,被山裡的野狼叼著扔在門口的。當時他們很害怕,因為我身上都是凝固的血塊,臍帶都沒有剪斷,他們不知道我是死是活。”

腦補一下畫麵,確實有些驚悚。

“是狼人送你去的嗎?”她問。

洪佑森:“不知道,聽院長描述的體型,應該隻是普通的野狼。”

他陷入了短暫的回憶,喬以莎拉住他的胳膊,安慰他說:“不要緊,我也連我爸媽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我隻知道我媽是巫師,我爸是個花花公子,倆人生了我就不知道跑哪浪去了。”她摸摸他的脖子,“不要難過,世上不靠譜的人太多了。而且也許你父母有苦衷呢。”

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說:“我沒難過,我有親人。”

喬以莎嗯了一聲,隨意擺了個稍顯做作的造型,朝他眨眼暗示。洪佑森頓了兩秒,又說:“……還有你。”

喬以莎哼笑:“不情不願的,我逼你的是吧。”

他說:“臨時沒想到。”

喬以莎換了個姿勢,半倚在書桌上,歪頭看他。

洪佑森吃肉比學習可專注多了。

她盯著他平滑乾燥的俊臉,說:“我發現一件事。”

洪佑森拿了一串烤羊腰,兩瓣一起放嘴裡,隻嚼一下便吞咽下去。

“什麼?”

“我好像都沒見你笑過呢。”

她也是忽然注意到這一點,她搜索記憶庫,發現洪佑森的臉總是這樣的,偶爾皺眉,發怒,但表情波動甚小。甚至他們互訴衷腸的那個黎明,他的神態也沒發生太大變化。

她問:“你年紀輕輕總裝什麼酷?”

他說:“沒有裝。”

她說:“那怎麼不笑?”

他說:“不習慣。”

喬以莎說:“我原本以為所有公狼都這麼麵癱,但今晚見了那個雷利,他超愛笑的。”

他安靜看著她。

喬以莎不冷不熱地說:“簡直活潑可愛,你跟人家比就是老頭子。”

他還沒說話,喬以莎不信邪了,飄忽著眼神,又說:“他跟我說這是他第一次跟巫族女人說話。”

他終於開口了:“你身上的氣味是他的?”

喬以莎一頓,這問題角度有點刁鑽。

喬以莎:“哪有味,全是燒烤味。”

他說:“我能聞到。”

喬以莎:“可能是魯萊的吧,我今晚跟她在一起時間最長。”

“不。”他篤定道,“是公狼的味道。”

喬以莎:“……”

聽他語氣不像是亂說,喬以莎回憶片刻,解釋說:“可能是在車上,我靠著他來著。你不知道馮芹那破車,後麵連個座都沒有,我們跟勞工一樣蹲後麵,雷利怕我摔倒,讓我扶——”

他扣上包裝盒,塑料摩攃的聲音讓她自動閉嘴了。

他轉過頭,緩緩靠近。距離造成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喬以莎被擠壓在他和上下鋪的梯子之間,縮出了雙下巴。

“我知道你說這些是想逗我玩。”他聲音低緩,“但如果你再提他,我真的要去找他了。”

喬以莎抿嘴,做了個拉索的動作。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他回去接著吃東西,把剩下的肉串全部擼到餐盒裡,一股腦吞咽下去。

他去外麵倒垃圾,喬以莎幫他擦乾淨桌子。夏俊書桌上擺了幾套習題冊,她隨手翻了兩頁,裡麵一水的全是對號。

洪佑森回屋,喬以莎說:“你室友學習很猛啊。”

他說:“他是我班學委。”

喬以莎想起什麼:“那位被嚇發燒的自行車學委?”

他說:“對。”

想起最初見麵的那個深夜,喬以莎有些感慨。“那晚好像也是個燒烤攤……”

他走到她身前,又說:“對。”

她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她晃晃脖子,打了個哈欠。

折騰一晚,身心甚是疲倦。

“累了嗎?”

“有點。”

“留下休息吧。”

一句話點燃了點不該有的熱情。

喬以莎斜眼:“不是說高考前禁止早戀嗎?”

他說:“隻是休息一會,反正也沒彆人,我先去洗澡了。”

喬以莎爬上洪佑森的床鋪,上麵鋪著跟家裡同款的灰色被子,她拉到頭頂,陷入他的氣味之中。

她一開始被那味道包裹,如墜奇妙世界,指尖發抖,身上燥熱難耐,脖頸和耳根溫度急劇升高,每個毛孔散發著想要作天作地的激情。後來聽著洗手間傳來的嘩啦啦的淋浴聲,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情緒大起大落,漸漸又歸於平穩。

穩當了一會,喬以莎困了。

她的體力跟狼人還是沒得比,這一晚消磨了她太多精力。

不知多久,她感覺有人隔著被子拍了拍她。

“你彆悶死了。”

她囫圇地嗯了一聲。

她感覺有人給她從下麵拔起來一點,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躺下。

夢裡,她背靠山野,嗅著淡淡青草香。

第31章

一個普通的夜晚,普通的城市籠罩在普通的月色下。

這日天氣較前幾天清朗了些,看得清天邊的雲朵和月亮。

商場已經快打烊了,地下一層餐飲區人跡寥寥。

馮芹手腳麻利,一邊哼歌一邊打掃衛生。

眼前驀然一晃,她頭也不抬,笑著說:“我們已經閉店了,菜品都收起來了,您明天再來吧。”

對麵響起一道尖細傲慢的聲音:“誰要吃你的破菜,臟死了!”

馮芹抬眼,麵前坐著一個女孩,看外表年齡不大,容貌甜美秀麗,小小的臉頰,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嘴唇。她的外表甚至華麗,一身不勝繁複的黑紫色刺繡連衣裙,蓬鬆的頭發燙成卷曲的波浪,泛著光澤。

馮芹凝視著她的雙眼,抹布扔在桌子上,兩手一拄,說:“小屁孩,嫌臟你就出去。”

“吼!”女孩翻了一眼,“你這個服務態度?小心我去投訴你。”說完,身體稍稍前傾,在無人可見的角度,她的眼睛變得血紅,皮膚白得透亮,隱約可見皮下青色的血管。她露出尖牙,聲音忽然變得低沉暗啞,森然道:“還有,我的年齡是你的幾倍了,叫誰小孩呢?”

馮芹:“‘孩’不重要,‘屁’才重要。”

女孩罵道:“粗魯!”她冷嗤一聲,直起身,又恢複了剛剛悠閒的模樣。她在周圍環視一圈,嫌棄道:“熏死人了,你們竟然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真是毫無品味。”

馮芹叉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