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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 Twentine 4385 字 5個月前

了會又問:“他到底要睡多長時間啊?這麼天天睡有意思嘛,他是第一次來我們市吧,要不我做東帶他去景點轉一轉?”

修停住腳步。

饒是這麼多年修煉下來,他仍有點受不了他的聒噪了。

“最多半個月,”他看著聞薄天,麵無表情道,“醫院就是你的了,到時需要你再簽幾個字,委任幾名我們的人,之後你愛去哪就去哪,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不要影響我們的正事。”

聞薄天嗤了一聲,揚長而去。

第16章

喬以莎給洪佑森連上了一周課,生活作息完美調整,過了午夜就開始困,好幾次早早離開Bly,被柳河訓斥遲到早退。

“你小心我扣你工資!”

喬以莎冷笑:“我現在發展副業呢,等摸索出門道誰在乎你這點工資。”

柳河氣得腮幫子直充氣。

某一晚,喬以莎陪洪佑森做題時無聊刷手機,刷到了一條關於康可醫院的消息。

說是康可集團大變故,一出狗血淋漓的豪門恩怨,三年前“逝世”的集團小公子聞薄天忽然王者歸來了,猝不及防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說自己之前被人謀害,僥幸逃脫,重傷躲到國外醫治,而謀害他的正是他兩個哥哥,並舉出大量證據。

喬以莎點進去看視頻。

這聞薄天基本就是個擺設,隻需要做出一副苦逼的模樣垂著頭,話都是代理律師說的。

血族操作起這點小事可以說是輕輕鬆鬆,舉事當天聞薄天兩個哥哥就被警察帶走了,中風半癱的聞老爺子也忽然清醒了,表示對兩個兒子行為非常失望。

雖然沒有明確表示要把集團留給小兒子,但口風已經相當明顯。

喬以莎看著視頻裡角落站著的那個沉默高大的中年男子,臉色有些凝重。如果光是聞薄天的話,喬以莎倒是不怎麼在意,血族的轉化隻能轉化生命體征,無法提高智商……

但那些被他一起帶來的人什麼情況就說不準了。

旁邊做題的洪佑森注意到她的嚴肅,轉頭問她:“怎麼了?”

喬以莎放下手機。

“沒事……”

她換了一個話題,說:“剛剛進門的時候你爸跟我談話了。”

往常都是保姆開門,這回一進屋先跟洪閆德撞個正著,給她嚇一跳。

洪佑森:“我爸?他說什麼?”

喬以莎:“還能說什麼,不是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嘛,問你情況啊,我壓力好大,感覺他一副想要開除我的樣子。”

洪佑森:“不會的。”

喬以莎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

“所以,這次怎麼說?”

洪佑森:“什麼怎麼說?”

喬以莎:“我們是接著……”頓了頓,她覺得“作弊”這個詞直說出來不太好,她現在cos金牌教師,入戲頗深。“咳,是接著往你身上影拓,還是你自己考啊?”

洪佑森沒回答。

喬以莎:“隨你,我都OK的,不過有一點啊……”她想到什麼,稍微直起點身子,“我實話實說,高考的話,要用咒術作弊很難。有專門從事傳統教育行業的巫族世家,每年高考考場的保護咒都厚得跟金鐘罩似的。”

洪佑森聳聳肩,也沒太所謂的樣子。

喬以莎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這次自己考一次?我看你這段時間學得很認真,到時候我再給你弄幾瓶藥,你正好幫我試試藥效。”

他說:“好。”

為了忙活洪佑森這次期末考試,喬以莎把自己壓箱底的補腦材料和配方全拿出來了,頭上係條白條,紮著馬步,沒日沒夜地熬藥。

考試前一晚,喬以莎扛著一個大包去找洪佑森,把十幾罐裝滿濃稠液體的藥瓶一字擺開。

“來吧,終極補腦套餐!喝完晚上彆洗澡,蓋被捂點汗,明天看效果。”

洪佑森:“全都要喝?”

喬以莎不滿地皺起眉:“你那什麼眼神,都是好東西,不喝算了。”

洪佑森很快說了聲:“沒,晚上吃得有點飽。”

他一瓶接一瓶挨個灌,喝到一瓶黑色試劑的時候,臉色有點難看。

喬以莎:“怎麼了?”

他說:“苦……”

這一小瓶濃縮了十幾塊蛇膽,二十幾根苦參,不苦就怪了。

喬以莎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嚴厲道:“男人就得能吃苦,一滴不許剩,這瓶貴得很。”

洪佑森不語,一口喝光。

他的期末考試一共進行兩天。

喬以莎最近每天晚上憋兩小時陪他看書學習,也有點遭不住了,趁他考試,給自己放了個小假。

他第一天考完,發來消息的時候,喬以莎正在Bly的包房裡給自己敷麵膜。她指揮旁邊的阿吉給她念短信,阿吉說:“還可以。”

喬以莎等了一會,沒前因沒後果。

“就完了?”

阿吉:“啊。”

她一歎,說:“放下吧。”

第二天考試結束,他基本還是這個口%e5%90%bb。

第三天,德工高中效率驚人,成績已經出來了。

洪佑森的名次從全班第48名升到41名,在這個50人的班級裡,曆史性地脫離了倒數三位。

當時喬以莎正在Bly跟柳河喝酒,玩得正歡,收到洪佑森的消息,龍顏大悅。

她收起手機,醉醺醺地對旁邊的柳河說:“我的副業成型了,新的發家策略,以後夜店不乾了我就去開個保健品商店,三年上市!”

柳河也喝得五迷三道,他吧嗒吧嗒嘴:“賣假藥?是個好路子……”

對洪佑森這個成績,喬以莎是一萬個滿意的,恢複補習的當晚,她神清氣爽去他家上課,一路做著升職加薪的美夢。

保姆開門的時候神色有些無奈,衝喬以莎噓了一聲。

她剛邁進屋就聽見洪閆德的訓話——

“就這種成績你也覺得驕傲嗎?隻提升這麼幾名,本質上有什麼區彆?你要是之前上學都努力了至於現在才開始著急嗎!”

喬以莎一頓,這似乎跟她預想的劇本不太一樣。

洪閆德厲聲說:“你知不知道我花多大力氣才給你轉學進了德工?你自己看這成績,你告訴我你用心了嗎!”

說實話,喬以莎聽著他這麼吼洪佑森,心裡都替他捏把汗。這可是狼人,就算再悶,再低調,也是集一切凶殘暴虐不耐煩於一身的種族。

但是,在這樣大吼大罵的洪閆德麵前,洪佑森隻是一言不發地低頭乖乖聽訓。

有些卷的頭發稍稍遮住那雙沉沉的眼。

洪閆德喊得嗓子都乾了,拿起茶杯灌了兩口,再開口時聲音平複了一些。“就剩五個多月了,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想沒想過就你現在這個成績能上什麼好大學?上不了好大學你出來怎麼找工作?到時候一技之長都沒有你怎麼在這個社會生存?”

這一長串的人生慘劇說得喬以莎都懵了。

而洪佑森還是那樣安靜地低著頭。

洪閆德咬牙道:“還是一句話不說?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如果是他的話——”

喬以莎自玄關進去,洪閆德不再說了。

這晚上課洪佑森比以往更沉默了,喬以莎試著講幾個輕鬆的笑話,他也沒太聽進去。喬以莎將心比心想,覺得他把成績單交給洪閆德的時候,期待的一定不是批評。

她看著他垂眸的側影,輕聲道:“你試卷拿反了。”

他一頓,翻過來接著發呆。

喬以莎又說:“其實剛才是正的。”

洪佑森:“……”

她將試卷從他手裡抽走,說:“你爸怎麼這麼凶啊?”簡直比柳河還恐怖。

他沒說話。

喬以莎餘光瞥到書架,想起之前看到的東西,問了句:“你們家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洪佑森?”◢思◢兔◢在◢線◢閱◢讀◢

他看向她,低聲說:“你怎麼知道的?”

喬以莎:“猜的。”

他重新垂眸,喬以莎說:“要不要聊聊?”

他半天沒開口。

喬以莎:“不想跟我講?”

他說:“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喬以莎笑了,靠過去一點,下巴墊在桌子上。“隨便你怎麼說,時間長得很。”

洪佑森看著她,任何咒語和化妝術都沒法改變人的眼球,她的眼睛還跟平日一樣,涼絲絲的,純淨得就像中天的月亮。

“放心,你怎麼說我都能聽懂。”說完,又道,“說什麼我也都會信的。”

等了一會,他還是沒說話。

他明顯不是一個善於挑起話題的人,喬以莎決定引導一下。

她說:“我來問吧,是你爸原本的孩子?”

他嗯了一聲。

喬以莎:“他在哪?”

他說:“不在了。”

喬以莎微微一頓,沒想好接下來應該怎麼問。

洪佑森打開抽屜,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給她看。

那是一張三口之家的合影。

照片上的洪閆德還很年輕,不像現在滿頭白發,妻子很漂亮,兒子也很可愛,從照片就能看出是個幸福的家庭。

“我是被撿到的。”洪佑森平靜道,“被一家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撿到的,很小的時候,在山裡。”

喬以莎:“你親生父母是誰,不知道嗎?”

他搖頭,看著照片裡的女人,又說:“那家福利院是一個慈善機構捐助的,我媽原來是那家慈善機構的負責人。”

他在七歲這年與這一家人相遇,當時他們來福利院參加一個活動,客車載著十幾個人在大雨天裡走山路,出了嚴重的事故。

客車翻下十幾米的山崖。

“當時我爸就坐在我後麵的位置,離我最近,車翻了的時候他伸手拉我……可能是下意識保護小孩吧。”洪佑森低著頭說,“所以我也拉住了他,他摔下來的時候我墊在他身下,他才活了下來。”

那次事故隻有他們兩個幸存者。

洪閆德同時失去了妻子和兒子,一夜之間頭發全白了。後來他收養了洪佑森,還給他取了自己兒子的名字,可能是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跟他孩子有接觸的同齡人。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我十二歲那年第一次變身,就當著他的麵。那時我沒法控製自己,要往外跑,他把我抱住了。他要把我關起來,我抓傷了他,可他一直沒有鬆手,三天後我才恢複人形。”

喬以莎問:“他看你變成狼,什麼反應?”

他說:“我恢複之後他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自己不是人類,後來他也沒說什麼,隻告訴我要克製自己,儘量不要變成狼。他開始逼我好好學習,讓我融進人類社會。”

喬以莎挑挑眉,原來如此……

靜了好一會,洪佑森低聲道:“我經常夢到他們。”

喬以莎:“誰?”

“我媽和我哥。”他低聲說,“他們死的時候,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