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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 Twentine 4417 字 5個月前

真切道:“錢是小事,主要是孩子成績能提高,我來得也有價值。”

洪佑森:“……”

洪閆德蹙眉看向他,說:“你還愣著乾什麼,帶老師上樓,滿腦子不想正事!”

洪佑森一語不發,領喬以莎上樓。他房間在三樓,屋子很大,但東西不多。洪佑森住校,一周隻回來一次,保姆把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

喬以莎感覺這整間房子好像隻有這爺倆加上那位保姆,嚴重缺乏人氣。

她進屋,鎖上門,以防萬一還在門上施了個隔音的咒語。

“你爸真嚴啊。”

洪佑森拉開書桌旁的椅子,又從床邊拎來另一把備用的,放到自己椅子旁邊。

“他一直都這樣。”

喬以莎過去坐下,片刻後發現哪裡不太對勁。“你沒開燈啊……”狼人夜視能力驚人,洪佑森已經養成了不開燈的習慣。喬以莎擰開桌角的台燈,跟她家裡的一樣,也是偏黃的舊顏色。洪佑森也過來坐下,喬以莎一轉頭,兩人剛好看個正著,都微微一頓。

距離很近,周圍很靜,燈光像個溫暖的牢籠,將他們籠罩。

倆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許久後,喬以莎輕聲說:“你知道我現在想乾什麼嗎?”

洪佑森說:“不知道。”

喬以莎真切地說:“我特彆想來一首《同桌的你》。”

他似是歎了口氣,低頭翻書。

第15章

問喬老師會不會授課,肯定是不會的。

但她也不是白給的。

喬以莎有備而來,從包裡掏出一瓶藥劑放到洪佑森麵前。

“喝了。”

洪佑森擰開聞了聞,問:“什麼東西?”

喬以莎:“幫你開掛的。”

洪佑森看向她。

喬以莎:“輔助記憶,強製集中注意力,很管用。”說完又掏出一瓶藥,“還有這個,幫你安定情緒的,一起喝了。”

洪佑森一仰脖把藥劑全部倒進肚子裡。

喬以莎內心甚痛:“牛嚼牡丹啊,你知道你喝這一口多少錢嗎,不能好好品一品嗎?”

洪佑森把空瓶放桌上。

喬以莎苦口婆心:“你可得好好學,期末考試拿個好成績,我指望你爸給我升職加薪呢。”

他看她一眼,沒作聲。

接下來的時間,洪佑森都在看書做題,喬以莎一開始在旁邊看熱鬨算時間,想看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後來發現他還真有一屁股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勢。她實在忍不住了,一手搭在椅背,大喇喇地靠在椅子裡,對他說:“我覺得,全世界能一動不動做兩小時數學題還沒睡著的狼人,你可能是獨一份。”

他偏過頭,看她的姿勢和造型,說:“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到處走走。”

喬以莎手攤開:“你這屋一共就這麼大,我往哪走。”

他聳聳肩,意思是那我也沒辦法。

喬以莎抓抓後頸。

主要是這房子太靜了,本來這個小區就處在一處較偏僻的地方,而且房子又在小區最深處,外界環境就很平淡。加上洪閆德完全不看電視,不聽廣播,這個年紀的男人下班後應該乾的閒事他全不沾邊,就在客廳喝茶看書,連個點煙的聲都沒有。保姆也不說話,房子靜得跟墓地一樣。

平時這個時間Bly正嗨,燈紅酒綠,歌舞喧囂,冷不防拉到這麼個環境裡,喬以莎甚是不適應。

她發現洪佑森成績雖然差,但態度很認真,尤其做理科題的時候,整張臉深沉得像一塊鐵皮。

窗外夜涼如水。

洪佑森做題速度很慢,不過有了鎮定藥劑的作用,他啃數學題時的神態表情最起碼沒那麼猙獰了。

“你怎麼能忍得了這種生活的?”她驀然問了句。

洪佑森看向她:“什麼?”

喬以莎呃了一聲:“我是說……我之前聽說過的狼人沒有這麼坐得住的。”

洪佑森問:“你聽說的都是什麼樣的?”

喬以莎想了想。

“就……草地裡撒歡打滾?”

他麵不改色:“那是狗,不是狼。”

喬以莎嘖了一聲:“都是犬科,差不多。”

他放下筆看向她,似乎並不想這麼簡單妥協這個問題。

喬以莎:“行行行,草地裡玩沒意思,咱們在平原上,荒野裡……在荒野裡玩總行了吧。”

洪佑森重新拿起筆:“我不知道其他狼人什麼樣子,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喬以莎:“你不覺得無聊嗎?”

他搖頭,無謂道:“高中不都是這樣嗎,上了大學會輕鬆點吧。”

喬以莎禁不住感歎:“居然還要考大學……下次碰到魯萊我得問問你們狼族有沒有什麼編年史啥的,你看看你能不能青史留名。”

他睨她一眼,沒說話。

喬以莎又問:“那你上大學想學什麼呢?”

他說:“不知道,我爸應該會讓我學法律吧。”

喬以莎壞笑道:“聽起來你的大學也不會輕鬆啊。”

他不置可否。

喬以莎又問:“你喜歡法律嗎?”

洪佑森:“沒什麼喜不喜歡的,都一樣念。”

喬以莎笑了笑,不再打擾他。

她趴在桌子上看他做題,看那張臉不時變幻著表情,時而皺眉,時而發呆,時而恍然,但都沒脫離原本沉靜的底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喬以莎感覺眼皮越來越沉。

半睡半醒間,他似乎動了動。她沒有睜眼,感覺到他伸出手臂,輕輕擰動她頭頂的台燈,燈光越來越暗,直至熄滅。

她悄悄睜開眼,他依然在看書。

窗外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

光如水流,從頭頂淋下,他眼窩凹深,投出一片陰影。大概是因為話少,表情也少的緣故,洪佑森很難讓人看出情緒上的波動,唯一能透露變化的就是眼神。

這張臉在看不到眼睛的時候,總有些低沉。

也許是喬以莎的視線太過明顯,洪佑森轉過頭,低聲問:“怎麼了?”

可當他看著你,好像萬物都有靈魂了。

喬以莎一動不動,洪佑森又問:“你不是想睡覺嗎?”

她搖頭。

她一語不發,他也安靜下來了。

人總喜歡用“會說話”來形容漂亮的眼睛,但自打認識洪佑森,喬以莎越來越覺得這話不對勁。

用眼睛“說話”的人,大部分隻是擠眉弄眼,說得越多,越顯輕浮。

一雙真正美的眼睛,應該隻是用來凝視的,是沉默的,純潔的,無限的。他不表達,反而表達更多。就像黑天無聲地展示他嘴裡的宇宙,他提供了所有素材,由你自己挑揀拚湊,無趣或是深情,都在一念之間。

喬以莎批評他:“看你的書,這麼不專心呢。”

他重新回去做試卷了。

喬以莎伸了個懶腰,起來活動活動。

洪佑森這房間是很典型的男生房間,乾枯單調,彆說裝飾品,因為住校,房間裡連生活必需品都少之又少,要不是硬裝還算過得去,說是行軍帳篷都不過分。

一眼掃過去,邦邦硬。

牆角的書櫃看起來常年不碰了,喬以莎過去拉櫃門,零件生鏽,吱嘎作響。她隨手取下一本書翻看,是關於天體物理的入門圖冊,大概是給孩子看的,偏低齡,上麵還有用鉛筆寫的注解。

字體很稚嫩,但方方正正很有規矩,絕對不是洪佑森的字跡。

但當喬以莎翻到第一頁,卻看到了這字跡寫下了“洪佑森”這個名字。

她看向他的背影,他正悶頭背書,寬闊的後背宛若一座隆起的小山。

喬以莎默默將圖冊放回原位,又回到洪佑森身邊坐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在同一片夜幕下,城市正中心的康可醫院正發生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聞少爺一覺醒來,得到柴龍母親失蹤了的消息。

他臉色難看地站在病房裡,看著空空的床位,氣息沉重。片刻後,他緩緩盯向值班的兩名小護士,說:“你們的意思是,她前天晚上就不見了,而你們現在才通知我?”

小護士一號說:“我們也是剛發現,後來看了查房記錄最後一次是周四……”

“周四?”聞薄天登時火了,“你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查房?”

雖然脾氣臭得要命,但因為那張臉過於俊美,小護士們一邊害怕,一邊還忍不住盯著他。

聞薄天唾沫星子亂飛,“你們還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了!這麼玩忽職守對得起醫院的栽培嗎!”小護士一號往後退了幾步,小護士二號頂了上來,說:“是您親自吩咐的,說患者親屬欠錢跑路了,不讓我們管他家老太太,最多三天來查一次房。”

“……”聞薄天皺皺眉,“有這事?”

睡幾覺全忘了。

“算了。”他一擺手,不再糾結這個,抱起手臂沉%e5%90%9f道:“不過我給柴龍用了藥,按理說他應該半死不活的才對啊,怎麼可能來接他媽呢?”

小護士三號發言:“不是她兒子來的,是一個女人來辦的出院,我們說辦不了她就走了,後來人怎麼沒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聞薄天:“……女人?”

他愣了愣,隨即想到一個可能性,頓時頭皮一緊往外跑。

他一路狂奔到監控室,指揮保安把周四的視頻錄像調出來。

雖然用帽子遮住了臉,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喬以莎。

她化成灰他都認得。

聞薄天氣得身體直哆嗦,狠狠一拍桌子——

“柴龍這他媽的是讓人給策反了啊!”

他推開保安,自己操作,把當晚所有的視頻全擺出來看。可除了住院部門口拍到喬以莎進門的畫麵,其他視頻裡都沒有她,甚至病房門口的走廊裡也沒有,柴龍母親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也對,他心想,那人會邪術,當年就跟柳河一起把他當猴子耍!

聞薄天牙關緊咬,怒發衝冠,衝保安們吼道:“你們是怎麼值班的!人沒了都看不到!”

保安隊長瑟瑟發抖:“我們看著呢啊……”

聞薄天唾沫星子亂飛:“給我聽著!從今往後所有病房裡都給我安監控!每一個屋!我要親自……”

就在他喊得正爽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

【閉嘴】

這一聲語氣平淡,卻似有隆隆回音,好像有人在他腦子猛地敲響了巨鼓,震得他眼前一花,差點跌倒。

保安隊長從後麵扶住他,驚訝道:“聞先生您沒事吧?”

聞薄天搖頭。

剛剛那是莫蘭的聲音……

聞薄天往旁邊一瞄,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不耐地撇撇嘴。

他整理衣服往外走,跟修兩人一起出了屋。

修說:“你吵到了主人。”

聞薄天臉一皺:“住院樓離門診部那麼遠,這他都能聽見?”

修說:“不要用你淺薄的認知去理解主人。”

聞薄天呿了一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