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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73 字 5個月前

七寶緊閉雙?唇:她曾經很早就告訴了他,但是那個下場……

那麼現在呢?

張製錦轉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來。

七寶轉頭看著他,雖然沒有哭出聲,眼中的淚已經滾落出來。

張製錦卻沒有回頭,他仰頭思忖了會兒,終於往前一步出門去了。

在張製錦離開之後,同春才匆匆地跑了來,見七寶靠在桌邊發抖,同春嚇得上前扶住她:“姑娘,姑娘怎麼了?”

七寶不言語,同春焦急地說道:“大人去哪裡了呢?”

“不知道。”

同春道:“你怎麼沒有叫住他呢?還是跟他拌嘴了?他這會兒可是不能出門的呀。”

七寶問道:“怎麼不能出門?”

同春道:“大人沒跟你說嗎?因為張家告忤逆的事,大人已經從內閣退了出來,皇上有下旨革了他的職,命他在家裡閉門思過……這會子怎麼能出門呢?”

這自然是張製錦方才本來想跟七寶說的。

七寶睜大雙眸看向同春:“你說的是真的?”

同春道:“我是從洛塵那裡聽來的,這小子起初還不不肯告訴我呢。對了,洛塵還跟我說,方才大人去過咱們國公府……聽說是見過了老太太,我們猜一定是為了忤逆跟革職的事兒,大人怕咱們府內牽掛,故而親自去跟老太太交代過了,可見是心細的很。”

七寶還沒聽完,已經哭了起來:天啊,怎麼偏生選在這個時候?

同春忙道:“怎麼了?難道真的又拌嘴了?明明好好的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為了苗少爺吧?”

七寶抽噎道:“不是為了阿盛,是為了、為了……”

“為了什麼?”同春急得跳腳,“為了什麼也不能在這會兒拌嘴呀。”

七寶心中悔恨之極,但她又怎會未卜先知他給革職呢?早知道如此,自然就不在這時候提起舊事。

七寶捂著臉哭道:“是為了……他之前喜歡的一個人。”

“啊?”同春驚呆了,“大人、之前喜歡過人?是誰?”

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縱然親信如同春七寶也不敢說,於是哽咽道:“我知道他喜歡的那個人、其實背著他跟彆的男人一起,我才跟他說,他、就不理我了。”

同春呆若木雞。

第147章

這日,李雲容之父因病重,家裡派人到張府告知。

李雲容請示過老太太,回至李府探視。

李父在國子監擔任司業一職位,也算是個年高德劭的大儒,聽聞他病倒,來府內探望的人也絡繹不絕。李雲容抽了個空去看過父親,見他形容枯槁,精神萎靡,竟是不大好的樣子。

李雲容不由悲從中來,勉強安撫了幾句,當下忍淚來至外間。

李府的大爺李誌,二爺李璪也都守在跟前,兩個嫂子以及外甥們卻都在外頭,眾人見了李雲容都十分親熱奉承。

李雲容問起李老爺子的病,又對眾人道:“今日聽說消息隻顧慌張去了,太太那邊兒叫我帶些補品等物回來,倉促中也忘了,改日少不得命人送來。”

女眷們聽了,連聲道謝。

正說著,二爺李璪從外出來,對李雲容道:“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要為了我們煩心。且隨我到偏廳坐一會兒。”

當下二爺帶了李雲容來至偏廳落座,叫人送了茶上來,李璪便問道:“最近聽說張府內事情不少,怎麼竟然告了張侍郎忤逆?這不是自斷臂膀的做法嗎?”

京城裡但凡耳聰目明的人都很明白,張製錦是張家後背中最出色的一位,如今張家的做法無疑要把張製錦置之死地,更是斷了他的前程,這種做法卻實在是匪夷所思。

李雲容說道:“都是長輩們在做主,我們也插不上話。”

“倒也罷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璪知道她性子縝密,從來不肯多嘴嚼舌,他卻也不追問,隻說道:“對了妹妹,咱們這裡有一件為難的事,我到底要跟你開這個口……”

李雲容便問何事。

“不是為了彆的,”李璪苦笑道:“如今眼見到了年底了,父親偏又這樣,將來還指不定如何,如今裡裡外外的都要用錢,家裡最近著實有些有些困頓,所以……不免還得勞煩妹妹你多想想法子。”

李雲容皺皺眉,垂首不語。

李二爺打量著她的神色,又陪笑道:“妹妹,我知道你能耐,咱們家如今也數你最是出息,你在張府裡管家,在他們家裡豈非是說一不二的?你自然也不愁什麼,可是咱們家裡,現在父親又退了職,我在那清水衙門裡又著實沒幾個錢,還要養活這一大家子人,真真的捉襟見肘,不然我也沒臉再跟你提。”

李雲容聽到這裡,才低低地說道:“這幾年來,我先前的陪嫁體己幾乎都偷偷地送了回來,體己之外,又還有一些彆的什麼貼補,且先前才聽說父親身子有恙的時候,我不是還叫人送了好些東西回來?不管是我的嫁妝體己還是彆的,變賣了的話,足夠個小戶之家過一年的,怎麼你們這麼快又不夠用了?”

李二爺聽她一一說來,臉色微窘,卻仍道:“你也知道我們不是那些沒根底的小門小戶人家,畢竟要互相來往交際的,我在外頭的應酬不說,還有你外甥們也都大了,處處都要花銷……”

李雲容不去看男人愁眉苦臉的樣子,隻說道:“好,彆的不說,我隻問你,我上次叫人送回來了一支野山參給父親補身體的,他老人家可吃了?”

李璪一震,眼珠轉了轉忙道:“當、當然……”

“你這是說謊,”李雲容搖搖頭,蹙眉道:“你不要打量我在張府裡不知道,我的那位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參是進了人的肚子,可惜不是咱們家裡。”

說到這裡,李雲容才抬眼看著李璪道:“我拿東西來貼補你們,你們卻把我給的東西拿了去,貼補嫂子的娘家……哥哥,你現在卻還叫我給東西?真真難為你開這個口。”

李二爺漲紅了臉,半晌才訥訥道:“想必是你哪裡聽錯了,我們這裡用的都不夠,還要去貼補他們?隻不過是因為……你嫂子的家裡老人也有些不受用,所以才摘了些須根給他們享用享用罷了。”

李雲容一笑,不去戳破這顯而易見的謊話。

廳內沉默下來,李璪垂頭喪氣,思忖半晌,不由歎道:“可知我日日後悔不已?早知道這樣,當時就不該攔著你跟張侍郎的事兒,誰能想到當時那什麼都沒有、脾氣卻挺大的窮小子,現在竟出息的這樣,竟是烏雞變鳳凰似的,當時他給他新夫人做壽那一場轟動,我們都嘖嘖念佛,那銀子花的豈不是跟淌海水一樣?你嫂子還巴巴地叫下人去領了壽包呢。唉!假如是你跟了他,我們現在又哪裡需要這樣緊緊巴巴的?”

李雲容聽他突然說什麼後悔,還不知怎麼,聽完他所說,臉色泛白,早就站起身來了:“你、你夠了,誰許你又說這些?”

“是是是,”李璪一疊聲的忙答應,“隻是我因為一時頭疼,又懊悔當時竟選錯了人,才又想起這些來了。不過其實也是我自個兒胡思亂想,畢竟現在那張製錦又給革了職,隻怕就沒有先前那樣風光了,倒是不覺著可惜。”

“你、簡直荒唐,”李雲容瞪著李璪道:“你還敢說?”

兩人正說到這裡,外頭報道:“吏部的張侍郎……大人到了。”

李雲容一瞬怔住。李璪也大驚,簡直不敢相信:“可是那個剛給革職的張大人?張家的九爺?”

仆人回答:“正是九爺。”

李璪驚疑不定:“這會子他來做什麼?”突然又反應過來:“當時他年少之時,也曾跟著父親念過兩天書,隻怕也是探病來了。”

李雲容本來也正吃驚張製錦怎麼偏來了,竟如神拘一般,聽李璪自言自語,倒是有幾分道理,隻是她仍叮囑李璪:“哥哥,待會兒見了張侍郎,小心應對。”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李璪道:“這是當然了。你且先進去吧。”

李雲容才退往內堂,那邊兒李府的下人畢恭畢敬地迎著張製錦入內。

雖然才聽說這位大人因為“忤逆罪”給革了職,但是“虎死威風在”,哪裡敢小覷半分,更何況本朝對忤逆罪是最厲害的,那邊又是世族張家,但張大人除了暫時給革職之外,竟不曾傷到皮毛,這已經顯出皇帝偏袒之意了。

李二爺早在廳門口迎著,遠遠地便拱手彎腰地行禮下去。

張製錦進了門,分賓主落座。

李二爺便滿麵堆笑問起張製錦為何竟有空閒來至府內,張製錦道:“聽說李司業大人身子微恙,不知如何?”

李璪聞言,正中下懷,忙道:“家父因年高體虛,加上時氣不好這才病倒,多謝問詢,先前請了大夫來看,說是要……調養些日子或可好轉。”

張製錦看他一眼,點點頭道:“這樣便好。今日我一來為探病,二還有一件小事存在心裡,本來在貴府如此的時候,不該打擾,隻是聽說張府四奶奶恰好回來了,倒可以正好問一問她。”

二爺忙問:“不知是何事要見妹妹?”

張製錦淡淡道:“實不相瞞,先前我們從張府內搬了出去,內人的一應嫁妝等物都是四奶奶經手,今日發現數目卻有些不對,所以特來當麵核對一下,若是誤會也好及早消除。”

李二爺心頭一緊,也顧不得仔細去想,忙道:“原來如此,想必定是有什麼誤會,既然這樣,您先請稍坐片刻,我去請妹妹過來。”

李璪親自起身往外,可巧李雲容因放心不下,又不曉得張製錦為何突然來到自己家裡,所以正在角門上等消息。

他把張製錦的來意告訴了李雲容,又悄悄地問:“妹妹,這嫁妝上你可動過了?”

李雲容眉頭一皺,凜然道:“二哥,你在胡說什麼,這也是能疑心的?”把李璪啐的訕訕的退後。

當下李雲容不再理會李璪,隻帶了小丫頭露葵往前,到廳內來見張製錦。

兩人相見,氣氛有些微妙。李雲容雖從李璪那裡聽說了張製錦的來意,但她如何會相信這種說辭。

李雲容勉強含笑:“聽二哥說,九爺是為了七寶的嫁妝來的,不知哪裡出了差錯?”

廳內原本還有兩個下人,早在李雲容到之前給張製錦屏退出去,這會兒隻有李雲容的貼身小丫頭露葵站在門口。

張製錦道:“具體是哪裡我也說不清,還要四奶奶告訴我。”

李雲容一怔。

張製錦道:“那年在桃花清溪,你跟我彆後,又見了誰?”

李雲容臉色微白,她盯著張製錦看了片刻:“是……是七寶跟你說了什麼?”

“這可奇了,”張製錦淡淡問:“你怎麼知道是七寶告訴我的。”

以前在張府的時候,七寶曾問過謝知妍桃花溪的事情,當時李雲容就聽在了心底,她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時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