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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98 字 5個月前

辣樣子,心頭發顫:“你殺死了管淩北,這蒙麵人又逃脫了,他、他會不會是記恨著你,想要報仇的意思?”

張製錦不說,是不想讓靖安侯擔心,見他自己說了,便道:“不妨事,我隻怕他不來,他若來找我,倒是省了大費周章地去緝拿了。”

靖安侯雖然愛玩鬨,卻並不是不知輕重的,苦笑道:“那個人看著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你千萬不要小覷了,唉,我倒是寧肯現在城門打開,快點把這些狠賊放出去罷了,一想到他們還在京內,我的心……”

今日靖安侯親眼目睹了那些匪徒們大肆屠戮的狠狀,至今還有些心頭不適。

張製錦看他一眼,道:“父親,回到家裡後,這些話千萬不要提起。”

靖安侯聽他叫自己“父親”,心頭一暖:“這是當然,我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說了這句,又問,“錦哥兒,你今日匆匆過來,是擔心我出事,是不是?”

張製錦卻垂了眼皮不言語了。

靖安侯心頭一酸,卻並不是很難受的感覺。

看著張製錦淡然的臉色,想到先前看到他倉皇尋自己的樣子,以及方才那樣驚豔一擊將管淩北刺殺的英姿……

靖安侯低頭,喃喃地自歎道:“唉,罷了,罷了,何必多想,已經……足夠了。”

張製錦雖然聽了這句,卻不太懂是什麼意思,可他畢竟冷情寡言,所以也不會因為這句特意去追問靖安侯。

兩人回到府中,靖安侯先去張老誥命的上房裡解釋之前私帶七寶出府的事,順便請罪。

張製錦自回房,這會兒裡頭謝老夫人跟苗夫人正在安撫七寶。

原來先前七寶見了祖母跟母親、三哥來到,自然喜悅之極,老太太看過她臂上的傷,問明白沒有傷到骨頭,才總算鬆了口氣。

七寶挨著謝老夫人跟苗夫人,親親熱熱地說了半晌話。雖然兩人問起在潘樓發生的事,七寶半點凶險的話都不提,隻說是自己跟靖安侯出去跟人鬥茶,且並沒有輸之類,明明是九死一生的事,卻給她說的喜氣洋洋。

謝老夫人自然知道七寶是不想讓她們擔心,便也不再追問,隻說道:“你這公公也是個奇人,幸而錦哥兒是個明白人,不管彆人怎麼想怎麼說,橫豎隻要他懂就是了。”

七寶說道:“夫君彆的倒也罷了,他也不怎麼怪我胡鬨,就是怕我傷著。”

謝老夫人笑道:“你還知道呢?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意,就不該更讓他擔心了。”

七寶薄紅著臉嘿嘿地笑。

“傻丫頭,”苗夫人撫著她的臉頰:“先前在老太太的上房見著侍郎,卻見他仿佛比先前清減了?我常聽你父親說,因為什麼主張的事,朝廷內的官員們好像不太喜歡之類的,他可跟你說過?”

“瘦了嗎?”七寶睜大雙眼:“那件事我卻知道,是因為要扶持武官麼?”

聽苗夫人說張製錦瘦了,倒是讓七寶有些意外,她跟張製錦朝夕相處,竟然沒有察覺。

“是了,是重武輕文什麼的……好像惹了那些人不高興,”苗夫人細密叮囑道:“隻怕他也因此煩心,雖然他能乾,但是你也要體諒你的夫君,平日裡多噓寒問暖一些,且這吃食之上也要替他留心著才好。”

七寶忙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周承沐笑道:“母親何必擔心,橫豎不管妹妹怎麼做,九爺都是喜歡的。”說著便笑對七寶道:“你到底是幾世修來的造化,走到哪裡都有人無微不至地疼顧著?”

七寶向著他扮了個鬼臉:“我天生就這樣討人喜歡,你是嫉妒不來的。”

大家都笑起來。

七寶本以為張製錦還留在老太太房內,說到這裡就讓秀兒去看看他怎麼還不回來。

周承沐快嘴說:“他不在那裡,早出府去了。”

七寶這才知道,又忙問為什麼這樣著急就走了,周承沐隻道:“問了我兩句外頭是不是還在戒嚴著以及鎮撫司的情形,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就匆匆去了。”

七寶忙叫人去打聽情形,竟傳回來鎮撫司那邊兒跟匪徒交戰,情形慘烈等等,幸而那會兒張製錦還沒參與戰團,不然七寶更要擔心了。

裡頭正說,外間丫鬟見張製錦回來,如獲至寶:“九爺回來了。”

張製錦入內,重新拜見了老太太跟苗夫人,周承沐便問鎮撫司的情形,張製錦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賊人已經伏誅,隻不過可能還有些餘黨逃走了。正在搜捕中。”

周承沐驚道:“蒼天!是那管淩北伏誅了嗎?是……是永寧侯所為?”

張製錦略一點頭,並不多言,隻道:“回去的時候我派些人手隨行護送,畢竟這是非常時期,行事要處處留心。”

周承沐聽他說的鄭重,忙也肅然答應。

眼見時候不早了,謝老夫人等便欲告辭,於是回到上房跟老誥命又略說幾句,便辭彆出府。

張製錦親自送了出門,目送國公府一行人去了。

他站了半晌正欲回府,突然回頭,卻見身側街口正是夕陽西落,西天邊殘陽猶如血色。

——

靖安侯在張老誥命麵前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隻說是他強令七寶跟著自己出去鬥茶的,七寶拗不過才答應了的。

雖然潘樓發生的事已經傳了出去,但很快鎮撫司門前有人劫囚,鬨的驚天動地,什麼指揮使給打傷,匪首給砍了頭,死傷無數,還有人在逃之類的……更加沸沸揚揚。

在這件事比較之下,潘樓前的那一節反而顯得不起眼了。

老誥命無可奈何,隻將靖安侯痛斥了一頓,不許他以後再任意妄為,又讓宋氏告訴七寶以後不可再隨著靖安侯如此之類,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

次日,西城門處突然有賊人試圖喬裝出城,給守城士兵發現,雙方交戰,各有死傷,據說剩下的一名蒙麵的匪賊跟其他兩人一並趁亂衝了出城去了。

靖安侯聽了這消息,心才稍微安穩了些。

這日靖安侯騎馬經過鎮撫司前街,無意中看見一隊車轎拐彎往鎮撫司門首而去,浩浩蕩蕩,排場倒是很足。

靖安侯細看了看,認得那是永寧侯府的人。

他駐馬看了片刻,等那轎子在鎮撫司門口停下,兩側侍女前去攙扶,轎內一人走了出來,身形嫋娜,果然是謝知妍。

靖安侯知道裴宣因為重傷,一時挪動不得,謝知妍今日必然是來探視的。

本來靖安侯也有些擔心裴宣的傷勢,隻不過自己跟裴宣的關係向來不算太好,所以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旁邊也有看見了這一幕的路人道:“好大的威勢,這是永寧侯夫人來探望侯爺了,嘖,聽說跟匪首那場大戰很是驚險,不知永寧侯的傷勢如何了。”

又有說道:“雖然侯爺重傷,好歹也誅殺了匪首,隻怕更要加官進爵了。”

靖安侯回馬的瞬間,無意中瞧見一道人影從身後閃過。

那人頭戴氈笠,帽簷壓得低低的,身量細長。靖安侯雖不認得,但不知為何,隱約覺著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第132章

鎮撫司的侍衛們見永寧侯夫人到了,不敢怠慢,忙恭恭敬敬迎了入內。

這是從跟裴宣成親以來、謝知妍頭一次來鎮撫司。

畢竟鎮撫司跟彆的衙門都不同,且更不是女眷們能夠隨便踏足的,而她也從不想來。

昨兒謝知妍在侯府之中,先是聽外頭有小廝來報,說是裴宣帶了人圍住了潘樓。

謝知妍本不以為意,橫豎她不太理會裴宣在外的行事。^o^思^o^兔^o^網^o^

隻是那小廝又說道:“不知怎麼著,外頭都在傳,說是靖安侯帶了他們府內的少奶奶,在潘樓裡跟個什麼巨賊鬥茶……”

謝知妍聽到這句,猛然震動,忙叫人再去細細打聽。

半晌那小廝回來道:“的的確確是張府的少奶奶,就是國公府的七小姐,而且那逆賊見逃脫不了的時候,還挾持了張少奶奶,聽說場麵一度很是凶險。”

謝知妍的心怦怦亂跳:“後來呢?”

恨不得這小廝下一句立刻就是七寶有個好歹之類的話。

小廝說道:“後來……後來是侯爺跟世子聯手,將張少奶奶救下,把那逆賊給拿住了。”

謝知妍聞聽,大失所望。

但是雖然七寶安然無恙,可是鬨出了這樣大的醜聞,隻怕也夠她受得了。

謝知妍壓住了心中的不悅,對貼身丫鬟冷笑道:“我早說她不是個安分的,遲早要鬨出事來,如今果然,居然還不知輕重地跟公公一塊兒私走出府,還跟逆賊攪在一起。我就不信表哥的心%e8%83%b8那樣寬廣,弄成這種滿城風雨的醜聞,難道還無動於衷,甚至護著她嗎?”

那貼身的丫鬟芳杜說道:“就是說嘛,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放在民間裡早就拿去浸豬籠了。”

謝知妍咬牙道:“浸豬籠?不錯,就很該用這種法子來對付她,才解得了我心頭之恨。”

想了想,又皺眉:“侯爺做什麼要去救她,那個狐%e5%aa%9a子就這麼要緊!”

謝知妍恨不得立刻就去張府,親眼目睹張製錦或者張老誥命大發雷霆訓斥七寶的樣子。

然而不出半個時辰,突然小廝又驚慌失措地來到,跪在地上說道:“聽說鎮撫司門口有賊人劫獄,咱們侯爺帶了人在跟賊人力戰。”

謝知妍吃了一驚:“這是在京城裡,也有這種不知死活的賊寇?”

謝知妍從小也是嬌生慣養,就跟那些沒見過死人的自高自大的朝中文武百官一樣,很不知北地賊寇的厲害,隻以為他們這樣做法實在如飛蛾撲火,隻怕裴宣的錦衣衛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其剿滅。

不過是小事一樁,所以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為事不關七寶了,謝知妍竟也沒有特意吩咐小廝去觀望。

反而是侯府門口那些下人們惦記著,私自往鎮撫司跑去查看,到見裴宣給打傷在地動彈不得,嚇得癱軟,後來又給那些要衝出包圍的賊人砍殺了一陣,那小廝嚇得拚命逃竄,最後藏在了一處巷子裡,這才躲過了一劫。

等聽外頭風平浪靜,他戰戰兢兢冒出來之時,正錦衣衛在清理現場,不由分說地把他趕了出去。

將近天黑,侯府中謝知妍這才知道了裴宣受了傷,而且這一場衝撞,連官兵跟百姓在一起死傷了不少人,這實在大出她的所料。

天色暗下來後,街頭上開始提前宵禁。謝知妍不得出府,一夜擔驚受怕,在次日便來至了鎮撫司。

鎮撫司的侍衛領著謝知妍入內,到了裡間兒,便退了出去。

又有幾個太醫近身看護,見謝知妍來到,各自回避。

謝知妍看到裴宣躺在床上,絲毫不動地仿佛睡著,她輕輕挪步走到跟前,低頭看時,果然見裴宣麵無血色,這般靜靜躺著的樣子,竟似不知生死。

謝知妍屏住呼吸,緊張的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