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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79 字 5個月前

隻怕流言蜚語又滿城亂飛。

七寶才醒來,更沒想到這一層,不禁大驚。

周蘋卻又歎了聲,安撫道:“你放心,我先前已經派了人去國公府,跟夫人說過你在這裡好好的了。”

七寶的心才懸起來,又妥帖放下,忙討好地一笑:“我就知道三姐姐是最能乾的。”

周蘋白了她一眼,見她臉上還有些汗意,便拿了帕子輕輕地給她擦拭:“你呀,到幾時才能讓人不操心呢?我看是永遠不能的。”

玉笙寒見她兩人姊妹情深,她便不語,隻默默含笑。

七寶看向她:“玉姐姐,我公公呢?還有……裴大哥有沒有受傷?”

玉笙寒道:“靖安侯在外頭,王爺在同他說話,至於裴指揮使,你且放心,他毫發無損。”

七寶緩緩籲了口氣。

這會兒侍女送了湯藥上來,周蘋因行動不便,玉笙寒便道:“我來吧。”說著親自接了過來,一勺一勺地喂七寶喝了。

七寶喝了藥,卻又想起一件事來。

她不敢貿然說出來,臉上就流露躊躇的神色,玉笙寒看在眼裡,便對周蘋道:“娘娘身子重,又在這裡守了半天,隻怕已經勞累,如今七寶無礙,不如且先回去歇息片刻。”

七寶忙也說:“三姐姐,你快休息去吧,我已經沒事兒了。”

周蘋果然有些累了,且先前聽說七寶出事,不知何故,也嚇了一跳,這會兒隱隱覺著肚子有些疼。

聽兩人這樣說,周蘋便順勢起身,先回院中歇息了。

等周蘋去了,玉笙寒又屏退了侍女,才問七寶:“你想說什麼?還要避開側妃娘娘?”

七寶道:“玉姐姐怎麼看出來的?”

玉笙寒道:“你的眼神骨碌碌的看著我,一副要說什麼的神氣,卻又掃一眼側妃,便又遲疑起來,我豈不知?”

七寶才說道:“玉姐姐,你、你能不能派人去鎮撫司送個信兒?”

玉笙寒問道:“什麼信兒?”

七寶的左臂仍是隱隱作痛,無法自由動作,右手卻微微握緊,她深深呼吸,才說道:“玉姐姐,你派個可靠的人去鎮撫司,悄悄地告訴裴大哥一聲,一定要好好地看緊了那個管、管……”

“管淩北,”玉笙寒笑說:“這個還用你特意叮囑?裴侯爺是最精細的人,絕不會疏忽大意。”

“不是的,”七寶微微搖頭:“這個管……他不是尋常的人,如果讓他逃了,他、他會……”

玉笙寒問道:“他怎麼怎麼樣?”

七寶屏住呼吸說道:“他會禍亂天下,危及朝廷的。”

玉笙寒眼神一動:“你說什麼?”

七寶的眼前則是火光閃爍,有人影奔走逃竄。

耳畔不知是誰的淒厲呼叫:“快逃啊,北賊兵臨城下了!”

七寶說道:“是真的,玉姐姐,他是大壞人。你快派人去告訴裴大哥,一定要好好地關著他。”

玉笙寒自然看得出,七寶不是因為太害怕管淩北所以這麼說,相反,她雖然不知七寶為何如此“預言”,卻看得出,七寶是認真的。

正在這時侯,外頭一名侍女入內,躬身說道:“王爺派人來說,張侍郎大人到了。”

第128章

張製錦在出宮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康王帶了世子趙琝進宮麵聖。

他往旁邊退後一步,躬身行禮。

康王問道:“侍郎怎麼還在宮內?莫非府內還無人來報嗎?”

張製錦道:“王爺所說的莫非是潘樓之事?”

康王頷首:“你已經知道了?唉,說來也是誤打誤撞,沒想到在緝拿北賊的時候,會遇到靖安侯跟貴府的少奶奶。幸而有驚無險,侍郎不必焦急。”

張製錦的臉上自然沒有半點焦急的表情,也簡單地回答了一聲“是”。

趙琝在康王身後,把他臉頰上那兩道還沒愈合的傷痕死死地看了半天,聞言道:“張大人好像一點兒也不為侯爺跟七寶擔心?”

“先前靜王殿下派人來告知,說是已經接了父親跟內人去了王府。多謝世子關心。”張製錦波瀾不驚地回答。

趙琝冷笑道:“果然,不是當場看著,就不會知道當時的情形何等險要,自然就不會掛心。亦或者……當初用儘手段得到了,現在大概也是‘不過如此’了吧。”

張製錦淡淡道:“世子恕罪,我並不懂世子的意思。”

康王笑道:“琝兒,怎麼好管侍郎的家事?還是說世子妃又跟你抱怨……侍郎委屈了她妹妹之類的話?讓你也替七姑娘不平起來了?”

趙琝自然知道康王是在提醒自己不可過分,於是便低下頭。

康王才對張製錦說道:“罷了,侍郎且快去吧,畢竟是弱質女子,隻怕受了驚嚇了,需要好生安撫才是。”

張製錦躬身謝過,轉身大步往外去了。

康王也不耽擱,繼續邁步往前。

隻有趙琝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背影,心中憤懣異常:偏偏是這個人得到了手,可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七寶。瞧瞧,如今連往外走的步伐也是這樣沉穩不亂。

趙琝想到七寶被管淩北挾持的模樣,心隱隱揪痛,替七寶不值的同時,又不免加倍憐惜。

正在胡思亂想,便聽到前方康王輕聲說道:“琝兒,你雖然大有進益,但仍是按不住脾氣。”

趙琝心頭一凜,忙緊走幾步跟上:“父王?”

康王目光直視前方,不遠處就是皇帝的寢宮了,仿佛隻差一步之遙。

康王嘴角微挑,輕聲道:“你的心思,父王怎麼會不知道?隻不過這會兒不是外露的時候。直到那一天……咱們可以掌控天下的時候,莫說是一個女人,要什麼得不到呢?”

——

靜王府。

靜王趙雍聽了通報,見張製錦進門,便笑道:“你彆急。七寶無事。”

張製錦瞥向一邊兒的靖安侯。

靖安侯坐在靜王的下手,此刻便低了頭,竟是不敢麵對張製錦的目光。

張製錦向著靜王行禮:“多謝殿下照看。”

靜王道:“我也是正好兒趕上了,隻是不許你為難七寶,畢竟誰也想不到會橫生事端。而且今兒能拿下管淩北,有一半兒也是七寶的功勞。”

靖安侯聽到這裡才說道:“王爺說的很是,雖然……事出突然,但好歹最終化險為夷了。”說話間就瞟向張製錦,想看他的反應。

張製錦這次卻不看靖安侯了,隻沉聲說道:“王爺,我想帶七寶回府。”

靖安侯見他不理自己,便悻悻地又轉開頭。

靜王道:“我派人進內告訴了,且看看她醒了沒有,恢複的如何。之前太醫來看過,說是那胳膊……咳,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要仔細保養個十天半月的才妥當。”

張製錦點頭:“多謝王爺。”

這會兒裡間侍女來報:“張少奶奶已經醒了。”

靜王起身:“我帶你們進去吧。”

靜王親自領路,引著張製錦跟靖安侯往裡而行。路上靖安侯幾次偷瞄,卻見張製錦臉上並無表情。

靖安侯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

玉笙寒的房中,七寶因聽說張製錦來了,早掙紮著要起身。

她的左臂仍是動彈不得,玉笙寒隻好小心扶著她下地,期間不免牽動了傷處,疼的七寶嘶嘶呼氣。

玉笙寒見狀笑道:“以後再跑出來的時候,就想想這份疼,長長記性也罷了。”

七寶突然問:“玉姐姐,之前在潘樓裡,你為什麼要跟那管……賭手呢?你知道我多害怕輸了害了你?”

玉笙寒笑道:“我說了啊,一隻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七寶定睛看她:“十指連心,何況是一隻手?玉姐姐為什麼這麼說?”

玉笙寒對上她清澈如明溪的眸子,本是能夠一笑遮掩過去的話題,此刻她卻不想違心搪塞了。

玉笙寒緩緩一笑:“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所以現在,莫說是一隻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覺著疼了。”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若是稍不留神,幾乎就聽不清楚。

七寶卻聽得極為清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玉姐姐……”

看著玉笙寒的笑,這笑容很淡,仿佛沒有任何感情在內,又好像有千萬種感情在其中。

瞬間,七寶的心頭竟有一種奇異的感應:感同身受。

玉笙寒卻又一笑:“罷了,說這些做什麼……”

“我知道。”七寶輕聲說。

“你知道?”玉笙寒詫異地看她。

“我知道,我明白,”七寶的眼圈發紅,淚光隱隱,聲音也有些顫,像是怕玉笙寒不信一樣,“我真的懂。”

玉笙寒的眼中流露出驚疑的神情,但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角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兩個人目光相對的時候,門外腳步聲響。

是靜王帶了靖安侯跟張製錦來到了。

玉笙寒忙轉開頭,極快地呼吸了數次,才將心頭的微瀾壓下。

再回頭的時候,她的臉上笑的恰到好處,已經又是那種仿佛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中的神情。

此刻七寶回頭,見靜王先走了進來,她來不及行禮,就看見了靜王身後的張製錦。

是她熟悉的臉跟神情,除了腮上那兩道醒目的痕跡。

七寶一看便心生愧疚,早身不由己地往他跟前走去:“夫君……”

聽了七寶如此稱呼,張製錦漠然無情的眼中隱有微瀾。

但是當他看到七寶吊在%e8%83%b8口手臂的時候,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七寶看出他不高興,便舉起右手握住他的手臂:“夫君……”

張製錦垂眸。

七寶隻盯著他的傷處,很是心疼,又很自責,便小心翼翼地問:“還疼嗎?”

此刻靜王站在玉笙寒旁邊,靖安侯站在兩人身側,眼睜睜看著兩人的相處,直到聽見七寶這樣問,不覺都大為驚嘖。

玉笙寒忍不住道:“傻孩子,明明是你傷著了,怎麼卻問侍郎?”

靜王笑道:“可見七寶一心都記掛著錦哥兒呢。把自個兒的痛都忘了?聽太醫說,手臂腫的不成樣子。”

七寶忙搖頭:“已經不疼了。”

張製錦聽到這裡,那眉頭緊緊地蹙起,卻又淡淡地說道:“彆說了,先回府。”

靜王忙道:“何必這樣冷口冷麵的,你這樣會寒了小七寶的心呢。”

張製錦傾身:“多謝王爺,我先帶她回去了。”

玉笙寒卻對七寶道:“小傻瓜,彆隻顧惦記著他,也不用在乎他說什麼,橫豎先把自個兒照看好了再說。”

七寶不知該不該答應,張製錦已經後退兩步,轉身往外。

七寶見狀才忙跟上,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玉笙寒,小聲說道:“玉姐姐,我方才跟你說的話……”

玉笙寒含笑揚首:“我記住了。去吧。”

七寶這才放心轉身。

但她畢竟有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