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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95 字 5個月前

月前得知管淩北入京的,之前踏破鐵鞋、千軍萬馬都拿不到的人,突然送到了鼻子底下,如果還不能捉住他,那朝廷顏麵何存?

所以康王秘密支會了鎮撫司,指定裴宣處理此事,彆的人竟絲毫也不肯透露,生恐走漏了消息,打草驚蛇,把管淩北嚇跑了。

鎮撫司緊鑼密鼓撒下網去,經過大半個月的縝密追查,才查到了管淩北的蹤跡。

鬥茶本是起源於京城,京城中人喜歡的事情,流傳天下,所以天下各地也自喜歡。管淩北雖是關外異族之人,但也不可免俗地好上此道。

隻不過土族民風彪悍,原本風雅的鬥茶,到了他們的手中,不免也變了滋味。

裴宣原先隻知道管淩北曾現身潘樓,後來聽聞是跟靖安侯有約,雖然詫異,但畢竟拿人要緊,又因管淩北為人狡黠非常,所以裴宣事先一點兒也沒有跟靖安侯通氣兒。

倒是靖安侯帶了七寶前來這一節,著實讓裴宣意外。

幸而有驚無險,仍是順利將這匪首拿下。

——

此時裴宣問道:“王爺今日為何也在?”

靜王道:“聽說京內有鬥茶的高手今日在此比試,本王也動了湊熱鬨之心,沒想到竟趕上了這場大熱鬨。”

兩人說到這裡,就見玉笙寒抱著七寶從潘樓裡走了出來,身旁一左一右跟著的是靖安侯跟趙琝。

玉笙寒滿麵憂色,低低對靜王道:“殿下,妹妹的手臂傷著了,這兒距離王府最近,不如先帶她去府內暫時歇息。”

趙雍忙道:“何必多言?快去。”

靖安侯在旁道:“有勞王爺了。”

趙雍道:“侯爺不用多禮,這裡並不是寒暄的地方,且一塊兒去吧。”

趙琝的目光一直都在七寶身上,聽說要去靜王府,便情不自禁地要跟上。

裴宣及時地在他手臂上一握:“世子,該回去向王爺複命了。”

趙琝猛然止步,這瞬間,玉笙寒已經擁著七寶跳上馬車。

靜王也跟裴宣和趙琝道了彆,另外上了自己的車,靖安侯卻仍是騎馬,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靜王府。

裴宣見趙琝仍是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開,他自個兒卻翻身上馬,握著韁繩道:“世子!”

趙琝回頭對上他鎮定如許的目光,終於也跟著躍上馬兒。

兩人往前並轡而行,片刻,趙琝說道:“我聽說你之前跟威國公府十分交好,疼愛七寶如親生妹子一般,可是今日……侯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裴宣淡淡道:“世易時移,何況公事當頭,豈能徇私?”

趙琝回想方才那樣驚險的遭遇:“侯爺是在說我公私不分嗎?”

裴宣道:“關心則生亂,世子的用心雖然是好的,但是在方才那種情形下,若是妥協,以管淩北狡獪的性情,隻怕更會得寸進尺,最終我們救不成七姑娘,也沒辦法向著皇上交差。”

趙琝垂了眼皮:“我難道不知道嗎?可是……”

心裡雖然明知如此,但望著七寶給管淩北挾持的模樣,仿佛不管用什麼東西拿去交換,他都願意。

裴宣看著趙琝落寞的表情,不動聲色道:“今日的事,不知會不會有多嘴的人向著康王殿下或皇上進言,若是王爺或皇上問起的時候,世子就說是跟我定好了的計策,我們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聲東擊西,好引管淩北放鬆警惕然後動手拿下。——好歹今日並沒有白走這一趟,且皇上跟王爺又向來偏寵世子,如此的說辭,兩位應該會相信。”

趙琝心中震動,他兀自沉浸在七寶遇險的心驚肉跳之中,卻未考慮到自己的失誤。

今日康王特意叫他來配合裴宣,不過是想讓他也立個大功罷了,若知道他幾乎因為七寶而放走了管淩北,那……

沒想到裴宣竟然已經替他想的如此周全,趙琝看向裴宣,眼神複雜:“永寧侯……”

裴宣回頭向著他淡淡一笑:“世子不用多說。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

趙琝歎了口氣:“好吧。”

兩人先回了康王府,果然康王已經得知管淩北被擒拿的消息,一時喜上眉梢。

裴宣跟趙琝入內,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又向著康王敘述了一遍。

康王更是歡喜,笑道:“好極了!管淩北在關外不可一世自立為王一般,朝廷跟他交手多次卻沒有占到上風,如今你們兩人卻將他拿下,如此一來,他那些部屬群龍無首,就成了烏合之眾,你們這一次做的很好,比派出千軍萬馬還得力!”

康王讚了這句,卻又問道:“對了,我怎麼聽說,今兒在潘樓的,還有好幾個人?”

裴宣回答:“原來跟管淩北鬥茶的是靖安侯,另外……靜王殿下也在樓內,據說是去看鬥茶的。”

康王自然早就得知了,笑問:“他倒還是這樣風雅。可受了驚了嗎?”

裴宣說道:“幸而當時圍捕的時候,管淩北已經出了樓內。所以並沒有引發更大騷亂,也未曾驚擾靜王殿下。”

康王點頭:“那也罷了,可見你們這差事做的很出色!”

當下康王立刻吩咐備駕進宮,要親自向著皇帝回複這個大好消息。

康王臨行之時,便叫裴宣跟趙琝一塊兒跟著自己進宮麵聖,裴宣忙道:“王爺,我還要回鎮撫司看著那逆賊,畢竟那賊人能耐非常,一定要加倍嚴密看守。王爺隻管帶了世子進宮便是,卑職就不必隨行了。”

康王要帶裴宣進宮,也是抬舉之意,沒想到這樣大的一件功勞,他卻推給了趙琝。

康王不由地越發對裴宣另眼相看:“好。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好生看管那賊寇,務必不能出一絲差錯。”

裴宣領命,轉身退出。

康王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歎道:“好個裴宣,辦事妥當不說,且又不肯居功自傲,這般知情識趣,將來本王……一定要重用他。”

康王歎了聲,回頭看趙琝,卻見趙琝若有恍惚之色,康王畢竟關心兒子,忙道:“琝兒,你怎麼了?從放開就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趙琝才回過神來,忙道:“父王,我無礙。”

康王道:“那管淩北是殺人如麻的賊寇,本來你母妃擔心,勸我不讓你去冒險,但這畢竟是一件大功勞,何況我忖度有裴宣在,不至於有大礙,且你在兵馬司裡也曆練的不錯,所以才叫你一塊兒,或許是受了驚嚇?”

趙琝笑道:“我很體諒父王母妃的苦心。放心,琝兒很好。”

康王麵露嘉許之色:“很好!就這般去見你皇爺爺,他一定會對你更加刮目相看。”

趙琝把萬般思緒壓下:“是。”

康王轉身之時,卻又喃喃地說道:“對了,今日靜王也在潘樓裡,按理說那管淩北應該認得他才是,按照那匪首的習性,必然不肯放過……為什麼竟沒為難他呢?”

——

此時此刻,靜王府中。

玉笙寒將七寶抱入內室,便叫太醫來診看。

七寶的手臂因為脫臼,左臂已經腫了起來,稍微動一下就疼的鑽心,幸而她先前已經疼的暈了過去,這樣倒也好。

本來玉笙寒可以試著給她恢複的,但是七寶生得嬌嫩,手臂細膩如白藕,又像是玉雕而成的,一看便透著些不堪折磨的脆弱,且又因為腫著,更顯得可怕,簡直不像是脫臼,而像是骨折了似的嚇人。

連膽大如玉笙寒也不敢隨意造次,生恐反而弄的更糟。

幸而那太醫很快趕到,入內見是這般情形,也嚇的胡子亂顫眼皮抽搐。

費了好一頓琢磨,老太醫滿頭大汗,終於小心將七寶的手臂複位,擦著汗道:“這若是再耽擱下去,血液不暢,這條手臂就危險了,隻是如今雖然複原,仍是要小心些,三五天內不可任意亂動,老朽再開兩幅藥方並外敷的藥,叫人一並送來王府。”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外頭靜王趙雍跟靖安侯正在等消息,聽了這話才各自放心。

原先兩人雖然在廳內坐等,但都無心言語,直到此刻,各自鬆了口氣,趙雍才問靖安侯道:“侯爺怎麼竟然帶了少奶奶出來了?”

靖安侯赧顏:“一言難儘,本以為討了個大便宜,又知道兒媳婦會鬥茶,所以才偷偷帶她出來,沒想到卻飛來橫禍。”

趙雍笑道:“侯爺也算是醉心於茶道了。”

“慚愧的很,”靖安侯老臉飛紅:“以後再也不敢如此了。”

因為見七寶的手臂已經好了,靖安侯便想告辭。

趙雍說道:“侯爺不必著急,實不相瞞,先前跟少奶奶親近的,是我的侍妾玉娘,我今日也是聽說有熱鬨,才帶她去看的,倒是跟侯爺不分彼此。”

靖安侯啞然。趙雍笑道:“侯爺且坐片刻,也讓少奶奶歇息歇息,橫豎有玉娘她們看著,不會有礙。而且錦哥兒那邊,我已經派了人去告知,隻是先前內閣有事他不得脫身,這會兒估摸著該散會了,想必他脫身後即刻就會趕來。”

先前一行人回府後,不多會兒消息傳遍府中。彆人倒也罷了,周蘋因為聽說了受傷的是七寶,忙趕了過來,這會兒正跟玉笙寒一塊兒在裡頭照看著七寶。

靖安侯雖然不擔心七寶了,可聽說張製錦會來,卻又不安起來。

趙雍道:“畢竟今日出了這樣的大事,要瞞是瞞不住的,侯爺覺著呢?”

靖安侯硬著頭皮說道:“王爺說的是。”

靜王趙雍安撫了靖安侯,裡頭七寶卻終於緩緩地醒了過來。

七寶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來了靜王府,睜開眼睛的時候,先是看見玉笙寒的臉,然後卻是周蘋。

七寶愣了楞:“玉姐姐……三姐姐?”聲音卻是沙啞且微弱的。

周蘋看著她蒼白虛弱的容色,眼中淚光閃爍,兩滴淚便掉了下來,又忙掩住口轉過頭去。

玉笙寒卻向著七寶一笑:“醒了?醒了就好了。”

“我是……在靜王府嗎?”七寶眨了眨眼,突然道:“那壞人呢?”

玉笙寒點頭:“是在王府。你放心,那壞人已經給裴指揮使押到鎮撫司去了。”

“真的嗎?”七寶微怔雙眼,“真的把他捉住了?”

玉笙寒笑著點頭:“當然,這還多虧了七寶機靈呢。”

七寶見她笑的令人舒服,又誇自己,便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我也沒有做什麼啦。”

這會兒周蘋拭乾了淚轉回頭來,卻斂了笑皺眉道:“你還當是真的誇你呢,本以為出嫁了可安分些,怎麼反而更鬨出來?如今人儘皆知的……”說到這裡,忙打住了,隻道,“今兒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算?隻怕老太太那邊兒也知道了消息,不知怎麼替你擔心呢。”

管淩北摘了七寶的帽子,話中有話,茶樓中自然有人猜到七寶的身份。

何況在茶樓前那一場大鬨,趙琝親口叫過“七妹妹”,那些耳聰目明的人當然都聽見了,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