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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31 字 5個月前

處死那些伺候的人,那會兒就不好收拾了。”

張羨霖說完後,卻又含笑道:“不過也不用著急,你先歇息片刻,我……就先走了。”往裡屋看了一眼,張羨霖笑著出門而去。

——

張製錦起身送了張羨霖去了,回身之時,卻見七寶站在裡間門口,手握著門邊,眼巴巴地望著他。

張製錦走到她身邊,左手撫過她的發端:“怎麼了?”

七寶說道:“方才給六爺看見……他心中指不定想什麼呢。”

“他想什麼又有什麼相乾,不用理會。”

張製錦居高臨下,突然發現她頭上戴著的一朵絨花之後似乎有點綠色,當下抬手在那邊輕輕一拂,卻是一片狹長的葉子。

“哪裡來的?”張製錦啞然失笑。

七寶也不知道,卻也不以為意,抬手撫了撫發鬢道:“大概是不小心從哪裡蹭到的。”

張製錦盯了這葉子片刻,才要扔在地上,莫名心頭一動,便先放進袖子裡。

“對了,”七寶想起方才聽見的張羨霖說侯爺動手的事,抬手要解他的衣裳:“給我看看身上。”

張製錦握住她的小手:“你真的要這會兒看?”

七寶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雖然有些赧顏,仍是堅定地點頭:“要看,看過了才放心。”

不料這會兒,同春從外走了進來,七寶動作一停:“什麼事?”

隔著五六步遠,同春站在門口不敢抬頭,垂首說道:“老太太那邊來了人,讓九爺立刻過去一趟。”

張製錦正要去,七寶拉拉他的衣袖叫他站住,自己去拿了一塊兒沒用過的乾淨帕子給他將手上的傷處輕輕地係了起來包紮妥當:“彆碰著水,小心也彆著了風。”

“嗯。”張製錦點頭。

七寶仍是拉著他不放手,又期期艾艾地問道:“見過了老太太,你是在府裡,還是要走?”

張製錦還沒想這件,聽了她問便道:“不想我離開?”

七寶仰頭望著張製錦,心裡自然是想他留下,可又怕他為難:“其實也沒什麼,若是實在忙的厲害,還是公務要緊。”

張製錦微笑道:“知道了。”

眼見張製錦轉身要走,七寶又想起一件事:“大人……”

張了張口,忽地欲言又止。

張製錦問道:“怎麼了?”

七寶眼神閃爍,終於說道:“你身上怎麼樣?彆太大意,彆真的像是六爺說的……什麼傷筋動骨的。若是覺著哪裡不受用,就不要先急著去見老太太……”

張製錦眸中帶笑,溫聲道:“放心,夫君身子好的很。”

當下張製錦自去,同春忙問道:“原來姑娘沒給九爺看傷嗎?”

七寶說道:“還沒得功夫,六爺就到了。”

“六爺來找九爺是做什麼呢?”

“自然還是為了忠哥兒的事。”七寶歎了口氣,“聽他的意思像是很難辦,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參,還是彆的什麼人……”

同春忙小聲說:“那姑娘沒有把……表姑娘曾針對的話告訴九爺?還有那參……未必乾淨的。”

七寶方才叫住張製錦的時候,原本是想跟他說自己對謝知妍的懷疑的。

但是平白無故就說人家的參裡有毒,卻毫無證據,且如此大事,貿然出口有些太平白無故,也太小人之心了。

何況當初提出要給自己補品的是裴老夫人,一則關乎人的清譽,二則是老人家的心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先提到這上頭。

——

且說張製錦出門要去老太太上房,且走且出神,經過那棵夾竹桃樹的時候,突然間想起在七寶發端的那一片葉子。

刹那間,張製錦心頭巨震,他抬手入袖子裡,將那片從七寶頭上得了的葉子拿出來細看了看,果然跟這裡的葉子一模一樣。

想到先前七寶在這裡站了半天,許是那時候不小心帶上的。

張製錦抬頭望著麵前開的正好的豔紅花朵,眼中透出深思之色。

半晌來至上房,張製錦入內拜見張老誥命。

老誥命一眼就看到他臉上的傷,又看他手上也纏著帕子,當即便皺了眉。

此刻吳夫人跟王夫人都在場,李雲容也在,方才她從三房裡回來後,就把那裡的情形告訴了張老誥命。

老誥命道:“錦哥兒,你過來些讓我看明白。”

張製錦到跟前兒,老誥命撥開他掌心的帕子,望見裡頭仍還滲著血的傷口,眉頭皺的更深,又看他側臉上那塊淤青,不禁冷笑:“你父親真是越來越能耐了,看這架勢,簡直能把兒子活生生打死。”

張製錦垂首不語。

老誥命看看吳太太,又看看王太太:“你們瞧瞧,害死忠哥兒的又不是錦哥兒,反而讓他受了這些,這三房到底要無法無天到何時。”

吳氏跟王氏見老太太發怒,都站起身來。吳氏說道:“靖安侯盛怒之下,或許有情可原的。老太太息怒。”

王氏卻說道:“其實靖安侯原本也是在情在理的性子,隻不過……大概是受了誰的挑唆吧,把親生兒子也這樣虐打,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老誥命沉著臉又問張製錦:“你身上還受了哪些傷?我聽老六跟雲容說,你老子發瘋似的打人?到底有沒有傷到筋骨?”

張製錦道:“老太太不必擔心,都是些皮外傷。”

老誥命見他神色淡淡的,便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打緊,我已經派人叫了你父親過來,我當麵問他。”

才說到這裡,就聽外頭說靖安侯到了。

片刻,靖安侯從外進來,上前跪地行禮。老誥命說道:“你起來吧。”

靖安侯站了起身:“老太太喚兒子來,不知何事?”

張老誥命道:“你隻管先看看錦哥兒。”

靖安侯不明所以,轉頭看向張製錦,一眼瞧見他白皙的臉頰上紫紅色的一道淤腫,手上也還包紮著,隱隱有些許血漬。

當時打的時候,靖安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這會兒當麵見了張製錦如此,心中才略有些後悔。

張老誥命道:“忠哥兒好好地就去了,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這跟錦哥兒有什麼關係,他才從宮內出來,就急急地回來了,他也算是儘心了,沒想到卻劈頭蓋臉先挨了你一頓打,怎麼,去了一個忠哥兒,就連錦哥兒也不想要了?”

靖安侯跪地:“兒子沒有這樣想。”

張老誥命道:“你沒這麼想,倒是能做出來!”

靖安侯聽老太太發怒,便又跪了下去,他停了停,隻說道:“兒子當時……委實是有些昏了頭,隻當錦哥兒不儘心,所以才打了他幾下,以後再也不了。”

張老誥命說道:“錦哥兒是你的兒子,你豈不知他的性子?他從不在嘴上多說,但是論起做事來,十個你隻怕也不如他。難道他不攔著你,任由你把那些丫頭婆子們都打死了給忠哥陪葬?隻怕打死了那些人,也終究不能水落石出。”

靖安侯聽了,潸然淚下:“老太太……忠哥兒實在是可惜了。兒子真真的錐心刺骨。”

張老誥命也不禁紅了雙眼,卻道:“我怎會不知?隻是如今乾著急是沒有用的。”老誥命又看向張製錦:“錦哥兒,你可責怪你父親嗎?”

張製錦道:“孫兒不敢。”

老誥命道:“父親教導兒子本是天經地義,隻是他不該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你罷了,如今他也知錯,且他又是傷心之故才如此,你既然不記恨他,也是你的孝心了,你扶你父親一把,讓他起來吧。”

張製錦單膝跪地,從旁邊伸出左手,在靖安侯手臂上輕輕地一抬。

靖安侯抬頭看他一眼,終於也老淚縱橫地緩緩起身。

老誥命歎了口氣,說道:“多事之年,卻不能先自亂陣腳。錦哥兒,照你看,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張製錦道:“回老太太,我要審問一個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當然從不做無目的之事,這話一出,老誥命跟靖安侯都吃了一驚,靖安侯忙問:“你要審問誰?你是懷疑誰?”

張製錦才要回答,外頭卻有一個丫鬟進門,神情略顯慌張,行禮道:“老太太,門上有鎮撫司的人來了。”

老誥命吃驚:“什麼?鎮撫司的人?”

靖安侯也大為意外:“他們來乾什麼”

那丫頭說道:“二門上著急讓人進來通稟,說那些人來的很急,都不等人通傳就往內來了。”

靖安侯大怒:“混賬東西,這麼不把人放在眼裡,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一怒之下,竟不等張老誥命發話,自己往外去了。

老誥命忙對張製錦道:“錦哥兒快跟去看看,好生照應著。”

——

靖安侯跟張製錦還沒走到儀門,就見一隊錦衣衛的人鎧甲鮮明、趾高氣揚地從前方廊下走來。

為首的一人還是老熟人,正是永寧侯裴宣。

靖安侯看見裴宣,怒極反笑:“好的很,果然永寧侯跟我們府裡是對上了,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他總會第一個趕到。”

張製錦卻並不言語。

那邊裴宣也瞧見了他們父子,卻仍是麵不改色的走了過來,兩下見麵行禮,靖安侯冷道:“裴大人,不知這次又有何公乾呢?”

永寧侯道:“回侯爺,有人向鎮撫司密告,說是府內出了人命,侯爺肆意拷打奴婢,所以本官特來核查實情。”

靖安侯嗬嗬笑道:“是什麼人這麼嘴快?”

裴宣道:“這個暫時不便告訴,請侯爺帶本官先去驗看屍首。再做他論。”

靖安侯道:“之前順天府已經來驗看過了,就不必再勞煩!”

裴宣淡淡道:“侯爺,你這是在為難我們。”

直到此刻,張製錦才說道:“父親,就讓裴大人去看一看吧,裴大人火眼金睛,慣能破案,有他在,興許事情就更明白了。”

裴宣目光一動,對上張製錦的眼神,但他也即刻發現對方臉上的傷痕。裴宣一笑:“還是張侍郎通情達理,多謝抬舉,我也隻儘力而為罷了。”

靖安侯咬了咬牙,卻也到底聽了張製錦的話,當下陪著裴宣往內而行。

行走中,裴宣瞧一眼張製錦的臉,新奇而賞心悅目,不禁帶笑問道:“侍郎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後院的葡萄架倒了刮傷的?”

第108章

靖安侯聽見裴宣如此說,雖然生氣,但更加湧起些愧疚之意。

張製錦卻隻是淡淡一笑,竟說道:“我的夫人是最溫柔可心,善解人意,這個侯爺自然也很知道。如何卻在這會兒開這種玩笑?”

裴宣聽到那句“侯爺自然很知道”,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卻也微笑道:“侍郎說的是,那不知侍郎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還有你的手……”

張製錦道:“這個就不勞侯爺操心了,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麼,何況內人已經給我敷過藥了。”他說著便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