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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09 字 5個月前

後宅的事,叫我怎麼插手?”

承沐突然聽七寶又提起此事,有心阻止,隻是看張製錦不以為忤,於是又停口。

“哼,”隻聽七寶嘀咕:“你就是不對。”

張製錦凝視著她,良久,竟仰頭一笑:“好,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

七寶見他竟然認錯,很是稀罕,可想到上回他為難自己的情形,便說:“這就完了嗎?”

“什麼?”

七寶說道:“你做錯了事,就說一句就完了?”

張製錦挑眉道:“那你想怎麼樣?”

七寶皺眉想了會兒,說道:“這會兒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說就是了,大人你可彆賴賬呀。”

“你好生養著罷了。”張製錦一笑,轉身往外走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承沐立在旁邊,瞠目結舌。

此刻隻匆忙對七寶說道:“安心休息,不許胡鬨。我送了大人再來看你。”說著便陪著張製錦出門去了。

兩人往外而行的時候,正苗夫人帶了葉若蓁前來探望,原來方才七寶醒來後,同春瞧著情形大好,就立刻派人向苗夫人告知了。

見周承沐陪著張製錦出來,葉若蓁忙往後退避了幾步,不敢抬頭。

張製錦見過苗夫人,又說道:“天色已晚,我還要回部裡,府內老太太那邊就請夫人代我告罪吧。”

苗夫人因聽說七寶好了,心中大悅不儘,看待張製錦便更喜歡了三分:“很不必多禮,橫豎都不是外人,改天得閒你再來,安安穩穩坐著吃頓便飯。”

張製錦微微傾身,便跟周承沐一塊兒去了。

這邊苗夫人跟葉若蓁來到暖香樓,才進門,就聽七寶有些抱怨地在說:“為什麼竟要許他留下來?他還逼我喝那些苦藥。”

同春笑著說:“張侍郎哪裡逼姑娘喝了?我隻看見他端著藥,姑娘自個兒就一聲不響地喝了。竟比我說一萬句話還管用呢。”

苗夫人聽了又是一笑,對葉若蓁道:“你聽聽,果然是大好了。”

葉若蓁也鬆了口氣:“阿彌陀佛,真是菩薩保佑。”

於是兩人到了裡間,見七寶正洗了臉,又在問同春:“我糊裡糊塗的,先前不知道是怎麼了?隻記得是做了個夢……”說到“夢”,聲音低了下去。

苗夫人聽了這話,便說道:“你還問呢。”

七寶看見苗夫人跟葉若蓁來到,忙站起身迎著,苗夫人握著她的手細細打量,見眼神明澈,不似之前那樣霧氣蒙蒙的懵懂模樣了。

苗夫人便同七寶在桌邊坐了,問她如今覺著怎麼樣,七寶隻說很好,方才吃了藥,隻是覺著有些餓。

不等苗夫人吩咐,那邊葉若蓁已經叫貼身丫鬟去傳晚飯了。

苗夫人見七寶雖然好了,可又怕多說了話引得她不自在,就隻坐了半晌,便說道:“老太太那邊還惦記著呢,少不得我親自去說說。”

於是苗夫人起身去了,隻又吩咐叫葉若蓁多陪陪七寶。

不多時,廚房裡送了清蒸瑤柱,水晶蝦仁,素炒口蘑,蟲草鴨子湯,一碗蓮子百合粥,一碟棗泥核桃糕,一碟銀絲卷,還有兩碟小菜過來。

七寶因為從昨晚上就沒有好好吃飯,這會兒自然餓了,見狀食指大動,忙先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葉若蓁也在旁邊坐著,時不時地給她夾些菜,又說:“慢著點兒,我因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才叫他們多做了幾樣,你又餓了整天整夜,一下子吃太多了不好。”

七寶邊吃邊點頭。葉若蓁打量著七寶的臉色,輕歎了聲道:“總算是好了,之前把人的魂都嚇掉了。可是你這病發的古怪,到底是怎麼了呢,竟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七寶正吃了一口棗泥糕,聞言一怔。

葉若蓁笑道:“你可知道?裴老夫人也來看過你。”

七寶竟然不知道,忙問:“什麼時候?”

葉若蓁道:“這個你都不知道,那麼你跟夫人說的那些話,隻怕也都不記得了。”

當下,就將七寶當時說“我也死了,三姐夫傷心”之類告訴了她。

七寶聽說了這些,才慢慢地呆住了。

——

這夜,葉若蓁去後,七寶又問同春。

同春越發仔細地把她發病之時的情形都說了,也把張製錦來探望後的種種也都說了。

同春說道:“老太太說張侍郎的時運高,陽氣重,果然是年紀大了極有見識的話,可不正是如此嗎,姑娘見了張侍郎,便句句都聽他的。唉,真真是多虧了他。”

七寶躺在床上,聽了這些話,不知為什麼竟有些隱隱地頭疼。

次日七寶起身,不知是昨兒喝了藥的緣故,還是因為張製錦來守過的緣故,自覺神清氣爽,竟是大好了。

於是換了衣服前去老太太上房請安。

上房之中,謝老夫人見她臉色紅潤舉止活潑如昔,果然儘數好了,便覺著眼前的烏雲也都散開了,這才重又歡天喜地。

裴夫人說道:“昨兒我就想,好好的這孩子怎麼就病了?我忖度著多半是因為婚期快到了,這孩子就舍不得,心裡激出了一股火所致,如今火散了自然就大好了。”

七寶聽她提起自己的婚期,不覺臉紅,又想起昨兒自己跟裴夫人胡言亂語,又有些忐忑心虛。

可裴夫人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隻當她是病中胡亂說的話罷了。

原來裴夫人因為擔心七寶的緣故,昨晚上竟沒有回侯府,如今見七寶好了,方也隨著安心。

大家正在說笑,外頭說道:“永寧侯來了。”

說話間,裴宣已經從外走了進來,上前向著兩位老太太行禮。

七寶已經站起來,也向著裴宣行禮。

裴宣抬眼看向七寶,卻見她臉色白皙如初雪,兩頰隱隱地帶些粉色,眼眸明亮,唇邊含笑,雖看著纖弱單薄,但不像是個病倒的。

裴宣便說道:“七妹妹已經大好了?”

七寶說道:“已經好了,我聽哥哥們說裴大哥事多繁忙,竟還惦記著我,多謝啦。”

裴宣聽了這句,竟然無法搭腔。

還是裴夫人笑著說道:“又忙個什麼,再說,就算再忙也得來看看他妹妹才是正理。”

謝老夫人也頷首說道:“難得,永寧侯甚是有心了。”

裴宣昨兒也是很晚才回侯府,隻不過早聽說威國公府派人報信說裴老夫人今晚不回府,所以心裡有數,但也正因如此,他明白必然是七寶的病非同尋常,不然的話母親自然不至於如此。

昨夜天太晚了,所以今兒早上裴宣才特來探看。

如今見七寶已經好了,他自然安心,可看她對待自己好像也多了一份謹慎之意,心中卻又隱隱地有些不大自在。

因此裴宣隻略站了一會兒,便又告辭了。

裴宣去後,謝老夫人便跟陪老夫人讚道:“永寧侯是越發出息了。前幾日英國公府的老夫人來這裡,還跟我提到過永寧侯,好一陣的讚揚呢。”

裴老夫人笑道:“隻是有些太忙碌了,整日都不在家,忙的狠起來的話,就三四天都不見人,竟如同他又出遠門了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謝老夫人說道:“這就叫做能者多勞,也是皇上重用,他自然要儘心竭力,不負皇恩。”

兩人說了這句,謝老夫人試探著問道:“對了,永寧侯的年紀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哪一家看中的女孩子沒有……”

裴老夫人一愣,然後說:“說來自打他從南邊回來,陸陸續續也有兩家子上門提親的,隻不過我看宣兒的意思,竟是想要先用心在前途上,所以一時隻怕不能定的。”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那也罷了,如今永寧侯正是青雲直上的時候,這會兒選的門第,高不成低不就的,弄不好就誤了他,倒不如等他再升一升,那時候自然更是大有可為,緊著好的挑揀便是。”

裴老夫人隻笑道:“說的是,我也不管了,且看他自個兒的造化罷了。”

七寶在旁邊聽著,一時又想起周蘋來,心中就又重重地歎了數聲。

畢竟如今兩人已經是覆水難收了,而且各人都有了各人所求的,且如今裴宣連見了自己都生分起來,可想而知以後的情形會是如何。

隻是雖知道無可奈何,但一想起來這樣好的人物不免形同陌路,心中仍是隱隱作痛。

——

到了臘月二十五日,威國公府徹夜燈火通明,隻為次日七姑娘出閣之喜。

連同已經出嫁到了康王府的四姑娘周綺也早早地回到府中,幫著苗夫人料理雜事。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靜王府的周蘋也在黃昏降臨的時候回到府中了。

周蘋入內拜見了老太太跟太太,又跟周綺、七寶相見,更有一番喜悅。

七寶看周蘋眉眼生輝,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心中自然喜歡,又看周綺的打扮舉止跟在家中略有不同了,可能在她成親前日回來,足見情意不變,七寶更是高興。

周蘋不免問起七寶先前的病,七寶隻含糊說雜症罷了,如今已經都大好了。

周綺也笑%e5%90%9f%e5%90%9f地說道:“我也聽說了,隻是才要忙忙地回府裡來看,又聽說你已經好了。正好王妃那兩天身上也不自在,我便沒有走那一趟。”

謝老夫人跟苗夫人又問周綺在王府的情形,周綺笑道:“王妃疼愛,世子也很好,竟沒什麼不如意的,請老太太跟太太放心就是了。”

後來,周蘋趁著人不注意,便拉著七寶問道:“那次你進宮裡,真的是無意中失口說的話?”

七寶說道:“三姐姐知道我,有時候最會隨口胡說的。當下太太都給嚇暈了,以後我再不敢了。”

周蘋看著她吐舌的模樣,才笑說道:“那倒也罷了。”

七寶本想問問她靜王府如今怎麼樣了,但是周蘋並不言語,七寶知道她的性子,隻怕周蘋不肯提那些不好的往事,於是便忍著好奇之心不去打聽。

這一夜,七寶因為先前“病”了那一場,像是把心魔給鎮住了一樣,倒是不覺著怎麼樣。

府內其他的大家都睡不著,各自忙各自的事,務必儘善儘美,在暖香樓裡,七寶卻呼呼而睡,好像明兒的主角不是自個兒一樣。

同春雖然覺著好笑,但轉念一想,七寶能毫無心事地酣睡,倒是比之前那樣失魂落魄的強上千百倍。於是反而叫小丫頭們進出都放輕些手腳,彆驚醒了她為好。

謝老夫人那邊,這晚上卻也睡不著,老夫人親自檢看七寶的陪房眾人等等,又一一叮囑詢問,叫他們隨著七寶去往張家後,務必要醒神長眼,儘心輔佐。

隨著七寶前往張家的,除了暖香樓裡的同春,秀兒,巧兒三個陪房丫頭之外,還有苗夫人撥過去紅霞,以及老夫人這邊的迎春。

另外還有四個掌事娘子,兩個老成的嬤嬤,外頭的男仆跟小廝也有若乾。

這些人都是經過謝老夫人眼睛的,也是苗夫人所中意之人,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