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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顧雲起本來在院子裡自奕研究棋譜,那人直直走到他麵前,不客氣地用目光將人打量起來。

“你就是顧雲起?”

從鼻孔裡哼出來的語氣,來者不善,顧雲起心裡有了譜:“閣下是?”

“我乃當朝尚書家嫡次子,你還不配知道我名字,你隻需要知道,我和王爺從小就有婚約,王君的位置本來是我的!”

“原來如此。”顧雲起,“不好意思,如今王君反倒成了我。”

尚書公子怒道:“彆得意,我們婚約還在,我遲早還是要過府的!”

顧雲起袖子底下的手指收緊,麵上毫無破綻:“可如今你尚未過府,就直闖王府後宅,於禮不合,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過府了,那也隻能是側君,側君無通傳不能來正房,尚書公子要不要提前學學規矩?”

“你!”

尚書公子被他氣得暴跳如雷,竟揚手就要打人,可惜他抬高的手還沒揮下,一片樹葉破風而來,直接將他手背擦出道血跡,尚書公子驚叫一聲捂住手:“誰!?”

“在我的府裡朝我的人發火,公子好大脾氣。”

顧雲起和尚書公子順著視線看去,就見院中大樹枝乾上坐著一個人,不是謝蘭亭又是誰。

尚書公子立刻慌了:“王爺,我不是……”

“我都看著呢,尚書公子擅闖王府,更言行無狀,衝撞王君,我會如實稟報皇上,婚約肯定作廢,你還是回家多念念書,讓尚書好好管教一番吧。”

尚書公子當即跪地求饒,泣不成聲,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偏偏謝蘭亭睜眼說瞎話:“看看你,說話過分,王君溫良,哪兒說得過你,都快哭了。”

尚書公子不可置信,啪嗒嗒掉著眼淚扭頭看顧雲起,顧雲起眼珠轉了轉,抬袖遮住臉,眼神隨著謝蘭亭的話語一變,似乎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人畜無害得緊。

剛被堵得說不出話的尚書公子:“……”

謝蘭亭看著顧雲起的樣子,是怎麼看怎麼喜歡,他抬手讓人趕緊把炮灰弄走:“還不送尚書公子回府?”

王府下人這才拉著尚書公子就走,他不起來就直接拖出去,哀嚎聲拖出老遠。

顧雲起心情複雜走到樹下,仰頭看謝蘭亭:“王爺——”

他話沒說完,聽得謝蘭亭“啊”了一聲,居然沒坐穩,從樹上掉了下來!

——當然,謝蘭亭是故意的。

顧雲起隻覺得自己心臟重重一頓,他慌忙抬手,行動快過腦子,撲上去接住了謝蘭亭。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牢牢把謝蘭亭抱在懷裡,心跳也因為緊張和擔憂加快跳動,他差點就直接嗬責謝蘭亭怎麼如此不小心,但空白後的腦子裡想的全是“還好他沒事”。

謝蘭亭手搭在他肩上,在懷中揚起臉來,天光下儘是滾燙芳華,他吐氣如蘭:“吃醋了?”

“放心,本王就要你一個。”

顧雲起聽到自己心臟雀躍的跳動聲,看著謝蘭亭的臉,完全移不開眼。

明明說好決不能動心的……顧雲起低頭閉眼,帶著點狠勁%e5%90%bb住了這可惡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100章 番外三

在書中, 時間流速和外界是不同的,有的是時間可以玩,除了直接醬醬釀釀, 劇情起伏和角色設定給兩人帶來的情感體驗才是最大樂趣, 順便還能欣賞下不同世界的風景,權當旅行。

因此接下來這段劇情, 謝蘭亭決定不快進。

他作為過來人, 從北國王子顧雲起的反應來看, 可以打包票,這小子絕對已經對他動心了, 但是礙著北國王子的身份,還跟他裝呢,這種時候劇情上當然要來點刺激啦,完善主線又推動感情, 合情合理。

於是到了劇情點, 謝王爺這天烹茶聽琴,聽到一半,對顧雲起道:“此人琴音雖不錯, 但是沒有倚翠樓的花魁彈得好聽。”

顧雲起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就聽謝蘭亭施施然繼續:“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去過了, 甚是想念,今日就去看看吧。”

“哢!”

一聲輕微的脆響,謝蘭亭故意道:“咦, 什麼聲音?”

顧雲起手上青筋暴起,把茶杯捏出裂紋, 他費了好大勁才控製自己沒有當場把茶杯捏碎, 甚至擠出個笑來:“臣不知。”

誰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說什麼隻要你一個, 倚翠樓這種地方,去了難道是喝茶看戲的嗎!

根據書裡的設定,王爺的伴侶若是男子,則封王君,自稱臣,但顧雲起這三個字吐出來可真沒多少恭敬意味,笑得再好看,也掩不住酸醋味。

謝蘭亭忍俊不禁,他摸過手邊的折扇探出去,抬起了顧雲起的下巴:“倚翠樓是好地方,你來南國這麼久,也不能整日悶在府中,機會難得,我帶你一起去。”

帶著結發夫君逛秦樓楚館!顧雲起深吸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笑容崩掉,把本該咬牙切齒的話回答得春風化雨:“承蒙王爺厚愛,榮幸之至。”

他倒要看看,這人能玩得多荒唐!

謝蘭亭:“好,先去換件衣裳,本王帶你玩去!”

兩人分彆換了衣服,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打扮,謝蘭亭手裡還拿了把折扇,好不風流倜儻,顧雲起一身石青錦服,自然也是英俊非凡,隻可惜這位美男子哪怕麵上帶著笑,眼神細看卻是怎麼看怎麼冷。

不為彆的,隻是單純心情不好。

說來現實中雖然他們兩人曾從花樓借道悄悄去玄機閣,但那也是走的後門,而且基本是在非迎客時間,當夜幕降臨,花樓門前客來客往熱熱鬨鬨,而他們從大門直接進去,這還是頭一遭。

老鴇一看就是王爺熟人,見了謝蘭亭眼珠子都亮了,熱情地搖著帕子上來:“哎喲王爺!好久不曾賞光,樓裡大家都念著您呢!”

謝蘭亭:“還是那個房間,今日多叫幾個人過來伺候,讓柳哥兒和鶯鶯都過來彈曲兒。”

“遵命。”老鴇視線落在顧雲起身上,生麵孔,但既然來玩就有可能成為熟客,還是要關照的,“王爺帶來的朋友可都是一表人才,這位公子想必也是哪家勳貴?”

謝蘭亭笑出聲,拉過顧雲起的手:“北國殿下,我的王君,帶他來見識下南國的風月鄉,今晚你可得叫人都好好表現。”

“哎喲!”老鴇嗔笑一聲,尾音幾轉,“王爺您可真會玩。”

顧雲起自踏進此地開始就一言不發,他看謝蘭亭根本就不需要引路的,輕車熟路得很,到了房間,伺候的人很快湧入,王爺排場大,說是彈曲兒,可除了彈琴的外,還有琵琶、笛子等等,簡直要湊個樂坊出來,共來了十多個人,有男有女,熱鬨得很。

如果自己沒愛上他,那就隨他去,可自己動心了,那屬於自己的人就絕不允許他人染指,顧雲起看著麵前的熱鬨,眼神愈發深沉。

謝蘭亭……他在心裡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帶著咀嚼的滋味,他抓住的,怎麼可能再送出去?

謝蘭亭和顧雲起並桌而坐,立刻有人貼上來倒酒,當看到謝蘭亭似乎要抬手去攬住某個小倌時,顧雲起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了謝蘭亭的手。

謝蘭亭本來就沒想碰彆人,他就像看看顧雲起究竟要憋到什麼時候,所以完全不氣惱,而是一挑眉:“終於看不下去了?”

顧雲起:“王爺是何意?”

謝蘭亭將手指一根根嵌進顧雲起指縫裡,跟他十指相扣,臉也慢慢湊上去,輕聲道:“那王君這麼拽著我的手,又是何意呢?”

“我、”顧雲起頓了頓才道,“我隻是想勸王爺自重。”

謝蘭亭環視一圈:“來這裡談自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餘人也隨著他的聲音輕笑出聲,謝蘭亭道:“不過你可以用彆的話來勸我。”

顧雲起覺得必然不可能是什麼禮儀章典,果然,謝蘭亭鬆開他的手,揚聲道:“諸位來幫我評評理,自打成婚,我對我們家這位啊,傾慕之話說儘,拳拳之心可表,愛意言語都是發自肺腑,可他半句甜言也不給我,該是不該?”

眾人自然幫著他,鶯鶯燕燕歡笑:“自然不該!”

顧雲起頭回碰上這種場麵,在一片起哄聲中蜷了蜷手指,難得升起無措的感覺,腦子裡是想到什麼就扒來說什麼:“新婚當天我就說過,臣為王君,當與王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這難道不是?”

“既已接發為夫妻,相敬如賓是應當應分,我倆成婚前不相識,沒有交集沒有情感,可我見了你,一顆心都掛你身上了,你對我如果隻有‘敬’,隻念著和親的職責,那可不夠。”

謝蘭亭懶懶往旁邊歪了歪身子,托著下巴抬眼瞧他:“說點彆的,我想聽的。”

饒是顧雲起,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他心跳如擂鼓,一時間腦海中閃過千頭萬緒,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思緒紛雜極了,最多的還是驚疑:

謝蘭亭什麼意思?他真的隻喜歡我一個?可人又在倚翠樓裡,他之後還要跟彆人卿卿我我怎麼辦?到底——

謝蘭亭見他久久不說話,彎彎嘴角:“你們教教他。”

彈琴的那人一笑,琴弦信手一撥,琴音流出,其餘人也跟著他奏樂,眾人隨著樂聲開口,唱起了《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錚錚樂鳴,嫋嫋歌聲,謝蘭亭在咫尺間動了動唇,以唇形無聲地問他:君-不-知?

金銀酒杯叮當墜地,綾羅錦衫掃麵而來,回過神時,顧雲起已經%e5%90%bb在了謝蘭亭的唇上,比樂聲比美酒都要醉人。

顧雲起情不自禁,謝蘭亭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將頭朝後仰了仰,豎起一根指頭,抵在顧雲起唇上,攔在他們之間:“真心話呢?”

顧雲起輕%e5%90%bb過他的手,將他手指拿開,放在自己手心裡,終於能開口說話:“我心悅你。”

謝蘭亭笑了,他摟住顧雲起,在他耳邊道:“去屏風後。”

顧雲起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來,繞到屏風後,卻發現屏風後竟然還有一扇門,此門打開,竟連著另一個房間。

外麵的樂聲沒有停,屋子裡的人對客官的離去絲毫不奇怪,也沒多的反應,關上門後,那樂聲便顯得很遠了,謝蘭亭窩在他懷裡,這才道:“我若不是個閒散隻愛玩的王爺,宮裡那位便會覺得自己位置坐得不安穩,總是要傳出點名聲,好讓他安心。”

顧雲起從驚訝到慢慢平靜,他抱著懷裡人:“所以說……你從前種種也都是裝樣子,並沒有日日花天酒地,溫柔鄉裡不可自拔?”

“我不是說了麼?”謝蘭亭笑著撫過他的發絲,“我就要你一個。”

輕羅軟帳一放,三千青絲鋪好夢,琵琶古琴合著紅木吱呀,醉人歌聲掩著婉轉%e5%90%9f哦,非是流水送落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