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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認了出來,隻有最後一杯不明所以,童兒躲在謝蘭亭身後,探出個腦袋,抿了抿唇,一副不願意說的模樣。

“告訴我……”噬陰手腳不能動,肌肉在禁錮中掙紮,青筋暴起,他隻想知道哪裡不對,咆哮道:“告訴我!!”

謝蘭亭已經看完地址,抬手喚來暗衛,暗衛們接過信,立刻去處理三個法器。

隔壁屋子的人也走了進來,陳竹書隻是瞧了瞧,沒打算靠近,顧雲起和魔族的魔羅走到噬陰身邊,魔羅抬腳踢了踢。

魔羅:“謔,還真被你們抓住了。”

謝蘭亭抬手拍了拍童兒的背:“童兒,我們先出去吧。”

“等等!”噬陰麵上不僅有鼻血,嘴角也因為自己的用力滲出了血,“是什麼毒!!”

童兒摸了摸頭發,終於是回頭衝他道:“不是毒啦,是補藥。”

噬陰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所以說,加強版補藥。”童兒衝他做了個鬼臉。

如果是普通補藥,藥性其實也可以用彆的來中和,但是童兒特製補藥不是蓋的,就連大乘也會受到影響,的確,噬陰雖然鼻血橫流,但除了身體發熱,最初沒彆的症狀……

“不可能,”噬陰吼道,“補藥怎麼可能有麻痹身體的效果!?”

顧雲起抬手彈了彈水壺:“因為你喝下去的水才是重點啊。”

水壺中是被顧雲起灌注了靈力的水,今日說是比毒,但童兒閱曆尚淺,用藥方麵即便再天才,其實現在也勝不了噬陰,因此毒不是重點,水才是。

“水裡本來有毒?不對,我根本沒……”

禦水決的事就不用解釋給他聽了,魔羅笑嘻嘻道:“顧家主,我跟他有仇,能把這人留給我嗎?”

顧雲起:“不巧,我跟他也有仇。”

“這樣,”魔羅亮出自己的彎刀,“那一起?”

“我說句話就走。”陳竹書作為妖族見證人,沒有上前的打算,遙遙朝著噬□□,“我替藥老人帶句話,就三個字:你錯了。”

噬陰瞪大眼,他看著陳竹書離開的背影,嘶吼道:“我沒錯,沒有!”

謝蘭亭帶著童兒先出門,將房門關上,把慘叫聲留在房內,之後的畫麵就不必讓童兒看了,謝蘭亭讓陳竹書和童兒先去彆處,童兒卻緊張地替他又把了把脈,生怕謝蘭亭有什麼差錯。

“仙君,確定完全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謝蘭亭:“嗯,沒有,放心,我不是服用過萬年白蟲草了嗎,而且我相信那些杯子裡的毒本來就被你解開了,真沒事。”

之前幽天大秘境帶出來的萬年白蟲草終於派上用場,今天說是童兒跟噬陰的挑戰,實則徹頭徹尾是個局,禦水決下的水,白蟲草禦百毒,精心準備,隻是為了宰人而已。

陳竹書和童兒走後,謝蘭亭聽著屋裡的慘叫聲,心情愉悅,不過之後顧雲起這邊,大概還得哄哄。

關於誰來喝藥這件事,他們兩人之間是有爭論的,雖然有萬年白蟲草在手,但風險不是完全沒有。

顧雲起說自己有禦水決,到時候可以控水不必真喝,謝蘭亭說那我還會幻術,直接讓他看到幻覺以為我喝了不就行了?

可實際上他們知道,噬陰此人也有大乘修為,根據情報,神識敏銳度也很高,不然怎麼能逃到現在,連魔羅這個化神都沒揪住他。麵對麵時但凡被他察覺一點兒不對勁,可能就丟下決鬥馬上跑了。

因此無論是用禦水決操控藥水,還是幻覺,為了保證能抓住他,麵對麵時都不是使用的好時機。

謝蘭亭和顧雲起自然都是要搶著做喝藥的人,他倆甚至用劍比鬥了一番,當然,打著打著就去了床上,最後謝蘭亭成功拿到名額,跟童兒一起直麵噬陰。

不過要說顧雲起完全心甘情願,那是不可能的。

屋子裡慘叫聲終於停了,魔羅走出來伸了個懶腰:“啊,神清氣爽。”

他轉過頭:“所以說你跟那家夥什麼仇?”

顧雲起將劍收起,慢慢走出:“一言難儘,就不提了,我們抓住了噬陰,閣下先前答應的東西呢?”

噬陰被妖族和魔族兩方通緝,最後卻死在人界,魔羅感慨:“早知如此,讓藥老人快點收個徒弟,沒準早解決了,根本不用拖到今天。”

他邊說,邊將一塊令牌丟給顧雲起,倒也爽快,他目光從顧雲起和謝蘭亭身上掃過:“人修中出了你倆這樣的人物,倒是有趣多了。”

不僅修煉資質是三界數一數二的天驕,關鍵還在於行事,做事手段是真漂亮,尤其是謝蘭亭,腦袋裡的法子明明比魔羅還偏,但行的又都是正道之事,這種人要是成為對手,是最麻煩的那種。

魔羅一擺手:“交易達成,有緣再見吧兩位,我回去朝魔尊彙報了。”

外人走了個乾淨,顧雲起讓人去把裡麵屍體收拾了,他拉著謝蘭亭的手離開,謝蘭亭道:“還在生氣?”

顧雲起搖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不轉頭看我?”

顧雲起腳步頓了頓,呼出口氣來,這才轉過頭,看向謝蘭亭。

“我不會生你的氣,我隻是——”

“生自己的氣更不行。”謝蘭亭捧過他的臉,“我們說好了不是嗎?”

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無論誰承擔風險,到頭來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們早就融為一體了,謝蘭亭和顧雲起是獨立的兩個人,卻又同心同體,早就分不開了。

顧雲起輕輕靠在他額頭上,摟過人的腰,低聲道:“嗯。”

他知道,儘管知道,但擔憂也控製不住,心神都會跟著牽動,誰讓他喜歡呢……

謝蘭亭抬手環住他,在他耳邊道:“從這裡出去能看到南林湖,我在湖上定了船,你最近一直忙於公務,也該稍微放鬆下了。”

謝蘭亭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和我一起。”

這都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顧雲起眼神也深邃起來:“好。”

遊湖泛舟,波光翻湧,踏碎漣漪魚龍舞,實乃人間美事,快哉快哉。

第89章 你才是紅塵萬丈之後,我的無窮無儘。

謝蘭亭租下的畫舫很大, 也招呼其他人上船來玩,原本他們預計在船上玩個兩天,但中途計劃出了岔子, 謝蘭亭不得不提前離開。

是這樣的, 兩人在屋裡親密了幾回後,順便正兒八經雙修了下, 用上靈力的那種, 然後……然後謝蘭亭的靈力就過頭了。

按照他自己的感覺, 他起碼得在一個月後才可能重新衝擊化神,沒想到顧雲起幫他提前撞破了這個門檻。

於是兩人不得不飛快離開畫舫, 找地方渡劫。

好在顧家家大地大,今天也沒彆人渡劫,問道場可以清空給謝蘭亭一人, 眾人遠遠看到頭頂聚集的雷雲,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光看聲勢就很嚇人。

這可是化神期的劫!

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化神期渡劫場麵, 因此除去護法的,遠遠也有很多人圍觀, 陳竹書被他爹抱回去的時候,他爹都化神好多年了,因此他也是頭一回見, 被黑壓壓的雷雲壓得緊張萬分。

不光是他, 有些修為低的本來想湊湊熱鬨, 最後頂不住靈壓,不得不躲得更遠, 但化神雷劫的架勢, 方圓百裡內都內看見, 晴朗的天空唯有一處黑雲壓城,烏雲翻滾在空中形成了旋渦,光看一眼,就覺得要被吸進萬丈深淵。

最輕鬆的反而是當事人謝蘭亭自己,不如說他等好久了,終於可以再度回到化神。

“沒事,”他對身邊人說,“一回生二回熟。”

去問道場中央前他在顧雲起臉上親了親:“你遲早也要渡化神劫的,今日看看,沒準能有什麼心得體會。”-思-兔-網-

顧雲起把大量東西塞給他,麵色平靜道:“嗯。”

謝蘭亭走到中央後,陳竹書在顧雲起身邊道:“還是顧道友你心態好,在你身邊站著我也沒那麼緊張了。”

孰料顧雲起苦笑一聲:“其實我也緊張。”

陳竹書訝異地看向他,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認:“真的完全沒看出來!”

“蘭亭要渡劫,要有迎戰天地的勇氣,這是他的戰鬥,我起碼不能讓自己的不安影響他。”

顧雲起輕輕呼出口氣:“我心思掛在他身上,難免關切,但我相信他絕對沒問題。”

陳竹書眨了眨眼,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糧,但他吃得非常開心,要不是時候不對,他還想拉著顧雲起多聊聊,多啃幾口美美的糧食。

謝蘭亭站住腳步,抬頭看向因為醞著雷光而發紫的雲層,眼中戰意昂然。

當第一道雷劈下,剛到半空,謝蘭亭就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謝蘭亭曾經在修煉上雖然也用功,但從來不曾死板照本宣科,他選上了獨屬自己的修煉方式,一點點將自己打磨。

雖然師門有劉棄風和殊道這等人在,但並不妨礙謝蘭亭幼年過得溫馨,少年則意氣風發。

第二道雷——

他的臉曾經其實給他帶來過不小的麻煩,具體在出門曆練的時候,總容易招來奇奇怪怪的人,少年時還沒法憑借一把劍暢行無阻,大能不在身邊時,索性就把麵具戴上。

也因此對情情愛愛沒什麼興趣,彆人春心萌動的年紀,他宣布他最愛的是劍。

當時的大師兄對此表示無限擔憂,師父卻道:“沒關係,修士壽命本就很長,蘭亭在修道上或許能比我們走得都遠,總有一天,會遇上那麼一個人。”

老實說,謝蘭亭當時真想象不出來什麼樣一個陌生人站到他麵前,他會愛他超過一切,光是想一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第四道雷——

他修成化神,在師父仙逝後照看禦劍宗,年少時他其實戴著麵具出宗門玩過不少花樣,但師父走後,他就成了禦劍宗的攬月仙君。

少時輕狂都被收起來,放在了心底的箱子裡,他為禦劍宗排除危機,領著弟子曆練、保護他們,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連出去交個朋友都沒工夫。

對謝蘭亭來說,為報師父恩情,一生都給禦劍宗好像也不錯,反正出了禦劍宗,他也沒什麼特彆想停留的地方。

第五道雷——

天之驕子一朝跌落,修為從化神被廢到金丹,謝蘭亭完全昏迷的時間有七天,而痛到恨不能乾脆一了百了的時間他卻記不清了,對最討厭疼痛的他來說簡直是地獄。

他受了這輩子以來最嚴重的傷,偏偏筋脈當時損得不敢亂用藥,有痛隻能硬生生挨著,或者讓人把他打暈,好容易撐過最難捱的日子,醫師卻告訴他修為不能再恢複的消息。

謝蘭亭麵色沉了下去——

他相信自己不會就此倒下,哪怕在泥裡掙紮,他也一定能爬起來,但是自己修為一跌,禦劍宗裡某些人恐怕就壓不住了。

果不其然,劉棄風跟殊道兩根棒槌,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