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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玉質極佳,但不是什麼法器,所以禦劍宗才沒有昧下,簪子才能到謝蘭亭手裡。

可也沒人告訴謝蘭亭簪子的含義,它就被人隨手丟在了謝蘭亭房間,謝蘭亭也就順手拿來用了。

謝蘭亭也沒沒想到,自己細心謀劃,專心出逃,居然因為一根簪子就掉了馬。

顧雲起是一氣之下出走,但現在他已經冷靜了,他身負父母的血海深仇,各種欺壓試探都忍過來了,扮了好多年的無能廢物,吃了那麼多苦,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功虧一簣。

在聽到家主要安排他的婚事時,那瞬間,顧雲起的殺意是真的差點壓不住。

他自知已經滾成了一灘爛泥,沒能長成父母期望的磊落君子,但仍懷揣著最後一點希望,希望自己彆爛得那麼徹底,他向往自己父母那一世一雙人忠貞不渝的情誼,可惜終於連婚事上的自由也失去了。

顧雲起本來已經打算回顧家去,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忍辱負重,但誰知卻在這裡碰上了謝蘭亭……

他說自己叫曲流觴。

蘭亭春暖,曲水流觴,這個假名就起得非常謝蘭亭。

初一撓撓頭:“額,少主,我們之後準備……?”

顧雲起摩挲茶杯,沉默片刻後下了決定:“跟上他。”

雖然不知道傳聞裡養傷的攬月仙君為什麼會出門在外,但既然碰上了,那不妨看看謝蘭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

謝蘭亭繼續走,他的逃跑路線不是亂選的,都在計劃中。

禦劍宗在北,顧家在南,他往東邊跑,合情合理。

他都算好了,禦劍宗要臉,不可能把他逃婚的事大肆宣揚,也不能滿世界撒尋人啟事,隻能自個兒派人暗戳戳找,最多聯係一下顧家,兩家一起找。

修仙的人手段太多了,待在深山老林也未必安全,最好的方式是遊擊,東躲西藏,一個地方不要苟太久,溜著他們玩。

而謝蘭亭去東邊順手要解決的人,是原著中一個反派,名叫百裡無恨。

謝蘭亭為什麼會瞄準他呢?還是跟活命有關,逃婚隻是活命的第一步。

是這樣的,原著後來雖然陸續補充了一些謝蘭亭的設定,偶爾借著回憶描寫了下他跟顧雲起的愛情,但從始至終,都沒寫謝蘭亭究竟怎麼死的。

他死在哪兒,不知道;是什麼死法,不知道;死在誰手裡,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可以肯定的隻有謝蘭亭不是自然死亡。

謝蘭亭嚴重懷疑作者就是忘了,把顧雲起死老婆的人設凹好以後,謝蘭亭就真成賺眼淚的工具人了。

信息不夠,隻好自己分析:逃婚成功後,顧雲起的仇家就不管他的事了,但謝蘭亭自己也是有仇家的,在原著已知的人中,謝蘭亭挑出了百裡無恨。

不是說隻有百裡無恨有可能殺他,而是剩下的人……謝蘭亭現在都打不過。

修為境界跌落、身帶舊傷的攬月仙君,就是這麼淒涼,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先下手為強也隻能挑軟柿子,可歎可歎。

百裡無恨的修為是在某次秘境曆練後才突飛猛進,現在的他很大概率在謝蘭亭之下,是個可以扼殺在初期的反派。

本世界的修為等級從低到高依次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大乘,化神。謝蘭亭即便從化神成了金丹,大佬落魄了,但欺負一下修為還沒成的反派是沒問題的。

況且百裡無恨是個十足的人渣,書中描述,他十歲就心腸歹毒害死了親弟,暗地裡做了不少害人勾當,很不是個東西。

殺他也是為民除害了。

百裡無恨跟謝蘭亭結仇的原因說來也可笑,百裡家沒落,數年前他曾想拜師禦劍宗,結果在山頭被路過的謝蘭亭發現欺壓弱小,謝蘭亭一句“此子心性不佳,不得入門”,就把他拒在了宗門外。

謝蘭亭決定先去探查,看看現在的百裡無恨是個什麼水平,確認一下雙方實力差距。

謝蘭亭一路走過,如今修為大減,以至於一直沒發現自己身後跟著顧雲起這條尾巴,他穿過某道城門後,顧雲起跟上,抬頭看了看城門高懸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東陽城。

謝蘭亭進了東陽城,靠問路直奔東陽書局,用現代的話形容,東陽書局堪稱東陽城地標式建築,本地人都熟。

作為一個書局,占地麵積頗廣,樓有九層,仰可摘星,恢弘大氣,樓內布局精巧,有書墨芬芳,謝蘭亭還沒欣賞完,就有書侍走上前來,客客氣氣詢問他需要什麼書。

謝蘭亭:“我想買話本……寫清風拂明月的。”

老實說,這麼大氣又正經的書局,第一反應是擱著文藏墨寶,而不是狗血話本,但書侍立刻微微一笑:“有的,請看本月受捧書榜,或者您直接說書名,我幫你找。”

謝蘭亭接過名錄一看,好家夥,前十名裡,五本書後麵標注著“清風拂明月話本”,說霸榜不為過,明明是拉郎,居然這麼受歡迎,他往下一掃,意外看到了另一個跟自己有關的新內容。

“無能少爺的高冷仙君……”謝蘭亭眼皮抽搐地念完書名和後麵的備注,“顧雲起與謝蘭亭的故事。”

為什麼他跟曉清風的拉郎話本起名都是文文雅雅或者香豔撲鼻,到了他跟顧雲起這兒就畫風突變?怎麼說他跟顧雲起也算官配啊!

咳,不對,應該說在大眾認知裡,他倆才是要成親的,是真道侶,結果話本銷量還打不過清風拂明月。

書侍聽他念出來,熱情道:“客官對顧家少爺和攬月仙君的話本也感興趣?我雖是賣書的,但實話實說,目前有關他倆的話本寫的都很普通,差點意思,半月前才開始出現,賣的也不夠好。”

畢竟半月前謝蘭亭才跟顧雲起定親,在此之前,顧雲起蟄伏在顧家扮豬準備吃虎,籍籍無名,外界根本沒人會把他跟謝蘭亭扯到一塊。

謝蘭亭點了清風拂明月的話本,準備買來送陳竹書,又點了點顧雲起跟他的話本:“我來一本嘗嘗鮮。”

書侍:“好的,請稍等。”

書局太大,部分人輕車熟路自己找書,但大部分人都是等書侍取書,就在謝蘭亭等書侍的功夫,一個手裡打著折扇的俊俏公子從二樓翩翩走下,不偏不倚,停在了謝蘭亭麵前。

此人眉清目秀,生得不錯,手裡折扇正麵是晴空流雲,背麵是月色怡人,站在三步遠的距離,朝謝蘭亭微微一笑:“我昨日卜算到今日會遇貴人,果然見到了。”

謝蘭亭站的地方左右無人,他在麵具下揚了揚眉:“貴人指的是我?”

男子:“正是。”

謝蘭亭:“我與閣下素不相識。”

男子手裡的扇子搖啊搖:“現在認識也不晚,我那卦象還有後續,公子,你身上原有一死劫啊。”

男子說得意味深長,謝蘭亭卻沒被他嚇住,隻是腳步往後一縮:“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說,若要逢凶化吉,請破財消災,在你這兒買個十遝八遝驅邪符,燒成灰沒事拿著兌水喝?”

男子愣了愣,眼睛微微睜大:“貴人想必有誤會,我沒……”

謝蘭亭另隻腳再縮半寸,防詐反騙意識非常高:“江湖術士生意做到書局裡來了。”

眼看謝蘭亭越說越離譜,方才說話還慢條斯理的男子改變語速飛快道:“我不是我沒有,道友,你能看出來我也是仙門人士吧,怎麼能把我跟江湖騙子相提並論?”

是看出來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誰說修仙的就不會騙人,原著裡的反派誰還不是個修士了?

“客官,您的書……咦,掌櫃的?”

書侍終於把謝蘭亭的書捧了過來,卻對著給謝蘭亭算命的男子說:“掌櫃的,你怎麼來了?”

東陽書局的掌櫃?謝蘭亭重新打量麵前的人,男子在被書侍叫出身份後仿佛重新找回自信,麵上又掛起運籌帷幄的笑,輕輕看了謝蘭亭一眼,用眼神傳達:你瞧,我真不是江湖騙子。

謝蘭亭不動聲色,東陽書局的掌櫃在原作中沒出現過,這麼大個書局,還在整個人間聞名,掌櫃的應該不是路人甲,何況能如此精準找到謝蘭亭,是真的精通卜算,還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掌櫃展開扇子,重回神棍風範,不疾不徐道:“這樣吧,貴人若是不信,我再送你一卦,三日之內你必逢追殺之禍,不過放心,也好化解,屆時你若有需要,可來書局找我,以此為憑,我必定全力幫你。”

掌櫃的一抬手,將一塊木牌拋給謝蘭亭,謝蘭亭伸手接住,發現木牌上正麵刻著“東陽”二字,背麵是流雲攬月圖,很是精致。

掌櫃的道:“屆時貴人信了我,我們再互通姓名,真正結識也不遲。”

他似乎篤定事情一定會按他的預料發展,謝蘭亭思忖片刻,收了牌子:“那我先謝過掌櫃的。”

他倒要看看,這位東陽書局的掌櫃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謝蘭亭準備掏腰包付書費,掌櫃又吩咐:“書侍,這位公子今日的書免單。”

“不必。”謝蘭亭摸出銀子擱在桌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日後我們若真能成朋友,我再接受閣下好意。”

掌櫃的笑而不語,書侍隻好收了銀子,可謝蘭亭給完錢卻不動腳,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書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偷偷看了自家掌櫃一眼,卻發現自家掌櫃眼中也閃過一絲不解,嘴角的明顯快繃不住,卻依然強行穩住了。

書侍:……不硬擺高人風範是不舒服嗎!?

掌櫃的不開口,書侍隻好打圓場:“額,客官,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謝蘭亭回答地乾脆:“沒有。”

書侍維持著和氣的神色,瘋狂用眼神暗示:那您為什麼還不走?

謝蘭亭看著杵在他麵前的兩人,覺得莫名其妙:“看我乾什麼,找錢啊,你的書明碼標價,我給的錢明顯多了啊。”

掌櫃:“……”

我還以為你有話對我說!

書侍鬨了個大紅臉,匆忙躬身:“實在對不住,我這就給您找錢!”

都是掌櫃的鍋,害得他都忘了自己現在服務客官的本職了!

第04章 顧雲起: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謝蘭亭進了東陽書局後,顧雲起沒有跟進去,就在外麵等著,直到謝蘭亭出來,他才再度跟上。

他不知道書局裡發生了什麼,但此時此刻站在大街上,顧雲起後悔了,他不該逃婚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要忍辱負重,還因為——

他要是不逃婚,就不會在外碰上謝蘭亭;不碰上謝蘭亭,就不會悄悄跟來東陽;不來東陽,他就不會知道東陽書香飄滿城,清風明月處處聞,穩占話本界大半江山。

更不會知道,原來堂堂攬月仙君……居然是個戲精。

謝蘭亭也沒有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大街上,他居然遇到了碰瓷!

碰瓷的男人是小夥子,衣著簡樸但不破爛,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