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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結親也好,回頭父王去金陵給你挑個名門貴女來。”

魏曕看眼父王,道:“兒子隻娶殷氏。”

燕王挑眉:“你親自登門提親她都不願意嫁,這般不識趣的女子,你還娶她做何?”

魏曕垂眸道:“她很好,是兒子誠意不足。”

燕王實在是看不懂這個兒子了,本來以為老三冰疙瘩一塊兒最容易看穿,沒想到今日竟然陷進了兒女情長。

“那你打算怎麼辦?”燕王問,父子倆都去提過親了,這都不行,燕王真不知道兒子還能想到什麼辦法。

魏曕沉默片刻,道:“徐徐圖之。”

她不答應,他就先問清楚她為何不答應,總之他不會讓她嫁給彆人。

燕王摸了摸下巴。

徐徐圖之?

燕王沒有強迫過民女,妻妾都是心甘情願跟著他的,但這不妨礙燕王聽說過一些紈絝子弟做過的混賬事。

雖然老三怎麼看都不像個紈絝,燕王還是強調道:“你非要娶她,父王不會摻和,但要注意分寸,切不可仗勢欺人。”

魏曕應下,告退了。

他還有差事,傍晚回澄心堂沒多久,大哥、二哥都來了。

魏暘、魏昳剛聽說燕王有意要魏曕娶殷家女的消息。

魏暘喝了一口酒,勸慰三弟這是替父王分憂,是功勞,不要多想。

魏昳喝了一口酒,故意羨慕道:“聽說殷家小二姐是平城的第一美人,三弟真是豔福不淺啊。”

魏曕看著這兩位兄長,隻是默默地陪著喝了一會兒酒,半句話都沒有說。

送走二人後,魏曕去了澄心堂的後院。

這裡本就是給他未來妻子準備的院子,等親事正式定下來,後院屋裡的家具會全部置辦新的。

魏曕站在廊簷下,視線所及,處處都是她與衡哥兒的身影。

衡哥兒剛學走路的時候,她會雙手扶著衡哥兒的腋窩,娘倆都在笑,可他一過來,她就不敢再笑得那麼恣意了,甚至都不敢直視他。

魏曕來到內室,這裡暫且隻有一張普普通通的架子床。

魏曕坐到床上,手觸及到床板,腦海中便浮現出與她在一起的一幕幕。

剛成親時,她都不敢怎麼回應他,後來熟悉了,雖然她白天還是膽小,夜裡卻會熱情似火。

魏曕漸漸攥緊了拳頭。

他還是不信,殷蕙會拒絕嫁給他,十四歲的殷蕙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理由,從景和二年回來的殷蕙,更是舍不得不嫁。

還是殷家二房吧?

上輩子兩人剛定親,殷家二房就放出謠言詆毀她的聲譽,魏曕不知道當時的殷蕙在想什麼,燕王府這邊,父王的確問他要不要換一個殷小姐娶,魏曕看不上殷家二房的作派,因為他堅持,殷蕙才如期嫁了過來。

莫非,這次殷家二房有人重生回來,提前用名聲甚至用殷墉的命威脅殷蕙,殷蕙才不敢許嫁?

魏曕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最接近事實。

所以,還是要先見她一麵,消除她的顧慮,她就敢嫁了。

殷墉專門挑夜晚的時候偷偷將兩百萬兩銀子送去了燕王府。

捐銀是善舉,傳出去人人都會誇殷墉,同時也會覺得燕王欠了殷家,甚至詬病燕王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逼殷家交出了銀子。

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殷墉隻會淪為燕王的眼中釘。

再說了,殷墉覺得燕王真的不錯了,人家要銀子是為了正事,也想過結親來補償殷家,換個王爺,要麼是為了一己私欲想貪殷家的銀子,要麼就是直接給殷家安個罪名,哪有燕王這麼厚道。

所以,殷墉悄悄地捐了銀子,不許自家人對外聲張。

殷家不說,燕王那邊更不會四處宣揚,堂堂王爺跟富商要銀子,傳出去真不好聽啊。

捐了銀子,婚事也作罷,除了殷家與燕王府,平城的百姓們都不知道這兩家差點成了親家。

隻是,殷家裡麵卻吵了一場。

殷蓉都做過好幾次嫁到燕王府做貴夫人的美夢了,殷景善、趙氏夫妻倆也期待著靠女兒的婚事揚眉吐氣,不成想殷墉突然將他們叫過去,說婚事取消了,以後隻當沒這回事,二房一家哪裡受得了?

除了殷聞若無其事,殷景善、趙氏、殷蓉都要殷墉給個說法。

殷墉知道兒子兒媳都想攀附權貴,為了叫夫妻倆徹底死心,他也就直言道:“本來我與王爺都同意了,可是三爺不喜歡蓉蓉,不惜親自登門拒婚,我能如何?”

魏曕登門的事,二房可早就知道了。

這下子,殷蓉直接被羞辱哭了,捂著臉跑了出去。

趙氏不甘心,咬牙道:“蓉蓉哪裡不好了?連王爺都沒有嫌棄,三爺還敢違抗父命不成?”

殷墉道:“人家就敢了,還真勸王爺打消了這主意,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你們也都彆惦記了。”

殷景善小聲嘀咕道:“那銀子呢?白給了?”

兩百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從殷家的銀庫裡搬出來的,需要四處籌措,這動靜能瞞住彆人,瞞不住他們。

殷墉之前都很好說話的樣子,被兒媳質問也不在乎,此刻卻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跪下!”

老爺子不發怒,慈眉善目,老爺子一發威,便如雷霆劈落。

殷景善、趙氏夫妻倆腿一軟,雙雙跪了下去。

殷聞雖然沒犯錯,此刻也跪在了父母身後。

殷墉坐在椅子上,對兒子兒媳道:“自己掌嘴,打到我滿意為止。”

殷景善、趙氏不敢違背,左右開弓打了起來,一時間屋裡隻有夫妻倆發出來的扇耳光的聲音。

殷墉冷冷地盯著二人,等夫妻倆的臉都打紅打腫了,殷墉才道:“那銀子被我拿去做生意了,與王爺無關,你們可記牢了?”

夫妻倆憋屈地低下頭。

殷墉又道:“若傳出去半點風聲,觸怒了王爺,我會送你們倆出去頂罪,記住了?”

這下子,被榮華富貴迷了眼的夫妻倆終於冷靜下來,渾身直抖。

殷墉叫兩口子退下,再對殷聞道:“你去跟蓉蓉說清楚,讓她彆鑽牛角尖,三爺本就是她高攀不起的人物。”

殷聞領命,告退離去。

殷墉靠到椅背上,疲憊地捏了捏額頭。

外麵傳來德叔喚“二小姐”的聲音,殷墉馬上放下手,做出悠哉品茶的樣子來。

門口光線一暗,殷墉抬頭,看見穿了一件桃色褙子的小孫女,嬌豔的衣裙襯著一張水靈靈的臉蛋,比春日的繁花還讓人賞心悅目。

“阿蕙來啦。”殷墉笑眯眯地道。

殷蕙笑道:“祖父是不是頭疼?我給您捏捏。”

殷墉:“你都聽到了?”

再一想,小孫女最調皮,她想偷聽,德叔也舍不得攔著不讓。

“哎,彆人求之不得的好婚事,你怎麼就不願意呢?”殷墉靠著椅背,一邊看著站在後麵幫他捏額頭的小孫女,一邊不解地問,“祖父可沒騙過你,三爺是真正的人中龍鳳,那模樣那氣度,你大哥比不上,懷安比不上,哎,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殷蕙像聽書一樣聽著,麵上帶笑,實則祖父越誇魏曕,她就越替祖父不值。

在祖父眼裡,魏曕大概是天下頂頂好的孫女婿,可在魏曕眼裡,祖父是什麼?是個讓他丟人的姻親,是個不值得他登門來探望的老頭子!

身份差彆,魏曕的確有資格瞧不起殷家,但那不代表殷家就要高高興興地承受他的鄙夷。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道理你天天瞧不起我,我還要笑臉相迎上趕著去巴結。

“您還誇我是下凡的仙女呢,既然是仙女,為何一定要看上他那個神仙?他在凡夫俗子裡麵稀奇,在我麵前,也就普普通通罷了。”殷蕙很是不服氣地道。

殷墉被小孫女的自信與傲氣逗得直笑。^_^思^_^兔^_^網^_^

殷蕙喜歡祖父笑,這幾日她一直在琢磨,老天爺為何給她重生的機會。

思來想去,殷蕙覺得是祖父上輩子死得太冤了,一個常常接濟百姓的善人,不該那般結局,所以老天爺叫她回來,保護祖父長命百歲。

“祖父,那事已經結束了,您就彆再費心了,趁您最近比較閒,咱們去東山賞秋吧?”

殷蕙想去騎馬,想去山間采野花,想去看看東山寺放生池裡的大烏龜,想去做很多很多的事。

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十年的鳥,她終於出來了,想往哪裡飛就往哪裡飛!

第196章 追妻番外3

從殷家那裡籌集了銀子,燕王就再次離開平城去了邊關,留徐王妃、世子魏暘坐鎮燕王府。

十九歲的魏曕沒能跟隨父王出征,這會兒他還在王府裡麵的侍衛司當差,協理侍衛們的調度、操練等。

就像二爺魏昳在王府庫房那邊當差一樣,主事人都是燕王任命的正經屬官,魏曕兄弟隻是前來觀摩學習,並非真的要他們負責這兩處,所以他們想偷懶休息,找個理由跟各處的屬官打聲招呼便可。

燕王不在,魏昳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魏曕卻從來沒有懈怠過。

直到這日,被他派出去的澄心堂小太監汪平匆匆找到侍衛司。

“爺,二小姐要出城了,我回來時二小姐的馬車還在城門前排隊。”

魏曕:“何人陪同?”

汪平道:“隻二小姐一個主子,帶了一個丫鬟,八個護衛。”

魏曕不再多問,命長風去馬廄牽馬,他先去了東華門外。

很快,長風牽了兩匹馬來,一匹是他的黑馬,一匹是魏曕的白蹄烏。

主仆二人翻身上馬,直奔城門前而去。

北地有戰事,燕王也不在平城,最近平城各處城門看管得比平時要嚴很多,百姓們無論進出城門,守城士兵都要仔細核驗身份與隨身行囊,遇到商隊,更是要將貨物一車一車地詳細檢查。

檢查得仔細,速度就慢下來。

殷家的馬車中,金盞好幾次挑開簾子往外望,然後朝殷蕙抱怨:“今日怎麼這麼慢?”

殷蕙笑道:“慢就慢些,急什麼?”

金盞看向自家小姐,莫名就覺得今日小姐好像心情特彆好,好到連白白在這裡浪費時間都不介意了。

殷蕙的心情確實好,之前在燕王府、蜀王府關了那麼久,如今重回未嫁時,她總算可以隨便出門透風了。

本來祖父也要陪她的,可惜臨時遇到老朋友初進平城,祖父還得去款待友人。

城門前的隊伍緩緩前進,終於輪到了殷蕙。

平城百姓,人人都知道燕王府,亦知道巨富殷家,守城士兵接過金盞手裡的文書,簡單往車廂裡掃了一眼,確定沒有藏著什麼人,這就給放了行。

離開城門不久,殷蕙便下了馬車,騎上她的愛馬飛絮。

飛絮通身雪白,殷蕙則穿了一套白中透粉的馬裝,縱馬而去,仿佛一朵隨風而飛的海棠花。

魏曕策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