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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著她不放。

第191章 前世番外2

月事遲到的第七日,殷蕙實在藏不住了,在夜裡魏曕要抱她的時候,蚊呐似的開了口。

魏曕的手還攬著她的肩膀,看著她很是羞澀的樣子,卻不是很懂。

清冷的三爺難得露出這副茫然模樣,殷蕙笑了笑,充滿期待地道:“可能是懷了孩子。”

魏曕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眼裡流露出明顯的喜悅。

隻是殷蕙垂著眼,沒有看見,等她再次看過來,魏曕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平靜道:“明早叫郎中過來把脈。”

殷蕙擔心時間太短無法確定,道:“再等等吧,好像日子短也號不出來。”

魏曕不懂這些,就都聽她的。

既然不能做什麼,魏曕抱了她一會兒,就回了自己的被窩。

殷蕙心裡歡喜,很快就睡著了。

魏曕卻無比清醒。

他要做父親了。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渴望被父王抱一抱的心情,如今竟要有個孩子來到他身邊,會乖乖地喊他爹爹。

這是他與殷氏的第一個孩子,會是兒子還是女兒?

若是兒子,他知道該怎麼教,若是女兒,該教成大姐那樣端莊賢淑,還是三妹那樣活潑可愛?

女兒的話,應該會很像殷氏吧,長大了一定會有無數男子登門提親。

該給女兒找個什麼樣的女婿?

書生過於文弱,武官又怕太粗獷,不懂憐香惜玉。

夜深人靜,魏曕的腦海裡卻不斷地冒出一個又一個念頭,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又過了十來日,魏曕終於將王府的杜郎中叫了過來。

杜郎中一號脈,便笑著道:“恭喜三爺、三夫人,這是喜脈,應該已有月餘了。”

殷蕙就笑了出來,看向坐在一旁的魏曕。

魏曕隻問杜郎中孕期要注意什麼。

杜郎中就給這對兒年輕的小夫妻倆仔細講了起來,都是懷孕頭仨月要注意的事項。

魏曕記住了,這期間不宜同房。

於是從這晚開始,魏曕就不怎麼來後院睡了,怕自己忍不住。

不過,他交待安順兒要時刻留意她的胃口,想吃什麼就去找王府負責采辦的管事說。

作為一個庶子,魏曕一直都領著王府份例,王妃往這邊送什麼他就收什麼,不曾提出任何要求。可現在不一樣了,殷氏有了身孕,不該在吃食上受委屈,她身邊的人都謹言慎行恪守規矩,那就由他替她安排。

殷蕙並不知道魏曕做了什麼,隻覺得小廚房送過來的飯菜花樣比以前多了,瓜果也預備得充足,有一天殷蕙想吃梨,廚房連著好幾天都送那種汁水充足的秋梨過來。殷蕙吃夠了,隨口對金盞說想吃石榴,金盞試著跟廚房提起,第二天早上,一盤剝好的石榴就送了過來。

殷蕙的胃口很好,魏曕眼看著她的臉頰越來越滋潤,氣色好得像精心照料的牡丹,雍容嬌豔。

隻是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魏曕也越來越不敢見她,否則她隻是走幾步,他都要提心吊膽。

過年那幾天,魏曕還是來了後院。

第一晚,魏曕被她輾轉的動靜驚醒,馬上坐起來問她:“可是哪裡不適?”

屋裡隻留了一盞燈,她的麵容模糊不清,聲音怪難為情的:“沒有,想去下淨房。”

魏曕便想扶她過去。

殷蕙哪好意思讓他扶,喚了銀盞進來,洗過手後銀盞才退下。

她上來的時候,魏曕一直扶著她的肩膀。

殷蕙小聲道:“吵到您了吧?這陣子夜裡總會起一次,要不您還是去前院睡?”

魏曕隻問:“所以,你剛剛早醒了,怕打擾我才一直忍著?”

殷蕙咬咬唇,默認了。

魏曕皺眉道:“以後不必如此,你身子要緊。”

殷蕙:“嗯。”

雖然兩人做了夫妻,其實平時很少說話,今晚的話都算多了。

殷蕙身子重,背朝他側躺著。

快要睡著的時候,魏曕靠過來,輕輕親了親她的後頸,一隻手也繞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每當他這樣的時候,殷蕙就覺得很安心,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所以冷一些也沒有關係。

三月初九,殷蕙要生了。

魏曕守在院子裡,聽到她一直在哭。

徐王妃與母親都在堂屋裡坐著,魏曕不能進去,他要穩重,連在院子裡走動也不合適,魏曕便一個人坐在走廊那邊的美人靠上,垂眸看著腳下,一雙手越攥越緊,緊到指腹都沒有了知覺。

丫鬟們端著水盆不斷從他麵前經過,跨出堂屋時開始跑,見到他會放慢腳步,離得遠了又會跑起來,好像要與老天爺搶著什麼。

有水灑出來滴在地上,是紅色的。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裡終於傳出一陣洪亮的嬰兒啼哭,還有產婆們興高采烈的賀喜聲。

“三爺,夫人生了,是個小郎君,您快過去看看吧!”

金盞跑過來,又笑又哭的。

魏曕仍然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問:“夫人如何?”

如果這孩子是她拿命換來的,那他寧可她一開始就沒懷過。

他一問,金盞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姑娘受了很多苦,她都快心疼死了。

“還好還好,應該已經沒有危險了。”

魏曕這才站了起來。

產房裡麵還在收拾,魏曕從母親手裡接過孩子,這孩子剛剛哭得那麼響亮,現在竟睡著了,看起來很小,據說有七斤二兩,在初生的孩子裡麵算是胖小子。

其實魏曕該高興的,可一想到為此受了那麼多苦的她,他就生不出什麼喜悅的念頭。

產房收拾乾淨了。

溫夫人示意兒子先進去瞧瞧。

魏曕便朝兩位母親點點頭,進去了。

房間裡是濃鬱的血氣,她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隻露出肩膀以上。銀盞應該為她整理過儀容,一頭似乎才洗過的長發全部綰在頭頂,額頭纏了一條寓意吉祥的紅底抹額,可那抹額越紅,越趁得她的臉頰蒼白,才看到他,那雙桃花眸裡就開始一串串地往下掉眼淚。

“夫人彆哭,月子裡哭容易傷眼睛啊。”

不能魏曕開口,還留在屋裡的一個產婆馬上道,那語氣帶著一絲可能產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訓誡。

很多長輩都這樣,明明是好意,說話的語氣卻好像晚輩做了多大的錯事。

魏曕就見她立即憋住眼淚,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憐模樣。

“忍不住就不必忍,以後再注意。”

魏曕瞥眼那產婆,坐到她身邊,目光落到她臉上時,早已收起了剛剛的戾氣,甚至露出了平時都少見的溫和。

殷蕙就又哭了起來。

哪裡忍得住啊,從小到大她都沒吃過苦頭,今日卻疼了一整天。

她哭,魏曕就幫她擦掉眼淚。

產婆在旁邊看著,好幾次欲言又止,不過方才三爺的眼神殺氣騰騰的,她不敢再多嘴。

殷蕙終於哭夠了,眼睛都腫了起來。

銀盞遞了一條溫熱的巾子過來,魏曕接住,先幫她敷敷眼睛,再把脖子臉又擦了一遍。

殷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她這個夫君,無疑是俊美的,就是太冷了,可越是冷的人,做這種動作時,越叫她貪戀。

“孩子好看嗎?”緩過來,殷蕙開始惦記孩子了。

魏曕就讓銀盞出去,叫%e4%b9%b3母抱孩子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見到孩子的時候,殷蕙忘了所有的痛苦,她看孩子的眼神,溫柔得像春光下潺潺的溪水。

魏曕想,她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五郎滿月的時候,燕王為孫子賜名“衡”。

殷蕙喜歡衡哥兒,她更喜歡看魏曕與衡哥兒在一起的時候。

逗弄衡哥兒的魏曕,像一塊兒即將融化的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比外麵的豔陽還叫殷蕙舒坦。

從前的澄心堂隻有他們夫妻兩個,現在多了一個衡哥兒,終於有家的樣子了。

“娘她們都說,衡哥兒長得像您。”

夜裡,殷蕙也會依偎在魏曕懷裡,說一些兒子的事。

魏曕大多時候隻是嗯一聲,表示他有在聽,如果他覺得需要囑咐什麼,則會直接說出來。

殷蕙很滿足這樣的生活,澄心堂就是她的家,無論在妯娌們那裡聽到什麼閒話,不舒服也隻是一陣,隻要看到可愛的兒子,隻要夜裡魏曕抱抱她,殷蕙就舒服了。

沒想到七月裡,公爹點了魏曕與世子一家去金陵給建隆帝祝壽。

金陵那麼遠,魏曕這一去可能要三個月才回來。

他是殷蕙在燕王府第二親的人,更是澄心堂的主心骨,殷蕙很舍不得,魏曕臨行的前一晚,她又哭了。

魏曕就看著懷裡的她不停地掉淚疙瘩,每一滴淚裡都裝著對他的不舍。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難得調侃一次:“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哭成這樣?”

殷蕙趴到他肩膀上,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

魏曕默默地笑了,他在父王心裡可能都沒有多重要,母親雖然會把他當命根子,卻不會再這般抱他。

隻有殷氏,會如此舍不得他。

魏曕托起她的臉,從她的下巴開始親了起來。

離開平城的兩個多月,魏曕經常會夢見她與孩子,夢裡的她總是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比孩子還勾著人的心。

皇祖父送了歌姬給他與大哥,魏曕一個都沒收,很多男人都好色,穩重如大哥也不例外,魏曕卻難以接受。

一個陌生的女人靠過來,無論是美是醜,他都避之不及。

唯一的例外,就是殷氏。

終於離開金陵,魏曕歸心似箭。

回京那日正趕上二嫂生女,耽誤到快黃昏,魏曕才又在澄心堂見到了她。

她抱著衡哥兒,在外麵恪守禮儀,這時候見到他,眼睛好像會說話。

魏曕抱抱衡哥兒,就叫她去浴房服侍他沐浴,才走近浴室,她便從後麵抱上來,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背。

“我不在的時候,可是受了什麼委屈?”魏曕將她拉到麵前,提起她的下巴問。

殷蕙搖搖頭,沒什麼難以忍受的委屈,就是想他。

她想,魏曕也想,夫妻倆抱在一起,就像再也分不開的藤。

這次魏曕回來,帶回了建隆帝賜給他們小夫妻倆的金銀珠寶,也隻有這些,反倒是世子魏暘,還帶回一個孟姨娘。

殷蕙暗暗地高興,越發覺得魏曕好了起來。

緊跟著,公爹安排魏曕去西北護衛所當差,這差事雖然要早出晚歸的比較辛苦,可這說明公爹看重魏曕。眼瞧著魏曕意氣風發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殷蕙想,繼續這麼下去,她與魏曕的生活會過得越來越有滋味兒吧。

然而事與願違,冬月裡,魏曕與西北護衛所指揮使馮謖的兒子馮騰切磋,馮騰意外墜馬,成了一個廢人,燕王請來各地的名醫,都無法治好馮騰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