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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就炸鍋了,戳了馬蜂窩了。

一下場麵就不能控製了,從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一句一句的,馮椿生今天吃錯藥了,我就是說,我憑什麼氣死?

老大去送秦時到家裡去,家裡比較遠的,又去坐了一會兒,回家就看家裡氛圍不對,都坐在那裡,“怎麼了,人這麼齊全呢?”

馮椿生就閉嘴了,偏心眼的事情不當著老大麵子說,他哥沒有對不起他。

老太太更捂住了,她怕老大聽了難過,你當弟弟的這樣讓老大怎麼做人,“沒說什麼,就說一下椿生想訂婚的。”

“奧,那怪好,時間也差不多就訂下來唄。”大哥笑了笑,也坐在沙發上。

馮椿生就起來了,“我洗澡睡覺去了,明天我還得上班。”

一家人吵吵鬨鬨的,沒有記仇的,但是越吵越細碎,自己心裡有個線條的,你吵一次,沒解決就翻過去的話,這線就越拉越遠了,感情就淡了。

他自己躺著,渾身就輕飄飄的,看了下時間,給綠韭發晚安,綠韭覺得這個點了,馮椿生就一點一點發消息,說吵架了。

綠韭當時就差點沒上來氣,她就真的有預感的,每次呢就是這樣,隻要回去就達到了一種境地,必須要講她的問題,必須要馮椿生拿出一個態度來,必須要摁著她認錯一樣。

她直接就電話過去了,“我希望你不要生氣,生氣傷身體我覺得你可能會英年早逝,跟我講這個我也很生氣,因為我覺得被冒犯到很不受尊重,但是這個事情我們兩個改變不了,所以好好休息,下次如果在這樣你可以繼續吵,吵到他們不敢再提這個事情為止。”

掛了電話,馮椿生安心了,覺得特彆爽,睡著了。

綠韭給氣的,嗓子眼裡麵冒火了,真的是搓火,想著起來燒水喝吧,可是又不想動,這個時候起來再喝點,再上個廁所的話,那就睡不著了。

她真的第一次體會到,原生家庭的無奈。

你沒有一個好的原生家庭,你的家庭就是這樣的觀念,就是如此的固執,就是如此的不通情達理,但是人家不覺得,當事人隻會覺得自己家庭很好。

雙方這種狀態就是僵持的,但是必須要達到和解的狀態,結婚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所以你得壓倒西風。

馮椿生做的這個事情,綠韭覺得努力就是沒有白費的,她覺得這反而是個良好的開端,從不停吵架開始的一個良好的開端。

人都不是傻子,你講一次人家女朋友不好,他跟你吵一次,下一次你再講,他吵的更厲害,而且他吵完就能走了就能釋懷,自己很痛快。

你呢,她琢磨了一下老太太的個性,小心眼且記仇,這樣的人生氣是不會釋懷的,就隻能一直難受生氣,聰明一點的話,就是閉嘴,安靜的閉嘴。

田老太太果真半夜就不太好,她氣的睡不著,拉著馮安劍哭,哭到早上起來,馮椿生問都沒問一句,他現在家裡也沒用人跟他說話,自己提上鞋子就走了,上班去了。

有事家裡這麼多人呢,不差他一個。

馮安劍這人呢,性子也平和,他性格跟馮椿生是有幾分相像的,“我媽你彆氣了,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了,而且觀念也不一樣了,人他自己選的,自己喜歡的,日子也是自己過的,倆人在那邊我們也顧不上的。”

老太太就介懷,覺得當時就是找個本地的多好,就之前介紹的那個,馮椿生非得不願意,非得跑到海市那邊去找個女朋友。

她現在就覺得特彆的遺憾,馮安劍覺得家和萬事興,都得以和為貴的好,“要是想訂婚就訂婚,就是家裡現在沒有錢,也拿不出錢來的,他們兩個工資高,就自己攢著吧,以後他倆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說到底的重話,就是這一句,你說馮安劍聽一晚上的官司,現在想想,也沒有什麼大事,就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跟自己老丈母娘這麼多年了,能不知道什麼脾氣嗎?

差不多行了,沒有這樣鬨騰的了,好不好的說實話,跟你當奶奶的沒有多大關係。

孫媳婦好的,跟你沒多大關係。

孫媳婦不好的,跟你也沒多大關係,你終究隔著一代人呢,你靠著也是靠著自己兒子閨女的,對孫媳婦你要求這麼高做什麼?

一些事情他聽著,確實對人家女孩子要求太苛刻了,又有很多誤會在裡麵,老覺得人家不好,他聽著馮椿生講,其實也沒那麼不好。

這婚,他給訂。

給馮椿生打電話,“對你奶奶態度好點,她一個人在家裡,這麼大年紀了,就是盼著你們好的,說到底就是為了你們好的,彆跟她計較,年紀大了就當糊塗了,而且也有點神經質了。”

“其實沒多大點事,看看選個日子,就給訂婚了,家裡情況呢也是沒有錢,你說偏心你大哥,其實兩個孩子都是一樣的,買房子是想著你自己有能力買了,你大哥剛上班沒賺錢,家裡就給買了,給你哥買個大房子也是想著以後方便的,不能太小了,要是你沒買房子的話,那家裡就一起給買了,肯定是一樣的。”

說到底,一家子人,不要老看著錢,不要老計較,他覺得椿生這個孩子,有點計較了。

什麼都要計較,日子過不成一家人了。

他這輩子也是奉獻給家庭了,普通工薪階層的,養著兩個兒子生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是省吃儉用出來的。

馮椿生掛了電話,感念家裡也是感念的,養大的孩子沒感情的話,他豈不是白眼狼,但是你說這些,我全部可以接受,接受自己不受偏愛不是那麼難的,解釋的原因他都理解,父母不容易,他也不是伸手要錢的。

主要事情,就是覺得對綠韭太苛責了。

“我也知道了,以後我什麼事情也不講了,我奶奶說什麼呢,我聽聽就算了。”

父親跟兒子的溝通,就是簡單的幾句,大家全憑心裡有數。

馮椿生下車,他遲到了,從東城過來早上有大霧的,出發又晚了一點,這都九點多了。

“小馮——”

他扭頭一看,一下愣住了,“大哥——”

鄭立陽站在那裡他剛到,就是沒找到綠韭,“沒看見綠韭呢,我剛去她辦公室也沒有人,說是今天沒過來,請假了的。”

他當上班了的,直接來單位的。

馮椿生擦了擦頭上的汗,真的是一下給著急的,打綠韭電話,綠韭沒接。

聯係打幾個,微信也不行,鄭立陽看著就覺得不太好,“我打也是,是不是發燒了,昨晚上不舒服的。”

高倩一個字也沒聽見,她就一直看這院子,就這個小院子,破樓房的,誰能想到人工資這麼高啊,見人過來她還有點不太敢看,有點虛,不太好意思。

等人走了,就想去洗手間,也不好意思去找,覺得找不對給人家笑話了,就等著,看馮椿生又上車了,就趕緊問,“洗手間在哪?”

馮椿生比劃了下,高倩回頭看樓門口都有保安,就有點打怵,“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鄭立陽拉著臉,自己上車了,覺得哪裡那麼多事兒呢,剛才怎麼不去的呢,現在去。

馮椿生又去跟辦公室說了一聲,自己開車帶著,到家裡一看,果真人在家裡呢,發燒了,燒迷糊了都。

綠韭本來打算睡的,結果最後沒睡著,想起來上班的,結果大腿一直抖,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在那裡看,看著看著就模糊了,就想睡覺,手機是靜音的,睡眠模式的。

到醫院人醫生一看,都快四十度了,這不是胡鬨,打人發燒到三十九就比較嚇人了。

“人都抽搐了,這樣情況來晚點脫水就麻煩了,怎麼不早點來呢,退燒退不下去可有的受。”

鄭立陽現在看馮椿生就不順眼,馮椿生一下就麻爪了,他自己就後悔,為什麼跟她昨晚上說吵架了呢,昨晚他知道嗓子疼,就應該帶著一起回去的,一個人在這邊也沒個照顧的,你說說發燒成這個樣子的。

高倩在旁邊站著,看著那溫度計,你說真的一道紅印子,醫生都快說燒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飄飄欲仙的。

大家心裡都難受,鄭立陽憋了一路的火氣,現在就繃不住,“昨晚上你們吃團圓飯了啊?”

“是,我爸爸回來的,不過也沒吃好,大家吵架了。”

“吵什麼?”

“就因為一些事情,我奶奶可能比較封建。”

鄭立陽就陰陽怪氣的,一下子就惱了,“不是封建,拿著人家小孩子不當人疼,頤指氣使我看慈禧活著都沒有這樣的,彆說老一輩人封建,人都是吃苦耐勞講道理的,沒有這樣兒的。”

話講的就重,我一直敬奉著你,覺得你時姑爺,結果你們家什麼玩意兒的。

吃你們狗屁的團圓飯。

誰家孩子誰自己疼,要是好大家一起好,兩個好合一好,你們家過分了,我看你們什麼都不順眼。

他來本來打算就是在這邊住幾天的,然後給綠韭買個房子,二手的那種,結婚了從老家那邊沒房子,就在這邊給買個大房子的,精裝修的那種,以後爸媽來也有地兒住著,彆跟人家說住在人房子裡麵了,那可不得給人委屈壞了。

再一個就是撐腰的,你們吃團圓飯不是?

我也吃,我跟我妹妹團圓了,我請你全家來這邊吃,你看看我怎麼做的,你再看看你們怎麼做的?

羞愧不羞愧?

要臉不要?

彆覺得我們家裡這樣窮,綠韭掛上水就越來越好,越來越精神,鄭立陽拉著她手,“你沒跟人家說我們家裡做生意的,咱爸也是生意人,家裡早先也是有錢的?”

“沒有。”

“你怎麼不說呢,你哥我現在多少錢你怎麼不說的呢?”

“不想說,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沒有人會因為你有錢高興的。”綠韭笑了笑,這個世道上,人願意感歎你悲慘,也不願意你暴富的。

她就是不講自己家裡,“我覺得我家裡什麼樣子,應該跟他們對我的態度沒有任何關係,對我好應該是隻跟我有關係的一件事情。”

高倩就覺得這話真傻叉,傻不拉幾的,腦子念書傻了吧,“你拉倒吧,還沒關係,誰家不看娘家啊,人就是明擺著覺得你家裡不行才這樣的,你要是主席閨女試試,傻不拉幾的,學那麼多文化怎麼不會說呢,該說就得說,清高什麼的,現在就這個樣子可給你哥心疼壞了。”

綠韭就撿著能聽的聽,她有自己想法,我說不說的,我的貧窮富貴,跟你們沒有一毛錢關係,所以不說,你問我也不會隱瞞,但是你不問,我壓根不多說一句。

高倩這才知道,她全聽著人家顯擺的了,一去人家家裡坐在那裡聽著人給你上課,給你巴拉巴拉顯擺教育個把小時的,可真行,她拉著椅子坐在一邊咕咚咕咚喝水,看著鄭綠韭那衰樣,覺得是真沒想到。

你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