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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模子裡麵印出來的,隻不過一個年紀大了,一個是男人。

她平時並沒有這樣的眼力勁兒的,除非是很像。

馮椿生也不知道她賣的是什麼關子的,讓她躺好了,“給被子窩起來,不然晚上冷了,明天得早點起來吃飯了。”

綠韭聽了跟沒聽見一樣,兩隻手在被子外麵拽了拽被子,“你不要喊我,我覺得很累。”

“行,那就趕緊睡了。”

你說綠韭躺好了,摸了摸小肚子,有點感覺,然後翻個身,覺得彆折騰了。

結果過了五分鐘,越想這個事情就越有感覺,她覺得自己強迫症,很明顯的,硬著頭皮起來了,去洗手間。

客廳都是黑漆漆的,她起來去洗手間,到門口了,結果裡麵有人說話,她捂著心口就嚇死了,“為什麼不開燈?”

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在裡麵洗澡為什麼不開燈呢?

綠韭不是很理解,那她就沒有辦法去洗手間,在房間裡麵坐著等,馮椿生抬眼,“有人?”

“嗯。”臉色就不太好,最討厭的就是用洗手間的時候裡麵有人,真的,她這會就有點嘰歪,脾氣在這邊兩天,就到頭了。

馮椿生看她這樣,也睡不下去了,掀開被子,“進來外麵太冷了,彆在外麵等著,一會就好了,過會兒再去。”

人口多住在一起,就是這樣的,家裡衛生間就是一個的,然後還有一個小單間兒的,是外麵買的人家的車庫,裝修好了的,綠韭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家裡三代人住在一起沒覺得太大問題,但是現在就嘰歪。

那時候見麵,馮椿生這邊家裡人講的,下麵裝修好了,然後老太太就搬到樓下去住的,那邊洗手間空調什麼的都裝好了,家裡就能住的開了。

結果現在,提都不提一句,下麵就是個儲藏室的,任何人不會搬下去住。

有些事情,想起來就上頭。

綠韭覺得腦袋有點暈,閉著眼睛臉跟凍住了一樣的,馮椿生過會兒自己忍不住起來看一下,還在洗,“奶奶,要不要先等一下,用一下洗手間呢。”

“馬上好。”

馮椿生尋思了,以後可得倆衛生間,去跟綠韭商量,“等我們房子裝修的時候,就按照樣板間那樣,有兩個衛生間,不耽誤事兒。”

說完,看綠韭還是閉著眼睛裝死。

想去戳戳她臉的,結果外麵就有砸門聲,綠韭就嚇死了,睜開眼睛拽著馮椿生睡衣袖子,“怎麼了這是?”

老太太也嚇壞了,剛洗完澡呢,在門口那裡問清楚呢,外麵人就很急。

綠韭穿睡衣啊,燈底下不太好,她推了馮椿生一把,“你快出去看看,怕是有事兒大半夜的。”

自己在房間裡麵,看著那衣服,想著自己要不要換一下出去看看呢,可是又怕折騰,天氣又冷,她有點受不了。

結果沒一會兒,馮椿生就麵色古怪的進來,“綠韭啊,你換一下衣服,有點事兒,得快點。”

進來然後自己一陣倒騰衣服換上,綠韭坐在那裡不動,“誰不行了?”

“就白天那老太太,賀家老太太,走時候還給你帶了一大袋子花生那個。”

看綠韭喜歡吃,走的時候愣是讓老三媳婦給綠韭把家裡剩下的那些炒貨給帶著走了。

綠韭其實不太吃花生的,她覺得那個東西吃一點就飽了,體驗感不是很好,一般人家不給她也想不起來吃,她爸鄭家善喜歡吃這個,她媽也喜歡吃。

綠韭換上衣服出來,老三媳婦還在等著呢,就在客廳裡麵賠禮道歉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大半夜我來砸門,但是情況不太好,她就晚上念叨說像是老大早先那孩子,人老糊塗了,老三就急眼了,說是去站跟前給陪陪。”

說的都渾身肉疼,各種神經疼,老三媳婦也是咬著牙根說的,她覺得自己是個人的話就張不開這樣的嘴,可是老三發飆了,他在醫院離不開,彆人也信不過,就逮著自己老婆使勁欺負。

“人你給我帶過來,甭管你怎麼說,今晚我媽要是沒事兒好,要是出事兒人帶不來我就跟你離婚。”

就這樣的人,對自己老婆就一個要求,娶回來的時候就說了,甭管你做什麼,你就一個原則,對著我媽好,不用去上班,家裡伺候好我媽就行,我媽吃好喝好比什麼都強。

龐娟多溫順一個人,愣是跟土匪一樣來砸門了,綠韭坐在車上,徹底清醒了,車裡空調沒開呢,冷得她腿一直發抖,馮椿生就去開空調,“三嬸兒,我開下空調。”

龐娟是急了眼了,她自己都沒覺得冷,給老三掛完電話,人在搶救呢,老三還是那句話,快點來。

“老三啊,人我給你帶來了,你以後也不用跟我說離婚不離婚的,這些年我伺候媽一心一意的,你今晚對著我喊離婚,等這陣兒過去你不跟我離婚也不行,我得跟你離婚,沒有你這樣的。”

龐娟是越想越委屈啊,孝順婆婆沒什麼對不對?

是個男的都要求女的孝順婆婆,最起碼她婆婆還對著自己不錯是不是?

那有些婆婆不怎麼樣的,兒子還得逼著兒媳婦孝順婆婆的,那才憋屈了是不是?

她在家裡沒做過什麼主,沒結婚在娘家的時候就聽家裡的,嫁人了就聽婆婆話,人是真的老實又本分,再和氣不過的媳婦了。

綠韭聽著,黑黝黝的大眼睛往前看著,偷偷覷著龐娟,她這會精神了。

馮椿生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把綠韭手扒拉開,怎麼擰人胳膊呢,你聽人老公不好,就回頭掐我是不對的,反手給手抓手心裡去了。

“三嬸,要不要我開車?”

“不用的,一會兒就到了,你倆困了就睡一會兒,醫院裡走廊可冷了,穿好衣服,綠韭那腿兒你看穿的多少,我後麵有個大圍巾給她蓋在腿上的。”

老三媳婦往後麵一瞥眼,看見綠韭那臉了,當時不覺得,現在自從老太太說了,就覺出來了,心裡咯噔一下的,是真的像,跟她公爹那照片很像。

“你家裡哪裡的?”

“青城的。”

“哦哦,”龐娟點點頭,青城離著這裡有點遠,“今年多大了?”

綠韭就笑了笑,“我覺得我肯定不是,我確定我是家裡親生的,長得像的人很多,我覺得可能太喜歡那個孫女了,年紀越大越惦記,覺得差不多女孩都喜歡。”

龐娟本來有點心思的,覺得是不是就這麼大的年紀,有沒有可能當初房茯苓從彆的地方抱了個死小孩過來的呢,這事情她尋思十有八九,不然怎麼這麼多年沒看過孩子,沒給孩子燒過一次小衣裳呢。

這聽綠韭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想法給老三帶偏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呢,人家父母雙全的,又是青城的,八輩子也不是啊。

馮椿生也覺得巧,賀清然做的事情這本地的沒有不知道的,當年鬨得很凶,加上昨天忌日宴上鬨得那一出,他下車就小聲跟綠韭說了,“看看沒事就趕緊走了,年紀大了糊塗了,彆一般計較。”

他說完,就看綠韭眼神不對,黑黝黝的站在門口,那樣的表情,就跟現在台階上的一層薄薄的霜一樣的,幾分冷漠。

心裡倏然一驚,“彆害怕,我牽著你。”

綠韭手冰涼的,塞到馮椿生手心裡,恨不得鑽進袖子裡,走幾步頓住,馮椿生看她,“怎麼不走了?”

順著視線看過去,站著一個男的,一個穿警服的男的,很高很瘦。

“對不起。”

何以飛覺得很抱歉,他之前跟綠韭打過一次電話的,也是在半夜,他跟綠韭講過她身世,綠韭不相信。

後來就沒有聯係過,今天晚上,賀家老三去查的,信息其實都是現成的,當初何以飛也有參與調查的,沒有人查起來的話還可以,但是如果有人查的話,就要告訴人家真相。

綠韭就是賀清然的女兒,賀家老太太的孫女。

後來綠韭當時講的語氣,講的那些話,何以飛很久才琢磨明白,“你那時候,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隻是不想認是不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覺得很抱歉,覺得對不起,不想做的事情,最後還是做了。

綠韭扯著嘴冷笑,“那謝謝你了,何以飛你留給我的什麼也沒有了,就隻有這一門爛親戚。”

“我那時候說不認就是不認,你聽不明白還是怎麼樣,你這麼大公無私,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心情,今晚你為什麼要過來,為什麼要講出來,你說不知道也可以。”

誰能去查這些真相,賀家老三打電話找關係現在要查,你不能推脫嗎?

什麼情啊愛啊的,當初多美好,隨著時間流逝也淡了,在最合適的時候分開了,情最濃烈的時候分開了就不要接觸了。

你接觸了,就跟陳年的撒金紙一樣,當初多好看多貴多漂亮的紙,你多年以後拿出來再看,跟粉末一樣,一碰就知道破敗的不像樣子了。

綠韭原本昨天下午看見賀清然的時候就有點想法,但是還是一貫惡劣的太多,生父做的一些事情,綠韭不是不知道的,房茯苓不講,那關立夫也是有講的。

最好就是當不知道,這輩子不相認的。

她是真的覺得麻煩,你要說覺得惡心什麼的倒是沒有必要,沒有那麼多感情,沒有什麼感同身受。

但是何以飛做事她覺得很失望,當初說走就走離開海市回到東城這邊,後來她仔細想想,就是做事不成熟,不夠負責人。

世界上就算是難以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能周轉中和一下也可以。

包括今晚的事情,她覺得你何以飛為什麼現在來當個宣判者,你有你的責任,那你可以拖延幾天,或者換彆人來是不是?

為什麼一定要你自己來呢?

這事情綠韭覺得對自己沒有好處,全是壞處,而你何以飛幫著彆人在損害自己,她現在就這樣的心態,沒辦法對何以飛有什麼好臉色。

馮椿生就愣住了,覺得這三分鐘就跟看了好幾天的電影一樣的,刷刷的就是人生的幾輩子,特彆的快,特彆的轉折。

何以飛無話可說,看著倆人牽著的手,他現在能有多大的感情呢?

也沒有多大的感情了。

什麼感情也跟綠韭一樣散儘了。

再見麵的時候,看著眼前站著的馮椿生,他覺得未必有自己好,你千挑萬選最後找個這樣的人,會不會有遺憾呢。

“這是你男朋友嗎?”

“是,我對象。”綠韭眼睛裡麵幽幽帶著火光,拿著眼睛蹭著何以飛,“大家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都知道了。”何以飛指了指裡麵,資料已經都拿過去了,所有資料。

賀家老三在本地的話,跟官方關係搞得很好,包括賀家三兄弟,都是有麵兒的人,有關係的話,一些事情就很好操作。

他其實覺得認親也沒有什麼不好是不是?

“你先進去吧,有事情聯係我,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