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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紀大了,一個人出去沒有人陪同,大家不放心,也沒多大的意思,老覺得彆人會用不一樣的眼光看自己,去喝東西吃東西,這個年紀的老人一個人出來享受,好像很奇特一樣,所以更多的時候,她寧願一個人在這裡麵待著,雖然無聊,但是最起碼會覺得舒服。

綠韭不是一個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孩子,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特彆的仔細,她覺得綠韭對人很真誠。

是真的相帶她吃飯的,不是客氣的。

綠韭回家胃口不是很好,因為吃糖球了,還有些栗子,覺得有點膩歪,就想吃的香的辣的鹹的,家裡沒有什麼飯菜,她自己不會炒菜,但是水餃包的越來越好吃了,就想著要是有個豬肉燉粉條就好吃了,想吃粉條了。

靜坐五分鐘,然後下樓去買粉條去了,還有個大白菜,家裡是沒有油的,就加醬油鹽一起煮,煮出來覺得很美味啊,劉玥視頻過來,看著吃什麼呢,一口一口這麼想的,“這是吃什麼?”

“白菜燉粉條。”

“怪好。”她覺得你在外麵按時吃東西好好吃飯就怪好,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怎麼就清湯寡水的,還能喝湯啊,這豬肉粉條裡麵哪裡有湯。

綠韭喝完擦擦嘴,“我水煮的,就這樣加點鹽就很好吃。”

不然呢,她不會炒菜,也不想炒菜,覺得炒菜放油放蔥薑這個過程,特彆的激烈,刺啦冒煙的,然後濃鬱的味道就出來了,過於強烈了這個瞬間。

“元旦放假小馮跟你回來嗎?”

“打算回去。”

劉玥就怪高興,是吧,談戀愛這麼長時間了,倆人沒聽說鬨什麼意見不高興的,她覺得這個靠譜,一個單位的,差不多就見見麵等結婚就怪好。

“小馮喜歡吃什麼,我讓你爸爸去買。”

“什麼也不缺,不過我想吃大骨頭。”

啃起來大鍋呼出來的那種大骨頭,然後骨頭撈出來,湯裡麵放白菜蘿卜乾豆角乾扁豆在一起煮,可真香啊,她一下子就饞了。

她掛了自己洗碗,你說房茯苓這邊,她看著難道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不是的,不能說沒有一點感覺的,見到自己的生母,心裡還是有波瀾的。

給劉玥一說。劉玥也饞了,笑嗬嗬的,回頭就給鄭家善安排了,“去訂豬肉去,看看最近殺豬的有沒有好豬,千萬彆買那個剛下小豬的母豬肉,我聽說那誰家難產,母豬死了,那肉可不能吃。”

“多要點骨頭,今年人多,再要點排骨也行,按骨頭上沒有肉,跟排骨一起燉,她外麵可吃不著。”

就很舍得了,鄭家善一下買肉就要了三百塊錢的,劉玥也是下血本了,給綠韭就特彆的舍得,現在家裡外債綠韭給還清了,劉玥有空就出去乾活,給人工地上打掃建築垃圾的。

一天也下苦力不少掙錢。

鄭家善呢,他現在因為那些事情,還沒緩過勁來,心裡就有創傷,不願意出門,就愛在家裡待著,他待著呢,劉玥就得出去,總得有個出去掙零花的是不是?

在家就聽說外麵打起來了,“你家老鄭給人甩倆大耳瓜子了。”

劉玥手裡白菜就一下放下了,拉著臉就出去了。

殺豬是個熱鬨事兒,鄭家善就等著,等半天買好了拎著往回走,也沒什麼塑料袋,就繩子拎著的,回家還得自己剁肉。

過街麵上的時候人就問了,這麼多肉多少錢一斤,農村這邊事兒淺,人情往來厚重一點,問個清楚乾什麼用的。

他就站在那裡說兩句閒話的,隔房一個侄兒喝的大醉了,從家裡跑出來街上鬨開了,老婆拽著都沒拽住,給一下推開到地上去了。

彆人看著都沒有去拉的,醉漢子你拉是白拉著,到跟前了,鄭家善你說不拉著點不好看,本家兒的,還得喊自己一聲大叔呢,他就勸著點,“回家去唄,趕緊回家歇歇,喝點茶葉醒醒酒,彆在街上打老婆,人家都笑話。”

打老婆刺激到人了,“我打老婆,我沒吃老婆用老婆的,我不乾活兒賠的血光,你是撞死人了是不是,一年倆是不是?擱家裡老婆外麵掙錢養家是不是?”

第73章 找上門來

酒後吐真言,好歹算是本家的,要不是喊自己一聲叔叔,鄭家善不帶著管的。

“回家去吧,彆丟人了。”摁著那人的手,鄭家善看著他要掙開去撒潑了,喝醉酒的人不僅死沉的,力氣還特彆大。

一下就掙開了,就是瞧不起鄭家善,鄭家善就是個老好人以前,家族裡誰的忙都幫著,日子好過的時候也有,但是少,最後像模像樣的弄了個車隊出來,自己當老板了。

自己開著一輛最大的車,還有兩輛車,結果你說一年的時間,接二連三就出事了。

他自己開車回來,路上鬼探頭,村裡岔路口出來個喝醉酒的老人家,老人騎著摩托車著急接孩子呢,一下就撞上去了。

好容易事兒還沒等著平了,鄭家善買的一輛二手大掛車,就停在路邊上,人騎著電動車撞上去了,當時就沒了。

一下兩輛車都扣死了,全部身家都進去了,那一輛車幾十萬,跑起來加人工雜七雜八的百八十萬全進去了,還不加賠給人家的。

就是倒了血黴。

小鄭就是瞧不上老鄭,現在他混的不錯,“我大叔啊,你老爺們一個,天天擱家裡乾什麼的,放著娘們兒出去沒日沒夜的乾工地,你說你是什麼命?”

窮命唄,就跟鄭鬱紅說的一樣,這親兄弟能是什麼命?

窮命,日子好容易見好一點兒,就總是出事兒,早年去賣化肥,進貨的時候全是假貨,還有去批發菜,壓在賬上幾千塊錢人家跑了,追了一年的官司才要回來,光跑省裡麵路費住宿費得多少錢。

你家裡不行,經濟搞不起來,本家這邊都覺得你有問題,是你人有問題,或者命有問題是不是?

周圍人一聽不對勁,哪有這樣紮人心窩子的,“老鄭,你侄兒喝醉了,彆當真,你也彆攔著他了,發發酒瘋沒有人管就好了。”

小鄭瞪大了眼睛,什麼酒瘋不酒瘋的,兩隻胳膊跟螳螂一樣的揮起來,趁著亂一勁兒鬨騰,兩個巴掌就掃到老鄭臉上去了,鄭家善臉徹底是撕下來了。

你能打回去嗎?

劉玥來的時候就看他站在那裡,臉上倆巴掌印呢,心裡就你麻痹你麻痹的開始了,你傻是不是?

人家喝醉酒打老婆撒酒瘋丟不夠的人,你去管什麼管?

就你是個好人是不是?

你大爺的去拉架你倒是巴掌打回去啊,你不是手欠呢,這會兒跟個慫包一樣的。

小鄭還在那裡醉的癲狂呢,這會站不穩了,話都說不清楚了,嘴上還嘰歪呢,“倆人,一年死了——倆——”

劉玥心蹭一下就起來了,幾步並過去,她個子矮,小鄭個子高啊,她拽著小鄭的領子就問,“”誰死了倆,你家裡死了倆人?

小鄭有點怕這個大嬸兒,不是吃素的,比劃了下手,臉上帶著笑,“你家——”。

沒說完,劉玥巴掌就是啪啪兩下,“你醒酒了沒有?我家死人管你什麼事兒?你大叔出事的時候賠錢要你掏一分錢了?”

“那二手車誰賣給你大叔的,不是你托著朋友介紹的,那車回來沒兩天就出事兒了,那車是不是個事故車風水不行?”

“我跟你講小鄭,你彆在街上賣弄,你大叔這輩子年輕的時候養家,我家兩個孩兒,綠韭正兒八經供出去的名牌大學生,鄭立陽人現在自己做買賣也不差什麼,這倆孩兒這家裡就是靠著老鄭沒白沒夜的做買賣跑車賺回來的錢,你長了個嘴不是這樣說話的。”

她就指著小鄭鼻子罵,老鄭那時候賣菜,冬天怕菜凍壞了,夏天怕菜曬爛了,沒有一天不是散大集最晚的一個,人家上午十二點收攤,他得賣到晚上七八點,就這樣人家拿著□□買菜換真錢去,一天就是白乾的。·思·兔·在·線·閱·讀·

回家凍得鼻子耳朵都壞,可是人街上沒有的氫氣球,老鄭就舍得給綠韭買回來,給小孩兒拴住個繩子墜石頭拉著玩兒。

人家換彩電,家裡就給換彩電,她跟老鄭這輩子多少委屈說不完,可是你要說比彆的女的差什麼,那也不差什麼。

老鄭跑車的時候是真有錢,一晚上幾千塊的賺錢,自己也不打算開了,全都是找司機來,結果剛弄個辦公室就出事兒了。

是一年兩條人命,可是該賠錢賠錢,錢不夠的車都給抵押了,家裡外債欠了錢,但是沒缺人家一毛的喪葬費。

拎著那肉就走,喊老鄭,“你還不走,站街等著給人欺負不死?”

到家就跟老鄭乾架,嘴裡麵就憋不住了,我跟你過得什麼日子,“多好的日子,我老姑娘女婿回來了,讓你去買點肉,你怎麼就那麼欠的,他喝醉了喝死了,死在大街上了,打老婆打死了管你什麼事兒的了,你挨打的時候誰站出來可憐你了,你可憐人家你不可憐可憐你自己?”

就恨他這樣。

恨他這樣立不起來。

一想起來,恨得咬牙切齒的,“那時候不要你買車,你非得聽他忽悠給買個二手車,什麼狐朋狗友的給你介紹那個車,不知道哪裡死過人的事故車,它好好的停在那裡都有人往上麵撞,都有人找死的,你麻痹的就是個傻子,就是個傻子。”

恨得捶地,兒子買房錢沒有了,綠韭考研也不用考了。

“你前幾年過什麼日子,誰瞧得起你的,家裡有沒有人來過,你家裡那些本家親戚誰給你一分錢了?背後隻瞧不起你,誰盼著你過得好?”

鄭家善一聽她說話,心裡就突突的,真的街上那一點感動也都沒有了,你口口聲聲跟我一輩子,吃苦一輩子,那誰讓你這麼做的呢?

你管著我一輩子是不是?

一不高興了你摔打我是不是?

我一聽你開口我就知道你要噴我,損不完的話,一腳一腳的踩你,他去拉架給人打了,給人罵了,他難道很高興?

他回來還得聽劉玥在那裡噴毒是不是?

就沒有這樣過日子的。

劉玥不曉得收斂自己情緒,她沒文化,她也不知道怎麼籠絡人,一輩子自己快言快語,講話從來沒有不痛快過。

鄭家善摔門就走了。

我活著難道是為了給你作踐的嗎?

不能給綠韭打電話,也不能給兒子打電話,就隻能一個人悶著,悶著去自己媽那邊,鄭奶奶一看就知道吵架了,臉色不是那個臉色,街麵上的事她還不知道,劉玥後腳就追著來了,上手撕吧鄭家善,鄭奶奶就給攔住了,護犢子,“怎麼著你打人呢是不是?你怎麼那麼厲害,我孩子多好的脾性你給欺負成這樣。”

“他是個男人,你平時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跟劉玥就撞起來了,老太太身板不行了,但是骨架還在那裡,對著劉玥就撞過去了,劉玥給撞的一趔趄,人就倒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