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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很會說話了。”

馮椿生端著碗,看著殘剩的半碗稀飯,裡麵有個小飛蟲從燈下俯衝過來,落在一層冷凝的米油表麵,翅膀還在輕微顫動。

“不了吧,我要找也是在海市那邊找。”

“你在那邊找是方便,可是我們家不在那邊,你一個人人家也不了解咱們是什麼樣的家庭,到時候給隨便介紹一些女孩子,咱們這邊都是知根知底的,都知道咱們是個好家庭,家裡和和睦睦的,工作單位也都很好,你爸爸媽媽都是有工資的人,不會給介紹差的。”

說的就是之前馮椿生也是相親的,但是可能大A之前不是很來勁,加上他人才長相有些許的不突出,家庭條件因為在外地也不是很卓越,因此介紹人比劃著介紹的女孩,有點不如意。

“我看看,介紹不合適的我就不看,再看看吧。”馮椿生大口吃飯,也是想喝點熱乎的,腸胃一直吃食堂也不舒服。

人很和氣,也很溫和,單位公認的好脾氣一個,出去散步的時候老大就問了,“你是不想找這邊的是吧。”

老大看的清楚,家裡人呢,也是想儘儘心,工作有了,下麵的不就是結婚生子,但是老小吧,人老實,怕在那邊吃虧了,“可以多找找同事介紹,多出去跟朋友玩玩,有時候就看對眼了。”

他有些許的經驗,畢竟有個前女友現在依然保持良好的關係,堪稱分手之後依然愛的典範博愛之人。

說著說著,看老小對著手機看,那細微的表情很投入,他湊過去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懂了。

一個女孩子的自拍,“很漂亮,你喜歡嗎?”

馮椿生黑黢黢的站在路燈下麵,樹影婆娑的小徑儘頭處是一個湖泊,倒垂柳千絲萬縷地從水麵略過,有人健步走從身邊路過,遠處大路有重重光亮的燈火熱鬨處,他的%e8%83%b8口微微發緊,喉嚨帶著一團火熱,慢慢燒著整個%e8%83%b8腔處。

清楚地吐出來三個字,“不是的,我就是剛好看到了,我們單位一個同事。”

大哥點點頭,“這女孩子一看就是不好追的,這樣的人不缺男朋友,一般人沒機會的。”

大哥繼續往前走,背著手很養生,一點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踩地雷了,長得那麼漂亮據說還有點才華的女生,現如今社會對美貌女孩子的寬容跟欣賞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看臉吃飯太常見了。

老小呢,不能說長得醜,隻能說長得部分結構不太如人意,比如說身高如果再高那麼一點點,皮膚如果能再白那麼一點點,最好發型不是那麼濃密的黑色,顯得稀疏泛黃一點是非常洋氣的。

不般配。

馮椿生玩遊戲到十二點,然後卸載,點開那朋友圈,細細地看。

心裡麵,有一些難過的。

他覺得這可能不是愛情,但是這應該是一種好感。

他心裡麵給自己掰扯,就是平靜無波的生活,平淡的工作,一切跟電視裡麵放的新聞聯播一樣,都是主持人從來沒有突兀的音準音色。

然後突然有一天,電視畫麵裡麵出現了嘰嘰歪歪的人物形象,一點不符合社會主義紅旗下的三觀角色,有點壞,有點不著調,有點沒禮貌,還有點跳脫。

但是不是黑白,是渾身帶著濃烈顏色的,那些顏色一想到,就讓人喜悅。

就比如,夏天見到的第一個半開的紅壤黑子兒西瓜。

秋天突然發現,怎麼葉子一夜之間全黃了,帶著一些不知所措,還有很多期待。

他想著想著笑了笑,是的,她有點壞,有點不正好。

綠韭今晚也是拚搏在相親一線的打工人,已經連續三天了,同一個西餐廳同一個位置。

精神依舊很飽滿,她覺得趁著現在行情好,多扒拉幾個看看,行程排的很滿。

吃飽喝足,男方沒有提出來加微信,綠韭也沒有加,男方買單結賬,“今晚很開心。”

“是的,聊的很開心,我先走了。”

看了下時間,聊兩個多小時,男孩舅舅在外麵著急壞了,你這是相親還是怎麼地,怎麼就兩個多小時,奔著三個小時去的呢,最後忍不住給打電話喊出來的。

“怎麼樣?”

“挺好的。”

舅舅怪高興的,這是熟人的熟人介紹的,“加微信了嗎,以後慢慢聊,我看也怪好,你們可以——”周末約出去玩。

“沒有加。”

舅舅點自行車的腳差點給彆鏈子裡麵去,扭過頭來就很無語了,“你怎麼沒加呢,不是聊的很好,是忘了還是怎麼樣,我讓介紹人推過來吧。”

男孩子搖搖頭,“我覺得不合適,你知道吧,她之前談過一個,是我同學。”

一個城市的圈子不是很大,幾個好的企業呢,就那麼多,來回扒拉找唄,相親也是有很明顯的圈子的,本地人相親就更四通八達了,關係網畢竟發達。

他跟楊金池吧,是一個學校的,不是一個班的。

舅舅就搞不懂年輕人想什麼,“那怎麼了,談談又不礙事,不談怎麼知道哪個合適不合適的。”

“她不太正好。”

一句話,舅舅也沒話說了,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你說見一麵就看出來人品,他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可能前男友說的話是比較真實的。

外麵對自己一些說法,綠韭不知道,但是能感覺到一點兒。

畢竟相親都是正常相親的,你看一個不太行,看第二個人家好像也認識你,還有一個可能聽你的名字就直接不來了。

她不認識那麼多人,那麼到底他們是怎麼知道她的呢,她自己分析一下就清楚了。

無非就是,有人幫她在外麵做公益宣傳了。

話無論是好不好的,對她來講都不是很有利。

你講她不好,效果很明顯,就不用說了,人家就直接不來了。

你講她好的,各方麵特彆優秀的,男孩子也會覺得心虛,也會覺得這麼優秀的,找自己這樣的,有機會嗎?覺得她眼光過於高了。

不是所有男孩子都慕強,都喜歡傳說中比自己有能力又漂亮的強勢的人,也會想找個溫柔和善的,最好比自己稍微弱勢一點點的,自己這樣子才有底氣,不然相處起來不是很舒適。

就一些事情,講著講著,就變質了。

本身氣質高冷,再加上一些印象,隻想聊聊,不想當老婆的。

綠韭心裡也苦歪歪的,覺得這都是什麼事情,人家相親五六次就能找一個合適的,她也是照舊美美噠相親去的,結果七八次往上都沒提一下。

自己拉著小臉子,一口氣又刪除了倆相親對象,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頹廢。

郭姐喊人吃飯的,拉著她去,“相親怎麼樣了?”

綠韭覺得就等這句話吐槽一下了,剛想開口,就見小潘巴拉巴拉開始了,“肯定不怎麼樣,現在男的我跟你說,質量有點不來勁,跟我們差不多的,想找個更好條件一點的女生,很現實。但是女生要是更好一點了,自己還要覺得是不是傷自尊了,大男子思想很明顯。”

海市這地方吧,很奇特,很多風俗習慣,兼具南北特色的,雖然地理位置在南邊,經濟發達也跟火龍一樣的創造GDP,但是大概是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早期屠城的事情也好幾起,後來靠著各地移民建城的,人倒是不兩極化,但是三觀的不同方麵呈現兩極化。

潘芳芳身為相親市場過早下水的鹹魚,經驗比綠韭還要豐富一點,苦水當然也倒的比綠韭多一點。

“你這樣的,是個男的都有壓力,聽說你還寫東西,這玩意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嗎,都是些文人,看你這氣質,知道的是你對人不熟悉不吭聲,不知道的呢,我剛才見你第一麵以為你看不起人呢。”

掛啦掛啦掛啦的,桌子上擺不開彆人的嘴了,潘芳芳的嘴頗為對不起家裡起的名字,缺了一點芬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郭姐插一句,“你不開口,像是個寫東西的,開口了就特彆世俗。”

不是談錢就是談省錢的,她跟綠韭出差一起去逛街,那是高度契合的,奢侈品商場跟專櫃上除了她們不值錢的目光之外,賺不到她們一分錢的血汗錢。

找點折扣紀念品,看看風景,再去富含文化底蘊的景點觀光一下,就是很完美的旅行。

那些張口燕窩,閉口哪個牌子的話題,從來不會出現。

一頓飯下來,潘芳芳給綠韭送家門口,覺得已經看透這個女的了,除了好看之外,沒啥極其突出的優點,最起碼嘴巴不是很會講話,“我覺得自己很直了,你比我還直。”

就算是長了一張爹媽給的漂亮臉蛋,老天爺給飯吃,但是第一眼給人看去,就不是很有親和力讓人喜歡,反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長相不和氣。

綠韭姑且覺得這是稱讚她的,剛想認領附和一下,就聽她黑夜甩刀狠插雙肋,“但是我最起碼生活技能滿分,你除了脾氣直,其餘的都挺綠茶的。”

電動車不會騎,現在多流行啊,家家戶戶都有,結果綠韭不僅沒有還不會騎,平時出入都是打車的,好在她不亂跑,基本三點一線圍繞單位畫圓活動,腿著上下班。

綠韭不顧自己肋骨疼,目送著她的小電驢離開略帶羨慕,一邊上樓一邊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斥巨資采購個代步工具的時候。

又想起來自己的信用卡,她得一步不停地還貸,沒有一毛錢多餘的開支準備。

上樓梯,瞥一眼洗手間,捂著嘴控製不住地尖叫,樓上就隻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她,一個是那個夜貓子。

扭頭想跑。

洗手間地上有一串血,旁邊紙巾筒子裡都是沾滿血的。

橘青一陣眩暈,舉起來手裡的手機,砰的砸在門上,“綠韭。”

門半開著,她撐不住了,知道地上都是血,但是現在她需要人。

結果手機砸過去半天了,人也喊了,半開的門倒是給砸的徹底合上了,她渾身覺得要背過氣去了,還是沒看綠韭進來。

門口摸摸索索鬼鬼祟祟的,橘青絕望的閉著眼,她覺得自己喊錯人了,不應該扔手機的,畢竟她還可以打救護車的,而不是等對門那個傻叉。

是的,傻叉,她略帶猙獰的在心裡罵著,掙紮著爬起來。

看著門微微的晃動,然後透過門縫,綠韭恨自己為什麼不瞎了,那是一雙眼睛,黝黑地看著她,然後慢慢的兩根帶血的手指頭,扒拉著門要打開一樣的。

綠韭渾身白毛汗都出來了,她害怕啊,她慫的不輕啊,手機就在包裡,本想一鼓作氣到樓下搖人的。

結果看到這個,她就不敢動了,一時之間腦海裡麵想很多啊,覺得是自己跑得快還是賊人的刀子快呢,這會腦子裡就是一刀一刀對著自己來的那種場麵。

見義勇為的勇氣這會也被紮成了篩子一樣的,想跑又不敢動,不跑又嚇得頭皮麻。

眼圈都紅了,馬上要哭。

“綠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