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個兒媳婦是真好,誰見了老太太都得笑,玩命的笑,“媽我在外麵拿東西,想著一會進來。”

打開手裡盒子,給買了個翡翠鐲子,她拍賣下來的,狠下血本了,就是想老太太能不能看在這鐲子的份上今年少鬨騰一點,真的放過她吧。

賀老太太心裡冷笑,你花的難道不是我兒子的錢嗎?你拿著我兒子錢討好我你真會借花獻佛,抬手就給盒子打翻了了,都彆想好過。

哐啷一聲,一百來萬就碎地上了,賀清然心裡也起來一股子火氣,有這麼糟踐東西的嗎,就看賀老太太拍著巴掌笑了,“東西真好啊,給我孫女陪葬的吧,可憐孩子眼沒睜開,這麼多年了祖墳也沒進,不知道哪裡當孤魂野鬼哭呢。”

?

第18章 小年夜了

孟曉覺得自己額頭在跳動,血管要爆炸一樣的,她最怕老太太提的就是賀清然前妻的女兒,她不覺得自己是小三,那小孩不是她害死的,“媽,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你不是小三,你不是非得要嫁給我兒子的,不是非得逼著我兒媳婦走的,你多高尚啊,你愛情多至高無上啊,我老太太就該棺材板兒合起來,給你踩著走,踏平了是不是?”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說的解氣啊,她氣啊,她一口氣憋多少年了,一到過節的時候她一看見孟曉就想起來這些事情。

賀清然顯得就特彆累,話說了多少次了,解釋了多少次了,可是沒有人聽,有人相信他跟孟曉是無辜的嗎?

隻能認了,“媽,那我讓孟曉走行不行,以後您在的時候不要她來家裡。”

孟曉看了賀清然一眼,見他使眼色,可是心裡覺得委屈,她為什麼伏低做小呢,她難道不是真的孝順嗎?

她比誰都孝順,多希望老太太能認可一下,給個好臉色,所以過壽過節,刮風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她病死了也要來。

結果現在呢?

就覺得屈辱,很想包砸在老太太身上,覺得你能不能閉嘴,你一刀一刀給人身上戳,你以為是我婆婆,你以為你兒子孝順就能這麼摁著我罵嗎?

事實上,是真的可以,她知道賀家寡母,是真的能逼著她跟賀清然離婚。

呼吸了幾瞬,蹲下來撿鐲子,有個缺口了,不大,修補一下金鑲玉也不錯,就是價格,一下子就掉沒了。

老太太看她這樣就來氣,你裝什麼呢?

你就是在我麵前當場去世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你當年怎麼逼著人大著肚子走的,要死你趕緊去死,“她憑什麼不來,她既然不乾事,不孝順長輩,那就不要當賀太太,馬上離婚啊。”

老三在旁邊跟個鵪鶉一樣,等老大走了才追出去說,“大哥你彆介意,媽就那點心病。”

“老三你說這些年我跟孟曉對媽怎麼樣,媽這樣作下去我們也很累,外麵累,家裡也累,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離婚就算是我不對,可是孩子沒了,生下來就死了,到底是兒子親還是外人親呢?”

你為了一個孩子,為了前兒媳婦作自己親兒子,“我不知道媽為什麼不心疼一下我呢,我外麵難道容易嗎,五金生意不好做,我天天在外麵應酬。”

老三就和稀泥,三兄弟他最沒本事,但是最孝順,守在自己親媽身邊伺候的就是他,“大哥,有些事情呢,你心裡也有數,平驪是個好孩子,孩子大了自己闖蕩,是不是你自己孩子你自己清楚,這樣的家庭她懂點事,彆老看著家裡。”

覺得平驪這孩子不懂事,家裡養著你培養的好好的,跟公主一樣的長大了,要懂得感恩,感恩他們這樣的家庭,而不是天天想著認祖歸宗,不一定是他們的宗不是嗎?

賀清然和孟曉就賀平驪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的已經不重要了,人家過成一家人了,但是還是那句話,彆的東西不要要求太多。

現在五金生意沒之前好做了,之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現在南邊的大老板最喜歡組團包票乾,人腦子靈活又尖,生意比以前少了。

賀清然這些不說家裡人也不知道,他不喜歡講這些。

孟曉不能鬨意見啊,她得當沒發生,跟自己過日子的人開心就好,“你去泡澡吧,泡澡給按一按。”

專門學的按摩,就為了舒緩一下的,對賀清然感情也很深,不然賀清然為什麼護著呢。

當年孟曉就是校花,大家的夢中情人,後來的事情嘛,太漂亮的年紀嫁人了,過得不太好,賀清然照理說不該上這個癮頭的,可是中年男人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呢。

“收拾一下,我們去東城那邊,過年再回來。”

賀清然想著青城那邊開一個五金博覽會,本來不想去的,今天是小年,可是家裡這個氛圍,出去散散去。

帶著孟曉就去了,孟曉那鐲子,轉眼就拿給自己閨女了,“磕破了一點兒,找人鑲嵌一下就好了,過年戴個喜興。”

覺得你不是說給你孫女的陪葬嗎?

我就拿給我女兒戴,心裡也覺得自己挺惡毒的,覺得死人你陪葬一千萬一個億她也撈不到一點,兒,我收拾收拾給我閨女戴著,多好看啊,就戴給你們看的。

是啊,人死了,什麼也沒了,活著才能算個人不是?

老太太去寺廟燒香,“探驪啊,探驪,奶奶來了,看看你。”

老三就覺得瘮得慌,這孩子出生就沒活,他大嫂抱回來的時候身上都發紫了,當年鬨得特彆嚇人,沒想到最後出人命了。

他們老家有規矩,這樣剛出生的孩子不能入祖墳,最後隻能找個地方供奉起來,不然對祖宗十八代都不太好,沒長成不是嘛。

這麼多年過去了,多少感情也淡了,自己拿著手機外麵玩,刷朋友圈呢,就看平驪發的那朋友圈呢,手上戴著個鐲子,他馬上就給關了。

覺得自己不如眼瞎了,眼瞎了看不見最好,有些人你活得很好你其實可以低調一點,不然對彆人就是一種傷害。

裡麵供著的不能入祖墳的那位叫探驪,你媽就非得給你起個名叫平驪,裡麵什麼意思細想也怪膈應的。

嗷的一嗓子,“媽,走了走了,彆念叨了,回家小年飯了。”

賀老太太還要哭呢,給他弄得什麼心情也沒有了,拉著臉出來,一年就來這麼一回,問老三,“錢給了嗎?”

“給了,新衣服新鞋子,人家紮的可好了,都給買一套兒的,年前就給燒了送過去,保管我大侄女穿的跟年畫娃娃一樣的。”

年年都是這麼一套忙活,家裡就他忙活這個。

“你說這些年了,探驪媽媽一次也沒來過。”走的時候不舍得,回頭再看一眼,那廟頭裡麵黑黝黝的,裡麵點了一盞一盞的香油燈,大殿裡供奉的都是亡靈,地藏王菩薩迎門對著。

老三掛擋,“不來也好,來不來都行,她過得好比什麼都強,媽您彆操那個心。”

老太太就是覺得有點狠心了,你二十多年沒來看看,沒給孩子換過一身衣裳。

她還記得那時候看著那孩子,她心裡那個疼啊,剜肉都沒那麼疼啊,長子長孫女。

有時候也勸自己,忘了算了吧,你說大家都過得挺好的了,再爭再作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她心有不平啊,她就過不去那個坎兒,就老想著這個事兒啊。

頭天晚上她做夢,夢見家裡老頭兒笑著來的,也不說話,就手裡抱著個瓶兒,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兒媳婦打電話就說去醫院要生,她高興啊,老頭子托夢的啊。

她現在看人家外麵放鞭炮了,路上沒有人,都趕著家裡去吃小年夜飯的,心裡酸唧唧的。

綠韭自己拽著包,坐在鄭立陽的二手貨車上,“哥,你快點。”

“我知道,半小時就到了,我開快點,你看外麵五金博覽會人家現在就掛燈籠了,明天才開呢,南邊的東西比我們的活兒要細。”看綠韭一眼,給拿著餅乾遞過去,覺得應該是餓了,去接完綠韭就馬上去進貨了,到現在才趕回去。

綠韭餓的冒酸水了,還是沒碰,她知道家裡一桌子飯菜呢,今天都過小年呢,往外看一眼,夜景確實漂亮,挺氣派的,就覺得老家發展挺快的。

“你把包扔後麵,抱著不沉嗎?”

“不沉,趕緊回家。”

?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9章 看走眼

家裡飯菜都是卡著點弄好的,你不到家,鍋裡的湯就不端出來,劉玥臉上就帶著喜氣兒,她今天特彆的高興,出去轉一圈兒,遇到鄰居院兒裡垃圾提出來,“還沒吃?”

“要吃,綠韭還沒回來啊?”

“快到了,我接一接去。”正說著呢,車就開進胡同裡麵來了,胡同特彆的窄,開進來那個費勁兒。

“張叔,沒吃呢?”綠韭本來天黑了沒看見人,下車轉眼瞧見了,就看那表情,一下就解凍了。

也沒路燈,就月光懟著人,冷冷清清的晃蕩著,院門口的外燈打到門口三尺地,她就站在那下麵。

高挑的,細膩的。

老張就覺得人家特彆的有氣質,回家咂摸小酒,“你說姑娘越長越好看,老鄭家往上數三代,也找不出個這樣的人才來啊。”

太俊了。

你看一眼就覺得渾身舒坦,不笑的時候你想看一眼,笑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眼前刷刷的,跟下雪了一樣。

那孩子從小就跟個雪團一樣的。

老張老婆忙活一桌子,不稀搭理他,“立陽回來了,沒看見高倩吧?”

“沒。”

“真行啊,沒看出來立陽這孩子有這能耐。”

先前以為鄭立陽給老婆拿捏的死死的,可是現在看看,人鄭立陽不服氣不行,就快把高倩擠兌沒了。

人現在混好了,車也買了,說是外麵活兒多,手下也雇了個小工帶著一起乾,高倩給他一腳踹開了。

那是自己老婆了,這點她覺得做得不對,再不好的老婆,你那時候沒錢找工人的時候,她白天黑夜跟著你乾的,給你打白工一樣的,現在有錢雇工人了,徹底就不給老婆麵子了是不是?

打小看著隔壁這倆孩子長大的,老張老婆都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一會聽著摩托車轟轟響起來,老張再咂摸一杯小酒,也不知道這麼晚了哪兒去。

小年夜不過了?

要過。

但是又更重要的事兒。

年關難過,年底了,還賬清債,理所應當。

那債就跟石頭一樣壓在人心口上,不用說,就一直在那裡,什麼時候完了,什麼時候輕快。

一早起來,劉玥就去買了煙酒,“你去挨家挨戶送,跟說錢還不上,等來年的。”

鄭家善給挨家挨戶送的,沒辦法,錢不僅僅是親戚朋友的,還有外麵的債,先給外麵的債,家裡親戚的就還不上了。

他轟轟騎著摩托車,帽子也沒戴,北風衝的人腦殼刺,他渾身都跟摩托車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