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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韭坐在窗口,“取錢。”

“請問您要取多少?”

“6萬。”

裡麵櫃姐兒也抬眼看她一眼,第一個看就是很小,年紀太小了,臉白生生的還是學生的樣子,就當年看金粉世家裡麵那種精致又水靈的感覺。

長相不靈動,舉止也不靈動,坐在你麵前就感覺仙氣飄飄的,有一種勁兒,那種架子上的勁兒。

馮椿生也聽見了,眼睛也是圓圓的,心想這兄弟單位到底多有錢啊,六萬塊錢啊,看綠韭那紫色羽絨服就覺得真漂亮,這衣服一定很貴。

直男嘛,能有什麼眼力勁,覺得穿在好看的人身上的東西就都好看,穿個麻袋都好看。

心想兄弟單位真的跟傳聞中一樣,富得流油,年終獎可能發了自己的兩三倍,他年終一萬塊,綠韭他覺得可能三萬,剩下的那三萬就是平時工資。

點鈔機嗶嗶一陣,錢一遝子一遝子的出來,綠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跟人家講,“封條緊一點,彆鬆開了,我是長途顛簸的人。”

馮椿生跟櫃姐沒崩住,就覺得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有意思呢,銀行封條都是一樣的,難道還能多給你塗幾層膠水?

成語從小學的,長大電視劇也是整天看的,但是日常生活中用的這麼流利順暢的,還真少。

櫃姐遞過去,“您放心好了,不影響長途顛簸。”

說完心裡就樂死了,看綠韭眼睛還很認真的圓幽幽的睜著,她自己不覺得自己講話有一點搞笑的意思,拿到錢心情就很美麗,覺得要說點什麼表達對世界的愛,“好的謝謝,您諸事順遂。”

櫃姐那句結束語硬生生就咽下去了,覺得自己給棉花糖包圍了,太甜了,怎麼有人說話就怎麼好聽呢,要是人人都這樣來辦業務,世界得多少愛啊。

綠韭轉過身來扭頭走人,後麵還有個人她也沒注意,對著馮椿生很大方的笑了笑,覺得今天日子真好,看著人也有點眼熟。

想了一下,記起來了,兄弟單位的,不過記不清叫什麼了,她人脈經營這一塊兒,很不夠格。

馮椿生沒想到這人能打招呼,下意識也笑了笑,聽她講了三個字,“到你了。”

渾身就一個激靈,坐在椅子上有點沒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就想這個事情,並且很想繼續想一想這個事情。

櫃姐就神煩,重複幾遍了,年紀輕輕耳朵不好使是不是,“請問您辦理什麼業務?”

“取錢,兩千連號的。”

一聽就知道是過年準備的紅包,他看了下,“能給我封條嗎,跟前麵那個一樣捆成一遝子嗎?”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邊一萬元才可以。”繼續保持微笑,心想人家取6萬你2千也好意思要呢。

馮椿生就硬塞錢包裡,半天塞不進去,就裝在大包裡麵去了,上車先點錢,沒缺,放起來。

然後熱車,就還在想剛才的事情,自己想一遍就笑了,覺得鄭綠韭這人真有意思。

他不覺得自己對她關注有點多,那人家做什麼他都覺得很有意思,就想關注關注,人之常情是不是?

開車回家一路上不知道想多少遍,剛發年終獎的喜悅也淡忘了。

拿回家錢遞給田老太太,“去銀行換的,都是連號的你看看。”

“行,下雪了我去銀行不方便,我給你銀行卡轉賬。”

“都行。”他覺得無所謂,你轉賬也行,發微信也行,給我彆的不連號的現金也行。

田老太太手就頓了頓,她以為他不要的,回頭就跟閨女嘀咕了一句,“你說我讓他給我取點連號錢,過年家裡來小孩給紅包不是好看嗎?我說給他錢他真拿了。”

賀嬌沒聽出什麼話兒音來,“嗯,椿生會過日子,一點錢不亂花。”

田老太太心裡都扭曲了一下,你說閨女吧是真疼,但是有時候腦子確實跟自己不一樣啊,天真。

她要誇得是她孫子會過日子嗎?

你說你大大方方的說一句錢不要了,那大家麵子上不都好看嗎?

到時候你說不要了,難道她還真能不把錢給你嗎?

你說到底誰小心眼了。

怎麼就這麼不會來事呢,一點不會哄人,場麵上的事情從小沒教過,但是人家老大就會做,老二你教都教不會。

老大人今天出去給人做兼職,結賬回來一千塊錢,回家就給她六百,“奶奶明天過節了,你跟我爺爺出去買身新衣服穿,一年到頭太辛苦了,我想你們穿好一點。”

這誰聽了心裡不熱乎啊,那比仙丹都管用,她不是差著六百,就差那一點兒心意。

所以就讓馮椿生從他那邊取點連號的錢來。

結果真的是沒讓自己失望啊,臉色就淡淡的,“吃飯吧。”

自己安慰自己,孩子還小,沒磨煉過這些,而且自己養的孩子自己知道,對自己心都是好的,一樣的,孩子不亂花錢,會省錢會攢錢,這就很好。

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因為嘴甜的孩子在家裡確實討人喜歡,她也會喜歡嘴甜的啊,不然現在相親上麵直男怎麼那麼討人厭呢。

不就是因為不會來事,說話溝通跟木頭一樣兒的。

一邊吃一邊心裡做規劃,明天過節,該說不說還得去賀老太太那邊去一趟兒,賀老太太三兒媳婦兒給她掛電話讓去的,說是老太太最近情緒不要好,要她去開導開導。

?

第17章 我死了孫女

馮椿生開車帶著田老太太去的,這關係一開始走就得走下去,去了喊三嬸兒,“這是單位發的大米跟醋,那邊的特產。”

賀三媳婦兒笑著接過來,人就特彆的脾氣好,見誰都特彆親熱,“江南產米,釀醋有甜味兒了,你奶奶就特彆喜歡吃醋配餃子。”

說著指了指賀家老太太,對著她老婆婆笑了笑,“媽,中午給包餃子吃,就白菜豬肉餡兒的。”

進廚房就是一頓乾,不僅是白菜肉餡兒的,怕老太太年紀大了吃肉膩啊,人家還給捏個黃瓜餡兒的。

你說田老太太彆的不羨慕,就羨慕人家家裡的家風,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家兒媳婦對婆婆不孝順的,三個兒媳婦個頂個的孝順,“老姐姐,我就愛到你家裡來,你瞧瞧兒子各個都出息,椿生回回回來都說他二叔在單位大家都誇,領導做的那個好啊。”

“有什麼事你方便呢就跟我說說,不跟我說我也勸勸你,咱們年紀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千萬彆氣壞了自己,身體好就是最大的福氣。”

賀老太太人就特彆的乾巴,一點都沒有那種榮華富貴的樣子,“沒多大的事情,你們誰也彆勸我,我這個年紀了,彆人能勸我心裡去的都不是事兒。”

“我一個人養大三個孩子,什麼苦也吃,什麼罪也受過,我不跟彆人哭一句,可是老大他不聽話啊。”

一提起來老大,她就覺得心冷,“生意做大了,是有些錢,就沒有人味兒了。”

馮椿生聽著雲裡霧裡的,也不太好在這裡待著,就去廚房了,看著擦黃瓜,“這個好不好吃啊?”

老三媳婦就笑,“好吃,一會就好了你嘗嘗,我跟人家學的黃瓜餡兒的呢,味道怪清新。”

把黃瓜裡麵水都擠出來,你就看她乾活那個利索,台麵上一點臟東西也沒有,廚房乾乾淨淨的,覺得這孩子待人怪親近的,她在那裡做,馮椿生就在一邊看著說話。

他覺得這個肯定好吃,也貪嘴想嘗嘗看,門開了,賀家老三帶著老大進來的。

老太太那臉呱嗒就掉下來了,田老太太不好待下去了,“我們先走了,看看你倆兒子長得都多好啊,家裡還有事兒,你們忙著。”

說好的吃飯也不吃了,上車馮椿生就問,“是不是跟大叔有矛盾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田老太太心裡感慨也挺大,你說賀家老大長得啊,真好看,這個年紀了,還沒見老一樣的,比年輕的時候長得還氣派,“哎呦,你看你這三個叔叔一個長得比一個好,老大長得最好了。”

“長得好我怎麼看賀奶奶見了他臉色不好呢,吵架了是不是?”

“你這個大叔怪能啊,長得好靠著前麵老婆起來的,後來一腳給人家踹了,這個是後娶回來的,說是後娶回來的,其實就是個三兒。”

馮椿生努力抓了抓重點,槽點有點多啊,“那前麵老婆怪有錢。”

“可不是,人家家裡爸爸媽媽都是當官的,有權有勢,就是你工作那城市呢,關鍵對著你賀奶奶一家子可好了,知道沒錢,給下麵倆弟弟出學費要他們上學。”

誰知道人家長得好能有這種福氣呢,那時候娶的時候心裡還犯嘀咕,覺得人家家裡家庭條件好,又是獨生女,彆娶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回來,結果人家可能乾了,孝順長輩,友愛下麵的小叔子,沒有一個不誇的。

結果誇著誇著,人老大發達了就給人踹了。

馮椿生從鏡子裡看了一眼他奶奶,順便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黑臉,覺得長相難道真的那麼重要嗎?

老天爺砸飯碗,天生不是吃軟飯的樣兒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他認為自己其實長得也還可以,做人嘛,要自信一點。

隻聽說富婆養小白臉的,倒是沒聽說養個小黑臉的。

聽著也覺得賀家大叔怪牛,“那後麵老婆的女兒是他親女兒嗎?”

“那誰知道呢,嫁進來的時候就大著肚子。”田老太太就特彆理解這樣的男人,自古以來拋棄妻子的人就不少,叫什麼男來著,鳳凰男。

賀清然是來求和的,鬨騰這麼多年了,他現在年紀也大了,也可憐自己媽這個年紀了還生氣,“媽,平驪都這個年紀了,她也要談婚論嫁了,也是我的女兒,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她呢?”

賀老太太臉繃的特彆緊,“你說親生的就親生的?”

“既然親生的,生下來我說親子鑒定為什麼不鑒定呢,賀清然你個孬種,我生你不如掐死你,你親生女兒不要,要一個野種,你今天的一切你以為是你自己的?”

賀平驪她配姓賀嗎?

孟曉在外麵的野種也配喊她奶奶?

給你們臉了是不是?

她親孫女死了,孟曉就當什麼沒發生,覺得生個垃圾玩意出來她就認嗎?

“老三,你打電話給孟曉來,我倒是當麵問問她到底想要乾什麼,要我死了是不是?還有臉提回來過年走親戚,不夠丟她媽的八輩祖宗的臉。”

打,就必須打,不打活不下去了。

孟曉就在外麵呢,她沒敢進來,覺得老太太這人看她又得竄煙,接電話就進來了。

老三媳婦不出來,她恨不得在裡麵捏一天的餃子,聽著外麵的聲音,那是心驚肉跳的啊。

她老婆婆是真厲害啊,給老大兩口子這些年折騰的夠嗆,一個急眼一個急眼的啊。

“你怎麼不進來?”橫眼睛就問,老太太就是敢死裡磋磨孟曉。

孟曉乾巴巴的,臉上還是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