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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些不好嗎?”容情是真的難受,一向沉穩的嗓音都多了一絲暗啞。

“……”聿九音的身體幾乎本能的顫唞了一下,接著放鬆了靠在容情懷裡。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抱著,誰也沒說話,直到很久,容情才再次開口問聿九音,“你還想回去念書嗎?”

“彆鬨,”聿九音忍不住笑,“我一個天師要什麼學曆。都二十五了難道回學校當老大哥嗎?再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也的確不適合再當大夫。”

然而聿九音說的輕鬆,容情心裡卻越來越不是滋味。

不能回去,而不是不想回去。容情想到聿九音退學前期末考試的成績,突然覺得心裡針紮了一樣疼。

在容情看來,聿九音經曆的這些事兒就跟鈍刀子拉肉,一點一點把他從人的圈子裡剝離開。容情幾乎不敢想,當初離開醫院回到道觀的聿九音那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又是花了多久,才把那些人情世故的冷漠徹底看得通透。

抱住聿九音的手慢慢收緊,容情低頭%e5%90%bb住他。

並不嫻熟的%e5%90%bb,卻帶著柔軟到無法形容的溫柔。唇齒相依間的也不隻是親昵,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安撫。

聿九音開始並不知道如何回應,可當容情的舌尖觸碰到他的時候,聿九音遲疑了一秒,最後選擇還是選擇了放縱。任由容情的味道一點一點把自己侵染。

容情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不是他不在乎就不會疼。天知道他那個時候是多絕望。

不過幸好,一切都過去了。所有的噩夢,都已經結束了……

——

容情是真的心疼聿九音,恨不得時間倒流替他擋住一切。而後麵車裡的容卓也同樣不是很好過。

老大從出了於家之後就一直冷著臉。至於後座上鬼娃他們四個小的更是麵沉如水,哪怕是最溫柔沉穩的白止秋,陰測測的模樣也令人心生恐怖。

“容卓,我要在這裡下車,你帶著甜甜和安安先回去。”

“你想乾嘛?可彆衝動。”容卓頓時明白了老大的想法,立刻製止,“聿小九知道嗎?”

“和我哥沒關係,這事兒你不用管。”

“你不是要弄出認命吧!”

“不會。”老大勾起唇角,“那種東西根本不配讓我哥背上因果。”

鬼氣森森的笑容某些角度和聿九音給人的感覺格外相似,可容卓卻覺得更危險了。

“我陪你去。”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為什麼?”老大不解。

“我要盯著你!你這麼胡鬨,回去之後肯定要挨罵。瘦成這樣,萬一挨揍怎麼辦?”容卓湊合找了個理由,可很快就被老大反駁。

“我哥才不會揍我。”

“好了好了,哪都不重要,我和你一起去。”老大對聿九音的維護也是讓容卓哭笑不得。不過容卓很明白老大的感受,聿九音那個人,是值得任何人掏心掏肺的。

而後麵一直沒說話的甜甜也開口了,“我也想一起去。我知道於家的所有結構。然後那個喻家我也清楚。”

這就厲害了!原本沒打算帶她玩的鬼娃幾個,立刻轉頭看著她,眼神閃閃發亮。

甜甜有點害羞,抿了抿唇,然後小聲說道,“我在他家徘徊了三年,還跟著那個於金晨去過一次喻家,地方我都記得,我可以畫出來,算是感謝九音救了安安,還幫我聚魂。”

“小姐姐乾得漂亮!”鈴鐺立刻熱情的拉住牧甜的手。至於旁邊的鬼娃也做出一個“來來來,咱們仔細商量一下”的手勢。

五個小的湊在一起陰氣森森的商量著要做的事,而這一次,就連老大也跟著一起。開車的容卓隻覺得自己踩油門的腳都發軟。

而調轉方向後,他們距離於家也越來越近……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第90章 有仇報仇

聿九音走的利落,可於家卻炸了。之前那個新來的女傭被嚇得半死,說什麼都要走。

“太可怕了!我要走,我這就走。”

“等等,這都是意外。工資什麼的也可以再商量。年底不好找人,想必你也不方便再找工作吧!”

“意外?”那女傭眼裡露出嘲諷,“我又沒瞎沒聾。都說厲鬼索命嚇人,我看你們一家子比厲鬼還可怕!幾歲的小孩心都黑透了,我聽著還為了三百萬賣了朋友?嗬嗬,我怕再乾下去回頭命都沒了!”

“還漲工資?我連這個月的工資都不打算要!我怕拿著手臟。”說完那女傭扔了圍裙,轉頭就走了。

如果放在過去,於洪這樣的人家她是不敢這麼剛的。尤其於洪本身是風水大師,得罪了沒有好事。可現在不一樣,在看過了於金晨乾過的惡心事兒之後,就算是再膽小如鼠,也會激起幾分脾氣。

那個牧甜的小姑娘才幾歲啊!做了這樣的事兒,活該遭報應!

“算了,讓她走吧!”於洪疲憊的搖搖頭,叫管家不要在留人了。然後自己走到床邊,費儘的把於金晨扶到床上躺好。

屋裡還是一片狼藉,床上還有牧甜強行給於金晨喂飯的時候留下的湯水汁液。現在全都滲進了床單裡,臟兮兮的很惡心。然而於洪歲數大了,也實在弄不動,隻能給挪了個地方,把於金晨放在稍微乾淨一點的地方。

“老先生……”管家趕緊上來幫把手,心裡覺得不落忍,可開口之後又不知道說什麼。

瑞寧空口白牙一句人血饅頭,可人血饅頭又怎麼是好吃的?當年聿九音和於洪是忘年交,的確一手扶著於洪起家。可最後於洪騙了聿九音,拿了三百萬以後,也沒有真的家宅安寧。

彆的不說,於洪的兒子就因為這件事一直埋怨他,從S市搬到了B市。現在更是乾脆斷了聯係。

“我是真沒辦法。我就金晨一個孫子,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他毀了前途?”

“您是出於情理。”

“是啊!我一個當爺爺的都心疼孫子,可當年於蕭夫妻倆卻要把金晨送去玄學協會接受懲罰。就因為我不同意,乾脆連兒子都不要了。”摸著床上還昏迷著的於金晨的臉,於洪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現在看來,他們是對的……幸虧斷了關係,我於家還有一絲血脈。聿小九真的是神算,是我相住了。”想到當年聿九音給於金晨改名,說這名字不是祝願而是警示,叫於金晨一生記得光明正大,如曜日金晨。可惜了,是他沒懂。

“我看小先生還是念舊的……”管家還想在勸。

於洪擺擺手,“他不是念舊,是我不值得他沾上因果……”

然而於洪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門口好像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接著他手裡的銀鈴就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

“誰!”到底是玄學中人,於洪即便遇見異像也不會太失去分寸。

可有些時候,不是鎮定就能解決問題,尤其是來的東西,比他要強悍數倍。

不是普通厲鬼,而是比厲鬼更高一籌的鬼仙,重點是,不止一個。可於洪卻並不知道他們都在哪裡。

手裡的銀鈴瘋狂的響著,周圍的溫度也是一降再降。已經不僅僅是冰點,在弄下去,幾乎可以把人活活凍死!

“出來!”於洪扔出一張護身的符咒,可卻沒有任何用處。於洪身後的老管家,更是在寒氣爆發的開始,就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屋子裡太安靜了,就連他應該十分粗重的喘熄都聽不清楚。仿佛有一張大網,把他們籠罩在內,死死的封住。

於洪的心臟跳得很快,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下意識往外走,可在房間門推開之後,他卻意外發現走廊變了。不再是他家,而是喻家的!

不對勁!是幻術!

於洪立刻反應過來過來自己著了道,可那也已經為時已晚。鬼娃的幻陣已經開始。而鈴鐺也開始悠悠的唱起了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鬼童的歌謠能夠引起人心裡最深處的恐懼。而對於於洪來說,最可怕的場景,莫過於當年聿九音被喻家夫妻獻祭的一幕。

看著麵前悠長的走廊,格外溫馨的布置背後藏著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血字符咒。至於走廊儘頭的屋子,那扇漆成棕紅色的木門,更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隨時準備吃人。

於洪的身體像是牽線木偶,一步一步朝著那扇門走去。而他的靈魂卻在瘋狂的叫囂著,恨不得立刻逃開。

不能,不能再往那邊走了,哪裡有……

房間門砰的一聲彈開,於洪瞪大了眼,拚命的掙紮起來。可那股控製他身體的力量,依然一點一點推著他進屋。

漫天的紙錢,入目都是白色的奠幡。正中一具棺材,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詭異的殄文。

這東西對於於洪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哪怕死都忘不了!

“不,不可能!這東西怎麼還在?!”於洪不敢相信。

當年聿九音以命換命已經破了這東西,沒有道理的,怎麼可能現在還會出現?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驚訝一樣,棺材一點,一點打開,露出裡麵的東西。

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根本就是個妖怪!

臉上密密麻麻的絨毛看起來十分惡心,而最惡心的,莫過於那雙眼。細長狹小,渾濁的黃色令人作嘔。

他慢慢坐起身,朝著於洪的方向咧開嘴,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帶著肉渣的牙齒焦黃尖銳,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歲數大了點,沒有之前的那個好吃,不過本座餓了,也能忍耐……”

“不,不行……”於洪快要崩潰了,眼睜睜的看著拿東西過來,狠狠地朝著自己左手咬了下來。就像當年被迷暈送過來的聿九音。

一模一樣的場景在他身上重現。當血肉被撕碎的瞬間,劇烈的痛讓他忍不住哀嚎出聲。

他不是聿九音,沒有自救的能力。他甚至連掏出一張護身的符紙都動不了。

“放過我,冤有頭債有主,打擾你的是喻家人,吞噬你妖血打得你魂飛魄散的是聿九音,和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你們送來的那個小可愛,一開始不是也和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嗎?”

“你以為有人抵命,始作俑者就能逃過去嗎?”尖銳的爪子撕開他%e8%83%b8`前的衣服,狠狠地捅進他的身體。

於洪翻滾著,刺骨的疼痛幾乎讓他連哀嚎也哀嚎不出來。而那雙手,在他的腹腔肆無忌憚的遊走,或輕或重的捏過了他每一個器官。

最後停留在心臟。

“最好吃的部位,總要慢慢享用……”握爪成全,柔軟的心臟被瞬間掐爆。

於洪瞪大了眼,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多了多久,於洪在睜開眼的時候,一切結束,幻術接觸。他躺在地上,狼狽得像是一條死狗,全身都因為疼痛而被汗水濕透。即便到了現在,身上的痛楚也辦法消失。因為那些傷,雖然沒有出現在身上,但卻死死的刻在了靈魂裡。

甚至於連細微的呼吸,都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