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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九音歎了口氣,伸手把他抱住,“老實成這樣怎麼怪容家人一直欺負你?”

第一次有人說他被容家人欺負,容情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直到很久,才低聲說道:“你是第一個覺得我會被容家欺負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

聿九音嗤笑,“不是事實嗎?那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依附著你才能享受現在的優渥生活,背後卻嘲諷你的出身,殊不知沒有你,容家早就斷子絕孫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天師。看到容堪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容家氣數早就儘了,哪裡還來的現在的盛況?容容,你太溫柔了。”

聿九音的話,每一句都一針見血,容情根本沒有辦法應對。到了最後,他終於說了一句實話:“我母親養大了我。沒有拋棄,沒有虐待,而是好好地把我撫養長大了。”

所以,容家就是他不能甩開的包袱。

“你……”容情的話似乎觸碰到了聿九音心裡什麼隱秘的秘密。他眼裡突然有一瞬間的悲哀,然後慢慢勾起唇笑了。

“都不重要,還是說案子吧!”聿九音這話轉的很硬,容情聽出來他難受,反手把聿九音抱在自己的懷裡。

“不,還是不說了。今天太晚了,九音咱們早點睡吧!”

聿九音張了張嘴,好像想說寫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嗯,先睡吧。”

——

這一夜,容情就留在了聿九音屋裡。

兩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張床,卻是第一次一句話沒說就各自睡了。

然而到了半夜,聿九音翻了個身,原本閉著眼睛的容情睜開眼,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把聿九音摟在懷裡。聿九音沒動,頭就這麼抵著容情的%e8%83%b8口。

又過了一會,兩人就真的都睡著了。

第二天再起來的時候,昨天的不愉快就全部消失。聿九音覺得口渴湊合喝了一口昨天自己泡的茶,頓時明白了容情表情微妙的緣故。

“容容,你真是太強悍了!”說完,聿九音開了臥室門就往外跑出去找水。鬼知道一樣的茶葉他泡出來的怎麼能那麼難喝,恐怕一般的湯藥都沒有這麼苦。

容情倒是沒說話,慢慢的操控著輪椅跟著出去,順便把桌上的半杯茶喝完了。

他覺得苦一些也挺好,現在暑氣還熱,正好祛熱解火了。

——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其他人也都跟著起來了。吃過了早飯,鬼屋也不到開門的時候,幾個人聊著聊著,話題就又拐到了案子上麵。

都算是自己人容情也沒攔著,聿九音把始末和幾個小孩說了一遍。

“吳天仁碰見的是旗袍,更衣室裡掛著的是軍服,梁亮打扮成了戲子,還有聽戲的短打。為什麼都是衣服?還有梁亮偷出來的牌子到底是什麼?我覺得吳天仁還是沒有說實話。”顧洲皺眉,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可另外一個叫譚睿的小天師卻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衣服什麼的總覺得有點熟悉。”

譚家是請神祭祀的行家,所以譚睿對於這些事會更敏[gǎn]一些。然而即便如此,譚睿也沒有想到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感覺似曾相似。

可聿九音卻突然想到了一個習俗,接著問了譚睿一句,“寒衣節你知道多少?”

“啊!就是這個!”譚睿恍然大悟,“寒衣節,燒衣裳,十字路口,玉牌換命!”

第55章 寒衣節

寒衣節都知道,十字路口也明白,但是玉牌換命什麼的就很陌生了。

譚睿看了聿九音一眼,然後和其他人解釋。

“寒衣節你們都很熟悉了,雖然各地的習俗和說法都略有不同,但大致的祭祀方式就那麼幾個。可是其中有一個叫蓂城縣的地方卻和其他鄉鎮不同。”

“蓂城縣?現在沒有這個地方啊。”徐望知道多一些,第一反應就是沒有聽過。

倒是老大愣住了,和老三對視一眼,“這不是古時候的鬼城嗎?據說那裡出了一個謀逆的文狀元,和一個殺人成性的武狀元。皇帝一怒,就把一個縣城都給連坐了。”

“臥槽!連坐整個縣城?這也太誇張了吧!”施洋忍不住咂舌。

“你要是知道他們因為什麼被屠城,就不覺得誇張了!”譚睿歎氣,“關於蓂城縣的事兒我也是翻家裡古籍時候看到的。裡麵說,蓂城縣關於寒衣節有個特彆傳聞,據說哪家的父母覺得孩子不夠優秀,就在寒食節的時候帶著孩子去十字路口,叫孩子自己留在那裡燒紙,同時準備好精致的衣物。衣物要最先燒,因為等紙錢都燒完以後,孩子身上要是出現最開始燒掉的衣服,就代表著他們能換回來一個他們誠心所求的。”

“胡說八道的吧!”老二第一個覺得不信,可反駁剛一出口,他就想到梁亮身上的戲服,還有吳天仁口裡說的旗袍。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而譚睿的話還沒說完,“據說當年蓂城縣一連出了五六個少年狀元。文武都有,但是可惜的是,幾乎每一個都在三十歲前途正旺的時候就夭折了。所以當時就有人傳言,說蓂城縣的人是不是有什麼祖傳病症,否則為何早慧的都命短。”

“所以是真能換?”老二完全懵逼了。

“當然可以,但換回來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聿九音這一句話,讓眾人背後都泛起了寒意。

可不是嗎,天才的確很多,可連續出了五六個少年狀元,這詭異就不是一點半點了。誰知道那些年少成名的到底都是什麼東西呢!

“但他們怎麼換的啊?”

“玉牌。那玉牌上有個特殊的陣法。但是具體古籍上沒寫,所以我也不清楚。”譚睿回答了他們的問題,接著又把話題帶回到了蓂城縣上,“就這麼的,蓂城縣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又過了一陣,突然又有少年天才出現。但是這一次,一文一武兩個天才卻沒有早夭,甚至還一個做了文相,一個做了將軍。但是微妙的是,他們離自從出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鄉。甚至連提起都十分忌諱。”

“隻能說酒後誤事,那將軍喝醉了,自己說了一個秘聞,他說他根本就不是蓂城縣的人,生前是誰誰誰家的庶子,死後沒有輪回,而是被招到一個小孩的身上了。後來他就索性用這孩子的身體完成自己前生的遺憾。”

“那將軍自爆了?”

“對。”譚睿點頭,“正常來說,將軍這樣的醉話是不會被當真的。可當時的皇帝多疑,聽說過之後,就找人去調查了。一查不要緊,還真查出了這麼一個人。和將軍同村的那個文相多聰明,立刻明白大事不好,想要布局脫身。但是皇帝的速度遠比他的計劃要快。最後功虧一簣。”

“皇帝怕他們是妖怪?”

“不,是為了長生不老。死了還能在另外的年輕軀體上重生,這對於老邁且擁有最高權力的皇帝來說是最致命的誘惑。”這次接話的是聿九音,“我聽我師父講過蓂城縣的事,當時皇帝派人去查,在等到秘密之後,就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找了個謀反的罪名殺掉了。這也是蓂城縣消失的最終原因。”

“那後來皇帝成功了嗎?”

“怎麼可能成功?蓂城縣自己換去的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至於那皇帝,也不知道寒食節這個關鍵時期,隨便找了個良辰吉日就換了命,最後反而一命嗚呼。”

“那聿哥你是懷疑吳天知道這件事?”老三腦子轉得快,立刻就把兩個案子連在了一起。

“對,”聿九音點頭,“我懷疑吳天仁至少是認識那枚玉牌。吳天仁的母親是考古學家,我記得當初蓂城縣的遺址就是考古隊發現的。但是後來,那隻考古隊就莫名失蹤了。”

“但是吳天仁的母親並不在裡麵。”容情早在提到蓂城縣的時候就叫人去查。

“就算不在也肯定脫不了關係。”聿九音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銅錢在容情眼前一閃而過,“容容,你看得出這是什麼年份的嗎?”

“好像是秦?”容情不太確定,他根本沒有看到聿九音拿了什麼,隻是憑印象記得聿九音常用的銅錢是秦朝的東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聿九音卻搖搖頭,放到容情手裡,“清末的。”

然後接著對徐望幾個解釋,“容容是這方麵的行家,就這麼一晃的工夫他都未必能看清楚,那吳天仁是怎麼看見的?還知道玉牌上麵沁著血點子。”

“除非他也有一塊!”老三恍然大悟。

“對,”聿九音讚賞的看了老三一眼,然後問容情,“吳天仁那邊有人盯著嗎?”

“有。”容情點點頭,“我的人一直跟著,不過吳天仁在你這走了之後,就去了他外公以前留下的老房子住下了。”

“咱們去會會他。”

“聿哥你是什麼意思?”徐望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至於老二更是早就聽天書了。不過這一次,倒是老大先反應過來。

“聿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吳天仁可能知道梁亮的打算?”

“嗯,我懷疑他不隻是知道,甚至有可能梁亮就是從他那裡知道玉牌的用法。你們彆忘了,梁亮的姥姥病重,梁亮的母親身體不好,可梁亮家卻沒有錢。”

“難道吳天仁告訴梁亮換命的法子了?那他們要找誰去換命啊!”

“梁亮找的誰,吳天仁肯定不知道。包括他根本不想接梁亮電話,但是最後還是接了,並且還答應借車,這都不是什麼出於義氣,是出於良心不安。”

就在這時,容情的手機響了,“吳天仁從家裡出去了。”

“走,咱們也去。”

聿九音把幾個小的留下,自己跟著容情往外走。可這一次,徐望卻不知道為什麼跟在他們後麵,聿九音看了他一眼,默許了他的尾隨。

——

一路上,車子越走越偏,徐望有些焦躁的問了一句,“這是要去哪。”

司機也莫名其妙,“看不出來,隻能先跟著定位走。”

聿九音看出徐望緊張,故意開玩笑的問司機,“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可彆是想把我們賣掉?”

邊說著,聿九音邊摟住了容情,“容容怎麼辦?你的司機暗藏禍心。”

司機聽得直樂,容情無奈,“那就先讓他賣掉徐望,畢竟徐望最胖最值錢。”

臥槽?什麼叫他最胖最值錢?賣豬肉嗎?徐望頓時無語。可看了一圈,和聿九音還有容情比起來,他還真就是最胖的,也很是心累。

就這麼鬨著,氣氛好了很多,徐望也漸漸放鬆下來。

其實說起來,徐望會跟著來,主要是想和聿九音道個歉。之前聿九音收留吳天仁,徐望一直覺得心裡有疙瘩,現在發現聿九音是有原因的就很想和聿九音說聲對不起。可這句對不起,一直等他們到了地方,都沒有找到說出口的機會。

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是一個拆遷到一半的平房區。到處都是爛磚碎瓦,間或還混雜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