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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阿虎的臉瞬間垮了下去,他著急忙慌地說道:“葛醫生啊,你咋不給我治了,怎麼還要等……現在不行,啥時候才行?”

“你彆在那急,聽我跟你說,像是你這樣子的褥瘡已經十分嚴重了,我得給你配些藥才行。”

阿虎愣了愣,隨即拚命地點頭:“那行啊,葛神醫,你抓緊給我配點藥,我在這兒等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葛磊給打斷了。

“治療你這樣褥瘡的藥方是我家傳的方子,裡麵需要至少十六種藥材,其中有一種是很珍貴的藥材,我保證你用了藥之後可以藥到病除,不過同樣的,這藥膏的價格相對會高昂一些,而且我們話說在前麵,這些藥是有保質期的,製作出來就得用,存放不了多長的時間,所以,你得提前預付定金,否則的話,要是藥膏製成了,而你又不來拿的話,那我豈不是要賠本了?”

阿虎被葛磊這又是家傳藥方,又是珍貴藥材的繞得頭暈,這說來說去就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先給錢,才能拿藥。

想通這一點之後,阿虎有些急了。

這藥連影子都見不著,藥效還不知道咋個樣,這就先要起錢來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理兒?

“不成不成,你先把藥給製出來,等回頭來拿的時候在給你錢。”

阿虎的這些話說完之後,便偷偷地朝著葛磊瞧了一眼,想看看葛磊究竟會是什麼個反應,原本他還理直氣壯的,然而葛磊始終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心裡麵有些惴惴不安,想了想還是說道:“葛神醫……”

他才剛剛喊了一聲,葛磊便打斷了他的話,他抬頭看著阿虎,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你既然叫我一聲葛神醫,那就是相信我的醫術,我還就告訴你,你的褥瘡爛成這樣子,就算是找到省城的醫生,也治不好你,我的話擱在這兒了,你的這傷就隻有我能治,你要是不想治,我也不勉強你,反正受罪的人也不是我。”

正常情況下,葛磊的態度還是非常不錯的,隻是這人給葛磊的感覺很不好,他也懶得對他有什麼好態度。

愛治不治,是他來找著他看病的,也不是他上趕著求著他來給他看的。

阿虎臉上的神情變得糾結了起來,葛磊若是態度稍微軟和一些,他說不定還賴著不提前給錢,然而現在葛磊的態度太過堅定,而且話都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他若是不給錢,他似乎真的就不給他治了。

想到葛磊的神醫之名,在想到他先前說就算是了省城都治不好他的病,隻有他能治他的傲然之色,阿虎的心裡麵糾結的要命,一方麵不想提前給錢,而另一方麵則因為自己屁股上的傷口疼的厲害,折磨的他心力交瘁,他心裡麵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葛神醫啊,這錢我能先給你了,但是你能不能讓我知道你裡麵用的藥材都是什麼?這樣我心裡麵也好有個準兒,你說是不?”

葛磊用一種像是看弱智的眼神看著阿虎:“什麼叫家傳方子你知道嗎?你問我都是什麼藥,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阿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從嘴裡麵憋出幾個字來。

“藥方子你不告訴我,總要告訴我那一味珍貴的藥材是什麼吧?我不能就這麼黑噠噠地把錢給你。”

“那一味珍貴的藥材是何首烏。”

這個藥材告訴他也無妨,葛磊十分大方地說了出來。

阿虎愣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看著葛磊,許久之後方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可是那何首烏不是管人頭發的麼?什麼時候還管人身上的爛瘡了?”

“《開寶本草》有雲,何首烏有消癰腫,療頭麵風瘡,治五痔,止心痛,益血氣的功效,它的用處可不止烏發一種,你懂得少就多看書,彆聽彆人說了一種就以偏概全了。”

阿虎:“……”

葛磊的話把他懟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阿虎心裡麵鬱悶的厲害,也不好在說什麼惹人笑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方才開口問道:“那這藥要多少錢?”

“三十塊一副藥膏,保證藥到病除。”

“什麼,三十塊?!!”

雖然先前已經有了準備,然而在聽到葛磊說出三十塊這個數字的時候,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葛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葛神醫,你該不會是故意來坑我的吧?”

阿虎的臉都快脹成了豬肝色,好一會兒之後方才恢複了過來,葛磊說的價格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疇,他便開始懷疑葛磊是故意涮他的,因為先前他做的事情,所以葛磊現在才想找他的皮扒。

房間裡麵的氣氛因為阿虎的語氣變化陡然變得低沉了下來,阿虎長得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又是那滿臉橫肉的模樣,即便不刻意做什麼動作,那凶煞之氣便撲麵而來。

他刻意做出一副凶惡的樣子,想要嚇住葛磊,然而看到他這副樣子,葛磊的表情卻跟先前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三十塊錢,這樣的價格很合理,你的褥瘡現在已經腐爛化膿了,若是再不處理,最多不超過三個月,你的那半邊屁股盤子就徹底爛沒了,到時候這人死是死不了,不過這罪可就要多受了。”

停頓了一下之後,葛磊繼續開口說道:“你現在身上的這腐臭味就熏得狠了,我估摸著等到你那半邊屁股盤子都爛了以後,這膿水每天都得流挺多的,那傷口爛肉嫩,你這褲子怕是再也穿不上了,要是在拖拖,你另外一邊兒的屁股盤子也爛了的話,我估摸著你連坐也坐不成了。”

褥瘡爛到最後都能爛的見了骨頭,這傷口愈合不了,骨頭成日裡在外麵露著,那樣的場麵,隻聽葛磊形容著他就有些受不了。

阿虎聽著葛磊那繪聲繪色地描述,這打心眼兒裡麵便犯惡心,到葛磊開始說他的肉會掉的時候,阿虎再也受不了,一個快一米八七的壯漢被惡心的身體都抖得快成了篩子樣。

“葛神醫,你甭說了,我知道厲害了,我先給你錢,先給你錢還不成麼?”

說著他便想朝著自己的口袋裡麵掏,隻是掏了一半兒他才想起來錢都在自己老婆福娣那裡,他的臉頓時便耷拉了下去,一瘸一拐地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福娣,福娣,你在那兒乾啥呢!趕緊給老子進來。”

聽完葛磊說的話之後,他心裡麵憋了一堆火氣,這火氣憋在心底沒地兒發,現在就隻能衝著自己的婆娘去了。

第175章

阿虎原來帶來的那些人在外麵或站或坐, 大家夥兒圍成一團在那塊兒聊著天, 阿虎已經進去了老長時間,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他們難免有些著急, 那個和阿虎關係最好的說話不免衝了些。

“阿虎究竟是咋回事兒, 怎麼進去那麼長時間都沒出來?他究竟什麼病?”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他長得瘦精肋骨的, 往那兒一站就跟個竹竿一樣, 風一吹就好像能給他吹上天似的。

這個男人是阿虎的堂弟,名字叫做阿龍。

阿龍和阿虎堂兄弟兩個的長相南轅北轍, 性格也是天差地彆, 不過兄弟二人的關係卻好的詭異,其他的這些人都不敢多說什麼,隻有他敢叨叨阿虎的閒話。

他的話說完之後, 並沒有人敢接口, 阿龍覺得有些無趣,那雙眯縫眼在這些人身上繞了一圈兒, 落在了角落裡安安靜靜待著的福娣身上, 他的目光閃了閃,眼睛眯了起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就像是一條縫似的。

“堂嫂, 堂哥咋還沒出來, 你要不要進去瞧一瞧?我挺擔心他的。”

聽到他的話之後, 福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之色, 她抬頭看向了阿龍,見他的眼睛眯起來之後,福娣的身體一抖,急忙將目光給移開了。

“阿龍他估計馬上就出來,先前他叫咱們在外麵等,咱們就等著,他沒讓咱們進去,我可不敢進去。”*思*兔*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那兩句話就像是含在嘴裡麵似的,含含糊糊地讓人聽不清楚。

阿龍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弧來,那譏諷的笑容一閃而逝,他挪開目光,落在葛磊家那扇打開的門上麵。

怎麼還不出來呢?這在裡麵待著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阿龍看見阿虎從那個小房間裡麵出來,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阿龍瞬間便站直了身體,正準備過去瞧瞧的時候,便聽見阿虎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福娣,你在那兒乾啥呢?還不趕緊死過來!”

原本阿龍想要過去的,不過聽到這話之後,他便重新靠到了身後的白楊樹上麵,能這麼中氣十足地吼,看樣子他也沒有什大事兒。

福娣聽出來阿虎語氣之中的不耐,她立即著急忙慌地朝著院子裡麵跑了過去,很快便在阿虎的跟前站定了。

“阿虎,這是咋滴啦?你喊我做啥子?”

阿虎皺著眉頭看著小心翼翼站在自己跟前的福娣,沒好氣地說道:“你帶來的錢呢,趕緊給我。”

福娣愣了愣,隨即慌慌張張地從自己帶著的包裡麵往外掏錢,隻是由於緊張的緣故,她手上沒了個章法,掏了半天也沒有把錢給掏出來。

“你是豬腦子嗎?這點小事兒都弄好,得了得了,你也甭掏了,敗家娘們啥都做不成,包給我,你滾外麵待著去。”

他惡聲惡氣凶了福娣幾句,見她唯唯諾諾地低垂著頭,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他心口的那股子氣兒便順暢了起來,打發了福娣出去了以後,這才拎著抱進了屋子裡麵。

福娣已經習慣了這樣子的對待,倒是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包給了阿虎之後,便從院子裡麵退了出來。

阿龍看著福娣那小媳婦兒的樣子,嘖嘖了兩聲,卻沒有在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卻說另一邊兒,阿虎拿了福娣的布包進了房間之中,走動的過程之中,他感覺自己屁股上的傷口蹭在粗布褲頭上,那疼痛感一波一波地傳來,疼得他齜牙咧嘴,走起路來瘸的更厲害了。

他疼的直抽冷氣,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葛磊的身上,有些懷疑是葛磊剛剛給他看傷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明明先前都能忍的,可是剛剛脫了褲子給葛磊看之後,他不管站著還是走著,總是覺得那塊兒地方疼得讓人沒法忍受。

然而當看著麵容平靜地坐在那裡的葛磊時,他心裡麵的那些懷疑之意又降低了許多。

這少年一看就是滿身正氣的樣子,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等齷齪事兒的人。

阿虎心中轉過各種念頭,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葛神醫,這是三十塊錢,請你收好了。”

阿虎從布包裡麵掏出三十塊錢了,一張張地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