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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上的那雙手,她的手因為長久的勞作都已經變得極為的粗糙了,和白珍珍那養得白嫩嫩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眼淚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

她抬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想要止住這些淚水,可是這眼淚卻總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很快那背麵便暈染開了一大塊兒。

白珍珍心裡麵挺不是滋味的,她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妮子,你給娘一個準話,要是你真不想和他過了,娘就叫你爹去和他說,你也甭怕,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也不是舊社會,沒有說是不給人家離婚的,但是你一定要想清楚,你真的是不想和他過了,還是因為這次的事情鬨了脾氣,若是等兩天你個緩過勁來再說不想離婚了,那可真就沒你的退路了。”

白珍珍和她說了很多,葛鑫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在白珍珍被她氣得快上了火的時候,她方才開口說道:“娘,我是真那不想和他過下去了,這日子真的是沒有辦法過了。”

葛鑫都下手弄掉了自己肚子裡麵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再想著和他過下去了,在開始的時候她還在猶豫這,可是李山明動手推了她那一把之後,她就徹底死了心,葛鑫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一時衝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白珍珍愣住了,聽到葛鑫說自己一定要和李山明離婚的時候,白珍珍心裡麵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她看著葛鑫,見葛鑫眼睛紅紅的,但是眼中的那種堅定之色卻終不得絲毫作假,她是真的不想跟他過了。

葛鑫在婆家的時候那些生活究竟是怎麼樣子,先前她也就隻是大致說了一下,白珍珍雖然知道她是與公婆有些摩攃,但是卻並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然而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之後,她卻覺得這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白珍珍盯著葛鑫看了一會兒之後,又問了一次:“你說這事兒真的就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葛鑫點頭。

“大妮子,你跟我說說,你在你婆家究竟是過的是些什麼樣子的日子……”

有道是哀莫大於心死,大部分的女人都很能忍,隻要這日子能過得下去,都會跟自家男人過下去的,女人的心總要比男人的心更加柔軟一些,但是現在葛鑫卻這麼狠心地說要離婚,一點猶豫都沒有。

白珍珍覺得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麼事情,絕對不單單是因為先前她流產的這件事情。

葛鑫的頭垂得很低,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說不清楚的話,她怕是想離婚也離不了,她的手緊緊攥了起來,手指甲都陷入進了掌心的軟肉之中,過了許久之後,她方才開口說道。

“娘,其實我還沒有跟李山明打結婚證呢。”

在這話一說出來之後,白珍珍珍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看著葛鑫,大聲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葛鑫咬了咬牙,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情讓人覺得極為羞恥的,但是她還是開口說道:“娘,我和李山明還沒有領結婚證呢,說是離婚,其實也就是將我們家陪嫁的那些東西拿回來就成,我跟他,我跟他算不得結婚。”

這下子白珍珍整個人都愣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麼,這事情怎麼就會變成了這樣呢?!

白珍珍也不是個傻蛋,她突然之間想到了些什麼,臉色變得極為地難看:“難不成是因為……”

葛鑫點了點頭,眼淚流的更凶了,她哽咽地開口說道:“娘,這是李山明他娘說的,他娘說我嫁過去之後先不急著領結婚證,反正是進了他們家門,辦完事之後也就算是結婚了,結婚證這事先不急,要等到我懷了孕,生下個男娃娃之後再去領證結婚。”

她偷聽了徐淑芬和李山明的話,徐淑芬說誰知道她是不是個不生蛋的母雞,他們李家隻有李山明一個獨苗苗,可不能在這裡斷了根兒,葛鑫一定得要生了男娃娃,才能打結婚證。

媳婦娶進門,先不領結婚證,等到孩子生下來再領離婚證的事情在他們這地方鮮少發生,畢竟這結婚是件大事,現在是新社會了,辦事兒也就隻是走個的流程而已,小夫妻還是要等打了結婚證才行。

若是沒有打結婚證的話這兩口子哪裡能真正算是兩口子呢?

這下子白珍珍已經沒話可說了,聽這的意思是以後生下來的不是男孩,還得繼續去生,等確定了大妮兒真的生下個男孩之後,才讓大妮兒真正進他們家門,她的這番算計倒是好的很。

白珍珍的火氣上湧,原本是還想勸說幾句的,但是到了現在她卻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這家人的事情做得實在是太惡心了一些。

“大妮子你放心,離婚就離婚,咱們也不是缺了他們家就嫁不出去了,你且放心,這有我和你爹在呢,咱們定是要去找他們討個說法。”

聽到白珍珍的話之後,葛鑫抽了抽鼻子,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她張開手撲進了白珍珍的懷裡麵,在這個時候她倒是還記得要避開白珍珍的肚子。

白珍珍將葛鑫抱在了懷中,她抬起手來拍了拍葛鑫的後背,聲音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我這苦命的孩子……”

房門之外,向來不抽煙的葛青山卻讓葛磊去給他卷了個土煙塞進了嘴裡,他皺著眉頭在這裡嗒嗒地抽著煙,臉上的神情倒是比先前更加難看了一些。

葛磊在葛青山的身旁坐了下來,見他眉心都已經皺成了個川字,便知道葛青山這心裡麵是裝著事兒呢,他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爹,你也彆抽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

葛青山哪裡不知道抽煙是對身體不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消除心裡麵的憂愁,聽著房間裡麵的哭聲,他便知道今兒這事怕是已經定了十成十了,再也更改不了了。

他抬起手來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看著在自己旁邊站著的葛磊,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來。

看著葛青山那一瞬間像是蒼老了許多的麵容,葛磊心裡麵也有些不是滋味,他還想再勸,但是葛青山已經朝著他擺了擺手,他將煙掐滅了,揮了揮手驅散了一下`身上的煙味兒,緊接著便推開了西屋的門走了進去。

上一輩子因為白珍珍肚子裡麵的孩子丟了,葛青山他們也查清楚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才和葛鑫斷絕了關係,那時候的葛鑫沒了娘家,也不敢離婚,就這麼和李山明湊合了一輩子。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她肚子裡麵的孩子是被李山明給弄掉的

,沒有牽扯到葛家的人,有了娘家人撐腰,她自然是敢提出離婚的事情來。

葛磊心裡麵不知道是種什麼樣子的感覺,他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他起頭來看了西屋方向一眼,知道重生之後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現在有了娘家的人做撐腰,大姐想必能和李家的那些人徹底斷了關係。

葛磊倒是並不覺得離了李家的人大姐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大姐人長得漂亮,而且勤勞肯乾,又有一門手藝,就算是離過婚,那也有的是人去娶她。

但是這所有一切的前提條件就是一定要讓大姐站到道德的製高點上麵,不能讓李家的那些人敗壞了大姐的名聲,要不然大姐之後的生活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襲來。

葛磊鬨中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念頭,不過轉而又想,這件事情其實也是輪不到他來這裡多想些什麼的,就算是葛青山沒進腦子,白珍珍想必也會比葛青山想的更加清楚的。

葛磊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再想下去。

這些天因為葛鑫的事情,葛家的氛圍都有些不太對,就連葛晶這樣子腦子遲鈍的都察覺出來不太對勁了,她悄悄地走到了葛磊的身邊,伸出手拉住了葛磊的手,小聲地開口說道:“二蛋哥,家裡麵是不是出了些什麼事情?”

看著葛晶那稚嫩的麵容,葛磊伸出手去揉了揉葛晶的頭,然後輕聲開口說道。

“小晶子,咱家確實是有些事情,不過你也甭著急,家裡不管有什麼事情,有爹娘和哥哥們在呢,你甭想那麼多,沒事的。”

聽到他的話之後,葛晶的臉上浮現出了擔心之色,葛磊看到她這個樣子,便又安慰了她幾句,好歹是讓她沒有在繼續想下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有結婚證的話,想離婚其實是件容易的事情,辦過酒席卻沒有結婚證,在法律上他們這種夫妻關係是不被人承認的。

然而這鄉裡麵辦過酒席之後還是承認夫妻關係的,在聽到葛鑫說沒有離婚證的時候,葛青山這心裡麵也不舒坦,他便直接想讓她不要回去了,說是反正沒有證也算不得結婚,讓葛鑫就這麼在家裡麵住著。

不過白珍珍卻說不能讓葛鑫這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在家裡麵住著,所有的事情都要全都弄清楚了才好。

其實這事說起來就要看哪家的人多,哪家的人少,人多就是力量,葛鑫的事兒怎麼都不能落了人話巴子,他們必須要在鄉裡鄉親麵前將葛鑫的事情給說清楚了,否則一旦他們真的和李家鬨崩了,他們很可能會在後麵敗壞葛鑫的名聲。

葛青山的內心裡麵其實是有些怕事兒的,而且他向來是覺得要與人為善恩,就算對方做的太過分了,他也覺得不能鬨的太不好看了。

畢竟葛鑫是個女的,若是這件事真鬨大了,對葛鑫沒有任何的好處,但是白珍珍卻說這件事情必須要往大了鬨,能鬨多大便鬨多大。

說這事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像是葛森葛焱和葛垚他們也都認為葛青山說的有道理,終究到底葛鑫是個女人,若是這事真鬨太大的話,好說不好聽,對葛鑫的名聲也不太好。

而葛淼更是直接開口說道:“娘,大姐的事兒要是真得鬨得人儘皆知,那我和小晶子以後結婚說人家都不好說了,人家還會以為咱們家都是這樣蠻不講理的,到時候誰還敢上咱們家說親?”

她今年也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就說親了,她覺得這事兒鬨開了對她的影響是最大的。

白珍珍看了葛淼一眼,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最後將目光落到的葛磊的身上,她盯著葛磊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二蛋,這件事情你說說怎麽樣才好。”

葛磊沉%e5%90%9f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娘,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悄麼聲的悶下去,必須是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都給說清楚了。”

白珍珍點了點頭,示意葛磊繼續說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68章

葛磊繼續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必須要說清楚, 不能這麼悶不出地給悶下來, 否則的話對大姐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以為不給人知道是在保護大姐, 可是沒打結婚證的事情有李家和咱們家知道,外人可不知道,外人都知道咱們家大姐是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