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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玻璃罐子朝著廚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葛家在廚房對麵還壘了兩間房子,一間房子裡麵有鍋有灶,而另一間房間裡麵則放置著一些常備的草藥。

葛磊抱著玻璃罐子進去了之後沒多久,葛焱也跟著進了灶房裡麵。

葛磊將玻璃罐子放在了灶台上,轉身進了隔壁安置草藥的房間裡麵,沒多會兒功夫,就拿著一些甘草走了出來。

葛焱看到葛磊拿著的那些東西,眉頭皺的更緊,他開口說道:“二蛋,你成不成啊?可彆糟蹋東西,這些甘草我炮製的可不容易。”

葛磊看了葛焱一眼,將手中的甘草交給他。

“四哥,你去把甘草煮了。”

葛焱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讓我來做這個?”

葛磊將那個玻璃罐子抱了起來,轉身看向了葛焱。

“要不然你把這些蛐蟮拿出去清洗晾曬,我來煮甘草湯。”

葛焱扯了扯嘴角,看著那蠕動不止的蛐蟮,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相比較於去處理那些蠕動不止的蟲子,煮甘草湯自然是要好上一些。

“成成成,我來煮湯,你去弄這些蟲子,真是的你,也不知道你這麼勤快乾什麼……”

嘟囔了幾句之後,葛焱不情不願地開始忙碌了起來。

葛磊笑了笑,抱著玻璃罐子離開了這間灶房。

出去之後,葛磊便尋了一個大盆,將盆裡麵注滿水,之後便將這些蛐蟮全都倒入了水中。

這期間葛晶過來看過一次,見到滿盆紅蛐蟮的時候,她的臉都綠了,險些沒有吐出來,更彆提是來幫葛磊了,葛磊也沒有勉強,囑咐葛晶弄來一些秸稈,而他則開始清洗這些蛐蟮。

蛐蟮的肚子裡麵都是泥沙,得清洗乾淨了才成,否則炮製藥材的話泥沙殘留在其中,會對藥效產生很大影響。

清洗乾淨了之後,葛晶也將那些秸稈都弄回來了,葛磊便將洗乾淨的蛐蟮一條條的全都串在了秸稈上麵。

第33章

葛磊抓的這些蛐蟮看著很多, 實際上用秸稈串起來也就隻有四十多條, 他將這些串起來的蛐蟮放到了一邊兒, 然後去柴房拿了一個裝糧食的麻布袋子出來, 平平整整地鋪在了院子中間的地麵上。

之後他將那些串好的蛐蟮拿了過來,一條一條整整齊齊地鋪放在了麻布袋子上麵。

這些蛐蟮被串起來之後, 倒是不會再像先前那樣子扭動了,隻是看暗紅的顏色看著仍舊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葛淼對這些東西極為嫌棄,雖然知道這些都是藥材, 然而這東西看著實在是太過惡心了一些,她遠遠地躲了開去,瞪著守在那裡的葛磊,大聲說道:“二蛋,你能不能換個地方弄這些東西, 我都快被你弄的這些個東西惡心的吃不下去飯了。”

葛磊將蛐蟮全都擺放好之後, 便回頭看向了站的遠遠的葛淼, 見她一臉嫌惡的表情, 葛磊有些無奈地說道:“三姐, 你在等會兒, 最多二十分鐘, 我就把這些東西給收回去。”

“你說的,二十分鐘,不能再多了,要是你不收拾,我就叫土蛋將這些東西全都給扔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 葛淼沒有在院子裡麵繼續待下去,急匆匆地回去自己的房間去了。

這些蛐蟮在太陽底下晾曬十分鐘就會死了,在多晾曬一會兒,能祛除蛐蟮體內的多餘水分。

葛森忙好了自己的事情之後,便來到葛磊的身邊,跟他一起看著這些麻袋上的蛐蟮。

“二蛋,有什麼需要二哥幫忙的不?”

葛磊搖了搖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扭頭看向了身邊站著的葛森。

葛森今年剛剛十八歲,他濃眉大眼,長相方正,是長輩們很喜歡的那種老實憨厚的長相,而他的性格和他的外貌一樣,老實沉穩,極有責任感。

看著現在的葛森,葛磊不知怎麼想到幾十年後那個瘦成了乾柴棍一樣的他,他記得在自己這二哥在彌留之際抓著他手的時候,嘴裡麵一直都翻來覆去地念叨著幾個字。

“我後悔,我後悔了……”

想到曾經發生的事情,他似乎能感覺到那枯枝一樣的手還抓著他,葛磊的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接著便陷入進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葛森覺得葛磊的樣子有些奇怪,他明明是在看著他的,可是葛森卻覺得他像是在透過他在看彆的什麼人,這種感覺讓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葛森皺了皺眉頭,伸出手在葛磊麵前晃了晃。

“二蛋,你想什麼呢?難道是大白天的撒癔症了不成?”

他的聲音將葛磊的跑遠的意識換了回來,葛磊抬起手抹了一把臉,看著自己麵前站著的這個年輕時候的二哥,忍不住開口說道:“二哥,二伯伯那兒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朵烏雲遮住了天空之中的太陽,天色暗了下來,一陣風吹過,家門外麵的白楊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葛森沒有想到葛磊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那張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來。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哪裡是我想的算,一切都還得看咱爹咱娘的。”

“二哥,現在咱們不說咱爹咱娘,就說你是怎麼想的,你想不想跟著二伯伯學?”

“我當然想要跟著去學,你也知道,我看那些醫書頭都大了,根本就不是這塊料,爹的手藝我是學不到,現在有另外的出路,我自然想要去的,可是……”

說到這裡,葛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有些低落。

“可是三叔家的大海也到了年紀,爹說他們家比我們家困難,我們的日子要比他們家好過許多,自然是要先緊著他們家齊。”

聽到葛森所說的這些話之後,葛磊心裡麵很不是滋味。

葛森為人老實,也很聽父母的話,可是就是這聽話老實,卻讓他的人生充滿了坎坷。

在葛森十八歲的時候,原本是有個機會可以讓他學到個一技之長的,可是偏偏葛青木他們家的葛大海也瞧上了這個機會,葛青木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跑來找葛青山哭了一通,話裡話外都是他們家怎麼怎麼傷心,怎麼怎麼可憐,到最後葛青山不忍心,便將這個機會讓給了葛青山。

其實這個機會原本是給葛森的,葛青山有個堂哥,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就是個光棍老條,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

不過他有著一門很不錯的木工手藝,但凡是有個婚喪嫁娶的,都會找他去打家具,他的日子過得也算是非常不錯。

原本有不少的親戚看中了他這門手藝,想讓自己孩子跟著去學,可是那個葛青陽是個擰頭的,誰的孩子都不肯教,他自己就那麼老條條過著,因為這門手藝的原因,日子過得倒是還算不錯。

隻是在這一年的年頭他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能挺過去,因著這個原因,他便想找個人傳了他的手藝,以後也能給他養個老送個終。

葛青陽看中的原本是葛森,覺得他老實穩重,是個重感情的,若是他當了他的師傅,教了他的手藝,在加上他們之間的親戚關係,他以後也能給他養老送終。

若是葛森真的跟著葛青陽學了這門木工手藝,以後的生活也比在土裡刨食強。

然而因為葛青木家橫插一腳,最後跟著葛青陽學的人就變成了葛大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說是徒弟,可葛青陽因為打著讓人養老送終的主意,因此也教授的儘心儘力,然而從葛青木和郝翠珍兩口子所做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他們的脾性,被他們所養出來的孩子能成什麼樣子?

先前葛青陽能教他的時候,葛大海表現的比人家的親兒子還親,結果手藝學成了之後,拍拍屁/股立馬走人,甭說是給人養老送終了,後來就連是逢年過節都不會上門去的。

帶最後葛青陽年紀大了,腿腳不利落的,日子過的十分辛苦,最終還是葛森將他帶回家侍奉的,最後也是葛森給他買了棺材送了終。

到最後葛森死的時候說的那些他後悔了,後悔的便是當年他輕易讓步,結果最後他自己當了一輩子土裡刨食的莊稼漢,日子過的苦巴巴的,可是葛大海卻因為那一手木工手藝,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不過讓他如此後悔的,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原因,但是終極一切,還是因為最初他將機會讓給葛大海的原因。

不過因為葛磊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和上一次不一樣了,至少上一次他們家沒有和葛青木他們家鬨成這個樣子,若是對方還有點兒臉的話,就不會在求到葛青山跟前。

隻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龐大的利益麵前,難保他們一家人會不要臉下去,葛磊覺得現在機會正好,柴火什麼的都架了起來,隻要在添一把火,就算是葛青山在善良,應該也不會讓葛大海替了葛森。

“二哥,你把這件事兒好好跟娘說說,你就說你想要去學木匠,你就說你不想擱在家裡麵侍弄莊稼,咱爹最聽咱娘的話,你去跟咱娘說,咱娘一定會幫你的。”

這事兒葛磊去說也不是不成,隻是效果定然沒有葛森的好,葛森人老實,從來都不會為自己爭取些什麼,就算是心裡麵不樂意,也會將一切都憋在心裡麵的。

然而老實的人越容易被忽略,因為從來不求什麼,所以很容易便會被人給忽略了過去,但是現在,若是從來都不要求什麼的葛森去說這件事情,葛磊覺得十之**能成功。

聽到葛磊說的這些話之後,葛森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然而這些猶豫之外,卻又有些躍躍欲試。

若是有彆的選擇,誰又會想就當一輩子的莊稼漢?

看到葛森的樣子,葛磊沒有在說什麼,火他已經添足了,接下來就要看葛森會怎麼樣做了。

他有信心,葛森會做出最好的選擇的。

這麼想著,葛磊便沒有在管葛森,眼見著那些蛐蟮曬的差不多了,他便彎下腰將地上的那些蛐蟮翻了個身。

剛剛弄好了,葛焱便帶著滿身的甘草味兒從那小灶房裡麵出來了。

“二蛋,我的甘草湯可煮好了,你這邊成了不?”

“四哥你甭著急,我馬上就好,你稍稍等等。”

“快點兒快點兒,我都快受不了這甘草味兒了,我覺著我自己都快被熏成甘草了。”

時間已經差不多,葛磊便拿了盆子過來,將這些蛐蟮全都從秸稈上麵弄下來,整整齊齊地放置進了盆子裡麵去,之後他便抱著盆子來到了那小灶房裡麵。

灶房裡麵滿是那甜膩的甘草氣味兒,不過大約是因為煮的有點兒多,這些味道倒是有些嗆人了,葛磊咳嗽了兩聲,手腳麻利地將那些蛐蟮放置到了砧板上麵。

他將這些蛐蟮切成了大約一點五厘米長的小段,然後放入進了那些熬好的甘草濃湯之中。

這些蛐蟮段在濃湯之中浸泡約摸個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