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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沒有將那驚異之色露出來太多。

事情到了現在,火候便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她在去做什麼了。

葛磊的話外麵的那些村民們聽見了,葛青樹和葛青湧兄弟兩個自然也聽見了,先頭他們心中還有些疑惑,以為白珍珍這個破落地主家的小姐真的藏了什麼反動物資,然而現在情勢大逆轉,他們瞬間便有了底氣。

這件事兒他們有理和沒理完全是兩碼事兒。

折騰白珍珍家的事兒郝翠珍是瞞著葛青木的,雖然她叫上了郝翠花和郝根生兩個,然而他們兩個先前在郝翠珍站理兒的時候幫她,現在她已經是全麵潰敗,絲毫站不住腳了,那兩個人便不在幫她。

怎麼說他們都是大隊乾部,先前還能說是被郝翠珍給蒙蔽了,現在知道了真相,他們自然是不好在幫著她了。

那兩人抽身而去,郝翠珍便成了眾矢之的。

現在的郝翠珍仍舊想要藉由著撒潑打滾來逃避,然而葛青湧卻是個混不吝的,在確定了葛森抱在懷裡麵的那些東西確實是郝翠珍寫下的借條之後,便扔了手中的鋤頭,抄起一邊的掃帚劈頭蓋臉地朝著郝翠珍打了過去。

郝翠珍嚎叫地狠,他便打得更狠,那笤帚打在身上,不至於打成重傷,卻讓郝翠珍疼得嗷嗷直叫。

先前郝翠珍設計白珍珍家的時候圍觀的那些村民沒有開口幫白珍珍,現在輪到郝翠珍了倒黴了,自然也是沒有人幫她。

郝翠珍如同殺豬一般叫了一會兒,模樣看起來好不淒慘,白珍珍象征性地攔了兩下,便沒有在管了。

這邊鬨的動靜太大,終於將一直縮在家裡麵的葛青木給招了過來,郝翠珍見自家男人來了,便抱著自家男人嚎叫,然而葛青木在知道郝翠珍將白珍珍藏起來的欠條翻出來,並且讓這麼多村民都知道了,他自己倒是恨不能在將郝翠珍給揍上一頓。

原本他想將這件事情不聲不響地賴過去,以葛青山的性子,他若是不提,葛青山自己個兒也不會說的,可偏生郝翠珍將刀子遞到人家手,這不就是讓人家朝著他們身上攮麼?

鬨到最後,白珍珍將那些借條給了村會計郝根生來計算,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麵兒,她也不怕他們毀了她的東西。

郝根生越算,頭上的冷汗往外冒的越多,算到最後,這些欠條上的那些東西折合成錢物,整整五百塊錢。

這些欠條是從十八年前開始的,開始的時候並不多,到後來陸陸續續增加了不少,饒是郝根生和郝翠珍沾親帶故,看到這些個東西也覺得十分沒臉。

五百塊錢,這可是筆天文數字,尤其是他看到在那三年災害的時候郝翠珍都來借過糧食,他更是臊得厲害。

人要臉樹要皮,若是在沒人地兒看到這些東西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在這麼多村民的注視下,郝根生便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郝翠珍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鬨的這麼大,她原本是準備坑人的,結果到最後坑的人卻變成了她。

她還想賴賬,然而在她撒潑之前,看到葛青湧舉起來的笤帚,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沒敢吭聲。

白珍珍沒有搭理郝翠珍,她將目光轉向了葛大柱。

今天雖然被這郝翠珍鬨了一出,但是這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家裡麵這些東西葛青山當初給出去的時候就沒打算要回來,但是白珍珍卻一一都讓郝翠珍寫了借條,以郝翠珍的性格,她知道就算是有借條在她都會賴賬的,但是現在鬨的這麼大,卻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今兒是說到底是葛大柱不作為,所以他們家才會吃虧,於情於理他都得補償一二,但是白珍珍卻沒有要什麼補償,隻是讓葛大柱做個證人,葛青木他們家確實是欠他們家這麼多錢,不管是用糧食還是什麼補償,他們家得還給他們,每還一次,白珍珍就把一張欠條給回去。

葛大柱答應了下來,在這麼多村民的見證下,葛青木也沒有辦法厚著臉皮賴賬,到最後他灰溜溜地帶著郝翠珍回家去了。

至於回家之後又怎麼收拾郝翠珍,那已經和葛磊他們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場鬨劇過程跌宕起伏,最終卻成了這麼一個結果,那些村民們看了一場大戲,到最後見沒戲可看,便全都回去了,不過這件事兒卻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時不時地便提上兩句。

郝翠花和郝根生兩個裡子麵子丟了個乾淨,也不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葛青木和郝翠珍兩口子離開沒多久,他們也都灰溜溜地離開了。

到最後院子裡麵除了葛磊他們一家之外,就隻剩下了葛大柱,葛青樹和葛青湧他們一家子。

人都走了之後,白珍珍強撐著的精神也都鬆懈了下去,她的身體晃了晃,若不是被葛淼和葛森扶了一把,她怕是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看到白珍珍這樣子,葛磊湊到她的跟前,裝作無意的樣子幫著她把了把脈。

大抵是因為剛剛受了驚嚇的緣故,白珍珍的脈搏跳動的很快,不過脈象卻是正常,並沒有什麼大礙。

見白珍珍無事,葛磊這才鬆了一口氣。

外人都走了,葛大柱想到先前的那些荒唐事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倒是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便放低了身段向白珍珍道歉。

白珍珍沒有和葛大柱計較,但是卻也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不軟不硬給他碰了幾個釘子,便打發了葛大柱離開了。

葛青山到底是不在,葛青樹和葛青湧兩個詢問了一番,確認白珍珍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方才離開,整個葛家大院裡麵就隻剩下了葛家的這麼一群人在。

經曆了這麼一出事兒之後,飯菜早已經冷透了,白珍珍沒有什麼閒心吃飯,自己回房間躺著去了,葛家兄妹幾個圍著桌子坐著,看著那些已經冷掉的飯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30章

沉默了很久之後, 還是葛森先回過神來, 他抹了一把臉, 開口說道:“好了, 甭想那麼多了,吃飯。”

他這麼一開口, 其他的幾個兄弟姐們方才端起碗默默地吃了起來。

葛磊的心情不太好,先前發生的事情在他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重來一次之後, 現今兒發生的事情和他上輩子的完全不同。

那個撒潑打滾的郝翠珍與他記憶之中的那個郝翠珍是完全的不同,在他的記憶之中,郝翠珍雖然喜歡占便宜,可是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可是現在, 她卻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神情變得恍惚了起來, 手中的筷子一直都沒有在撥動, 葛家的其他幾個孩子都吃的差不多了, 他碗裡麵的飯還剩下了一大半兒。

葛晶看了葛磊一眼, 總覺得葛磊現在這樣子有些嚇人的慌, 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心裡蠻有些害怕,可是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葛磊的衣服。

“二蛋哥,你怎麼了?”

葛晶的聲音將陷入到自己思緒之中葛磊拉了回來,他側過頭去,看著臉色蒼白的葛晶, 沙啞著聲音開口說道:“小晶子,我沒事兒。”

說完之後,他便低下頭開始吃了起來。

桌子上的菜都已經被吃完了,盤子裡隻剩下一些菜湯,葛磊將菜湯倒入了碗裡麵,就著這些菜湯將乾飯全都吃了個一乾二淨。

吃完了之後,兄弟姐妹幾個各自回房去休息,而葛磊則幫著葛晶一起將碗筷都收拾乾淨了。

一切都拾掇好了之後,葛磊便讓葛晶回房間去休息,而他則朝著東屋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的,大片大片的烏雲布滿了整個天空,風越來越大,四周的那些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要下雨了,那些蟲鳴聲似乎也察覺到了風雨欲來,全都停止了鳴叫,整個世界安靜的有些嚇人。

葛磊深吸了幾口氣,像是終於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建設,緊接著他便抬起腳朝著東屋的方向走了進去。

東屋的門兒虛掩著,葛磊伸出手將那扇木門推開,房門開啟的嘎吱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中顯得有些刺耳。

葛磊走入了房間之中,很快便穿過外屋走到了裡屋的門前。

裡屋的門關著,葛磊不知道房裡麵的白珍珍是否睡著了,他盯著麵前的那扇門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手敲了敲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這聲音猶如他此時的心情,壓抑的讓人覺得異常難受。

片刻之後,房門內傳來了白珍珍略顯有些虛弱的聲音。

“誰啊?”

“是我,二蛋。”

葛磊回答道,門內沒有了聲息,許久之後,白珍珍的聲音方才傳了進來。

“門沒鎖,進來。”

葛磊沉默片刻,伸出手將麵前的這扇門推開了。

裡屋裡麵點著煤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這樣的燈光讓整個屋子看起來都顯得溫馨了起來。

白珍珍靠坐在床頭上,肚子上麵搭了一條薄薄的小被子,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過精神看起來倒是還算不錯,見葛磊進來了,白珍珍朝著葛磊招了招手,示意葛磊到她身邊去。

葛磊乖乖地走了過去,在床尾處坐了下來,他看著白珍珍那蒼白的麵容,忍不住開口問道:“娘,你感覺怎麼樣了?”

白珍珍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還能怎麼樣,就那麼樣,我沒事兒,你甭擔心我。”

今天的郝翠珍讓葛磊覺得陌生,白珍珍也同樣讓他覺得十分陌生。

年幼時的他看待事情自然是和成年時候的他不相同,因此重來一次的葛磊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自己的老娘。

他盯著白珍珍看了一會兒,看著那張依舊顯得十分年輕的麵孔,葛磊心中的情緒翻湧著,到最後忍不住問了一個壓在他心底很多年的問題。

“娘,當年你為什麼沒有給大姐上學?”

白珍珍聽到了葛磊的問話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抬起頭朝著葛磊看了過去,隻見他那張稚嫩的麵孔上麵似乎出現了與他年齡並不相符的執拗神色。

“為什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葛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他看著白珍珍,繼續開口說道:“娘,你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其實葛磊現在問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過於突兀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大約是因為今天收到的衝擊太多,顛覆了很多他從前根深蒂固的認知,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得到一個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的答案。

“二蛋,你是不是因為今天你三嬸的那些欠條,就覺得咱們家的條件其實很不錯?”

葛磊沉默著點了點頭。

白珍珍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其實我嫁給你爹的時候,家裡麵的條件並不好。”

白珍珍沒有和孩子們說過過去的事情,葛磊所知道的關於從前的事情都是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