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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愛與好感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讓人辨不清分不明,甚至失去理智。

但簡仲欽卻寧願相信,他為之動心的女人不應該是那種人。他選擇信任蘇怡,從另方麵說,也是在相信自己。

第99章

回程途中, 路過之前發生火災的那家商場, 簡仲欽將車停靠在路邊, 想起蘇怡曾說過的話。

一切究竟孰真孰假?她口中的未婚夫又是否真實存在?

將腦袋埋在方向盤緩了會兒,簡仲欽摁住昏疼的眉心, 朝車窗外看去。

星辰很喜歡裡麵一家蛋糕店的甜品!既然路過, 便給他買些點心!

正欲推門下車, 簡仲欽才發現自己渾身都**的。

苦笑著搖頭, 隻得作罷。

重新啟程, 驅車返回家中。

簡仲欽到家時, 小張正在書房陪簡星辰下棋。

因陳姨還沒回來幫忙, 簡仲欽不好留小張吃晚飯。

道謝後送走小張, 簡仲欽換好乾淨衣裳,出來便見簡星辰站在門口等他。

“爸爸,你出去忙什麼?淋雨了嗎?”

簡仲欽“嗯”了聲:“爸爸去辦大人要辦的事。”

每次都是同樣的說辭,簡星辰聳了下肩,很貼心地叮囑他:“那爸爸你自己去煮杯薑茶喝, 免得感冒。”

“好。”簡仲欽不覺得自己身體有那麼弱,雖然應下,卻並不準備付出實際行動。

“還是我陪爸爸下樓去煮!”簡星辰就怕簡仲欽故意敷衍,腦袋一歪, 臨時冒出了個新主意。

簡仲欽無奈又好笑:“隻是淋了場小雨, 不礙事。”

簡星辰撇了下小嘴,定定望著爸爸不作聲。

簡仲欽隻能搖著頭妥協,心底卻是暖的。

兩人來到廚房。

簡仲欽切好生薑片丟入養生壺中, 煮了會兒再放入紅糖。

簡星辰在旁執行監督權利,神情終於滿意。

“星辰。”忙完手頭的事,簡仲欽望著他恬靜的側臉,突然開口問,“你覺得蘇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思考老半晌,簡星辰才支棱著下巴不甚明了道,“蘇老師很溫柔,很關心人,學校裡很多小朋友都喜歡她。”

“沒了?”

簡星辰皺起小眉頭:“還要怎麼說?”

簡仲欽搖搖頭,突然生出些自嘲。

小孩子懂什麼?就算他內心再迷茫,也不該追問星辰。

不樂意爸爸流露出這幅表情,簡星辰哼了聲:“反正蘇老師很好就是了,我希望她永遠都陪在我身邊。”

“永遠?”簡仲欽低聲琢磨著這兩個字,發出一聲輕笑,永遠這兩個字說起來真是簡單,但這世上永遠都能在一起的人又有多少?

夜裡,等星辰睡著,簡仲欽從書房拿了照片,返回臥室。

望著兩張照片裡的背景,簡仲欽神情始終嚴肅。

那樣的夢境究竟意味著什麼?

或許是心理作用作怪,越盯手裡的照片,簡仲欽越覺得蹊蹺,仿佛他身旁真就應該站著一個女人似的。

思緒繁雜,夜半入眠,簡仲欽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場景頻繁切換,斷斷續續上演著不同的情節,一會兒是他與某個女人爭執冷戰的畫麵,一會兒又是一家三口和睦相處的溫馨場景,那個女人始終看不清真實的麵孔,而環繞在他們身邊的那個男孩,明明就是星辰!

被夢境整整折磨了一宿,清早七點,簡仲欽難受地醒轉過來。

拉開窗簾,望著破曉的天色,簡仲欽閉著眼,摁著太陽%e7%a9%b4消減痛苦。

他沒有忘記要去找蘇怡的事情。

下樓給星辰準備好簡單的早餐,兩人吃完,簡仲欽便送他去上圍棋課。

前些日子,為了分散簡星辰的注意力,避免他頻繁與蘇怡聯係,簡仲欽這才給孩子報了許多課程,後來經過蘇怡的提點,簡仲欽認識到了錯處。其實他明白這種做法並不可取,隻是心底著實彆扭,他惱了蘇怡,也生怕星辰會因此受到傷害。

“今天爸爸也有事,等下小張叔叔來接你。”

“好。”簡星辰很好說話地點頭,他習慣了爸爸的忙碌,也很能理解爸爸的難處。

目送孩子進了培訓中心,簡仲欽旋身下樓,驅車去尋蘇怡。

殊不知,在他前腳趕來前,蘇怡後腳已經出了門,她昨天對簡仲欽說有事並不是推諉之詞。

市中心的某彩妝品牌專櫃內,劉杏等幾個女老師正拉著蘇怡試妝,要贈她臨彆禮物。

蘇怡推辭了幾遍,礙於她們過於熱情,隻得一一笑納。

作為答謝,中午蘇怡請她們吃飯,同時把學校關係不錯的其他老師都叫了過來,一大桌子有男有女,煞是熱鬨。

席上,出於關切,大家免不得打聽蘇怡辭職的理由,以及將來的打算。

蘇怡能解釋則解釋,不好回答的問題儘量搪塞過去。最後收場時,一個教語文的中年男老師感歎了幾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眾人便散了場,至此分道揚鑣。

因為是臨彆宴,蘇怡在同事們的慫恿和煽情下多吃了幾杯酒。

走出餐廳,蘇怡在附近的公園足足坐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準備打車回家。

中途卻接到鄰居體育老師孔麟的電話,他今天才從老家趕回城市,知道蘇怡準備辭職,想著替她踐行。

“蘇老師,其他老師們都還在不在?”

蘇怡笑道:“剛吃了散夥飯,大家都走了。”

“不好意思,節後的票難買,我剛回來,沒能趕得上聚會。”孔麟語帶歉意。

“沒關係。”蘇怡乾脆讓司機師傅在附近停車,猶豫著提議道,“你累嗎?如果有時間,我請你喝茶吃點心。”

“好,但應該是我請你。”

蘇怡笑:“等你來了再說!”

將地址報給孔麟,蘇怡走進街對麵的港式茶餐廳,選了個臨窗位置。

漫不經心地掃著菜單,思緒卻不由飄遠。

不知簡仲欽昨天說的話算數嗎?他今天會不會來找她?又什麼時候來?

手機裡並沒有未接來電和未讀訊息,或許他隻是隨口說說,又或是臨時改了主意?

抿唇笑笑,蘇怡召來侍應生,點了杯熱可可。

**

公寓樓下,一輛墨黑色的轎車已停泊許久。

從清晨九點到現在的下午四點半,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簡仲欽坐在車內,視線幾乎一直凝在公寓入口處。

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唯獨沒有那抹他所牽掛的人影。

來時他已經上樓敲過門,並沒有任何回應。

想必人已經出了門。

沒關係,他等她便是。

隻是時間太長,久坐未動,加上連著幾夜沒休息好,難免困乏。

上下眼皮沉重,簡仲欽闔眸小憩,哪知這一睡,竟昏昏沉沉睡了兩個多小時。

醒來時天色已暗,冬日的天黑得早,才七點不到,就黑乎乎一團。

路燈光暈薄弱,往來身影不斷,很難從中辨認出蘇怡。⑦思⑦兔⑦網⑦

怕她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已經回家,簡仲欽推開車門,快步走進公寓。

令人失望的是,她還未回來。

簡仲欽收回手,盯著緊閉的房門,蹙起眉頭。

靠牆側立,簡仲欽拿出手機給小張打電話,他今天還沒能見到蘇怡,所以恐怕還得勞煩小張再陪會兒星辰。

小張性格好,為人熱心,笑著在電話那頭道:“簡總,我和星辰正下棋下得熱火朝天呢,您忙,彆擔心,您儘管放心忙完事情了再回來,我會好好照顧星辰的。”

道謝收起手機,簡仲欽乾脆沒再下樓。

雖然在車上小憩了兩個小時,簡仲欽仍是滿臉倦怠。

那兩個小時的他依舊睡夢不斷,夢境中依然反反複複出現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

雖然看不清她的麵孔,卻能肯定,夢裡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甚至,簡仲欽竟覺得,她的身形與蘇怡十分相似。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或是真的在提示他什麼?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是……”一道疑問的中年女聲突然在走廊響起,“我們是來找蘇怡蘇小姐的,請問你……”

從怔愣中回神,簡仲欽聞言抬眸,目光落定在沿長廊行來的兩位婦人身上。

她們看起來像是一對母女,長相相似。

老奶奶穿著絳紫色的棉襖,中年婦女一頭卷發,臉上掛著笑意,指著簡仲欽身旁緊閉的房門問道:“這是蘇小姐的家?你是?”

簡仲欽頷首答:“我也是來找她的,她還沒回家。”

“媽,我就說應該來前給蘇怡打個電話。”宋婉茹扯了下黃靜梅的袖子,嗔怪母親道,“瞧,咱們空跑了一趟。”又說,“她馬上就要走了,估計忙著,咱們現在給她打電話,就怕打擾她辦事,您說這怎麼辦?”

簡仲欽站直身體,禮貌地望著母女二人,並不作聲。

“媽,您做什麼呢?老盯著這位先生看什麼?”宋婉茹自顧自說了半天,才發現黃靜梅竟怔怔看著對麵的男士,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媽!您彆這樣。”尷尬地拽了拽母親衣袖,宋婉茹不好意思地看向簡仲欽。

說句實在話,這男人確實麵貌英俊身形高大,乍一看,像T台上走下來的男模,氣質高貴,渾身都縈繞著一股精英的氣質。

若不是母親年歲已高,宋婉茹都要覺得母親是犯花癡了。

仿佛沒有聽到女兒的提醒,黃靜梅仍愣愣打量著簡仲欽,渾濁的眼睛裡驀地迸射出一抹亮光。是他,就是他。

絕對沒有錯。

“媽。”拿盯著人家直勾勾看的母親沒辦法,宋婉茹訕訕笑了兩聲,主動對簡仲欽道,“先生怎麼稱呼,你和蘇怡是朋友還是?”

“我姓簡,來找她有點事情。”簡仲欽看母女身上都拎著禮盒,根據她們方才的對話推斷,知道她們大概是來為蘇怡踐行的。

宋婉茹本來就是為了調節氣氛,便連連點頭。

這時,一直望著簡仲欽的黃靜梅終於神情激動地開了口:“這位先生,我、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聊講幾句話?”

簡仲欽眉梢微挑,似是訝異。

“媽,您都在說什麼呢?您又不認識他。”宋婉茹一臉莫名,母親雖然患了老年癡呆,狀態時好時壞,但還不曾這麼唐突過陌生人。

簡仲欽儘管被她灼熱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年歲已大,又跟蘇怡有關係,簡仲欽自然不會計較。

但是……

黃靜梅沒有搭理女兒,目光懇切地望著簡仲欽,蒼老的聲音有幾絲顫唞,卻很堅毅:“簡先生,我真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絕對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行不行?”

“當然可以。”簡仲欽禮貌點頭,不知為什麼,這位老奶奶眼睛裡好像閃爍著某種讓他不得不信任的力量,而且這位老奶奶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