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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哈哈笑:“當然可以啊!”

說著把一個小砂鍋放在小炭盆上,再掀開大砂鍋的蓋子,裡麵是滿滿一鍋雪白粘稠的粥底,定然是費了很大的心思熬製的,所有的米粒幾乎都已經融化在粥水中,綿綢而軟糯。

用一個大勺子舀起一勺放入小砂鍋中,剛剛好大半鍋,不一會兒就“噗噗”地滾了起來,這時候就可以加入早已準備好的豬腰、豬肝、豬粉腸等豬雜,還有嫩嫩的肉片,再次煮滾即可離火,倒入碗中,趁熱撒上幾粒蔥花,再略略灑幾許胡椒粉吊味。

聞起來是濃濃的粥香,粥中的吃料又足夠新鮮豐富,吃下去夠稠夠綿,順著喉嚨妥妥貼貼地溫暖到胃,很好地撫平了謝華香一早上飽受驚嚇的疲憊心情。

還有什麼能比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的早晨,喝上一碗香甜溫暖的生滾粥,能更讓人感到幸福呢!

吃完美味的早餐,謝華香心滿意足地捧著圓滾滾的肚皮,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嗯,早上起得太早,困了。

程立坤請她回家,當真隻是請她吃頓早飯而已,見她吃飽了,便起身送客:“走吧,送你回去!”

謝華香乖乖地就出門了,早把想要勸說程立坤父母小心鄭家的事忘到了腦後,人家可是程家的人啊,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程立坤送完人回到家,被他媽揪著好一頓教訓:“好不容易有個姑娘上門,你怎麼就讓人走了?”

程立坤伸了個懶腰:“不走難道你還打算留著人吃中飯啊?”

“吃中飯有什麼問題,我還巴不得人連晚飯也在咱們家吃呢,我說立坤啊,小謝的爸媽是乾什麼的,在哪個單位上班啊?”

瞧著程立坤的臉色一變,周愛民立刻說:“我就問問,真沒有彆的意思,咱們家挑媳婦不看出身,隻要人品好就行,我看這個小謝就挺好的,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個家教好的。”

程立坤的臉已經徹底黑了:“媽您亂說些什麼呢!人家已經有對象了,這話千萬彆讓彆人給聽到了。”

“唉喲,原來這還是咱們家孩子剃頭挑子一頭熱啊!怎麼,你這麼好,她還瞧不上你?”

程立坤惱羞成怒:“什麼剃頭挑子啊,根本就沒有的事好不好?我們就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單純的朋友關係!”

周愛民疑惑地看著她:“不對呀,這沒道理的呀!”

程立坤沒好氣地說:“什麼沒道理!”

“沒道理啊,人小謝這個好的姑娘,我兒子怎麼就不去追求呢?”

“懶得理你,我回房睡覺!”程立坤甩手上樓去了。

周愛民一邊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嘖嘖”有聲:“我就說嘛,哪會瞧不上呢,肯定是追求了沒追求上,你看這不就惱羞成怒了嘛!”

與此同時,鄭家的小洋樓裡,也沒有片刻安寧。

原本邵美儀還滿心疼惜地給兒子身上被打得淤青的地方上藥,上著上著忍不住就下手重了起來:“你這孩子呀,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瞧上什麼人不好,怎麼就瞧上那個庸俗的女人了呢,還為了一個女人跟彆人打架,把咱們老鄭家的臉都丟光了!”

鄭永成本來就一肚子氣,被邵美儀這麼一說,逆反心理也出來了:“要丟也是丟我的臉,關你們什麼事!”

“不會吧,難道你還不死心?該不會前些時候你跟你爸吵架,就是為了要幫那個女人吧?剛才你可都聽說了,那女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就是在利用你呢!”

鄭永成心知肚明,但真要這麼承認了,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都是因為那姓程的,竟然敢跟我作對,我要讓我爸爸把他們家打得永遠都翻不了身!”

他想要得到的女人,還就沒有得不到的,不管怎麼樣,也要先弄到手,先玩弄一番再說,最好能把她睡了,然後再去那姓程的麵前炫耀。

鄭永成想,隻要把那姓程的打倒了,謝華香那個賤女人沒有了靠山,還不是隻能乖乖地聽他的,她能不能回城,還是要在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呆一輩子,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想到這裡,鄭永成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邵美儀沉下臉:“彆胡說,你爸工作上的事,還輪不到你說話!”她最恨的,是這個兒子不爭氣,光長個子不長腦子裡,到現在還什麼都不懂,隻會蠻橫耍賴,不像彆人家的孩子,到這個年紀都懂事會為家裡分擔了。

就像程家的那孩子,雖然邵美儀滿心不願意承認,但人家程立坤確實是比自家這個懂事得多了。

鄭向榮和程東健的爭鬥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鄭家這兩年占了上風,是因為他站對了隊,跟對了人,但程家在最低穀的時候,也沒有徹底被他打倒,程家的那個兒子,程立坤,還特地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主動提出要到偏遠山區插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為他們程家刷了好一把印象分。

這樣的狠事也就他們程家人能做得出來,要換成她,打死也不能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去受這個罪呀,但邵美儀也不能不承認,程立坤這麼做,確實是讓他們程家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第150章

最近這段時間, 風向隱隱有些變了,程家原來站隊的那個領導得到平反,不但官複原職,而且權利還比原來更大,如無意外, 程東健也很快就要跟著起來了。

到時候鄭家跟程家, 到底是西風壓到東風, 還是東風壓到西風都還說不準呢,這個時候跟程家作對, 實在是很不明智的。

鄭向榮這段時間一直低調謹慎地行事, 就是怕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人抓住把柄, 偏生這兒子不爭氣, 專給他老子惹麻煩。

想到這裡,邵美儀嚴肅地說:“你給我記住了, 你如果想以後還能有這樣的逍遙日子過,這段時間就給我夾緊了尾巴做人, 千萬彆給我去惹那姓程的。”

“憑什麼呀!”鄭永成不服氣地說, “他們程家早失勢了,要我說呀,我爸就應該趁這個機會,把他們徹底地打壓掉,讓他們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胡說八道!”鄭向榮邁著方步從外麵進來,嚴厲地說,“你爸怎麼做事, 還輪不到你來教我!今天早上你跟程家那小子打架了?”

他們以為一大早沒有人看到,實際上早就被人瞧見,而且被人添油加醋幾乎整個大院都傳遍了,鄭向榮早上出門散步,聽到自己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跟程立坤大打出手,氣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立馬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手都已經揚起來了,又被邵美儀給攔下了:“打打打,你就知道打孩子,沒看見你兒子的臉上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還下得了手,要打你就先打我吧,把我打死算了。”

鄭向榮怒氣衝衝地一甩手,指著鄭永成說:“你這個逆子,我警告你,這段時間彆再去招惹程家的人,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思^兔^網^

說完背著雙手,氣衝衝地上樓去了,對邵美儀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都是被你寵壞的!”

鄭永成雖然熊,但對他爸還是很怕的,他就算滿心的不服氣,暫時也是不太敢招惹程立坤了,不敢招惹程立坤,他立刻又遷怒到了謝華香的身上。

邵美儀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立刻說:“那女人也暫時先彆管了,如今那姓程的小子擺明了就是要護著她的,你要是這個時候去弄她,又要惹得你爸不高興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那姓程的小子現在是被美色迷昏了頭腦,等什麼時候回過神來了,自然就把她扔掉了,到時候你想要捏圓搓扁,還不是由著性子來!”

說著,邵美儀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今天早上那女人跟姓程的說什麼嗎?竟然嫌棄他給她買的皮包太便宜了,還說什麼要友誼商店的貨,笑話,就憑她,還想用友誼的貨色?真是不知廉恥,你也不用不高興了,這種女人就是個禍害,讓她在那姓程的小子身邊多禍害他一會,咱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鄭永成捏緊了拳頭一拳砸在麵前的茶幾上,咬牙切齒:“現在就暫且先放那狗男女一馬,走著瞧吧!”

拳頭重重地砸在茶幾上,震得上邊的藥瓶都跟著跳動了兩下,邵美儀心疼地抱起他的手:“你傻不傻,自個兒不知道疼嗎?”

市委宿舍大院中發生的這些事兒,謝華香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從程家回來以後,她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對於程家的能力,她還是很相信的,敢跟程家作對,鄭永成絕對討不了什麼好去。

至少在短期內,她暫且是不需要擔心鄭永成的事了,她需要的隻是時間,隻需要給她時間,讓她的庭生哥成長強大起來。

之前她想了無數遍,帶沈庭生回家的時候,要帶他去什麼地方玩,要帶他吃哪裡的地道美食,要帶他去做很多很多的第一次,然後把這一切深深地鐫刻在他的記憶中,成為兩人心中永遠的美好回憶。

很顯然,這個夢想被現實給打破了,就算現在謝華香想要帶沈庭生出去玩,他也是不願意的,她媽媽還在醫院裡住著呢,他們就不管不顧地自己玩得高興,沈庭生他還想不想得到官方的認可了?

既然這樣,那謝華香就隻有在廚藝上大展身手了,難得有比較豐富的食材,可以做很多之前食材匱乏的時候沒法做的食物給心上人吃,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

過年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商店都放假了,近郊的農民也窩在家裡過年,一般不會弄什麼東西到黑市上賣,所以這段時間,想買是買不到什麼的,幸好天氣冷,食物能儲存的時間比較長,胡愛春之前的儲備又豐富,所以倒也沒出現什麼食材不夠的情況。

又因為胡愛春之前想著要招待準女婿,所以特彆下了血本購買食材,所以家裡還真是有不少好東西的,謝華香甚至還做了一隻八寶鴨,讓沈庭生和謝義平夫婦都大為驚豔。

八寶鴨是江蘇地區的特色名菜,以湯汁肥濃,鴨鹵酥爛,香氣四溢,滋味鮮美著稱,在這個食物匱乏,大多數人的追求都停留在能夠填飽肚子就好的年代,這種用料複雜、做法繁複的大菜,還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的。

像沈庭生,在他的概念裡,鴨子不是殺了之後煮熟來吃就好的嗎?哪裡還能有這麼多的花樣呢?如今他一見謝華香走進廚房,就有一種她走上了神壇似的感覺,

媳婦那麼能乾,越來越崇拜她了怎麼辦?

傳統的八寶鴨是要拆骨的,但這專業的拆骨手法,不是一般人能學得會的,必定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謝華香露了這一手手藝本來就已經有些過分了,再專業的手法她實在是不敢再顯示出來,於是這次用的是帶骨開背的手法。

將處理好的淨鴨起開背脊,抽掉氣管、食管、內臟等,再把鴨腳也剪去,整隻鴨放進開水鍋中焯水後撈出,揩乾水分,抹上醬油、黃酒、白糖等調料,放在一旁等待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