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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沈庭生俯身親了下來……

忙碌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周末,因為中秋節沈麗華沒回家吃飯,謝華香特地給她留了幾個月餅,除了給她自己吃之外,還讓她帶幾個過去送給徐校長家裡,畢竟中秋那天晚上徐校長還叫她過去他們家裡一起過節了,沒讓她自己在學校孤零零地過。

而且,徐校長也給了沈麗華兩個月餅,學校當職工福利發下來的,一個豆沙,一個五仁餡,沈麗華一直沒舍得吃,巴巴地帶了回來給謝華香。

這種月餅謝華香沒少吃過,她爸媽的廠子裡每年中秋都有發的,一般都是留著當早飯吃,她是見慣不怪了,可家裡其他人都還沒嘗過呢。

謝華香把月餅切了,一個分成八份,讓每個人都能嘗嘗味道。

沈麗華先拿給沈家奶奶:“阿婆,您也嘗嘗城裡的月餅。”

沈家奶奶笑眯眯地吃了豆沙餡的,五仁的她表示太硬,吃不下,不像謝華香做的火腿月餅,裡麵的餡兒油潤酥鬆,哪怕牙口不好,也能輕鬆地吃下一整個。

剩下的沈麗華拿了兩份,用紙包了,打算拿到地道那邊去,給張建民母子嘗嘗鮮,順便也去看看雞崽長得怎麼樣了,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還是很有感情的。

誰知道剛出地道口,就聽到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臭小子在打架,剛好撞倒了一片竹籬笆,那籬笆下麵是剛種下的菜籽,才長了個嫩嫩的頭兒,被他們糟蹋得一塌糊塗。

沈麗華可氣壞了,雙手叉腰:“喂,你們倆乾什麼!”

沈穀倉和張建民這兩人正打得興起,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你一拳我一腳地你來我往。

氣得沈麗華撿起一根棍子,也不管誰是誰了,劈頭蓋臉一頓抽:“我叫你們打架,叫你們打架,菜地都被你們弄壞了,沈穀倉你想被你爹揍是不是?”

兩人都隻顧著護住被抽打的地方,這才分了開來,張建民恨恨地吐出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沈穀倉也不滿地嚷了起來:“他也打人了,憑什麼就說我啊!”

“哼,誰不知道你呀,肯定就是你挑頭的,要不是你乾了什麼過分的事,人家這麼老實的一個人,乾嘛會跟你打架?”

“誰叫他偷我東西的?裝得一副老實相,其實就是個賊!”

在他們兩人吵架的時候,張建民已經在扶起倒在地上的竹籬笆了,聽到這話,實在又忍不住爭辯了一句:“我不是,我沒有偷他的東西。”

沈麗華說:“建民哥,你彆擔心,我們都相信你的,沈穀倉臭小子,你說說,你的什麼被偷了?”

“我,我……”沈穀倉支吾了幾句,梗著脖子說,“我的錢不見了!”

“你的錢?你啥時候有錢了?”

“我自己掙的,就裝在一個小罐子裡,埋在這塊地的籬笆底下了,上麵還放了一塊石頭做記認,今天我一來到想挖出來看看就沒了,不是他偷的還能有誰,每天就他們母子倆一直都在這兒,肯定是他上次見到我埋了,趁我不在偷偷挖出來拿走了。”

張建民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倔強地說:“我沒有看見過什麼罐子。”

之前他正在地裡好好地乾著活兒,原本撒下的菜籽長出秧苗來了,他正在小心地把秧苗分株栽種好,突然這個瘋子就衝了過來,揪著他的脖子就讓他把錢交出來。

他本來還不想跟他計較的,那小子每次都鬼鬼祟祟的,拿著一個小罐子這裡埋埋,那裡藏藏,張建民根本就沒有興趣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誰知道他卻死活認定了他那個小罐子不見了是被張建民拿了,口口聲聲說他是小偷。

張建民看在對自己一家這麼好的沈庭生和謝華香份上,忍氣吞聲地由著他罵,誰知道沈穀倉越來越上勁兒,居然開始動手打人了,而且他罵得也越來越難聽,說出些什麼有娘生沒爺教之類的話,張建民這輩子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這才沒忍住,跟他打了起來。

第128章

這才開始打, 沈麗華就來了。

沈麗華自然是相信張建民的,她狐疑地看著沈穀倉:“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覺得人家占了你掙錢的活兒,想法設法想把人趕走吧!”

沈穀倉氣得臉紅脖子粗地跳腳:“才不是,他就是偷了我的錢, 我就是埋在這兒的,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才不是這麼小心眼記仇的人呢, 華香姨都跟他說好了,賣雞蛋的錢照樣有他的份兒, 他早就不計較那事了好嗎?

“就你這記性?昨天老師上課講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還說什麼記得清清楚楚, 萬一不是在這兒呢!”

“怎麼可能!我分明就記得是藏在這兒的!”沈穀倉說著, 還是不由自主地到他其他藏錢的地方去找了一下,人家說狡兔三窟, 他可大大地不止了,這錢都被他輾轉藏過好些個地方了。

找到一個被枯葉塞滿的樹洞的時候, 沈穀倉突然僵住了身體:“這, 這怎麼會在這兒?”

他分明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夠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猴子給掏去了,所以早就不藏在這兒了啊,怎麼又會在這兒了呢?

哦,對了,上回他本來是想埋在菜地的籬笆下的,可是瞧瞧天色不好, 像是要下大雨的樣子,他怕埋在地裡被雨水泡了,還是樹洞裡乾爽,所以暫時就藏在了樹洞裡……

“怎麼了?”沈麗華見他呆立不動,嘴裡又叨叨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便走過去,把人一拉,沈穀倉踉蹌地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個臟兮兮的瓷罐子。

沈麗華搶過來揭開蓋子一看,裡麵可不是藏著幾卷皺巴巴的鈔票。

“嗬!”她冷笑一聲,“這個你怎麼說?”

沈穀倉的腦袋都快要垂到腳上去了,聲音如蚊蚋般地說:“我,我弄錯了。”

“說句弄錯就完啦,彆人就白挨你罵,白挨你打了?還有這菜地,被弄成了這個樣子,你說怎麼辦?”

沈穀倉連忙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道歉,還有這菜地,我也負責弄好,菜重新種上,麗華姨,我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爹和庭生叔他們,成不?”

為了不讓沈麗華告狀,他連麗華姨都忍辱負重地喊出來了。

沈麗華倒也沒想著告狀,她皺了皺眉說:“輕飄飄說句道歉就算完了?那人家被你罵被你打的多虧啊,要道歉總要有點誠意才行,而且原不原諒你,也不是我說了算了,得看建民哥的意思,建民哥,你說呢?”

張建民默默地撿起一根底部削尖的竹子,用力地插在地上,那狠勁兒,看得沈穀倉全身一個激靈,他訕訕地走了過去:“那個,對不起啦,是我錯了,我不該誤解你,更不應該打罵你的,你如果要出氣的話,我任你打罵回來,來吧,要打要罵都行,求你了,彆讓我爹知道行不,不然他一定回答打死我的。”

張建民充耳不聞,甚至連眼尾都不掃他一眼,擺明了就是不肯原諒他的意思。

沈穀倉慌了:“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你好歹說句話呀!”

沈麗華冷笑一聲:“哼,早知道怕挨揍,乾嘛還要打人?你這個人啊,就是沒腦子,衝動!”

張建民一個勁兒點頭:“就是,我這人就是沒腦子,我真不是有心的,要不這樣吧,我把我的錢分你一半!”說著手忙腳亂地把錢從小罐子裡摳出來,遞到張建民的跟前。

張建民終於開口:“拿開!”

沈穀倉眼巴巴地瞅著沈麗華,帶著哭腔說:“他不要,怎麼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麗華白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又不是我惹的禍,咦,謝姐姐來了!”說著高興地朝著地道口那邊揮了一下手,“你自己鬨出來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吧!”

謝華香走過來:“咦,這是怎麼了?”

正在修理籬笆的張建民回答:“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菜地弄壞了,這些菜我待會會弄好的。”

謝華香看了看他眼角的一點紅腫,還有他跟沈穀倉兩人身上沾上的泥土,心下了然,男孩子嘛,打打鬨鬨是正常的,既然當事人都不告狀,她也就假裝不知道了:“沒事,慢慢弄,沒摔著哪兒吧?”

張建民搖搖頭:“沒有。”

倒是沈穀倉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他居然不告狀?這麼大好的機會,他居然不告狀?

驚愕之餘,似乎也有一點感動,好像,好像這個人也並不是那麼討厭呢!

“建民,你娘呢?”

張建民抬頭往山裡麵看了一眼:“我娘說上山采點野菜,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難怪呢!”沈麗華想,不然怎麼這倆家夥打架,許嬸子都不出來看一眼。

正說著,許秀蓮背著一個大大的背簍回來了:“華香來啦?怎麼,有事嗎?”這段時間,有許秀蓮母子幫忙,平時飯也是他們做的,謝華香過來得就比較少了。

如今一看,菜地各種小菜長得鬱鬱蔥蔥,雞崽和豬崽幾天不見,都長大了好大一截,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叫人看了就高興。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這兩天你得不得空,有空的話幫我做點兒冬瓜糖。”

王有田剛剛特地來找謝華香,說是邵虎那邊問她那酸角糕還能不能做了,她送過去的兩次都暢銷得很,沒半天就賣完了,還有些買家都問過好多次還有沒有了。

要是沒有酸角糕,有其他的也行啊,這年頭這些零嘴兒都缺得很,隻要好吃,哪怕價格貴點兒也沒關係,肯定能賣掉的。

酸角糕謝華香暫時是沒法做了,主要是弄不來瓊脂,不過其他的零嘴兒嘛,謝華香會做的不少,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原材料,她也弄不出來啊!

“行吧,我再想想,要真能做出來,就讓你送過去。”謝華香打發了王有田,也陷入了沉思,確實是該做點兒東西去賣了,她手裡一向是存不住錢的,有多少就能花出去多少,前些天雖然賣酸角糕掙了點兒,可是緊接著做月餅又花了不少錢買材料。

再加上她自從知道邵虎那兒可以買到新鮮的豬肉之後,時不時就讓王有田送菜的時候順便給她帶點兒肉回來打牙祭,這一來二去的,錢差不多都花光了,再不想點法子,總不能真讓沈庭生養她呀,嗯,養是肯定要他養的,隻不過還不是現在而已。

想來想去,她就想到自留地裡種的大冬瓜熟了,她還想著這兩天去弄點兒大筒骨回來煲冬瓜湯呢,乾脆湯也不喝了,用來做冬瓜糖算了。

冬瓜糖也算是一種頗受歡迎的大眾零食了,她記得在家裡的時候,每年快要過年的時候,她媽胡愛春都會去百貨商店搶上一兩斤的冬瓜糖,過年的時候擺在糖果盒裡,跟瓜子花生一起,用來招待客人,還是很體麵的。

謝華香記得,這東西平時一般是見不到的,也就是過年前的那一段時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