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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汁燒乾,撒上蔥花和香菜,就可以起鍋了。

小龍蝦的做法有很多,謝華香是因地製宜、就地取材,做了一種最簡單的。

今天的晚飯就是雜糧粥,再加上桌上一大盆紅紅火火的麻辣小龍蝦。

沈庭生說:“其實我以前也吃過這個,不過不知道還可以這樣做,香,真香!”

那時候他把家裡的糧食都讓給了阿爺阿婆和幺妹吃,自己餓的時候,隻好到處找可以裹腹的東西,他跟沈穀倉之前的想法一樣,認為這小龍蝦是不好的東西,所以也不敢拿回去給彆人吃,隻敢自己像張建民那樣,偷偷抓了剝了殼隨便燒熟就吃了,如今想起來,倒是像是他自己背著人偷偷吃獨食一樣了。

“要是知道這東西還可以這樣吃,阿爺和阿婆當年也不至於餓成那樣。”沈庭生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當年大伯和小叔雖然答應給了奉養老人的口糧,但每次都是缺斤少兩地給,一斤糧食裡麵能揀出半斤的石子,兩老為了不讓孩子挨餓,大部分口糧都留給他和幺妹吃了。

要不是這樣,也許阿爺的身體就不會壞得那樣快,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他們了。

謝華香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握住了沈庭生的手:“往後再也不會了。”

沈穀倉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個蝦子塞進嘴裡,連殼也來不及剝,在嘴裡嚼得“咯吱咯吱”想,謝華香嫌棄地看著他:“你能不能講究點兒?”

沈穀倉含混不清地說:“殼兒也好香。”

大夥兒都輕快地笑了起來,好奇地學著剝小龍蝦,歡歡喜喜地吃完了這一頓小龍蝦宴,最後,王衛青嘬著香噴噴的手指頭說:“這玩意兒真特麼好吃,香香妹子,明兒再做吧!”

謝華香笑著應了:“隻要你們喜歡吃,做多少都沒問題。”

對於小龍蝦的美味,謝華香並沒有打算藏私,她讓沈穀倉有空幫忙抓小龍蝦之餘,也讓他告訴小夥伴們,這東西是可以吃的,不但好吃,而且營養豐富,對身體也是很好的。

剛開始有些人不太信,但見彆人都吃了,也慢慢地學著吃了起來,漸漸的,安吉大隊也養成了吃小龍蝦的習慣,還慢慢地往外邊的村莊傳了出去。

這玩意兒繁殖能力很強,謝華香倒也不用擔心吃的人多了,他們就抓不到了,畢竟彆人家裡不舍得用油爆炒,也沒有這麼多的調料和她這份手藝,也做不出像她這樣的好味道來。

倒是隊裡興起吃小龍蝦之風後,田裡就再也沒有小龍蝦作惡了,也算是謝華香做了一件好事,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些日子張建民母子倆活得安逸了,人也洗乾淨打理得清爽了,謝華香發現,原來他們母子倆長得還挺清秀好看的,特彆是張建民,一張小臉尖尖的,要是皮膚再白一些,梳個好看點的發型,一點兒也不比後世電視上的那些小鮮肉差。

等等,張建民這個名字,她那天晚上聽到的時候就覺得有點耳熟,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多想,後來也一直覺得這孩子長得麵熟,還在心裡邊嘀咕了好多次,難道她上輩子曾經見過他?

今天偶爾從側麵看到張建民,突然感覺他像極了一個人,謝華香的心裡突然冒起一個念頭,忽然朝著張建民喊了一句:“張少禮!”

“啊?”張建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回頭,然後臉色就變了,怔怔地敲著謝華香!

天哪,謝華香也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她隻是一時興起想要試探一下而已,如今鬨成這樣,怎麼收場?告訴他自己上輩子認識一個叫做張少禮的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嗎?

沒錯,張少禮,就是上輩子沈麗華那個沒有福氣的短命鬼未婚夫!她就說嘛,為什麼從一開始見到這個少年,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總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隻不過上輩子她跟沈麗華的未婚夫不熟,而且剛認識沒多久他就出事了,所以沒有太大的印象,而且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那種出身良好的成功人士,因此也完全沒有跟眼前這個落魄的少年聯係起來。

直到剛才那一眼,她的腦海裡直接就冒出了“張少禮”這個名字。

“姐您剛說什麼呢?”張建民,或者說張少禮裝傻。

謝華香也不太想把這事鬨出來,畢竟她也沒法解釋她是怎麼會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的:“我那天晚上聽你說夢話,好像就聽到你念叨這個名字,那是誰啊?你親戚嗎?”

張建民目光中帶著狐疑:“我真的說夢話了?”

“可不是嘛,你還說什麼身上有一塊長得像小狗那樣的胎記什麼的呢,是你身上長的嗎?在哪兒呢,能讓我看看不?”本來是想岔開話題的,不知怎麼的,又想再試探確認一下。

上輩子不知怎麼的無意中聽沈麗華說起過,可能是這個胎記的形狀太過有趣,所以她記得特彆清楚,不過胎記的具體位置在哪兒可就不知道了。

這影視劇中,辨認一個人的最常見方式不就是胎記嘛!

第120章

沒想到張建民警惕地回過頭, 雙手捂著屁股:“你怎麼知道!”

“哈哈哈!”謝華香笑了起來, “原來你的胎記長在屁股上啊!”長在這個地方, 而沈麗華居然還知道,好吧,原諒她的思想不純潔了……

張建民紅著臉垂下了頭,謝華香安慰他:“沒事,你又不是故意長的,長著胎記才好呢,要是丟了以後還可以憑著胎記找回來。”

張建民的臉更紅了, 過了半天, 才用極低的聲音說:“對不起, 我騙你們了, 我就是張少禮, 剛開始的時候說了假名字。”

謝華香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 建民也挺好聽的, 我們以後就叫你建民好了。”

“嗯!”張建民感激地看了一眼謝華香,垂下頭,繼續乾活。

謝華香好生感歎了一回人生的奇妙,然後又陷入了沉思。

天哪,難道上輩子他們也是這個時候就已經認識了的?原來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難怪上輩子沈麗華對他情深如許,他出事那麼多年以後都沒有真正走出來,再也無法接受彆人的感情。

可是上輩子的沈庭生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認識自己,應該也不會違背他的原則去做這種投機倒把的事情, 那他是怎麼遇上張建民母子的呢?

還有,接下來該怎麼辦?把他們母子留下來嗎?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讓他們身體休養好以後就離開?

這事又沒法跟沈庭生商量,真是憋死謝華香,為難死她了。

謝華香的心底其實是傾向於把他們留下來的,不然他們兩母子無依無靠,又犯了事必須躲躲藏藏,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都還成問題呢,既然她知道了他就是幺妹未來喜歡的人,怎麼忍心讓他們這樣下去。

可是她又沒有理由說服彆人讓他們留下來,特彆是他們這樣敏[gǎn]的身份,一不留神就是拖累得大家的結果,該怎麼辦才好呢?

糾結了大半天,謝華香終於想明白了,既然上輩子沒有她的存在,張建民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而且還出落得那麼有出息,也一樣成為了沈麗華的未婚夫,那這輩子也輪不到她謝華香去操這個心啊,彆人自有彆人的機緣,她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何必將所有的事情都攬上身呢!

想通了之後,謝華香的心情就輕鬆了很多,再看張建民的時候就多了一種看自家人的心態,真是個好孩子呀,瞧瞧多勤快。

王有田是三天去一趟縣城送菜的,第三天的時候,謝華香又做了一批酸角糕,不過這次她就沒有親自去送了,太辛苦,劃不來,而是委托王有田幫忙送過去的。

邵虎那邊反饋,她送去的這些小零嘴非常受歡迎,上次送過去的那些,第二天就被搶購一空了,邵虎那邊讓王有田回來問問謝華香,能不能多送點兒過去呢!

謝華香把按照原來說好的把跑腿費數出來給了王有田,還讓他幫忙帶話,這酸角糕暫時是沒辦法再做了,一來酸角很快就會過季,本來就做不了多久,二來主要是因為她帶過來的瓊脂用完了,暫時找不到代替品。.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她會想辦法繼續開發一些新品種的零食,到時候還讓王有田幫忙送過去。

忙忙碌碌的,一個星期就過去了,星期六下午,謝華香收工比較早,見沈穀倉一直都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不由得奇怪:“你小子又逃學啦?看我不告訴你爸揍你一頓。”

沈穀倉氣呼呼地瞪著她:“今天星期六,下午不上學,學校放假!”

“呀!”謝華香這才想起來,趕緊跑出去要找沈庭生,這怎麼就給忙忘了呢,說好了星期六下午去接幺妹回家的,都這麼晚了,她肯定是等急了吧,還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

誰知道剛出門,就看見沈麗華背著一個軍綠色還鑲著紅五星的書包,笑盈盈地在門口站著了:“謝姐姐,我回來啦!”

謝華香跑出去抓住小姑娘用力抱了一下:“呀,你怎麼自己回來了,我還剛說去找你哥去接你呢,快讓我看看,瘦了沒有?”

拉著她轉了一個身,嗯,不但沒瘦,還變白了,漂亮了,有點兒城裡姑娘的味道了。

“怎麼會瘦呢,我天天吃這麼好,都長胖了呢!”沈麗華說著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給謝華香看,忽然發現門邊有個少年懷裡抱著一捆柴禾正看著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扭扭捏捏了一會兒,才跟人打了個招呼,“建民哥,嬸嬸的病好多了吧?”

張建民垂下眼,低聲回答:“好多了,謝謝你。”

謝華香又拉著沈麗華問:“在學校生活怎麼樣?吃住都習慣不?同學對你好不好?功課難不難,跟得上吧?”

“哎呀,你一下子問我那麼多,我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好了,反正都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同學老師都很好,學習嘛,我覺得還行。”沈麗華自信地說。

“那就好!”謝華香高興地拉著她往屋裡走,“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什麼都好。”沈麗華說。

“那我給你做個棕包花炒肉,對了,剛買了些鹹鴨蛋,做個鹹鴨蛋炒南瓜吧!”

謝華香說著,去灶房撿起一把砍柴刀,拉上沈麗華又一起出了門。

山上有野生的棕樹,平時村裡的人下雨天身上穿的蓑衣,就是用割下來的棕樹皮做的,棕樹皮除了可以用來做蓑衣,還能搓棕繩、做棕墊、紮掃帚什麼的,非常實用。

除此之外,棕樹花還能吃,還沒開花的時候,花苞隱藏在葉子的下麵,外形看起來像一條魚,外邊裹著一層層類似筍衣樣的外殼,裡麵是密密麻麻的小花苞,就像魚籽一樣。

棕包剝開,裡麵像魚籽一樣的花苞掰開放水裡煮十分鐘,撈起過冷水,就可以吃了。

一般加上檸檬汁和小米辣,就可以拌成清脆爽口的家常涼菜。

不過今天是特地給離家上學一周的幺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