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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生氣之餘,也不甘示弱地反擊一把:“難怪呢,我就說嘛,一個大男人哪能想到這個啊,我記起來了,上次彭月姐回來的時候,頭上戴的就是這樣的一頂草帽,說不定庭生哥在編這頂草帽的時候,心裡邊想的全是彭月姐呢!”

這種小姑娘的把戲謝華香才不會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表現得越在意,就會然讓對方越高興,所以嗤笑了一聲,說:“就算是又怎麼樣,反正啊,這頂帽子現在可是戴在了我的頭上,可不是你那什麼彭月姐!”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心裡頭終究還是免不了有點兒膈應的,不行,今晚一定要找他問清楚,如果他的心裡真的有那麼一個白月光,那麼昨天晚上的深情款款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謝華香不禁有些發起狠來,手底下的力氣也大了一些,半天下來,居然也給她挖了一小截,雖然比起彆人,這進度還是非常可憐,可是跟她昨天比起來,已經算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謝華香特地交待沈家奶奶,中午就煮她從城裡帶來的掛麵,絆著早上熬好的雞樅油吃,中午是沈麗華來送的飯,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大碗軟乎乎的白麵條,拌上香噴噴的雞樅油,吃一口就叫人回味無窮。

把王秀芬羨慕得眼睛都直了,不滿地向沈麗華抱怨說:“幺妹,你們家怎麼能這樣慣著她,天天吃這麼好的飯,真作孽。”

沈麗華不解地說:“這些本來就是謝姐姐自己帶來的啊,這雞樅油也是她早上熬好的,不能給她吃,那給誰吃呢!”

謝華香拉了一把沈麗華:“這人妒忌呢,咱彆管她,你吃過了嗎?也是吃的白麵?”

沈麗華頓時高興地點點頭:“嗯,吃過了,謝姐姐,你真的沒說錯,城裡的白麵就是好吃。”

謝華香放下心來,還好沈家奶奶沒有隻把好飯做給她一個人吃獨食:“那你哥呢,還有阿婆,他們都吃了嗎?”

沈麗華重重地點頭:“嗯,都吃了,阿婆還說謝姐姐的手藝是真的好呢!”

其實這麵沈家奶奶隻煮了兩碗多,本來是打算讓謝華香和乾活最辛苦的沈庭生吃的,她自己跟沈麗華隻是吃了幾口嘗嘗味道而已,但剛才沈麗華去給沈庭生送飯的時候,她眼裡掩飾不住的饞樣出賣了她,沈庭生就知道她沒吃上,於是把她送過來的一整碗白麵條都給她吃了。

現在沈庭生先回家去吃原本屬於沈麗華的那份飯了,所以打發了沈麗華來給謝華香送飯。

謝華香見沈麗華確實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看見她碗裡的白麵條都不饞了,應該是真的吃飽了,因此也放心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沈麗華在一邊說:“我哥說了,要待會兒才能過來幫你乾活,你彆著急,先在一旁歇會兒。”

“不用了!”謝華香連忙說,“你去跟他說,不用來幫我了,這點兒活,我慢慢乾就好了,能乾完就乾,不能乾完也沒事兒。”

既然生產隊長不讓她請假,那她乾脆就消極怠工好了,反正這也是她的真實能力,確實是乾不完嘛,頂多就是扣工分而已,她也並沒有打算真的要靠工分過活。

免得沈庭生乾活自己的那份活兒還要來乾她的這一份,她看著心疼。

謝華香吃完飯,把碗筷收拾了放回籃子裡,沈麗華就拎著籃子回去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跟沈庭生說,反正他還是過來了,看見謝華香自己乾了不少活,還有點兒不高興:“不是說了放著讓我來嗎?”

“沒事,我不累,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我覺得乾了兩天活兒,胳膊腿兒都有勁一些了呢!”

沈庭生“噗嗤”一笑:“你先彆得意,早上爬了山,晚上該腿疼了。”

謝華香湊過去:“那我腿疼了,你幫我按按嗎?”

沈庭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你彆胡說。”說完還要四下看看,生怕彆人聽見了她的口無遮攔。

謝華香哈哈地笑了起來。

第40章

一旁的王秀芬看著他們的樣子心裡頭挺不是滋味的, 昨天沈庭生來乾活的時候, 兩人還表現得挺生分的呢, 那時候她還在想,庭生哥肯定也不樂意這女人去他家的, 是她太厚臉皮了死活要去他沒辦法, 可沒想到一晚上過去,兩人竟然變得這麼親密了。

也許他們兩個人自己都沒有發覺, 自從互相表明了心跡之後, 兩人之間的相處就不自覺地變得親密自然了起來, 看在彆人眼中,那就是實打實的一對兒了。

沈庭生又是把謝華香的活兒乾了個九成才走, 剩下一點兒讓她下午慢慢乾,謝華香有一搭沒一搭地乾著活, 閒來無事就逗著王秀芬說話。

王秀芬一個人乾活兒也是挺無聊的,其實她也知道,隊裡其他人對著她的時候雖然都好像很捧著她的樣子,其實那全都是看在她爸的麵子上, 事實上很多人都是不太待見她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爸是生產隊長, 肯定沒多少人願意搭理她。

所以謝華香願意找她說話,其實她還是有點高興的,就是那張嘴有時候實在是太毒了些,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又對她無可奈何。

謝華香找王秀芬主要是打聽一下村子裡的基本情況, 各家各戶的家長裡短什麼的,這倒是合了王秀芬的胃口,嘴巴一張一合地說得可起勁了。

“對了,那個沈偉軍,家裡的條件很好吧?”

“可不是嘛,他家可是咱們大隊最早蓋起了五間紅磚瓦房的人家呢,連大隊長家裡都還隻蓋的是石瓦房呢,要知道那紅磚隻有到隔壁縣才能買到,要三分錢一塊呢,老貴了,他們家呀,全靠了他姐嫁給了縣裡的乾部,說起來彭月姐她爸的官兒比偉軍他姐的男人的官兒還大呢,要是庭生哥娶了彭月姐,他家肯定也能蓋上紅磚大瓦房,哼,都怪你。”說得倒好像是謝華香阻擋了人家沈庭生的大好前程了。

“那沈偉軍這人怎麼樣啊?”謝華香才不在意王秀芬說的這些呢,那個什麼彭月她爸是當大官的就對了,要不然她還擔心她會回來跟她搶男人呢!至於紅磚大瓦房什麼的,她更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將來他們可是要住上現代化的大彆墅的。

她就是覺得奇怪,那天沈庭生為什麼非說沈偉軍不是好人,還死活不願意說出為什麼。

“沈偉軍啊,還行吧,他家不是條件好嘛,而且他不是說他姐夫很快就能幫他安排個縣上的工作了嘛,咱們大隊裡想要跟他處對象的姑娘可多呢!”王秀芬說得坦坦蕩蕩的,倒是沒有想要跟他處對象的意思。

於是謝華香認定,沈庭生肯定是因為擔心自己也看上了沈偉軍,所以才急急慌慌地阻止自己住到他家去的,嗬嗬,可見他這人也是挺口是心非的嘛,其實早就看上自己了,還偏不肯承認。

“喂,你笑什麼呀,瞧你笑得那一臉發春的模樣,該不會也看上沈偉軍了吧,你這人怎麼這樣,見一個愛一個,不守婦道。”王秀芬不滿地說。

“咦你這話說得倒是奇怪了,你不是說沈庭生跟那個叫什麼彭月的才是一對嘛,那我看上了彆人,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你!”王秀芬被她說楞了,“反正你這樣就是不對的,你既然到處說你是庭生哥的媳婦,就要有個媳婦的樣子,不能勾三搭四。”

“那行,那你也得把我當庭生哥的媳婦看,彆開口閉口都是那什麼彭月的,我聽著膈應。”

“不說就不說唄!”!思!兔!在!線!閱!讀!

過了一會兒,謝華香又挑起話頭:“唉,你知不知道沈庭生他們兄妹倆為什麼會搬到山腳下的破廟住啊,他家原來的屋子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我還小呢,反正就是他家的叔伯不仁義,占了他們家的房子和地唄!”這些事情王秀芬她爸一說起就歎氣,卻從來不跟她細說,所以她也是實在不清楚。

“不對呀!”謝華香細細咂摸了一下說,“現在可不是舊社會了,怎麼還能有這種強占人家房子和地的事情發生,就算他叔伯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生產隊也不管管?當時不還有他爺在嗎,怎麼也不管管?”謝華香越說就越覺得義憤填膺,仿佛當時全村的人都逮著他們兩個孤苦無依的小孩兒欺負一樣,簡直恨不得馬上穿越時空回到那個時候,好好地護著那兩個小孩兒。

“哎呀,你那麼凶乾嘛,這又不是我乾的,你就彆問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嘛!”王秀芬不滿道。

“對不起啊,我不是衝你發脾氣。”說完之後,謝華香也不再瞎打聽了,心裡憋著一股氣狠狠地鋤著地,就像是要把心中對那些欺負小孩的惡人的憤怒都發泄在手下的土地裡。

傍晚收工回去,趁著天色還亮著,謝華香抓緊時間繼續做沈家奶奶白天沒做完的那條防水褲子。

程立坤來找謝華香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蹲坐在屋門前的一塊石頭上,一針一線地縫著,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她的臉上,從側麵甚至可以看得清她臉上細微的絨毛,她的神情專注,嘴角帶著一種溫柔的笑意。

程立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她,內心裡充滿了一種柔軟和溫暖,什麼時候,才會有這樣一個女人,帶著恬靜柔美的笑容,為自己縫一件滿懷著愛意的衣裳呢?

年輕男人的心裡,不知不覺就埋入了一顆渴望的種子,那是一種對歲月靜好的生活的渴望。

謝華香縫了一陣,停下手來伸了一個懶腰,放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腰身,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前邊不遠處的程立坤:“程同誌,你怎麼來了?”

程立坤這才回過神來,走到謝華香的旁邊,蹲下:“在做什麼呢!”

謝華香隨口答:“做條防水的褲子,隊裡不正在挖河裡的淤泥嘛,穿著這個下水舒服一點。”

程立坤羨慕地看了看那條防水布做的褲子,這水利工程是整個大隊一起安排的,不單隻有他們三隊在做,其他兩個生產隊也照樣安排了同樣的任務,隻不過是乾活的地點不同而已。

程立坤作為一個成年壯年男性,哪怕是初來乍到的知青,也得跟隊裡其他人一樣,下河去挖淤泥,這一整天地泡下來,身上的皮膚都發白起皺了,而且就算天氣熱,這長時間泡在涼水裡,身子也冷得發抖,這幾天也算是吃足了苦頭了,好好他身體壯實,之前也一直堅持鍛煉,這才不至於身體承受不住而生病。

不過跟他們一起來的另外一個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唐桂英被安排去了挑河泥,第一天乾活走在河邊的時候,就因為路滑,她一個沒踩穩掉到河裡去了,再加上她以前在家裡也算得上是嬌生慣養,沒乾過重活的,這兩天的重活乾下來,再加上心理落差等各種打擊,於是她就成功地病倒了。

程立坤先跟謝華香寒暄了一下,兩人互相問候了這兩天的情況,然後程